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高成]口蜜腹剑》分卷阅读28

    高军长训子,机舱里所有人要么全神贯注研究膝头布料的织法多么巧妙要么相互指点天边肉眼难辨的云彩是多么旖旎,最省事的干脆眼一闭睡死。

    高城挨了训不服气也不急于分辨,不跟长辈顶嘴那是他从小的习惯,再者他其实也疑惑,固然觉得自己对但父亲也未必错,只是现在的他还不能理解而已。

    既然模棱两可,当然不能拿来和父亲争执,高城想了想也用模棱两可的话答复:“爸,我这不正努力成长了呢么。”在努力可谁也不知道努力到什么方向、是不是高军长期待的那样,反正人子  高城把话放软,他还是坚持他的也不让父亲添火。

    孝子如此,高军长沉默了半天才说“你自己看着办。”

    看着办,看什么?他们父子都在这飞机上,为了某些序幕终于拉开的事情,真不是做父亲的逼得太紧,实在情势所迫。

    “我知道了。”

    高城重新把目光转向舷窗外,飞掠过的大地像撒了金粉的绿毯。

    又是一年秋高。

    天上的人浮光掠影,贴近大地的人心有戚戚。

    草原上的风悠长浑厚,劲草腰身风来则倾风过则展,千重绿浪渐渐荡起了斑驳金黄。

    成才回来的时候正是艳阳高悬秋风送爽,犹自感慨才去了几日草原已换了个模样,看见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身影,就又想起了他们扎作一团往车上挤的情景,不禁微笑。

    礼毕,被扑着按倒,说都不听,不知是谁碰到了脑袋上的纱布成才哎呦了一声才都起来,站了一个圈围着,成才把胳膊撑在身后使劲儿往后仰脑袋才看清第四张脸。

    一个都不少,逆着光只看见笑的轮廓,暖烘烘。

    大笑,咋都这么黏糊了?

    才不会问出口,不然显得成才多蠢。

    一个本来就这样,两个被“古道热肠”的“感人事迹”打动,还有一个,成才笑,暴脾气又怎样,他专治暴脾气,尤其有副好心肠的暴脾气。

    伸手,被四个人拉起来,极有耐心且一直挂着春风笑容回答他们关心的问题。

    直到夜间,对着巨大的月亮,皎皎清辉都驱不散眼底一痕黯然。

    成才觉得自己真不厚道。想从心里拔除一个深深扎根的人,他又成才式的无所不用其极。自己动手太慢,干脆豁出去了敞开心扉接纳更多的人去挤占那人空间,想着要是心里的人多了,哪怕他还在也会变普通,不再那么重不再那么特别也算完成任务,至于拔除的痛,不过顺手让多出来的人分散分散注意力,唉……

    也许成才需要一面镜子,好看看此时的自己,一声叹息扯住了歉然的藤蔓,顺藤摸见一个温柔的瓜。种瓜才能得瓜,心中柔软又岂是此时才有的?

    那一年秋天来的时候红三连五班的班长管了件闲事,理所应当的挂彩然后被追到医院的三连长一通狠批,鉴于三连长对他一贯的溺爱实际上叫做“爱的教育”会更准确些。五班长带着一身药味儿回来之后依旧常常不见人影但再也不神出鬼没,他的兵知道他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在某一天,人们称之为中秋节的某一天,应全班(除了他自己)的强烈要求十八般武艺好好秀了秀,然后被八只探照灯闪瞎眼。

    张越最狗腿,扒着成才肩膀不松手:“班长,我终于知道为啥美国大片拯救地球的都是草根了。”

    “为啥?说得好听有赏说得不好听等会儿让你给我当助演啊。”

    “我们的superman不也是后勤班的班长么。”

    “要是拯救地球还得靠你。”薛林插了一句。

    “薛哥,就你瞎操心!班长还能听不出我的意思?”张越意识到自己话里有歧义顿时抓狂顺便鄙视薛林,“婆婆妈妈好像就你对班长好似的!”

    “混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薛林去追说完话拔腿就跑的张越。

    笑容略慈祥的成才忽然觉得不对,哎这不是薛林揍张越老魏打太平拳自己和晓光看热闹么怎么现在变成乱斗了?!哎哎哎,有点纪律没!哎,晓光你跑啥,吃小爷一拳!

    闹够了歪歪扭扭躺一地,咳,赏那个——月。

    大概闹得太欢脱,一向不爱吱声的李晓光说要唱个歌。

    四口同声,唱!不唱的是孙子!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当兵的特有的沙哑嗓音溶着月色填满了辽阔的空旷,歌唱完了许久无人出声,一贯活泼的张越偷偷擦了擦眼角水渍可发颤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当然也没人揭穿就是——“歌唱得好,词写的也好,咱们有月亮没敖包,哨所相会我也能将就,可惜的是根本就没有姑娘!就四个糙爷们儿陪着寂寞的我……哎,班长,你有心上人没?”

    刷的八只探照灯又打到成才身上,成才扶额,“这么多人你非得问我?”

    “因为就你看着像有很多姑娘惦记的样子嘛——别打岔,快说有没有,啥样的?”

    夜风徐徐。

    等着等着,都在等着。

    “以前有。”

    “那现在不喜欢了?”

    思考半天,成才丢出俩字,“还好。”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说喜欢没那么强烈,说不喜欢又太绝。”

    “……以后不打算一起了?”

    “嗯。”

    “为什——”张越被捂住了嘴,回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不会问了薛林才放开他。

    “没事儿,薛林,别老把我想的那么娇气。不在一起就是因为没法儿在一起呗,大好的人生因为他变得特别痛苦。长痛不如短痛,等把彼此折磨的没人形了再说为爱放弃,恐怕以后想起来要么唉声叹气要么切肤之痛要么形同陌路要么悔不当初,曾经爱过的人搞不好都会恨的牙痒痒。现在这样,”成才闭眼,那人笑貌宛如在前,“不会再疼了,心里的他也是最好的样子。没什么好后悔的,无论喜欢他还是放弃他。”

    又一通歪理邪说,又悲剧的无从辩驳。

    触动心弦的,是那句“他在心中最好的样子”,轻柔自语,巧笑倩兮——成才对着记忆里少根筋的明亮笑容微笑,薛林对着月色下闭眼微笑的成才发呆——纯真的图景至高的信仰,沧海桑田年华渐老,眼里的你却永远年轻,永远美丽,永远意气风发,永远不可超越,我曾爱过的那个人依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没试过便不知良药苦口也能苦的像是从鬼门关爬回来,恰似遥远地方妙龄死去的女子,听故事的人只是惋惜不已也喟叹断章成就红颜永恒,张越翻个身凑过去看成才的脸:“真见鬼了,班长,我怎么觉得你的爱情美的那么不真实啊!”

    “别把我想的那么情圣,你们都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结果我因为怕疼就放弃他。说什么最好的样子,那是因为他本来就那么好。”

    手起刀落斩了三千情丝才发现,断面五色斑斓云蒸霞蔚。

    “最好是多好?”少年人总是好奇,尤其班长居然用了“最”这样极端绝对的字眼。

    笑而不语,无法形容。

    然而又已然形容。

    四十 终始之轮

    一生之中,我们会经历许多的美好时光,柔软甘甜,闪着星星点点迷人的光。因而我们会有第一次失去,学会一种长大的伤感,惋惜不舍,眷恋深深,说不出的挽留。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再遇见欢愉的时光就忍不住想,这一次又能持续多久,是否可以永远。如果不是罕有的幸运儿,我们还是会得到失去再得到再失去周而复始,只是,所有经历的失落里都投影着第一次的怅然。

    在洒满阳光的秋天过去一半时,成才接到老a选拔的邀请。拿着一张纸,眉飞色舞喜不自禁。

    看着成才笑,看着他掩不住的雀跃,薛林默默感谢老天没忘了他。不知道老a是什么,但一定是能让他重新翱翔的地方。陪伴的成长是个过程,数百个日日夜夜他们的路也终于走完,不,成才的路还要向前,而自己只能留在这里目送他的背影渐远至终消失在天边。

    他不会再回来了,他们的缘分造化到此为止。唯有永别,当兵的总比一般人感觉更敏锐。

    晦暗的营房里什么时候也照进能晃得人眼刺痛流泪的光了?

    已经能预见托付给草原的苍凉空旷的未来,那么最后的时刻,让卑微的感情放纵一次又如何。

    只是扣子而已。

    薛林不会想知道的,成才此刻在想什么。

    成才一生中有着无数次的出发和无数次的送行,无数次的接受与感激里,总投影着年少时永远的第一次。隔着泛黄的岁月才能看清,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俯下身,把他所有情义霸道的扣紧,无声无息无色无形,强盛的连布料的经纬都不能幸免一丝一浸透了他的气息。他一生不承诺,金光闪闪的扣子是他亲手别上去的最神圣纯洁的勋章,能给的都给了不留后路,管你知与不知要与不要,此身不能共你生死,此心强行一世相随。

    时光未深往事成幽,这样奢华逆天的战袍,此时穿着不适脱又脱不下,唯有叹息。

    看着一个想另一个,被看的沾了被想的光不知幸与不幸。心头一刻柔软,成才将那退开一步仿佛端详自己最好作品的笨蛋拥入怀。

    谢谢,希望你一切都好。

    真是绝妙的身高差,瞬间的呆滞之后什么都明白的薛林松了口气枕在他劲窝。

    我知道,你也一样。

    龙吟震九州,蛰伏着人中之龙的草原其实不堪重负,一别从此云泥远,薛林却再没想哭的念头。笑着送他走,心说,我也有了一个在最美时刻的断章,最好的样子,便是他去向希望的灿烂。

    一生一次,从来就无关结局。

    ……

    再见故人恍隔世,无论他们还是他。

    副职能做到这么嚣张,高城也算一枝奇葩。提醒自己这些数目过多的熟悉面孔还在和自己效忠于同一个理想,一边得意一边别扭劲又上来的高副营长忍住了抡起武装带把他们抽成滚地葫芦的冲动,整啥玩意儿呢,一个个活的都挺精神啊。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头上逐渐聚拢的黑云以及黑云的来源脸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马上就要霹雳一声惊天响的中校教官袁朗同志。

    怪不得现在的南瓜一茬比一茬欠削!基层部队有这样的首长底下的兵还能是啥样子?!肉麻兮兮眉开眼笑眉目传情都快眉目生春的家伙你们当这是干什么,过家家还是访亲告友大联欢?!一会儿不削得你们屁滚尿流我就不叫袁朗!敢无视我人肉背景我还不速速洗干净脖子纳命来!

    袁朗在这儿眯起眼,站在一边熟知他为人的齐桓就无不悲悯的看向了所有参选人员连带高城,这些人在他眼里没有区别,脑门上都贴着倒霉蛋的标签呢。

    哎,等会儿。

    一眼扫过便知有异,齐桓略往后倾了倾身子好看清队列中的某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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