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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时值夏天。
已经放学了的学生在巷弄中大声嚷嚷‘马上就要放暑假罗!’。
“我不干。”
有个少年在一座四周长满了蓊郁绿树的旧仓库前咆哮。
“你很罗嗦耶!勇气。”
“奶奶……,你要我一个人整理这间仓库?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
被唤做勇气的少年,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不及自己一半高的祖母抱怨着。
“是你自己猜拳输的喔……愿赌服输。只能算你运气不好……反正考完试了嘛,精力充沛,打扫仓库正好帮助你消牦体力!”
“好过份。我难得来看奶奶,奶奶竟然狠心虐待自已的孙子。”
“好、好,不然就当我拜托你嘛……勇气。而且,如果你找到什么宝贝,我就分你一个。”
祖母个儿虽不高,但是笑声却非常的豪迈爽朗。说完就丢下勇气一个人走向主屋。
“唔……真是找我麻烦。”
勇气嘟嚷着,把手中的钥匙插迸仓库的大型门锁中。
久世勇气是利用温书假的空档,到乡下的爷爷家来玩的。
从新宿搭乘小田急线,只要四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到达爷爷住的小镇。这里到处可见绿意盎然的景致。
从车站走约十分钟左右,就到爷爷家了。
爷爷家占地广大,还拥有一个常被误认为神社的超大型仓库。
管理这个家的是‘久世由纪子’。
就是刚才声如洪钟的奶奶。
她和长子大妇同住在这栋大宅院中,虽然已经把家业交给了长子,但是仍然握有相当大的权力。
“这么破旧的仓库,哪来的宝贝?我看只有一堆堆的灰尘和霉菌。”
身穿运动t恤、牛仔裤,手戴军用手套,肩上还挂着表姊的毛巾的勇气,皱着双眉踏出常被奶奶讥为‘牛样大脚’的步伐,一步步地走进潮湿的仓库。
“我这双新的nike泡汤了。”
勇气带着几乎要流下泪的表情,环顾仓库四周。
天井附近有嵌人式的窗户。但是,窗户好像脏得连光线都透不进来。
“这种鬼地方,根本无从整理嘛。”
到处堆满了散乱的书籍和挂轴。好像是装了食器的漆器箱子堆的半天高,却一点也没有倾倒的迹象。
“好像在玩3d game。就算我弄坏了东西,奶奶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看着堆的比自己身高还高的箱子,勇气心想“在久世家中,我的个头最高了。到底是谁有本事把这些东西堆得这么高?”
爸爸、伯父、堂兄弟,个个都比自己矮。
不,应该说只有勇气特别出众挺拔。
勇气左右晃动着脑袋。听到在地上爬的蟑螂发出低鸣。
(恶心,真受不了这种地方。)
他叹了口气抖抖肩膀,决定先从身旁的东西整理起。
首先,把散落一地的书籍放回书架、再把挂轴立在失去光泽的书橱旁。然后伸长了手,把沾上了一层薄灰的箱子拿下来,并排在地板上。
整个仓库虽然还算凉爽,但是湿气实在太重了。才动了一会儿,勇气已经挥汗如雨了。(霉臭、灰尘、徘徊的蟑螂……!难道就因为我没有和奶奶住在一起,就得接受这种差别待遇?)
越想越悲观的勇气,突然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一段黑得发亮的阶梯。
就在仓库的边边,有一段不完整的梯子。
勇气用手背揩了揩汗向上看。
“……楼中楼?想不到这么破旧的仓库,居然还精心设计过。”
用最流行的话说,是楼中楼。其实就是阁楼。
“好,上去瞧瞧。摘不好真的找到宝。”
勇气握起拳头,拾级而上。
但是……
“应该不要紧吧!这么漂亮的楼梯,万一……”
勇气想到自己的身高体重,有点犹豫了。
这段楼梯陡而狭,只够一个人通过。然而最不可思议的是这里竟然一点灰尘也没有,打扫得非常千净。
“奶奶不是说这里己经几十年没人来过了吗……?”
(不,一定是被设计了,奶奶没有说实话……)
如果由纪子听到了勇气的话,一定会怒奔而出。相信和她住在一起的人,对这种假设一定颔首赞同。
勇气缩起肩膀,把打扫的事先搁下来,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楼梯嘎吱嘎吱的响,勇气充耳不闻,弓着身子继续走,终于到了楼上。
然后他发出惊讶的声音。
“可疑…太可疑了,一定有问题!”
一楼那么脏,可是楼上却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墙上有高窗,高窗下有一座只有电视上才看得到的祭坛端坐其间。
“还供奉着花……,奶奶什么时候迷上了这种新兴宗教了?真叫人毛骨悚然!”勇气心想自己的脏脚,如果拜脏了二楼就大事不妙了,于是趴下来仔细观察这座精致的祭坛。
“这拜的是什么东西啊?”
一般的祭坛中间,应该都会供着神只。勇气也是从电视、电影中,得知这种常识的。
但是,这个祭坛除了两旁摆置鲜花之外,中央只放着如女性手掌大小的,一块圆而平滑的金属。
“难道这就是神只?”
勇气好奇地伸手去摸。
金属虽小,但相当有质感。
两面都有精雕细琢的花纹,而且还散发出柔光,真是异常的美丽。
“哇靠,好重啊…,不是铝做的…难道是银制品?天啊,这里有铰炼。”
有铰炼就表示可以打开。勇气把神只放回祭坛,脱下手套。然后再重新拿出‘神只’。
“千万不要作祟,不要诅咒我!”
勇气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动手去拆‘神只’,他早已把整理仓库的事抛诸脑后。
但是金属的接缝比勇气所想的还牢固。
“可恶。我就不信邪……一定可以打得开。”
奶奶常说勇气的臂力如同出入火灾现场救火员的蛮力。所以勇气真的用他的蛮力,硬生生的把金属撬开了。
他以为打开了,结果……
“呀!好痛!好痛!”
神只并没有被打开,倒是割伤了自己的指头。
他的血滴在掉落于地板上的神只上。
“他xx的,真倒楣。”
勇气就如同他父亲一般的口出三字经,瞪着沾满了鲜血的金属,尔后,却是满脸惊讶。
“天啊!”
他惊慌的连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因为‘神只’就在他面前缓缓的打开了。这个金属佛像是躺在烤肉架上的文蛤,因为下面娆着火,而被迫慢慢的张开了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