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挣扎着想要从赵琛的手里挣脱出来,对着那医生怒吼:“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醒,我就要个准信。”
医生无法回答他的话,只是戴上口罩,让护士把秦科推到重症监护室,许慕看他走远了,好像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眼睁睁的看着秦科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他趴在玻璃窗上往里面看,只看到他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像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他抬手狠狠的锤了一拳玻璃:“秦科,你有种就一直睡吧,等你醒来我肯定打死你!”
回答他的,不过是病房里冷漠的机械声,还有玻璃上因为他的呐喊泛起来的水雾,他转了身,顺着玻璃墙滑坐在地板上,把头埋进臂弯里,没有呐喊,没有生气,没有暴躁的发脾气,他很冷静的靠在地上,一直没有说话。赵琛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许慕,害怕他会有什么想不开,也蹲在地上,安慰他:
“你别一个人胡乱瞎想,往好的方面多想想。”
许慕只是像个木偶一样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活到现在,唯一印象深刻的两次经历,一次是被秦科抛弃,他被送到了何慧兰哪里,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他了,他是个自私鬼啊,永远只爱自己,完全不顾虑他的感受,不知道他为了来找他,和他在一起失去了多少东西。
还有一次,便是今晚,他一直沉睡在床上,一点儿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他又被他抛弃了,这一次,他知道的,这辈子没有人比他更爱他,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像秦科那样的去爱他,去包容她,去不顾一切的喜欢他。
许慕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待到了多久,后来赵琛才发现,他在发低烧,于是赵琛赶紧叫人了,把许慕安排进病房,一直忙到凌晨七点,许慕的病情才有所好转,他一直没睡,隔一段时间就问一下护士秦科醒了没有,得到的答复无一例外,全是没有,赵陈亲眼看着他一次一次的失望,眼里像是漆黑的夜,再无半点期待。
赵琛急死了,要说许慕这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开朗自信的,这时候突然间精神萎靡,他还不知道怎么逗他开心,便去楼下买了包子,粥,和他说:
“你总得吃点什么吧,不吃怎么能看到他醒。”
后来赵琛看许慕无动于衷,干脆把包子硬塞在他手上:
“多大的人了,为了这么个人低迷消沉,值得吗?”
许慕握着半个包子,抬起头看着赵琛,和他说:
“我曾经为抽烟斗殴感到光荣,为所谓的兄弟情义感到自豪,为和我妈顶嘴感到骄傲,直到他出现,告诉我:人生至少要有一个目标,哪怕是一辈子只爱一个人也好;要努力的考上大学,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你能在今后更长的人生里,体会过一段青春时的美好;要永远父母的恩惠,你一辈子都偿还不了;要慢慢的长大,因为时间会过的很快,很多东西你来不及体会就消失了;
他告诉我,要恨一个人,也要学会爱一个人;
赵琛,如果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你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赵琛愣了许久,看到许慕泛着星光的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许慕刚咬了一口包子,就看到护士推门进来,他马上直起身问:
“醒了吗?”
那护士不过是微微一愣,许慕便一目了然,病房里顿时没了声音,护士小心翼翼的给他测了体温,看他终于肯吃东西,看起来心情有所好转,说道:
“你的体温还是偏低,多休息。”
说完护士又把目光落到赵琛身上,说道:
“先生,你一会儿来拿一下他的药。”
赵琛应了一声,马上跟着护士出去,那护士并不急着带他拿药,而是直接把赵琛领到了秦科的主治医生哪里,大概是顾忌到许慕的心情,主治医生只和赵琛说了实话:
“我们昨晚观察了一宿,他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现在各项生命体征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这之后一周,如果一直保持原样……”主治医生心有顾虑,淡淡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们可以选择疗养,或是直接领回家,这种情况,我们也无力回天。”
赵琛愣了一会儿,心虚的看了一眼身后,还好许慕没听到,他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许慕实情,那要应该怎么和许慕说,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这话他怎么忍心说出口。
他拿了药,一路上都在纠结说不说的事情,直到手机来电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接了电话,心情烦躁的喂了一声,那端就急急忙忙的说道:
“赵总,我见到那两个抓到的嫌犯了,有一个脸上还有疤,就是青帮的。”
74、130晋江|独家发表
赵琛最终还是决定不把秦科的真实情况告诉许慕, 他进了病房以后,刻意看了一眼许慕的包子, 他只吃了半个,其余的全部躺在袋子里,他想了想, 和许慕说:
“许慕, 我这边托关系去看过监狱里那两个人了, 是青帮的, 我认识他们的头儿。”
听闻警局里的人说, 这两个人自从被抓到, 知道秦科没死之后,就一直矢口否认自己背后有人,只说自己见财起意, 打劫罢了。也不知道程光启给了他们多少好处, 竟然那么衷心。
许慕听到赵琛那么说,眼神里又有了一线希望,忙从病床上站起来, 赵琛知道许慕想说什么,看他有些激动, 害怕他身体吃不消, 说道:
“会招的, 我和青帮的老大是旧友,带着他去震慑震慑,背后是谁总会咬出来的。”
许慕知道, 背后他们不肯招的人,一定就是程光启,只是许慕没有证据,完全找不到要抓他的理由,为防止程光启逃脱,许慕这几天都派沈腾在看着。
赵琛的这些话,好歹让消迷了许久的许慕重燃起一丝希望,当年的买-凶-杀-人,如今的蓄意谋杀,新账旧账都要一起算。
许慕没在医院里多呆,刚刚打完吊瓶就和赵琛一起出发去找赵琛的旧友东哥,东哥说话做事果然和赵琛是一个性格的,知道赵琛来找自己的原因,正在抽烟,突然呸了一声:
“还有这种事?欺负到哥哥你头上了?”
东哥曾经和赵琛交情匪浅,也做过一些不好的勾当,后来爱上了一个女人,就这么金盆洗手,干起了正当生意,现在看赵琛找上门,又听说自己的手下竟然干买-凶-杀-人这种勾当,二话不说,跟着赵琛上了车准备往警局走一趟,那人在车上给许慕递了烟,许慕没抽,只随手别到了耳后,没想到那人刚刚点燃,赵琛就放了话:
“别抽烟,心烦着。”
那人马上就把烟灭了,看了看许慕,又看了看赵琛,总觉得这两人是不是有那什么问题啊,赵琛也太在意他的感受了?
后来,东哥带着许慕和赵琛一起进去,那两个人一看到东哥,脸色就变了,东哥把手里的烟砸在其中一个脑袋上,又抬脚提了一脚:
“你他奶奶的,欺负到我的头上了,这勾当,你们他妈也敢做啊。”
其中一个看到东哥发火了,又看了看赵琛,脚一软,先跪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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