他像聊天气似地平静说道。
「你说什么……!?」
「你以为每天晚上到我房里的事能瞒得住她吗?」
「当、当然不可能,可是……」
他早就猜到下人们可能都知道了,却没想到连鞠子都晓得。
这么说、她也料到自己这一个礼拜会遭遇什么事了……
「其实,鞠子一直很替你着想。当初会提出要去避暑,也是因为担心你。」
听到这里,和贵的表情不由得染上一层阴影。
一想到自己竟然肤浅地打算利用体贴又温柔的妹妹,就觉得好羞耻。
「我得跟鞠子道歉……」
「鞠子曾说过,只要你恢复健康就好。我想她在轻井泽应该过得很愉快。与其向她道歉,不如邀她去看戏吧?」
「说得……也是?」
深泽俯视着脸上写满复杂情感的和贵,低低笑道:
「——我还真是胡涂呢。」
「什么意思?」
「明知鞠子是你的弱点,早该藉此威胁你,好虐待你久一点。」
「你……!」
一想到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竟然说出这么残酷的话,和贵不禁瞪大双眼。听语气知道这是在开玩笑,但和贵就是没办法接受。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坏心!」
和贵气愤地捏了他大腿一把,惹得他一阵轻笑。
「因为哭泣的你是太可爱了。」
「好过分,要是我被你弄壤该怎么办?」
「放心,我知道怎么拿捏力道。」
和贵登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深泽轻轻托住他的下巴抬起,极其认真地凝视他。
「拚命克制自己以免崩解的你。带着一股危险的平衡美感。异常吸引人。所以,我不会轻易将这样的你弄坏的……。」
「是吗?可是看起来却不像那么回事。」
「只要你继续背负着这个家,迟早会崩溃的。」
但和贵就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一个满是诅咒却怎么也逃不开的清涧寺家。
「事实上,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个囚禁你们的『家』,到底是什么?」
毕竟我是贫穷佃农家的孩子嘛。深泽自嘲似地说。
「干脆抛弃这个家好了?像你哥哥一样舍弃这个家,这样你也会轻松一点。」
和贵瞬间落入了沈思,但随即摇摇头。
「不行,这里还有父亲,道贵踉鞠子……以及下人们。我不可以一个人得到自由。」
「那么,就将这份重担交给我吧。」
这提议虽然诱人,和贵却无法点头。
「如果你想要这个家,不如去跟道贵谈谈,相信他会让你当监护人的。不过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可能将自己无法背负的负荷硬推给你。」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你被这个家压垮?」
「不是那样的!」
和贵突然沉默下来,片刻后才小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