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奸寡嫂》分卷阅读5

    “起来,我们该出去了。“陈楠意还记得章一手说的万不能触及到新娘子的肢体,也不好上手拉她。

    周枝哦了一声,刚一站起来,脚下一崴失去平衡,晃荡几下被新郎官捏着肩膀稳住身形。

    陈楠意手在意先,下意识扶住那要倒下的人。

    他大概想不到盖头底下的小嫂子红着脸,脑袋里回荡着那句“晚上我要睡你”。

    陈楠意沉默半晌,装作若无其事掏出那团红线,一头系在新娘子手腕上,另一头不知是不是记错了,没空管那相片反而就在自己手心里掐着。

    出了门,章一手哎哟一声,拍着大腿道“我的小少爷哟,这可折寿了。”

    陈楠意笑道:“折你的寿不是我的就好。”

    一路按照既定流程,带着新娘子上轿游街,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是陈家的人了。

    游街队伍一路行进,身后跟着几个洒纸钱的小孩。

    到了陈家,却是另一种氛围,老宅院里院外立起棚子,摆上宴席,四处挂的却是白色锦缎。

    宾客们人人脸上挂着虚伪的悲痛,有的女士甚至掏出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

    陈楠意一手牵着红线,一手捧着大哥的牌位。他从红线这头感受到对方的颤抖,这新娘子显然慌张极了,便安抚地将那红线上下抖了抖,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

    周枝一路低眉顺目,被牵着跨过火盆,进到厅堂里。

    本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体验,却像梦一般被实现了。

    厅堂正中停着一具厚重棺木,雕花描彩错金,四个边角上的棺钉起了一半,拇指大的头部立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没想到竟然费尽周张把陈家大少从祖坟里请出来了。

    陈老太太跟族长坐在首位。

    身后跟着一众小辈外戚,九婆看了一眼日头,令两个小徒弟做傧相,那两个人掐着尖细的嗓子“行礼——一新郎新娘就位。”

    他二人站到诸位亲戚友人前。

    “新郎新娘进香——”

    周枝被蒙着头,实在是看不见,悄声问:“怎么弄?我不知道……”

    陈楠意把照片放在他大哥牌位前,牵过新娘子的手,“别怕,抓着我。”

    “叩首——”

    他二人在大哥灵位前叩首。

    “进香——”

    陈楠意接过递上来的香。

    九婆点点头,傧相道:“行礼——”

    也不知道为什么都要拖长了声调,流程进行缓慢,周枝手心里出了很多汗,湿涔涔的,俱被另一个人握在掌心里。

    “一拜天地——”

    周枝转向厅外,齐齐叩首。

    “二拜高堂——”

    转头拜了陈老太太,老太太喜笑颜开。

    “夫妻对拜——”

    他二人互相拜过。

    “礼成——”

    众人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纷纷鼓掌喝彩。

    眼见礼既已成了,他这假新郎官就没有存在的必要,陈楠意趁气氛热烈,刚才说出的所有誓言皆抛在脑后,先行一步,回自己房间歇息。

    周枝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一个人来拉他的肩膀让他过去。

    九婆指挥着人把大少爷的棺木抬到后院去,接下来才是阴亲里最重要的一步,毕竟,还有“入洞房”呢。

    前厅里,众人有吃有喝,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就连边角装饰的白娟也被换成了红黄相间的颜色。

    陈府家大业大,财力雄厚,老宅后院里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处地方。

    当院里在东北角支起棚子,说是九婆算出来最合适的位置。

    挖坑,先倒入一盆清水,再请棺。

    大少爷的棺木被稳稳妥妥停在小坑里,棺木头部对着放置有新郎新娘照片的案桌,桌前放置着陈楠实的灵位,两张黑白的相片用红线连到一起。

    棺材脚边放着各式神佛,皆横眉竖眼,怨怒嗔恨。

    鼻端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像是厨房里腐烂的一坨肉,又腥得像烂掉了的鱼虾。

    周枝被人推着到棺材前。

    九婆口中喃喃念出一串咒语,别人听不懂。

    是一种奇妙的旋律,念完了,有眼色的徒弟在周枝身后猛的一推“进去吧——”

    他整个人倒在巨大的棺材里,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最后倒在一摊坚硬的物体上。

    周枝一把掀开红盖头,“你们要干什么?”

    他面色煞白,九婆打眼一瞧便知不是一早就选好的李小芳,可事已至此,也只好将错就错。

    “封棺——”徒弟指挥道。

    强壮的仆人跟着强行压住周枝的身体,把他盖在棺木下。

    周枝虽是干体力活的,但体质所限,拼了命也逃脱不开,眼见着眼前视野变黑,“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杀人罪!我母亲弟弟报警你们一个都逃不开!……”

    九婆冷冷一笑,丢进去两个苹果。

    棺木被合上,“钉钉——铛铛——”

    他们用锤子订住棺材死角上的四枚铁钉。

    棺木里最后传来一声最后的咒怨,“陈喜容,咒你不得好死——”

    陈老太太当然不在场,她年纪大了,惜命的很,这样不知是晦气还是福气的场面,她自然百般推脱。

    视野全然变黑,四周静悄悄。

    周枝心知接下来最大的可能他会死于窒息,一时悔恨涌上心头,埋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犯傻。

    立马在狭窄的空腔里匍匐着凑到棺材的边上,努力翕动鼻子试图多吸进些新鲜的空气。

    却是徒劳无功。

    一番折腾,他体力用掉大半,眼前无边的黑暗中冒出金星,仿佛再吸一口气都是天大的难事。

    他手边摸到一块柔软的织物。

    哦。

    周枝终于想到,这是棺材里的“正主”,是他前半生最爱的恋人,是许下过无数誓言说要不离不弃,生生世世的人。

    终究是他违背了誓言,他才是那个要被谴责的犯错方。

    当初他还是没有足够的爱意与勇气跟着那个人一起走。

    所以他现在需要偿还了,周枝胡乱地摸索手心里的布料,接着用颤抖的手指试探骸骨的形状。

    陈楠实的寿衣质量极好,在底下埋了大半年也不见破坏。

    周枝从他的腰摸起,想到二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对方足足比他大了十岁,相处之时与其说是情人,不如说是父子。

    那人在巡视放出去的土地时,怕淤泥脏了他的脚,把他像小孩子一样背在背上。

    又摸到他的胸骨、一侧的肩膀。想起自己在欣喜之时总喜欢埋在对方宽厚的怀里。

    最后顺着颈项摸到他的头骨。

    他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比如说他摸到的并不是头骨,而是一顶寿帽。

    回忆潮水般涌来,从一个懵懂孩童成长到一个青年,回马灯来回播放。

    回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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