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凯西斯船长脸色一变,生气地说道:“我无法忍受你们这种没有根据的无端指责了,如果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找些无证据的罪名给我,那我不奉陪了。”
“关于这个,我们的确是没有合法的证据,当年的证据几乎都被莫名其妙地毁灭了。但是我相信波尔什亚小姐有足够的证据。”米凯西斯惊讶的目瞪口呆、不悦地转身瞪着堪塔蕾拉,倒是不相信她能有什么证据。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门口的堪塔蕾拉,堪塔蕾拉也是一惊,不解地回望向卡伏特警长。
卡伏特警长话锋一转,温和地说道:“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一些疑问需要先问问‘小姐’你。”
堪塔蕾拉很快明白了什么,脸上清明一片。“悉听尊便!”堪塔蕾拉微笑着,却仿佛与往常的有所不同。
“你关于弗斯特的尸体的尸检中隐瞒了什么秘密?弗斯特是怎么感染上病毒的?为什么你的血与弗斯特的血完全一样?‘波尔什亚小姐’,或者说在那假的外表下的——休斯特?弗斯特先生?”
“先生?!”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会是假扮的。而堪塔蕾拉仍然闲适地靠着桌子,脸色的淡淡微笑在听到卡伏特警长说的名字时候才出现了裂痕。
“别用那个恶心的姓叫我,我姓哈利斯,我的名字是休斯特?哈利斯,”堪塔蕾拉自嘲地笑了笑,伸手取下头上长长的黑色假发,露出了一头闪亮耀眼的金发,说着话一边利落的从侧面把长裙拉开,长裙下是t恤仔裤一身休闲。现在一切都很明显了,堪塔蕾拉并不是一名女性,“大家一定很震撼吧,那现在有心脏病的不适合观看哦~”顽皮地笑了笑,堪塔蕾拉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皮,当然没有血肉横飞,不过还是引起女士们惊叫连连,那是一张精致的完美的脸,不过最重要的是它与弗斯特的脸是一模一样的。“这可不再是假的了哦,这是我如假包换的长相!不过,我可不是艾拉尔特哦,”休斯特一只手拉拉自己的脸皮,好像在证明着它的真实性一样,一边顽皮地笑着,“我们可不只是长相一样哦,我们的身高、指纹、血液、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样的。”
“这怎么可能!即使是双胞胎都……”玛莉莎不敢相信。
“哥哥没有双胞胎!我可以确定!”维多利亚马上确认了玛莉莎的话。
“我可不是那对恶心的夫妇生出来的!嗯……这么说吧,我是被梅维斯制造出来的,为了给伟大的天才神童——艾拉尔特当活的器官养殖器,我的眼、我的耳、我的四肢、我的所有内脏、每一滴血都是为了他而生的。没错,我是他的克隆人。”休斯特笑得很轻松,仿佛实在说别人的是一样,除了一个人其他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好了,我都告诉你们了,我也有一个问题!——卡伏特警长呀,你为什么会怀疑温文尔雅的‘堪塔蕾拉’呢?”
“最初是你对那个稀有病毒的了解太过透彻了,据我所知,那种病毒即使是医生也不一定知道得那么全面,你甚至知道药剂的配方,不过我后来觉得也许是作为法医你接触过这样的尸体。然后从维多利亚还有马沃思他们对弗斯特的各种奇怪的描述中我感觉艾拉尔特真的是有双重人格,可是即使是双重人格也不可能把自己吊起来,直到我找到了艾拉尔特的遗书。”
“遗书?”
“这个。”说着卡伏特警长打开了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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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遗书,大家都沉默了,维多利亚开始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哥哥’和以前的哥哥重叠了起来……
玛丽莎突然止不住开始开始抽泣,马沃思把手打上了女儿的肩膀,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而休斯特只是静静地沉默着,沉默得卡伏特警长忍不住想要出声打断他。
突然休斯特扬起了头,看向天花板,像是在掩饰着什么。声音却平静得吓人:“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
“你的眼睛。”卡伏特警长顿了一下,把书架上的另一张照片靠着书立在了相框旁边。“这张医生的合照时你后来放的吧?”
“嗯。”
“这张医生合照里面的是艾拉尔特吧,而这张家庭合照里面的是你,对吧?”
现在不仅是在场的各位,连休斯特都不禁上下打量起卡伏特警长。
见休斯特还是不说话,卡伏特警长自顾自地解释道:“你的眼睛,比艾拉尔特的眼睛更蓝一些。艾拉尔特的眼睛是湖蓝色的,而你的眼睛是深的不见底的蓝。”
“怎么可能,他是克隆人啊。”米凯西斯船长不能相信怎么会有这样的差别,而且就算是两种蓝也是差不多的。自己也从没看出……
休斯特却突然开始笑起来,整张脸都在笑,好像每个细胞都在笑,艳丽无双。众人看着他的笑容感觉突然像是被吸进了一个黑洞,怎么也挣不开这个魔魅一般的笑容。
“原来我是作茧自缚啊。梅维斯博士,你还是没有发现么?我是变异的啊,那些没有变异的都没有办法存活下来,不是么?而且就是因为变异,我的心脏先天不足啊,你以为这也是速长剂的副作用么?哈哈哈,所以你永远无法成功啊,有这么一个庸碌的脑子。
艾拉尔特的确是被球腐催化病毒感染了,我一开始就知道的,因为在病毒完全发作之前是我杀了他。
让我来告诉你们我们的故事吧,虽然这并不是艾拉尔特的期望,但是毕竟我不是他,我要你们知道。
凶手(三)
3075年,要从梅维斯博士的实验室开始的那时候开始说起。
那个时候艾拉尔特刚刚5岁,却已是世上少有的天才儿童了,弗斯特夫妇很担心在以后的日子中艾拉尔特会生病或者受伤,所以他们想要一个专属于艾拉尔特的器官替补,然后他们找到了当时是疯狂科学家的梅维斯博士,表示出想要做一个克隆人为此他们愿意长年赞助他的医院及研究,梅维斯博士自然是接受了。3076年,在失败了很多次以后。他们造出了我并且用速长剂在4年内使我迅速地长到与艾拉尔特同龄。3080年我和哥哥开始偷偷交换生活,半年后,5岁的维多利亚竟然渐渐发现了异常之处,比他们的父母早多了。
3082年我们就开始了正式交替的生活。可是,弗斯特夫妇并没有给与我一丝他们的爱,甚至连一点怜悯也不舍得,只有满眼的厌恶,与无穷无尽的讽刺。我不被允许碰任何艾拉尔特的东西,连晚上都只能睡在艾拉尔特阳台的地上,以天为盖地为卢,呵呵。无论在实验室或在弗斯特家,我都被严密监视着,一般不得出门。过着坐牢一般的生活。
如果说艾拉尔特是白昼下的金色阳光的话,我不过是阳光在月亮上反射出的冷光。我一直疯狂地模仿艾拉尔特,模仿他优雅的微笑,模仿他温柔的神情。
3083年,弗斯特夫妇就再也不能忍受这个交换试验了,他们与梅维斯博士争吵不休,要求停止与他的合作。
很快,我在研究所里感到了危机,梅维斯博士是疯狂与狠毒的。我立即着手计划,很快将维多利亚以精神分裂的名义送进了少年精神病院。“休斯特停下话来,目光停在了维多利亚身上,笑得很哀伤,柔柔地说。“小维多利亚,我们是真的没有讨厌你,而你一直是艾拉尔特的阳光。
一年后,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连续追尾事件,弗斯特夫妇的车被撞得只有一米长,他们死在了车祸中。而艾拉尔特被研究所绑架了。
我是一个残次品,却是唯一一个可以离开实验室活下来的残次品,我的心脏有先天残疾,即使使用各种医疗手段,心脏也活不过30年。我不过是一个残次品,而弗斯特家族也毁了,梅维斯博士不再需要艾拉尔特,所以索性做一个交换器官的实验。看看有没有排异,以及各种药剂的实际效果。
实验很成功,我们交换了心脏。
之后,借着恢复期他们看守不严,我们逃离了研究所。我本是抱着必死的想法引开了追兵,没想到被菲斯顿佛救了,而哥哥却因为排斥反应医治不及时留下了心痛病的病根。
我们计划揭露梅维斯博士其他的非人试验,并且隐瞒我的秘密。可在那些实验都被揭露出来的时候,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一次意外的爆炸中死了。至少我们以为梅维斯博士也死于那次神秘的爆炸。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活跃于各界,调查爆炸的真相和生还者线索。
3088年,艾拉尔特终于成年,把维多利亚接了回来,并且不告诉她真相我们继续交替出现在业界。我不愿意在和维多利亚在一起,所以我伪装成了园丁住在花园房里。直到四年后我才离开。
我一直都很怀念那一段阳光灿烂的时间,但是逝去的就不会再回来。
我知道我的离开会对艾拉尔特造成打击,而且离开以后就不能再见菲斯顿佛,他若是去找艾拉尔特一切就会穿帮,所以我让菲斯顿佛撤资,要他不要再找我,造成两家公司不和的景象。之后的日子里我与艾拉尔特断了联系,乔装打扮以休斯特?哈利斯的身份生活在与艾拉尔特邻近的城市,默默无闻地做一个公司小职员,一晃又是一年过去了。艾拉尔特也如我所愿自己站了起来,还把公司发展壮大。
一年里,我一直不愿再见到他,可又忍不住四处从新闻报纸中搜寻他的信息,我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孤独,因为我一直是一个人,只是感觉冰冷,自怜自哀。他是世界明日的太阳,而我只是臭水沟里等着腐烂的一只老鼠。
后来,西维尔发现了当年梅维斯被掩盖了的实验,竟然开始模仿并用动物与小孩作更深入的研究,这就是当年有效孩子失踪的原因。我忍不住动手侵入艾拉尔特的公司系统,操纵击垮了西维尔的公司并且揭露了他的实验。而艾拉尔特也发现了我的动作,也许是艾拉尔特不能忍受那些对人权与生命的泯灭,也开始下手对付他,却故意留下证据,把源头指向了他自己。
也许是我们的动作太大了,终于引起了梅维斯的注意。梅维斯帮助西维尔湮灭了证据。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跟踪研究我们,为了更接近,他甚至进入了航天界成为了著名的船长米凯西斯,并且,他也是我就职的小公司幕后的真正的老板。这个时候,他觉得研究的数据够了,他必须毁灭他的实验品了,当然,一切先从好下手的我开始。
梅维斯,或者说是米凯西斯,其实,我还是有一点很感激你的,就是小时候你们给我的非人的体能训练与反应训练。无论是第一次暗杀还是最近的一次都是靠这个我才最终活了下来。“休斯特斜眼看了米凯西斯船长一眼,眼中尽是蔑视与嘲弄。
那时我从窗口跳出死里逃生,最终却昏倒在了大街上,寒意顺着地面流入我的身体,我躺在那儿绝望地想象着地狱的景象。
……是堪塔蕾拉救了我。堪塔蕾拉像一个姐姐一样接受了我,让我感受到了缺乏的亲情。我们都是被忽略被丢弃的人,可以在一起互相舔噬彼此的伤口。
而那次暗杀,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艾拉尔特,我不得不承认,梅维斯你是那么狡诈,连那微乎其微的一丝可能都不放过,甚至还预想到了我的行为。我果然没有再追查下去,因为对艾拉尔特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哪怕生命。只是,偶尔恶作剧一下,没想到结果出乎我意料。
他竟然和维多利亚断绝了关系……对不起。“
“不是的,哥哥,”维多利亚微泣,“艾拉尔特哥哥是因为你。你走了以后他一直在等你回来。他想告诉休斯特哥哥你,你比较重要啊。”
休斯特眼神一闪,突然转头对玛丽莎说道:“冲进会场表示要和你解除婚约的是我,不是哥哥,哥哥真的真的很爱你。我以为你和西维尔……其实他是可以出面和好的。”
玛丽莎此时心里五味陈杂,既高兴艾拉尔特是明白一切的,又难过他已经逝去。心里很是怨恨休斯特,但是却突然觉得明白艾拉尔特以前的那些奇怪举动,咬了咬唇,抢在休斯特之前说道:“我没有原谅你,但是我了解如果是他,他一定认为‘如果不能和你一起幸福,他愿意与你一起不幸……”
休斯特抬起头,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太晚了,太晚了……我们都以为了解对方,其实对方的想法与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大的不同的呀……”休斯特平静了一下情绪,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到维多利亚低泣的抽噎声。
“我那天为了去破坏你们的婚约清早离开了邻镇,没有想到年第二次的暗杀在这时竟然到来了,这次却不再那么幸运,终于有人死了——堪塔蕾拉死了。那天早晨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和我讨论晚饭的材料,晚上回来她却腐烂在家里了了。我看得出来她在死前经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是那种病毒,我无数次在米凯西斯的实验室里见过的,但是当时我所知的唯一知道培养方法的就只有我和艾拉尔特……变异球腐催化病毒。
虽然我并不爱堪塔蕾拉,只觉得她是我的姐姐一样,虽然我们从没有提起,但我知道她是唯一一个真正爱我的人,那样特立独行的一个女性。所以我不能原谅艾拉尔特。我用一把火把她送往她所信的天堂。并且留下足够的证据证明死的是我,然后自己伪装成了她。等待着为她报仇的机会……“
“那你们后来呢,三年里你有很多机会为什么没有在地球上下手?”卡伏特警长很迷惑。
“……无聊的羁绊,我下不了手。所以我恨他,恨之入骨。但是我更恨我自己,是我太懦弱。
今年艾拉尔特要离开地球了,我就借着堪塔蕾拉的身份也上了飞船。说起来也好笑,为了不让人认出我不是堪塔蕾拉,我曾侵入保密机关窃取她的资料,强行进入她的电脑,读取了她的过往,还自行研习了法医学,模仿她的一颦一笑,三年来没有认出我的说,即使是她的朋友也没有……我甚至在法医界打响了她的名字,她的那个家族竟然厚着脸皮要把她重新归入家族。没有任何人怀疑过我,甚至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就是她。
可就在我遇到艾拉尔特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他认出我了,我就那样惊慌失措地逃走了。
几天后,我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他,至少应该问清楚突然要杀我的原因。
结果,就在我到他房间里时,他已经倒在了地上,五官因为痛苦而几乎扭在了一起。他看到我,是勉强挤出了微笑,却比哭还难看,很快又再次变成了痛不欲生的表情。我知道他痛苦的原因是什么,他也知道,知道他——必死无疑。
不管什么原因,我不能原谅谋害他的人,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形成。我给他注射了强力麻醉剂,倒不是怕他会叫出声,因为他倔强的要保持优雅的样子,当时病毒已经毁了他的身体,他却别扭地不肯吭一声。我只是希望他能好过一点,我对他还是不忍心,甚至不想他有一点痛苦。
当然啦,后来的事情你们都见到啦。感谢我吧,那种病毒可是可以从血液中传染的哦,我没有办法制作解药,只有把他的血流尽,那种病毒在空气中无法存活,你们找到的那些指纹其实都是我的。我还把镜子都擦干净了,艾拉尔特喜欢明亮的样子。”休斯特淡淡地微笑着,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凶手(四)
“等等,你是说你去的时候艾拉尔特就已经被人先下手了?”路易还未从堪塔蕾拉变成休斯特的震惊中完全恢复过来。
“没错。事实上一切都很明显了。”休斯特一哂,继而一脸顽皮和嘲弄次对着米凯西斯,“博士,难道你没感觉到有点不舒服?”
米凯西斯船长一脸震惊,继而惶恐起来,“你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其实,你会让我一直在这里讲个没完没了就是因为你没打算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活下来吧,让大家也都得上那种‘奇怪的病’,你真的是好狠毒,艾拉尔特一直就只想好好保护维多利亚和玛莉莎,你杀了他,还要一起杀了他的愿望,甚至,你还对菲斯顿佛和‘堪塔蕾拉’下手。不过,现在至少你也活不了。”
“我……我杀了你!!”米凯西斯全身颤抖向休斯特冲了过来,而休斯特却是一脸悠闲,好像一切都与他没关系。最后,路易在半途中用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截住了米凯西斯船长,并把他压在地上。休斯特仍然只是闲适的站在那里,仿佛早已洞知一切。
“让我来猜猜,你还是想用你的‘炙天使’来下手吧?你把他们放在左口袋还是右口袋呢?我猜不出……呵呵,你知道么?你自己的血液里就带着哦~”休斯特坏坏地笑着,“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艾拉尔特身上的病毒在你身体里会有什么反应……对不起哦……”休斯特的表情像极了做错事的淘气小孩子,一脸无辜,却没有半丝悔意。
“你是什么时候下的手?我们之前并没有碰过面吧,而今天你也没靠近过我……”米凯西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禁声了。
“你派人来袭击我,我受伤了哦,那个矮个子的侏儒男!他带着他自己的伤和我溅在他身上的血去见你的吧?梅维斯博士?!你那时候不知道我是你的那只小白鼠,而你为了毁掉证据还没等他发病就像对待西维尔一样处置了他了吧?”休斯特走到米凯西斯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拍了拍米凯西斯的肩,眼睛一扫,然后又迅速把手缩回了裤兜里,笑意又弥漫在他的脸上。
“你把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