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精》分卷阅读24

    车头钻进小巷子里,刮起一阵寒风,顾即打了个哆嗦,但又不敢和林景衡让他骑慢一点,只得咬牙忍着,不说话了。

    到了红秀路林家的楼下,林景衡把自行车停好上锁,示意顾即一起上楼。

    林妈在家,顾即已经可以很熟稔的和她打招呼了,边脱鞋边甜甜的问好,“林阿姨。”

    林妈拿了条毯子盖在沙发上打毛衣,笑道,“今晚我煲了鲫鱼汤,留下来吃饭。”

    顾即笑笑道谢,见林景衡已经走到放门口,急忙跟进去。

    这个时候北方暖气已经普遍了,林家开着暖气,顾即赤脚踩在林景衡房间的地毯上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两个人把书包一放,顾即舒服得叹了一声。

    顾家不开暖气,倒不是暖气管没有落实,是顾即舍不得电费没有开,所以他每次到林家都会异常珍惜。

    顾即把外套脱了,露出里头白色的毛衣,毛衣有些脱线,但并不影响其实用性,他再把围巾给拿下来,见林景衡不知道在柜子里面找什么,没有过去打扰,便问,“围巾放在床上可以吗?”

    林景衡应了声,转过头来,手中却多了一双手套,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径直走到顾即的书包前面,当着顾即的面把手套塞进了书包里。

    顾即立马走过去,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已经接受林景衡给他太多的好意,想把手套拿出来,林景衡这时候开口了,“去洗手。”

    顾即拿手套动作一顿,不明所以的望着林景衡,林景衡倒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他嗫嚅着,“手套”

    林景衡不理会他,转过身就去翻自己的书包了,顾即在原地站了一会,最终并没有把手套拿出来,他知道就这么还给林景衡的话,林景衡一定会生气。

    这两年来,除了外貌外,林景衡其他没变,脾性倒是见长了。

    顾即只得出房间去洗手,因为手冻伤了,骨节都是通红的,就算是温水洗着也是一股刺痛,顾即忍着痛呲牙咧嘴的洗好手擦干。

    回来的时候,林景衡已经在写作业了,他也想走过去写作业,林景衡把头一转,下巴抬了抬,目光看向床上,顾即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床上放着一管护手霜。

    “抹好再过来。”林景衡发话了。

    顾即盯着把话说完就又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的林景衡,却抑制不住笑了起来,走到床边拿起护手霜,护手霜是草莓味的,散发着甜腻的清香。

    林景衡是不会用这样子娘唧唧的味道,肯定是林阿姨买的——顾即笑得傻里傻气,将护手霜挤了些涂在手上。

    房间里暖气很足,像是要流淌进他的心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给你们撒点糖~~天气真的好冷啊,大家注意保暖

    第27章 hapter27

    天气就像是急冻箱,气温骤然直下,顾即翻箱倒柜把去年的衣服都翻出来,不是发现衣服薄了就是发现衣服短了,到最后只剩下一件勉强可以御寒的旧棉衣能凑合过这个冬天。

    周末的时候,顾即去了一趟旧市场,买了针线,又花了几块钱到黑网吧去找了织毛衣的教程,想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就不用再多花钱去买那些死贵死贵的毛衣。

    顾即这两年的针线活突飞猛进,但织毛衣还是第一回 ,因此他还特地带了笔记本到网吧把织毛衣的流程和细节一一写下下来,惹得左右打游戏的同年级学生频频侧目。

    学生来黑网吧大多数是打游戏,顾即不禁被看得有些羞赧,想着差不多就该离开了,又盯着电脑上教程看了一会,确认无误后,提着一大袋毛线从网吧出来。

    他算是做了到网吧记录如何织毛衣的第一人了,顾即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脚步也因此轻快起来。

    搭公车回家,挤到后头去坐,他最爱公车末尾靠窗的位子,那样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回家的路并不长,半个小时就能到。

    他百般无聊的把玩着前些日子林景衡送给他的手套,手套是黑色纯棉的,手腕处有两条白边,他以前见林景衡戴过,思及此,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就跳得有点儿快。

    很快就下车,毛线虽不算很重,但提久了,顾即难免手酸,他加快步伐,想要快点回家,却远远看见小巷子口的一个熟悉人影。

    是甘小雨,顾即下意识就想躲,但甘小雨没有看见他的样子,继续和人交谈。

    顾即一看,和甘小雨站在一块的是两个年纪比他们要大上几岁的少年,穿着皮衣牛仔裤,有一个还染着金发,面黄肌瘦的,带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流里流气。

    他一下子就想到,班里的同学说过,甘小雨最近和社会上的人走得很近,他直觉这是不对的,但又没有立场,更没有胆子去制止。

    于是顾即只能躲起来,看着那个金毛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塞给甘小雨,甘小雨犹豫了下,接过,金毛替他点燃,然后甘小雨就云里雾里的抽起来——他像是新手,吸一口就咳嗽一声,很难受的样子。

    顾即看得皱起了眉头,提着塑料袋的手一紧,等到甘小雨和那两个少年消失在小巷子深处,他才凝重着脸敢走出来。

    已经看不见甘小雨了。

    顾即虽然并不喜欢甘小雨,但也深知甘小雨这样的做法是错的,他紧抿着嘴,一言不发迎着上楼,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扣响了甘家的门。

    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什么都不做的话,甘小雨可能就会这样陷下去,到底甘家曾经帮助过他,知恩图报这四个字他还是懂的,甘嫂为甘小雨操碎了心,想来也不会要甘小雨学坏。

    是甘嫂开的门,一见顾即,倒是惊讶了一会,看见他手中的塑料袋,笑道,“去了市场啊?”

    顾即讷讷的点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犹犹豫豫的说,“甘阿姨,我刚刚看见小雨了。”

    甘嫂啊了一声。

    事到这份上,顾即也就将事情避重就轻的说了一句,“我见着他抽烟了。”

    甘嫂一愣,继而是脸色都变了,急忙招呼道,“孩子他爸,你快过来。”

    顾就没想到甘爸也在家,他开始后悔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甘爸很快就出来了,见着顾即一脸疑惑,甘嫂满面担忧,“顾即说刚见着小雨抽烟了。”

    顾即深知犯错被打的皮肉之苦,甘爸向来就是个坏脾气的主,他没想要甘小雨也被打,正酝酿着为甘小雨说两句好话,甘爸用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盯着甘嫂。

    “我十二岁就开始抽烟了,那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子,孩子随我,”甘爸有些不耐烦,“你操什么心。”

    这话像是说给顾即听的,他顿时无言,脸上像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今天他可不仅打了甘小雨的小报告,还多管闲事的插手人家的家务事了。

    顾即后悔不以,甘嫂估计也没有料到丈夫会这么说,在甘嫂的观念里,家里都是听男人的,现在甘爸这么说了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她只得尴尬的看着顾即,勉强笑笑说,“顾即,你看,我家小雨可能就是贪玩,劳你费心了。”

    顾即更是尴尬到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整张脸都红了,支支吾吾的,“不是,是我多事了,那叔叔阿姨,没事我就回家了。”

    甘嫂点头示意。

    顾即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清晰的听见甘爸的一句吃饱了没事干,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快速的开门进家。

    提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顾即深吐一口气,感觉自己又做错事了,为自己的鲁莽很是懊恼——他自己自顾不暇,怎么还不自量力去管别人家的事了呢?

    可是放任甘小雨这样下去顾即拿手敲敲自己的脑袋,阻止自己再往下深究的冲动,连甘爸都觉得正常的事情,他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或许正如甘嫂说的那样,甘小雨只是贪玩罢了,顾即这样想好受了许多,提着满当的毛线进了房间,他要赶在天气更冷之前把毛衣织好,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给林景衡织点什么。

    可林景衡什么都不缺,哪里会看得上他拙劣的手工?

    顾即把手伸进被子里搓了一会,等手回暖就拿出笔记本细细端详起来,看起来好像不难,但初次上手还是有点手忙脚乱的。

    这里打了个结,那里织乱了针脚,顾即急得一个头两个大,干脆趴在床上一边扒拉着毛线玩,一边细细回想电脑屏幕上的画面。

    早晨的巷口寒风瑟瑟,顾即把可以穿的衣服都往身上套,背着书包啪嗒啪嗒的跳着楼梯下楼。

    自从上了初中,林景衡就骑自行车上学,顾即沾了林景衡的光,自行车的后座至今只有他一个人的位置,顾即甚至因此沾沾自喜起来。

    林景衡还是在光秃秃的老槐树下等他,顾即大步大步的跑过去,呼吸出来的气息变成白雾散在冰冻的空气里。

    “林景衡,”他咋咋呼呼的跑过来,鞋子踩在下过雪滑溜溜的地面,一个踉跄险些扑到林景衡的身上,幸好他急急稳住了,后怕的吸口凉气,问,“你怎么这么早?”

    林景衡的手要伸不伸的,没接到人竟然有些空落落的感觉,他见着顾即脖子上围着酒红色的围巾,抿了下嘴,没有回答顾即的话,反而是板起脸道,“不知道地面湿的时候不能跑步吗?”

    顾即辩驳,“我怕你等太久。”

    林景衡有点气,觉得顾即抓不住重点,凉凉回了句,“我又没有催你。”

    顾即面对这样的林景衡,有些无措,只得像往常一样,立马认错,“我以后不跑就是了。”

    林景衡这才收起严肃的脸。

    两个人上了自行车,依旧是林景衡骑,顾即在后头抓着自行车后座的铁条,有了林景衡给他的手套后,就算是抓着被冻了一个晚上的铁条,顾即也不觉得冷。

    他看着林景衡的后背,因着年纪不大,林景衡的肩膀看起来还是有些单薄,但较之顾即来说,却足够给顾即一个保护的屏障,为顾即挡去前头萧瑟的寒风。

    顾即看得有些呆了,他总是这样盯着林景衡的背影发呆,每每这个时候,就像有绵软的棉花塞到他的心里一样,把他整颗心都填满,温暖不以。

    他小心翼翼打量专心致志骑车的林景衡,确认他并不能看见自己,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像做贼般慢慢,慢慢的把自己的头靠近林景衡的后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子,只是忍不住想要更加靠近林景衡,仿佛这样两个人就能更近一分。

    林景衡感受到背后有重量压上来,像是被什么灼烫一般,他的背微微一僵,抓着把手的五指也不自觉的收拢得更紧了些。

    顾即觉得自己的呼吸在一瞬间被放大了,耳边有风灌过的呼啸声,他却能很清晰的听见自己一吸一吐的气息,能清晰的听见自己从慢到快直至剧烈跳动的心脏。

    他不自主的屏住呼吸,仿佛这样就能止住抑制不住加快的心跳频率。

    他有点害怕,又不知道为什么害怕,但是他知道不能这样子下去,于是醍醐灌顶一般猛然把靠在林景衡背上的头抬起来,有点茫然的盯着林景衡挺直的背。

    林景衡又感受到背后一轻,他的五指也稍微放松了些,这些变化微乎及微,导致他自己甚至都无法捕捉到,因此他脱口而出的语气不甚轻松,“怎么了?”

    就像是最寻常的一个问句。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