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有九条尾巴》分卷阅读53

    姚之远似乎还想说什么,谈昌便客客气气地拱手告辞,“小弟还有事,先行一步,来日再与姚兄叙旧。”

    谈昌从酒楼牵了一匹马,问明了清风观的位置,便骑马前去。

    他走到半路,便听到身后嘚嘚的马蹄声。“谈兄等一等!”

    竟是姚之远。

    谈昌一皱眉后便恢复如初。“原来是姚兄,好巧。”

    “不巧,我一路追过来的,谈兄你骑马也太快了些。”姚之远笑容亲善,“我听酒楼的小厮说你要去清风观求签,可否带我一个?”

    人都追过来了,哪有拒绝的余地。谈昌在心中无声叹息。“好吧。”

    同一时间,后宫之中,李霖看着绿柚问:“母后现在如何了?孤想进去看看她。”

    绿柚表情有些为难,“娘娘只是有些不适,太医刚刚来看过,已经睡下了。殿下还是换个时候再来吧。”

    李霖只好转身离开,半路上突然问一句:“你想想,若母后有心事,孤该如何安抚?”。

    德善抓耳挠腮地问:“请,请靖江王带着小皇孙回宫看看?”

    靖江王妃两年前诞下一子李维桢,活泼健康。

    李霖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第56章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谈昌与姚之远并肩骑马, 一路没有说话。

    他对姚之远其实并不讨厌,甚至还是很喜欢的。当初在淮阳,姚之远对于小狐狸谈昌非常友好,投桃报李, 谈昌也十分亲近他, 即使有个小肚鸡肠的主人从中作梗。谈昌与李霖都发现姚之远接人待物有进有退,并非全然是个纨绔。即使在后来姚家失势以后, 谈昌也没改变想法, 反倒有些心疼此人被利用。

    然而这些亲近与好感放在身份被戳穿的风险之下,就不值一提了。

    何况姚之远的沉默似乎别有意味, 谈昌也琢磨不透, 对方究竟为何执意跟上来。

    清风观在京郊,对于他们的跑马来说, 不过是半个钟头的功夫就到了。

    清风观出了两位国师,香火极盛。虽然自从太子李霖监国以来,国师便不如往日受重用, 但是民间的习俗一时一刻难以被改变。

    谈昌与姚之远入内参拜。二人都是举子打扮,又赶上殿试刚刚放榜,招待的小道士虽不相识,也不敢轻慢了他们。二人给太上老君敬香之后,小道还拿来签筒,请二位贵客掣签。

    “二位貌相贵不可言,并非来求符的,既然有一道缘法, 师父请二位入内解签。”

    谈昌并不想解签,他一心只想把这跟屁虫给甩了。

    姚之远却欣然同意。“既是如此,劳烦道长带路了。”

    小道士连道不敢,引他们入内室。

    内室之中果然有一老道,据小道士所言,这边是清风观的观主。谈昌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打听消息的上好人选。可惜,可惜,谈昌侧头看向姚之远,止不住叹息。

    姚之远回以莫名的疑问眼神。

    二人都分别掷出一根签。这签文写得晦涩难懂,谈昌也不大上心,只听那道士说了一大串,归根结底还是说他吉人自有天相,可逢凶化吉。

    那当然,九尾狐可是仙兽!

    姚之远那支签则要复杂一些,老道慢悠悠地说:“我观公子面相,是出自富贵人家,然而富贵不长,荣华殆尽,盛极必衰。”

    姚之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你可是早探听到我二人身份?”谈昌出声询问。姚家可不就是盛极必衰!若是说探花郎吉人天相,也是说得通的。

    老道微笑,“清风观每日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贫道岂会一一打听?何况命数在天,早已书成,贫道也不过妄测天机罢了。”

    这话说的却有几分道理,至少比那寥寥几面之缘,还说什么能让景和帝看见亡妻的两任国师靠谱多了。谈昌细细思索,他与姚之远入观之后便没有交谈,的确不存在从二人话语中猜测出身份的可能。

    “道长所言,我的命数却是无可改变了吗?”姚之远双手合拢握住那根签,目光惴惴。

    谈昌似有所悟。他也许真是来测命的。

    “姚兄所言我可回答一二。”谈昌转向姚之远,“姚兄耳垂圆润,上停不够饱满,中停却隆而有肉,下停圆满、端正而厚重。说明你少年富贵,及长成却衰败,中年以后再次则福而寿。天宫开阔,有官禄命。”谈昌胡诌一通,扭过去问观主,“我所解可对?”

    观主微笑,“二位公子感情甚好。”

    姚之远被谈昌一通胡吹吹懵了。谈昌又趁机说道:“我还看出,你心中不信我——你现在便去将这清风观供奉的道尊一一拜过,心中疑惑自然可解。”

    姚之远将信将疑地看向观主,观主笑着说:“不失为一个法子。”

    姚之远当真起身离去。谈昌不由咋舌,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姚之远?是不是太好骗了?

    观主却没有那么多感悟,见他离去,才问道:“公子可有什么疑惑?”

    “却有一桩。”谈昌点头,“前任国师曾为清风观观主,观主应当与他是旧相识?”

    他不过一句话,那一直含笑,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观主骤然变了脸色,眉毛垂下来,眼中含有厉色,声音不悦:“尊客提起此人,是什么意思?”

    “观主怎生这么大反应,原是家师曾向那道长求过一符,却不大灵验,我来问个究竟罢了。”谈昌信口胡言。那观主却叹惋:“造孽,当真是造孽,阳青子岂会什么道符!”

    他重重谈了几口气,看向谈昌的眼神也变成惋惜与歉意的。“敢问尊师如今何在?”

    “家师已故。”谈昌眼中的愤懑与苦涩,并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确深深记恨着前任国师,这位观主口中的阳青子。尽管没有实际的证据指向,但是谈先生究竟是怎么死的,他与李霖心里都有一杆秤。之所以闭口不言,不过是为了寻求证据,以便大白于天下罢了。

    观主念了几句道诀,起身走到面前。“师出同门,只能由我代他赔过了。”

    他一揖到地,顺势跪下。谈昌一愣过后,便伸手扶他。“你不是他,也不怪你,道长快起来吧。”

    观主脸上仍有羞愧之意,“阳青子曾为我师兄,我最知他,他哪里认真学过什么道术,不过是一点三脚猫功夫,再加上那番自吹自擂的本事,妄做了多年的观主,连这观中藏书,也只有他那弟子曾读过。”他再说不下去,眼中含泪,只得闭目长叹。

    大昭的国师竟是一个道术稀烂的寻常人,也不知景和帝听了这番话作何感想。

    若是从前的谈昌,兴许真的会动容,可是如今他先想到的却是这观主与前任国师有隙,应该能套出一些东西来。

    “你说他是你师兄,若当真如你所言,他凭什么做的观主!”

    谈昌的语气是把握的恰到好处的愤怒,怀疑与不解。那观主果然诚恳地答道:“阳青子他花言巧语,颇得师父的欢心,又能套来香客,何况,何况他惯会伪装……”

    “若真如你所言,为何不提早报给陛下!”谈昌的声音又抬高了一些。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这番对话的节奏。

    “哎,贫道也有诸多无可奈何之处。”观主连连摇头,叹息。

    虽然心里仇恨阳青子,但他心知肚明,若非阳青子在宫中做国师,清风观不会有那么多的香火。他想要活下去,观里的道士也需要香火客,布施穷人更需要钱粮。

    谈昌不给对方反思的时间,他估算着姚之远快回来了,急急地丢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你说的,阳青子那徒弟洞虚如何?”

    “洞虚……洞虚是有慧根的。”观主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疲惫倦怠敛下。“从前师父也喜欢他,他最喜欢泡在书房里,或者找师父问问题……”

    “他是怎么来到清风观的?”谈昌打断了观主的话继续追问。

    “他是孤儿,被阳青子捡回来的……你问这个做什么?”观主终于觉得不对,恰巧脚步声传来,姚之远行礼,“道长和谈兄仍在此地?”

    谈昌起身,“我在这儿等你,便于道长闲聊了几句。”他笑道。

    两人向观主告辞,那观主眼中仍有怀疑,却一字未吐,送他们出去了。

    能在姚之远陪同的情况下套出了这么多话,谈昌已经满足。他走出清风观时还扭头与姚之远说笑,“姚兄可是已经拜完了仙尊?可以回去了么?”

    “弥归。”姚之远解开拴马的绳子,“我表字弥归。”

    谈昌一愣,眨了眨眼。他当然知道姚之远的表字。曾经姚之远和李霖也能以表字相称。

    “既然如此,我便不同弥归兄客气了。”谈昌跨上马腹,抓住缰绳。“我还未取字。”

    姚之远有些惊讶,但没说什么。

    两人骑马一同回去,一路交谈,大多是关于诗词经义,或者干脆是市井流言。姚之远不曾提起观主与谈昌的交谈,谈昌也不问他是否真的拜完了塑像。

    回到酒楼之后,谈昌也只是一拱手说:“弥归兄,来日翰林院见。”

    进士之中,除了前一甲三人直接授官,剩下的人择优入翰林院作庶吉士,其他人则再按名次分京官和外放。姚之远的名次靠前,很有可能选中庶吉士。

    姚之远一笑,一拱手,算是谢过祝福。

    这一次与李霖再见隔了半个多月。期间两人都忙忙碌碌。谈昌拜见座师房师,与张廷交谈甚欢,还参加恩容宴,见了一次三年前有几面之缘的四皇子李霄。

    李霄已长成一个少年,他代兄长前来大宴新科进士,举止有度,言谈清越。谈昌作为探花郎,少不得被多灌了几杯酒。他与姚之远住在一处,还是姚之远叫人把他捎了回来。

    这个晚上,李霖来了。

    门被叩了三下,谈昌低低地问了一声:“谁?”不等回答,便打开一条缝。

    一只手伸进来,拽住他的领子,挤开了门。“怎么这么没防备,谁来都给开门?”

    李霖松开手,笑着看向他。谈昌没好气地甩开那手,整理衣领。“你来干嘛?”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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