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后悔来得及》分卷阅读3

    “早。”

    “副总昨晚没睡好吗?”

    “嗯,有点失眠。”

    “副总一定是最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啊!”

    “我知道了,谢谢。”

    ……

    一路招呼过来热情的美女同事,乔予揉了揉自己难看的黑眼圈,天知道他昨晚一夜没睡,他这个特别助理,手下管着公司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还要照顾天天顶着僵尸脸的工作狂顶头上司,如果只有这些就算了,可是让一个直男搜集gv和男性色/情读物,这种事情真的不会太强人所难了吗?

    他看着自家boss面无表情地接过他递上去的色/情小光碟,然后无比淡定地放进驱动,眼看着鼠标指示已经点在了播放按钮上,乔予崩溃万分地开口提醒道,“那个……你确定要现在看吗?”

    坐在办公桌后的人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不可以吗?”

    乔予尴尬地咳了两声,“当然……可以。”

    他说完,连忙默默转身朝外走去,他就不该多此一问,从小到大,这世上没什么是徐朗干不出来的事情,比如大白天在办公室看片儿什么的,完全就是小ase吧?果然他带上门的一瞬间,就听见音响里传来一声诡异的娇喘。

    贴心的乔叔叔刚交代完下属们不要去打扰想必正在认真学习的人,就看见后勤部负责人带着工人匆匆往楼上的办公室去,他忙尴尬地将人拦下,“不是说了不要去打扰徐总吗?”

    模样干练的年轻人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副总,李秘书说徐总办公室的电脑出了问题,通知我们立即重装一台。”

    乔予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交代他们稍后处理,已自己抢先上去。

    踏进办公室,他一眼就看见那台壮烈牺牲的电脑已可怜兮兮从显示器到主机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听着休息室后密闭隔间里隐隐约约的流水声,他几乎想也不想便大力踹开了里头反锁的门,果然看到男人正趴在盥洗台上,顶着水龙头中大开的冷水,吐得揪心。

    那人听到背后的响动,慢慢转过**的头脸,露出那张青白的面孔,“谁让你进来的。”

    乔予脸上显出了担心,却并没有上前,“怎么了?”

    男人低喘两声,“你为什么……给我那种恶心的东西。”

    他只觉这无端的指责很没有道理,也对这问题感到莫名其妙,更对这人近来给他添的很多麻烦丧失了耐心,他突然有点讽刺地笑说,“恶心吗?你不是才对何宵做过这种‘恶心’的事情?”

    ☆、神奇的话痨

    男人茫然地看着他,神思恍惚地怔愣了很久,竟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真恶心。”

    对……我真恶心……

    他转头看向面前的镜子和镜子里那个恶心丑陋的人,眼中浮现出狰狞的厌恶和恐惧。

    乔予拧紧了眉头,他现在要不要给何小子去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对方强完了他又嫌他恶心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自由之日有望了?

    没等他找回耐心继续扮演知心叔叔,只听一声脆厉的巨响,眼前的镜子又或者说是镜子里的人,已被一口玻璃杯砸得四分五裂,破碎的镜面中,男人那双躁狂眼睛里几乎无法自控地涌出两团漆黑的风暴,乔予心头一跳,不出所料,下一秒便看到那人神情扭曲的面部又出现了痉挛的症状。

    他急忙冲过去一把将人按到墙面上,可还是晚了一步,男人像是一头突然受到攻击的野兽,挣扎着拗开他的胳膊,抢先一步发起反击。乔予躲开那只朝他脸上砸过来的拳头,稍一晃神,就被人大力掀开,狼狈至极地撞上身后的白墙。

    他又急又气地瞪着踉踉跄跄走出去的疯子,暗骂一声,连忙拨通了外头的应急电话,这个样子的徐朗绝对不能走出这层楼,否则他不仅没法儿向外头的员工交代,到不了明天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就会铺天盖地地冒出来。

    何宵看着自家两室一厅堪堪八十平的小窝,捋起袖子把空了一个多月的地方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通,平时自己住,他还嫌自家房子太大,从徐朗那栋空荡荡的别墅里出来,他才算是真正知道了,为什么都说穷人的家还没富人的厕所大了,丫,可不就是么!想来一起住,还真是委屈徐大少爷了。徐朗也提过那栋房子何宵不喜欢可以换一处,何宵没同意,既然决定在一起,他也并不是和对方分得那么清楚,只是现在才刚刚开始,在他还没能得到徐家认可的时候,必须分清楚,不然他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

    何宵刚把屋子收拾好,手机就叮叮当当响了起来,看见乔予的号码,他忙不迭按了接听就听对方急急忙忙说道,“何宵,徐朗他状态有些不太好,上个月他是不是把药停了?”

    何宵心里发苦,所谓的上个月对他来说早就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哪里还能记得,但徐朗的身体至少有一大半是坏在那些副作用很大的药物上。想起这些,他有些烦乱道,“怎么回事?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早就该停了,难不成要吃死他吗?”

    乔予发现这俩人一条心,既为自家孩子高兴,又觉得这下事情似乎更加难办。

    他打理好自己,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不知死活往外撞的徐大少已经被外头训练有素的保镖手脚并用死死按在了楼梯间里,男人浑身抽动的肌肉看起来很吓人,贴在地上的额头汗水已将地面濡湿了一大片,掉在一旁的手机在响,而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名字。

    乔予看了眼一旁待命的手下,“拿给他听。”

    摁着自家少爷半点也不手软的保镖对这种事情经验已经很足,所以直到电话拿到这人耳边时,也没有一个人肯疏忽大意将人放开。

    手机没开外音,但楼梯间里很安静,就算话筒里的声音并不高,却也能叫人听得清清楚楚。

    尽管所有人都很知道窃听**是件尴尬的事情,可是自家少爷似乎从来也不被允许有**这种东西,更何况,他们也实在好奇,那个被自家少爷另眼相看的人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本事。

    “在干嘛呢?”

    男人强忍住喉咙里蹿荡的剧烈喘息,艰难地压出最正常的两个字,“没……事。”

    “今天不忙的话,晚上早点回来吧?”

    “……”

    “陪我去趟超市,家里得添点日用品。”

    “……”

    “再买点菜,我给你做好吃的。”

    “……”

    “那你晚上想吃什么?”

    “……”

    “不说话,那我可准备买芹菜和苦瓜了啊。”

    “……”

    “还好意思说不挑食?

    “……”

    “你想我了吗?

    “……”

    “今儿你可偷了大懒了,家里都是我一个人收拾的,下回你必须得帮忙。”

    ……

    乔予服了,他没想到何小子长得有模有样的,居然是个神奇的话痨,徐朗就说了两个字,底下就再没开口,那边却能对着一个死不开口的人,自得其乐地整整聊上大半个小时,真是又把他的世界观给好好刷新了一遍。

    对话内容,更准确地说,是电话那头的自言自语真心很无聊,但也许是偷听的感觉很爽,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被七手八脚押在地上的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恢复平静的。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投射在走廊的地面上,乔予感到很不可思议,因为他竟然觉得这一刻的徐朗仿佛变成了一头驯兽,竭力为他认定的主人表现出最温顺柔和的模样。

    而何宵似乎也很奇怪,他早就查过他的底细,那只是一个不会为任何事情冒险的普通人,怎么看都只会在他安稳的壳子里按部就班,从生到死。最初的最初,他对这两人是根本不抱希望的,短短的一月之间,除了日复一日愈演愈烈的冲突外,这两人没有任何妥协回缓的迹象。感情没培养出多少,反正仇怨越攒越多,正当他担心指不定哪一天两人会闹出你死我活的事情来,没想到何宵会选择先退一步来扭转两人的关系。

    何宵是聪明的,至少眼下这个谁都治不了的疯子已经从费力不讨好的单向强制,变成被人牵着走而不自知了。虽然老爷子有吩咐叫他提防着那人,可是他觉得似乎并没有这个必要。他曾听说,感情是这世上最无法隐藏的东西,一举一动,一言一语,甚至一个眼神都能泄露出来。何宵不是那种心机满腹,会为了其他目的而隐忍屈从的人,他虽然始终没发现徐朗这麻烦至极的死变态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喜欢,但是何宵那小子看起来似乎真的恋爱了。

    乔予很确定,他这个糟心的晚辈上司不是跟金鱼一样只有七秒的记忆,就是天生的无耻到家,所以当他不情不愿地将地上狼狈的人拖起来时,对方看着他,只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几点了,你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通知各部门开会。”

    他早习惯了这人变脸跟翻书一样神技能,当即没好气地答道,“是,我这就去安排。”

    那人冷飕飕刮了他一眼,“昨天就决定好的事情现在还没做安排,小叔,如果你觉得工作不顺心,我可以随时批准你提前退休。”

    乔予郁卒地盯着对方径直朝会议室走去的身影,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念头,丫!总裁了不起啊!是谁大早上在办公室看g片,砸电脑,又和小情人甜言蜜语一小时,那时候你怎么没记得早上要开会!万恶的资本家!

    手里式样普通的黄铜钥匙常年使用凹齿边缘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圆圆呆呆扁平的上端,还刻着钥匙原模的品牌和产地,真是又旧又难看,可是指尖摩挲着质地坚硬的黄色金属时,却又似乎能够奇异地感受到那人掌心的温度,何宵说,新钥匙不趁手,就把随身的旧钥匙给了他,自己拿了那把新的。

    傍晚时分的小区里很热闹,坐在花坛上的老人跟着收音机里的戏曲咿咿呀呀有腔有调地小声哼唱;背着书包疯跑笑闹着穿过花园的小学生,正抱怨着今天数学作业似乎特别多;草地上遛狗的中年女子握着手机好像正在数落又要加班的丈夫;手牵手往家走的青年男女正商量着晚上去看刚刚上映的电影;三三两两走出棋牌室的邻居正招呼满面红光明显是赢钱的那位晚上请客……

    这样嘈杂的环境,徐朗觉得自己本该反感急躁,可是出乎意料的,他却感到很踏实,这里的确很吵,但是很安稳。楼道不宽,大概只能并排走两个人,墙上贴着疏通管道、紧急开锁、食品外卖、商场打折等各类乱七八糟的小广告,居民楼很低,只有五层,没有电梯,他要去的二楼,眨眼就到。左边的防盗门上倒贴着大红的“福”字,字下面还附带着某通讯公司的二维码贴纸,一看就知道是商家做宣传时的廉价赠品,左右春联都已经褪色,唯有门楣上“招财进宝”四个字看起来格外喜庆。

    何宵在电话里说过,外面的防盗门老早就坏了,他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也就没有找人修。果然,轻轻拧下门把手,外面的门就开了,掌心里已经捂热的钥匙插进内门的锁孔,很契合也很顺手。

    ☆、把灯关了

    客厅不大,只有一套沙发,罩着浅咖色带花纹的绒面布罩,看起来很软,沙发上东倒西歪扔着几个大大小小的毛绒布偶,电视尺寸不太大,但款式很新,似乎刚买没多久,电视墙上贴着浅色带花的壁纸,跟地板瓷砖的颜色很搭,电视柜里塞着各种零碎的小物件,沙发前摆着一只木质茶几,几面下几个拉开的小抽屉放着抽纸,几张cd跟过期的杂志,靠近厨房的地方摆着一个圆桌,面积不大,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似乎怎么坐都可以伸手够到对方,窗台上两盆小巧的植物挨在一起,枝叶相缠,看起来格外亲昵。

    何宵听见开门声跳下床踩着拖鞋从卧室里探出头来就看见徐朗杵着个大个子站在客厅里发傻,他睡眼惺忪地揉揉睡了一下午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你回来了,傻站着干嘛呢,坐那歇会儿,暖瓶里有热水,喝的话自己倒,量杯里我晾的有冷开水,太烫的话兑一兑,等我收拾下,我们一起出去!”

    徐朗的视线跟着对方转进卧室,双人床,窗户很大,清早的时候拉开窗帘,阳光就会落在床上,衣柜敞着,放得很满,有一大半衣服是新的,坠在下面的标牌,好像是他穿的尺码,床头柜上暖黄色的台灯,看起来很温暖。

    从卧室到卫生间再到客厅,小得几乎一眼就能看过来,所有日用几乎都是同款不同色地成对摆放——这是已经打过标记的两个人的空间。

    听着卫生间里的洗漱声,他走到沙发前坐下,有些好奇地抓过歪在手边的毛绒玩具,那是一只金黄色的狮子,刻意夸张的面部神情本来十分威严,可是凸起的鼻子配上脑袋外面那一圈支楞的毛发和人形化的奇怪四肢,显得十分可笑,棉料很充实,捏起来很软。

    何宵匆匆忙忙把自己收拾好从卫生间里出来,就见一身正装脊背笔直身姿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神情严肃地对着那只大狮子发傻,狮子的表情很神气,男人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硬专注,男人抱着毛绒玩具的动作明明很郑重,何宵却觉得自己莫名被戳中了萌点,似乎被猫爪挠了两下的小心肝儿,奇异地跳快了两拍,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吗?脑子比行动慢了足足有两分钟的何宵,等自己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挤开了毛绒狮子,扑到他家男人面前,两手并用揉上了那张表情僵硬的脸,“买萌可耻你知不知道啊?”

    看着男人轻轻蹙起眉尖,眼里露出几分懵懂,何宵很不争气地脸红了,凑上前去对着那张俊脸亲了一口,笑眯眯地说,“我是说你今天特别帅。”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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