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高成]口蜜腹剑》分卷阅读63

    画卷里的人影何其飘渺何其孤独,成才觉得那时的高城在透过时空看着自己,像头老虎,眼睛却湿漉漉。

    原来从来就没有人问过这个孩子想要什么,他生下来就是虎子注定承接王者的荣耀,他活着就是一个象征,去实现寄托在他身上远大的理想、给他的信徒希望、庇荫着他爱护的每一个人,可从那遥远年代至今,从蹒跚学步到军营滚爬,真的,从来没有人问他想要什么,他的优秀乃至完美都理所应当,连其中付出的艰辛都是满身光芒必要的组成部分,那些挥舞着玫瑰呼唤爱与和平的人们可曾知晓、花儿的愿望是在枝头坚守到最后一刻?

    “……连长说过,早熟的人都晚熟,所以我就知道他其实嫉妒许三多虽然缓慢却扎扎实实的成长,不像你们,别反驳,你跟连长是一类人,有些地方成长的太突出太一枝独秀就肯定有什么地方营养跟不上畸形发育……”

    在草原上的时候成才没想过史今会给自己写信,似乎写的是他的歉意与谅解,可成才知道,他也好伍六一也罢,他们和自己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他们都是为了高城才愿意兜揽闲事总希望自己能更了解他更体谅他不要再伤害他……可是……

    眼泪是什么时候涌上来的?是在终于明白高城的过去不是他和谢飞飞或者其他某个人的故事、那是他这一生注定的无从选择的命运,是盛大的光芒下被忽略的、卑微的灵魂的时候吗?

    高城比爱更早学会的,是责任。

    成才发现自己也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从来不觉得没有谁的好是理所应当,明知却不在意他的感受谁叫他看起来光明又强大,可是成才啊,便是天上太阳也有躲在乌云后不愿出来见人的时候,你又凭什么拿了人家的好处回过头来诬蔑他心中的波澜是夸张?他明明和你们有着一样的感情,你却和其他人一起在无尽的赞美中将他推上越来越高的云端剥夺他亲吻草花的权利。

    没有什么比这更嘲讽,成才以为他们共同经历了狂风骤雨最终分散,可事实上,他从来都没了解过这个自诩最心爱的人。

    成才觉得自己心痛的快要死过去,他也感受到羞愧几乎燃烧了自己整个身体,他疯狂地想见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高城。

    那是一段除了爱与痛苦之外再无记忆的时段,机械混乱撞击出酝酿许久无可争辩的事实。他第一眼看见你,是因为你像他熟悉的人有他欣赏的特质,可你对他又是全新的,他突然意识到你和他不一样、你的命运从未有过既定,在他眼里你才是上天的宠儿,才华横溢有着自由的选择未来充满未知更充满希望。那是他久已被尘封的真我多少年来不曾有过的解禁与狂欢,光明之下的弱小愿景,是借着你桀骜恣意的品质才得以重新生长,二十年的枯寂一夕盛放,他爱你,你是他自己的梦想,那爱,最开始就深沉浩瀚。

    何必感慨一颗新星的明亮,你早已有了整个苍穹。

    在你说破之前,你也曾是他心尖儿上的秘密,在午夜梦回时甜蜜又疼痛。

    高城,我怎么从来就没发现,你是这么梦幻的一个人。

    等成才清醒过来,表情却不是谢老爷子预想的任何一种,然而不容他多揣测,这个笑起来十分漂亮的男孩问他,您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倒是老谢愣了愣,这小孩在想什么?脑子坏了还是完全没听清自己说了什么?怎么会是这样——恬静平常的笑容?!哪怕为了他履历上的“处事圆滑”也该做出同情悲伤地假象吧?

    不。

    老谢庆幸自己没急着表态,他察觉到成才眼底奇异的波澜,属于最宏大的水域,蕴含着最坚决也最强悍的力量。也好,不管思路怎么迂回只要有这样的眼神就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你知道你怎么回的a大队?”老头丢出了一个成才意想不到的问题。

    “是‘他’从中斡旋吗?”关于自己怎么回的老a成才一直有这方面的猜测,趁着今天证实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你知道铁路给你的信封里装着什么?”

    成才摇头,“他说您告诉我的会比那更详细。”

    “他说的?!”谢老爷子眉毛一挑估计有人要倒霉,可成才不担心,a大队有某种惯例叫做不坑上级枉为兵。

    “自己拆开看看吧。你可不知道,这东西在你第一次进老a的时候就被送到铁路桌上,可让这个小子伤了大脑筋。”

    大信封里包着原装信封,似乎是国外的地址,拆开这一层除了一张照片什么也没有。

    照片很老,上面的人成才从来没见过却一眼就知道他们是谁,谢飞飞和高城的脸、照片的年岁却绝对比他们老,不是年轻时的孔朝颜和谢琮华又是谁!

    照片真的很老了,纸张泛黄画质模糊精心的包裹在密封里,隔着时光依然能清晰感觉到君子端方如花美眷,一缕温馨在心底默默冉冉。

    “琮华服役的部队番号已经废除,但你可以理解为就是a大队的前身。至于朝颜,她服务的组织我也不能说。”

    “嗯。”成才表示自己听到了却没多话,对于真正能为使命能为爱情牺牲性命的人,他不想被打扰在心中默默地敬礼,更何况,谢琮华居然是自己的前辈。

    “你能理解吗,如果重新布局,有些人也许就不会死。”

    那是什么?!号称“人精”的成才神经突然绷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有这种假设?!难道……成才不敢想,如果真有这种假设,是不是当年至少有一次可以挽回的机会?成才不知道自己的嘴巴在说什么:

    “照片是飞飞寄给我的可又不是寄给我的,出于某种原因她对我高看一眼,她知道我可能进入a大队时想帮我,这么奇怪的信件一定会上交审查,照片根本就是给a大队的高层看的……”即使她是将军的孙女要挟a大队的高层也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们欠她人情,以她骄傲个性根本不屑于此可偏偏为自己到底还是来要人情债,这也正好解释为什么只有照片却不多写一个字,信封上的收件人是自己足够说明问题。

    可为什么a大队会欠她人情?每年都有人牺牲a大队要真还起人情来也不现实,那么无论真相究竟如何应该是至少a大队(的前身)有过错间接送了元老的命,所以谢飞飞才真有资格跟铁路他们提出仅有一次的要求。

    再看谢老爷子的神情成才思路更不受控制,他记起来谢飞飞好像和家里的关系挺微妙——她反复无常脾气古怪,似乎骄傲也似乎在憎恨——也许她揣测过她祖父和父母的死是否有什么牵扯,可她恐怕从来不敢去证实。

    成才试着去理解面前这个老人,他、a大队,他们谁都不想伤害自己人然而无心之失却再难挽回。

    “我不觉得飞飞会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她会把这个机会用在你身上,你知道为什么吧?”

    “知道。”因为高城,成才有些暴躁,怎么,您也知道了?你们还想怎样?!

    “你的心思写在脸上了,这可不是你一贯‘深藏不漏’的作风。”

    “我一直喜欢显摆。”

    谢老爷子乐了,这样的成才看起来才有人情味儿,算是终于对这个院子放心了吧。“喜欢被夸奖被羡慕也不是什么错,年轻人都爱出风头,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成才继续闷声不吭,既然这老头有所松动自己哪有不趁机欲擒故纵的。

    “到我们这个年纪有些事儿就不再较真儿,军人的选拔调动就是服从组织需要,军人也是人,人的组织总有那么一点弹性,高晏他管不着老a的事儿,可我能告诉你,要不是他就不会有你们那一次的优秀射手选拔。”

    “为什么?!”

    “不是说了吗,到我们这个年纪有些事儿就不再较真儿,等你上了年纪自然就知道了,你非要问,我也只能说是心态。”

    成才有点想埋怨他弄不懂的高军长害他和高城分散的太没意义,可转念一想,那一位起的作用也没那么大,要是他们自己能坚持就不至于真的分开。

    “有人愿意推你一把,不仅仅是为了高城也是为了你的才华。你们中队长,那个叫袁朗的小家伙吧,还有铁路,他们为你担的压力也不小,你知不知道,飞飞这张照片摆到铁路桌上的时候不知情的袁朗正好已经把你给开了?那一次铁头可是变成了‘焦头’,拿着照片急匆匆的来找我搬救兵,我真是看着你们这群小的一天到晚瞎胡闹就想笑。”

    是,瞎胡闹。有越来越多的事不像成才原来想的那样,譬如曾有这么多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为自己努力过。感动,但也涌起不安,难道通常种种谜底揭晓的时候,不是伴随着更巨大的变动吗?

    八十八故人来

    晨钟暮鼓,粉色云霭中偶尔传出野鸟的幽啼,坐落于山间的禅院恐怕是人间最清净的地方。

    没有游人叨扰,扫地的山僧也不见一个,檀香尤在,却是人去寺空不诵经。

    “是谁在敲钟?”

    “嘘——留神解码。”

    雀鸟被钟声惊飞又各自入林,一圈圈儿荡漾开的钟声却打扰不了沉睡的茂密林海,那林叶的起伏正是梦中最轻柔的呼吸。

    鸟儿又叫了一声,短促的轻啼消失在茫茫林海,若非留心再也听不见。与鸟鸣几乎不分前后的是一阵窸窣声,好像是某种大型野兽翻了个身。

    任务总是沉默,像吴哲这样话痨也需要聚精会神留神空气里飘忽的信息,他抬眼看看完全爬上来的朝阳又最小幅度的向旁边瞟了一眼然后跟他的伙伴嘀咕:“没有成才在后面罩着,没安全感。”

    这话“恰巧”被恰巧在吴哲“后面”的袁朗听到,静默了一秒钟袁朗忍住没把九五抡到这厮身上,我当狙击手的时候你还在海上晕船呢。其实袁朗没收拾吴哲的真正愿意是他注意到了不同寻常的鸟叫声,那声音怎么就那么熟呢?袁朗稍微走了个神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确认一下。

    “完毕你替我盯着,我去那边看看。”

    “我也去!”吴哲踊跃发言。

    “我是‘偷着去’,你潜行动静比游泳都大老实呆着!”袁朗毫不留情拒绝了a大队才子。

    寺院在对面山腰,袁朗小组在这面小山峰后面左近都是高高低低的小山包相互割据,山包之间稍微平坦的地方就是路,有的地方铺着青石板有的地方没有,他要跨过这样小路摸到十点钟方向,顺便说一句,这次又是四两拨千斤拔掉一伙装备精良的分裂分子,谁又知道哪块石头哪棵树上又安排着对手的什么礼物呢!

    十分钟后袁朗有惊无险的摸到既定区域,比原计划早了两分钟,在安全的基础上他更想早点弄清楚怎么回事,即使已经超出小组支援范围他也不在意,倒不是孤军涉险习惯了而是那从容娴静的枪声太熟悉。

    袁朗咬了咬嘴唇,有几天没见到那小子了,铁大神秘兮兮的扣了人一个字都不说紧接着就是行动,袁朗不太喜欢自己掌握不了的事物,尤其是让他感觉自己的苦力被别人拿去“教训”的时候。袁朗警惕的注意周围环境一边又忍不住走神,射击的天才他见过不少,可他不要趴在那里只会打靶的木头,他要对着活人也敢出枪、即使杀戮也能眼也不眨、出枪收枪前进行云流水似的神兵,他亲自调教出过好几个,但他们当中只有一个像极了年轻的自己又比自己当年沉默,你听那枪声——对消音器做点手脚难不倒枪王,林海静默,可袁朗好像再也捕捉不到那奇特的“鸟鸣”了。

    成才,是你吗?

    二十分钟后袁朗的声息出现在许三多的感知范围里,他往旁边挪了挪给袁朗让出位置。

    “怎么,脸跟长白山似的?”袁朗问。

    许三多的脸色的确很难看,“队长,我感觉、我感觉他们好像有人质。”

    “感觉?”袁朗和吴哲一起翻了个白眼,袁朗白的是许三多,吴哲针对的是袁朗。袁朗一眼盯回去,“你也‘感觉’?”

    吴哲小幅度的点头似乎还在怄气。

    袁朗摸出望远镜自己看,除了一两个冒头的人影寺院里什么都没有——当然不会有,要是连点儿匿形的本事也没有a大队也不至于这么大阵仗,袁朗不知道实际出动了多少个行动组,但他所负责的范围可比之前大规模行动要小的多了。

    冒头的一两个人影毫无亮点,从敌人的角度来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看了半天袁朗也没觉出什么不对,实在不理解吴哲许三多一口咬定有人质的信心从哪儿来,果然还是感觉吧。

    袁朗再次白了他俩一眼,比起你们俩瞎猜,队长我可是有点依据的、虽然就那么一点点。

    “别杞人忧天了,记住自己的任务不要拖累第二梯队!”

    “我们什么时候有第二梯队了?”吴哲不满,这都多少次了相信后援你就惨了,只有老a给别人善后什么时候被善后了?

    袁朗丢下一句“第二梯队在研究所”朝前摸进,吴哲撇嘴,果然。

    他们的任务是分裂团伙的头目m以及完好缴获敌方通讯设备,半个钟头后袁朗小组暗恨任务坑人——枪声在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显然其他小组也被人收进了口袋、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许三多正滚到一边避开奔他而来的子弹。

    各行动组几乎同时陷入对手的包围圈,袁朗多少年没抽搐的心脏狠跳了一下,不知道多深的水让老a去蹚这是惯例所以当然无法排除一脚踏进深渊的可能,在这样的地形环境居然安插进完全出乎意料的人员火力,他不敢想会造成的牺牲。

    “队长?”许三多紧张的时候就会忘了代号,袁朗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沉默确实反常。

    袁朗看了他俩一眼,“集中注意力,给我活着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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