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门被攻破虽然只是假象,但此时宣武门的形势危急却是真的,因为俺答麾下的鞑靼大军正在宣武门外面发动猛攻,而守军一边抵御城门外进攻的鞑子,一边还得装腔作势地应付郭勋和汤绍宗这伙内贼,腹背受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稍有差池便会弄巧成拙。
幸好,郭勋和汤绍宗所率的人马并不多,才千人不到,守军暂时还能应付得了,约莫半小时之后,神机营和江西军终于杀到了。
神机营就不必说了,江西军也是战力强横的存在,更何况现在也是全火器,所以两支劲旅一杀到,立即便摧枯拉朽般把所有黑衣人尽数扫灭了,郭勋和汤绍宗二人亦被当场活捉,像两条死狗般扔到了王林儿的脚下。
夜深寒重,北风凛冽,王林儿一身甲胄骑在马背上,手中的腰刀还在滴着鲜血,他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脚下的郭勋,淡道:“郭都督,久违了!”
郭金雕、皮十一、卢得水、李暮等神机营将士手持燧发枪,同样神色不善地盯着郭勋,浑身上下散发着如有实质的杀气,想当初大帅身陷囹圄,郭勋接管了神机营,大家可没少遭罪,差点没被整死,现在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郭勋见到王林儿等神机营将领,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苍白地问道:“王林儿,徐晋是不是在城中了?”
皮十一得意地道:“算你还有点聪明,大帅此刻确实就在城中,嘿嘿,你们妄想私通鞑子,里应外合攻破内城,殊不知一切都在大帅的掌握之中。”
郭勋瞬间面如死灰,汤绍宗那货更是怕得上下牙咯咯打架,完了,这次彻底玩完了!
绍绍宗忽然像得了失心疯一般,一把揪住郭勋的衣领破口大大骂:“王八蛋,你不是说十拿九稳吗?不是说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吗?老子这次被你害惨了!”
“老汤,成王败寇,你就认命吧,横竖不过一死,黄泉路上咱们两家人正好作个伴。”郭勋强颜作笑,笑容中满是苦涩,还有深深的恐惧,他十分明白造反失败的下场——满门抄斩,夷三族。
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在寒风中弥漫开来,原来汤绍宗那货竟然吓尿了!
王林儿皱了皱眉,挥手喝道:“把他们押下去等候皇上发落。”
宣武门这边的内贼被扫灭了,但是安富坊那边的战斗显然还没有结束,因为打斗声还此起彼伏地传来。
王林儿对着余林生吩咐道:“余指挥,时间紧迫,安富坊那边便交给你料理,务必以最快速度结束,以免妨碍大帅的下一步计划。”
余林生现在已经升任南昌前卫指挥使了,不再担任上饶千户所千户,所以王林儿称呼他为余指挥。
话说余林生这货自从遇到徐晋以来,可谓是官运享通,短短六七年时间不到,便从一名地方卫所的百户,一路上升为卫指挥使,还捞了个伯爵,可谓是青云直上,而此次参与勤王救驾,功劳更是大了去,说不准还能以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封侯呢。
所以,余林生此时正是意气风发,干劲十足,麾下的江西军也是士气高涨,一个个磨刀霍霍,刚才郭勋和汤绍宗手下那些土鸡瓦狗,几乎一个照面就被扫灭了,还不够他们活动筋骨呢!
“王将军放心,半个时辰内不搞定,我余林生提头来见,弟兄们,走,跟老子干活儿去!”
余林生豪气干云地一挥腰刀,三千江西军立即杀奔内城西侧的安富坊大街。
此时,腾骧左卫和英国公张伦所率的敢勇营,还在安富坊大街上激战。
说来有点窝囊,腾骧左卫明明是骑兵,而且是前后包抄,占据了地利,结果竟没能把敢勇营一举击溃,最后还让敢勇营依托周围的建筑反击了一波,好好的一场包围歼灭战,演变成了巷战,乱成一锅粥。
不过这也难怪,腾骧卫的战力本来就不行,骑兵在街道上也不好发挥,再加上太监赖义并不是指挥打仗的料子,打烂仗就不出奇了。
好在,骁勇善战的江西军一到,形势立即便扭转了。余林生率领江西军弃马步战,沿着安富坊大街,由南往北横扫过去,枪声如同爆豆此起彼伏,敢勇营三千余军卒死的死降的降!
英国公张伦走投无路,率着数十亲兵躲进了街边一座建筑内企图负隅顽抗,结果被江西军一把火给逼得逃了出来,最终不得不束手待擒。
“余老大,反贼英国公张伦被咱们擒获了。”几名江西军兴高采烈地押着张伦来到余林生面前。
余林生哈哈大笑道:“好,给你们记大功,瞧瞧,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王侯将相……很有种吗?堂堂国公爷还不是被你们这群小兵给擒住了。”
擒住英国张伦的几名江西军闻言咧开嘴大笑起来,高兴得见牙不见眼。
英国公张伦又惊又气,堂堂国公爷,几时受过此等羞辱,厉声喝道:“放肆,马上放开本国公,否则仔细你们的脑袋!”
余林生不屑地道:“张伦,老子看你是还不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吧,该小心脑袋的是你,绑了,押去交给大帅发落!”
几名江西立即取来绳子把张伦五花大绑,后者惊疑不定地问道:“大帅?徐晋!”
余林生得意地道:“没错!”
张伦瞬间石化了,吃吃地道:“徐晋此刻在京城?”
“大帅前天就到京城了,很意外是吧?噢,忘了告诉你,郭勋和汤绍宗也被擒了,估计陆炳也是,你们几个可以在死牢里聊聊各自的遭遇。”余林生嘿笑一声,命人把张伦压了下去……
…………
京城的北面,德胜门外,鞑靼大汗博迪的十二万大军驻扎在此,营帐连绵数里地。
寒夜里格外的寂静,远处的喊杀声和枪炮声隐约可闻,德胜门的城头上,有守军来回巡逻,严密地监视着鞑靼军营的动静。
然而,令镇守德胜门的明军感到奇怪的是,南边的俺答部大军正猛烈地攻打宣武门,而这边鞑靼大汗的军队竟然毫无动静,也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
此刻,鞑靼大汗的中军大帐内还亮着灯火,而博迪大汗如同一具僵尸般躺在厚厚的地毯上,一名衣着古怪的老者正在给他把脉,包括军师巴图鲁在内的将领,一个个面色凝重地围在四周。
原来就在前天傍晚,博迪大汗突然病倒了,一开始是口不能言,紧接着是双手无力,等到了今天晚上,干脆连双脚都僵硬不能动弹了,找了军中所有大夫医治均无效果,亦找不出病因。
这时给博迪大汗把脉的正是一名老萨满,在族人德高望重,极受人尊敬。
老萨满神神道道地捣搞了阵子,最后才睁开昏花的老眼沉声道:“老奴刚才请示过昆仑山神,大汗这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也不知这位老萨满是真的问了山神,还是凭经验蒙的,竟然被他说中了,博迪大汗确实中了毒,中了赵全下的的慢性毒。
听闻大汗竟是中了毒,四周的将领均骇然失色,巴图鲁连忙问:“萨满可有解毒之法?”
老萨满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声音道::“难,你们最好是找出下毒之人,要来解药。”
巴图鲁目光一闪,脱口道:“俺答,毒是俺答下的,前几天大汗刚和他接触过!”
阿勒泰勃然大怒道:“肯定是他,这家伙今晚擅自发兵攻城,根本不把大汗放在眼内,岂有此理,我现在就去找他要解药救治大汗。”
巴图鲁摇头道:“俺答肯定不会承认,如果毒真是他下的,更加不可能把解药交出来!”
“俺答要是敢不交解药,我便杀了他!”阿勒泰怒气冲冲地道。
“俺答麾下有七八万大军,又岂是好杀的?”
“我们有十二万大军,难道还怕他不成!”阿勒泰大声道。
巴图鲁沉声道:“明人在天津聚集了二十多万大军,正在往京城开来,这个时候,我们若跟俺答开战,最后只会便宜了明军。”
阿勒泰顿时语塞,愤愤然地道:“难道就这样放过俺答?”
老萨满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隐晦的精光,淡道:“老奴有办法替大汗解毒,不过得先回嚓哈尔汗帐。”
此言一出,包括僵卧在地毯上的博迪大汗都露出了喜色,他虽然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但意识却是清醒道。
巴图鲁将信将疑地看了老萨满眼,跪在博迪大汗旁边低声请示道:“大汗,撤军,你同意吗?”
博迪大汗吃力地点了点头,没什么比性命还重要的,只要留得命在,以后还大把机会找俺答算账。
巴图鲁暗叹了口气,自己早就让大汗先下手除掉俺答的,可惜大汗优柔寡断,现在……唉,还是俺答这条狼崽子狠啊!
“大汗同意撤军!”巴图鲁扫了一眼老萨满淡道,后者则一副沧桑的表情。
撤军的命令下鞑,博迪大汗麾下的十二万骑兵连夜拔营起寨,护送着博迪大汗急急退往古北口。
德胜门城头上的明军一开始还以为鞑子要发动进攻呢,立即紧张地戒备,结果见到鞑子竟然起营往北撤退,不由傻了眼,连忙飞报给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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