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跑得如风如电,薛不霁只觉得眼睛一眨,两人眼看就要碰到祭坛。就在这时,只见两道闪电从天穹降下,狠狠劈在两人身上,电光闪过,才听见半空中传来轰然雷声。
两人虽然有灵气护体,却也给劈得不轻,满脸焦黑。其余人都吃惊地望着他们,谢永兴不敢靠前,唯恐也被雷劈。
光明城城主难以置信,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祭坛,又看看天空。他忽然伸手将一边的柳半成往祭坛前一推,接着飞速后退,只见一道电光再度闪过,劈在柳半成身上。
这一下众人都明白了,这祭坛竟是不可接近的存在。
只是光明城城主居然用柳半成来试,这般无情无义,当真叫人心寒。
柳半成给劈了两下,竟然还有气。
他挣扎起来,往外头跑去,谢永兴奔上来,架住他,对光明城城主道:“爹,咱们撤吧。”
光明城城主哼了一声。他遭受雷霆一击,已经受了内伤,这时再纠缠下去,也落不着好,可若是叫他就这么走了,又心有不甘。
他囚禁了边从白,本意是要用他来引梅厌雪上钩。他与梅厌雪没什么旧怨,只不过他垂涎北境两城已久,近日又频频做梦,总梦见被那梅厌雪一剑刺死,他心中栗栗,便打定主意先发制人,将梅厌雪弄死。
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意外,叫他功亏一篑。光明城城主哼了一声,对谢永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撤退。薛不霁吼了一声,冲上前追击。光明城城主身法迅疾飘忽,竟是出其不意,冲向离他们最近的江海西,伸手在他后心一推,将他推向祭坛,这才飘忽离去。
见到此等情形,众人哪里还有心思去追他们,都狂奔向前,想要拉住江海西。江海西亦想稳住身形,只是那光明城城主拍在他后心的一掌,看似轻柔绵软,其实内含无比霸道强劲的内劲,让他身不由己,转瞬间就撞在了祭坛之上!
薛不霁吼了一声,被天空中的闷雷声掩盖。然而,那雷声响了很久,却始终没有闪电落下。
江海西亦是难以置信,他看着身旁祭坛,伸手按在祭坛台面上,霎时间一股热力顺着掌心传遍他全身!
薛不霁化出人形,要走上前,江海西回头喝道:“别过来!”
薛不霁问道:“你有没有事?”
江海西还没出声,奉冥君就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他有没有事,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薛不霁回头看向他,想起这厮打斗时故意放水,未尽全力,不禁气恼,走上前劈手挥出一巴掌,打在奉冥君肩头。
奉冥君竟是脸上一红,似乎被他打得很爽,抓住他的手热切道:“打我的脸吧!”
韩冬至在一旁问道:“龚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龚长云摇了摇扇子,席地而坐,韩冬至扶着边从白过来,在他身前坐下。
江海西也抬起手,那石台上传来的热力便停了。他走过来,在龚长云身边坐下,心中多半已猜到了什么,他扫一眼龚长云与奉冥君,脸露沉吟思索之色,眼中流露出一线杀机。
薛不霁走到边从白身边,摸了摸他的脉搏。韩冬至对他轻声道:“我已诊过,受了内伤。”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到处一粒药丸,喂边从白服下。边从白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在说三哥。
韩冬至满脸心痛,将他揽着,让他靠在怀里闭目休息,伸手按在他后心,将内力一点点传入边从白体内。
然而这一按他才发现,边从白的气海竟然碎了!
薛不霁瞧他色变,连忙问道:“三叔叔,怎么了?”
“他气海碎了!”韩冬至咬牙切齿,素来肃穆冷静的脸上是少有的愠怒。他抓住边从白的手,眼中已含了泪,叫道:“我此生若不能手刃那三人,为五弟报仇,叫我天打雷劈!”
江海西与薛不霁看着边从白,亦是大感震惊心痛。龚长云伸出手来,摸了摸边从白膻中穴,说道:“是柳半成那厮,这么多年,他手段从没变过。”
韩冬至沉默不语,将边从白抱在怀里,龚长云安慰道:“将他在北海冰泉内泡足七七四十九天,或许气海能重新凝聚。”
薛不霁问道:“北海冰泉在何处?”
龚长云扇子朝北方一指:“在那个世界。”
众人经过地宫所见所闻,都明白他所说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龚长云解释道:“北海冰泉我原本只在传说中听过,但是到了这地宫中来,见到这些灯油的确是北海长鲸的腹中油,可见那北海冰泉是确有其事了。”
薛不霁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看这龚长云也顺眼了许多。
韩冬至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龚长云苦笑一声,伸出手腕:“诸位看看,我气海破碎,也是叫那柳半成害的。那之后我走遍千里江山,五湖四海,为了寻找重新凝聚气海之法。当时听闻这北海冰泉可以凝结气海,我还当是杜撰,今天在这地宫之中开了眼,我才知道一切也并非全无可能。”
韩冬至点点头。
薛不霁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龚长云思索道:“我之前走遍神州各地时,发现灵气日渐稀薄,恐怕是天劫将至,正苦苦思索应对之策,若是这灵气枯竭,整个神州大陆都只怕分崩离析。”
“难道这应对之策,就是那个大世界?”
龚长云摇摇扇子,看向江海西:“这应对之策,就是这位宫主!”
江海西陡然色变!
早在手按祭坛之上时,他就听见冥冥中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告诉他,能走到祭坛前的,必定是江氏后人。这个结界内的世界支撑不了太久,还请他务必找到“钥匙”,打开那把“锁”,将整个结界打开。过了数千年之久,那些恶鬼想必已经消亡殆尽,也是回家的时候了!
听到这一席话,江海西才隐约明白,他江家血海深仇究竟是怎么来的,为何那幕后黑手又要死死追着他不放!想必是因为只有江家后人,才能来到这个祭坛前,听到这番话,甚至那所谓的“钥匙”,只有江家后人才能找到!
可是他爹也是江家的子孙,为何那些人却死死追咬着他不放?
听到这些话,江海西便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今天在这里的这些人,除了薛不霁,他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龚长云见他目露杀机,仍然镇定自若,微微一笑:“我这话的意思是,还请这位孙晴溪宫主,说一说在那祭坛上见到了什么?”
奉冥君打断他道:“等一下,我就想问问,究竟为什么只有他能接近祭坛?他有什么特别?”
龚长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只有他能接近祭坛?”
“这事情难道不是明摆着的,那两人接近祭坛,立刻就有雷电劈下来,唯独他靠近时没有。这还不算特别?”
龚长云笑道:“那可不一定,他们靠近时,正巧打雷闪电,除非我们每一个人靠近时都被雷劈了,否则只凭他们两人的意外,就说这位宫主特别,我可不服气。”
见奉冥君半信半疑,龚长云笑道:“不如这样,奉冥君,你往前走几步试一试,若是你也被雷劈了,我就相信那雷能认得人,谁都劈就是不劈孙晴溪宫主。”
奉冥君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去试。”
龚长云摇了摇扇子,说道:“也不一定有事。我猜那两人之所以被雷劈,或许是身上带了什么容易引导闪电的东西。”
奉冥君冷冷道:“休想诓我去试!小子,你快说说,在那祭坛上看到了什么?”
江海西看一眼龚长云,不明白他为何要替自己遮掩,但是他也知道,这事对自己没有坏处,便顺着往下说了:“祭坛上刻了字,大多都是些上古文字,我只能勉强认得几个,其中两个字是‘钥匙’,还有一个字是‘锁’。难道是要咱们去找一把钥匙,打开一把锁,才能解开这个世界的封印结界么?”
龚长云沉思道:“钥匙?锁?”
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那小姑娘插嘴道:“既然是打开结界的钥匙和锁,我想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神物!或许是那些天下闻名的名剑、法宝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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