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三个孩子一起抖鸡皮疙瘩。
楼国庆:“是真的,我记得你穿了一件不合身的衣服,应该是你姐姐穿剩下的,裤脚扎起来,做了个很时髦的裤腿,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反正系得挺好看的,然后袖子长了就挽起来,扎着一对羊角辫,皮肤白得跟牛奶一样,一只眼睛有我两只大,幸好孩子们长得都像你,眼睛都大。”
楼妈妈说:“你今天吃错了药吧?说这些老掉牙的事做什么?”
她一摆手,就要往厨房外走,结果门框上扒着三个女儿,楼妈妈吓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三个人便乌泱一下作鸟兽散。
楼妈妈:“楼国庆!”
楼宁之侧着耳朵听厨房的动静,道:“咱爸是要被家暴了吗?”
楼安之:“听这哀嚎声是挺像的。”
楼宁之:“刚刚妈出来是想干什么?看了我们一眼就回去了。”
楼安之看楼宛之:“对啊,为什么金……你要我们演这么一出戏?”
楼宛之深沉地望着两个妹妹。
二姐&三妹:“???”
楼宛之轻轻吐出两个字:“直觉。”
回报她的是楼安之的抱枕袭击和楼宁之趁乱打击,楼宛之伸手挡过一个抱枕,指着楼宁之说:“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啊。”
楼安之:“怼她!”
不管这件事之后如何,但是现在是楼宁之人生当中第一次可以和二姐一起打大姐的时候,抱枕丢得相当卖力,一时间客厅里三魔乱舞。
楼爸爸出来又是搞不清楚状况,说:“吃饭了。”
两边的“家暴”都告了一段落,一家五口围着饭桌坐成了一个圈。楼宁之去拿了瓶红酒,并五个酒杯,再另给她爸捎了瓶二锅头。以前过年都是她看着其他人喝,今年自己也可以了,为此她的兴致非常高。
楼国庆举起杯子:“虽然今天还没到小年,但是也要讨个彩头,就祝咱们一家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你们三姐妹早日觅得良人。”
这话一出来,在座的五个人,有三个人都变了脸。
楼妈妈静静地扫视着她面前的三个孩子。
楼宁之脸色变了,这很正常,她正瞒着她爸谈恋爱呢,搞的对象还是个女的,但是楼宛之和楼安之为什么也变脸她就不明白了。
楼国庆吉利话说出来,并没有一个搭理他,楼国庆:“啊???”他说错什么了吗?
楼宛之先反应过来,就着杯沿抿了一口红酒,笑着说:“平安快乐。”
楼安之第二个举杯,笑容有点儿不自然:“谢谢爸爸。”
楼宁之碰了一下楼国庆的杯子,直接喝了。
楼国庆:“???”
他的三个女儿这是怎么了?
楼妈妈说:“少喝点儿,吃菜。”强行把这个祝酒给终结了。
菜过五味,楼国庆大概是喝了点儿小酒,有点儿上头了,眼角是烧红的,把矛头指向了年纪最大的楼宛之:“金花啊,你今年是不是三十一岁了。”
楼宛之:“嗯。”
楼国庆:“是时候结个婚了,你妈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好几岁了。”
楼宛之手握着勺柄,低头搅着碗里的冬瓜汤,说:“这不是没有合适的么。”
楼安之看了楼宛之一眼。
楼国庆“嗳”了声:“我知道你要求高,咱家有钱,就不用找一样有钱的,家境过得去就行,主要是人品要好,上回那个小周,不是什么公司的经理吗,谈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吧,人高高帅帅的,怎么分手了?”
楼宛之:“那个啊……性格不合。”
楼国庆语重心长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张嘴就是性格不合,哪有天生性格就合得来的人,还不是得慢慢磨合吗?多点儿耐心。我和你妈刚在一起那阵也吵过架,现在还不是恩恩爱爱过了几十年。”
楼宛之含混道:“知道了。”
楼国庆:“我和你妈现在还有点把子力气,能陪着外孙玩玩,等过几年,我和你妈老得走不动了……”
楼宛之打断他:“你俩身体还好着呢,暂时别想那么多。”
楼国庆急了:“这怎么能不想多呢,跟我一起钓鱼的那个老柳家子孙满堂,天天给孙子买这个买那个气我。”
楼宛之在心里叹了口气。
楼妈妈:“行啦,少说两句,老大那么大个公司要管,哪有时间天天谈恋爱。”
“就该像我一样,开公司之前先把老婆就娶了,古语有云,修身齐家了才治国平天下,现在先把国给治上了,反倒没时间齐家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楼国庆嘬了口二锅头,吧嗒响。
楼妈妈:“你喝醉了。”
楼国庆:“没喝酒,没有。我家老二呢?”他到处找老二,老二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楼安之应声:“我在您正前方。”
楼国庆眼睛对焦在了楼安之脸上,说:“老二啊,爸最疼你……嗝。”
楼宁之:“爸,说好的最疼我呢?”
楼国庆一晃脑袋:“谁?谁在说话?”
楼宁之:“……”
楼妈妈把楼国庆的脑袋扶正了,对着楼安之的方向,楼国庆摇头晃脑地说:“你是不是工作也很忙啊,忙得没时间谈恋爱。”
楼安之:“是。”
楼国庆:“一个个的都这样,不知道爸哪一年才能抱上外孙。我家老三呢?”
楼宁之出声道:“老三在桌子底下呢。”
“哪儿呢?我乖女呢?”楼国庆真要往桌子底下钻,被楼妈妈拎了回来。
楼妈妈伸长了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没个正形。”
楼国庆找了楼宁之找了两分钟,认出来了,眼眶更红了:“爸最疼你。”
楼宁之:“你刚刚还说最疼二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爸爸。”
楼国庆:“我骗她的,爸从小最疼的就是你,一点儿苦也不让你吃。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学你两个姐姐,最好在大学里就把恋爱给谈了,毕业就结婚,之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楼宁之:“爸其实我暑假就——”
楼妈妈楼宛之楼安之三个人同时咳嗽起来,楼宁之说:“……就这么想过,但是我们学校没有我喜欢的。”
楼妈妈说:“你们爸喝醉了,过来帮把手,把他扶回房间睡觉。”
楼国庆说:“我没醉……”
楼妈妈说:“是是是,你没醉。”她让开一侧,让楼宛之上来,搀起楼国庆另一条胳膊,四个人联手把楼国庆送回了房间。
楼妈妈说:“把饭桌收拾下,你们上楼洗洗睡吧。”
三姐妹都往饭厅走去,楼妈妈记起来方才饭桌上奇怪的气氛,叫住了楼宛之:“老大,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楼宛之站住脚,朝两个妹妹投去“放心”的眼神,转身回去。
两个收拾饭桌的人竖着耳朵,极力想听清客厅那边的对话,第一次对房子盖得那么大产生讨厌的情绪,她们俩一句话也听不见。
她们俩收拾好了,楼宛之也被放了回来。
楼妈妈回房间了,两个妹妹眼巴巴地望着楼宛之,楼安之的眼巴巴是楼宛之脑补出来的,实际上是没什么表情。楼宛之说:“上楼说吧。”
三个人齐聚在了楼宛之的房间。
楼宛之迟迟不开口,在那儿凹造型。楼宁之问道:“妈问你什么了?”
楼宛之颇为遗憾这个问题不是楼安之问的,楼宛之对她一直忽冷忽热,最近热的频率虽然高一点,但是总体上还是爱答不理的。
楼宛之说:“就问我和前男友为什么分手。”
楼宁之:“你回答什么?”
楼宛之看了她一眼,眼神看起来不太友好,你把问问题的机会留给楼安之会死啊。没有机会她就制造机会,楼宛之问楼安之,说:“你猜我回答什么?”
楼安之嗤道:“关我什么事?”
楼宛之现在越发觉得楼宁之电灯泡了,这种时候她有一万种办法能治楼安之的傲娇,奈何有个亮澄澄的人在,她说:“我说,我是性冷淡。”
楼宁之:“噗——没想到我随口瞎编的理由居然能用上。”
楼安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自在地别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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