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精》分卷阅读36

    林景衡的成绩一直都保持在年级前五,他对这次考试可以说是势在必得,所以在看到顾即垂头丧气走出来的时候,微微抿了下唇。

    “我好像考砸了。”顾即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耷拉着脸,看起来蔫蔫的。

    林景衡鼓励似的揉了下他的头,像个大人一样,语重心长,“现在说这些话为时尚早,先考完,嗯?”

    顾即乖乖颔首,又像是拥有了无穷的力量,坐上林景衡自行车的后座,带点燥热的风吹过脸庞,吹去一天的疲惫。

    晚上两个人还是睡在一起的,林景衡睡前捏了捏顾即的手心,力度不大,说话声音也是个轻轻的,“等考完试,我带你去我奶奶家。”

    顾即已经有点迷迷糊糊的,嘟囔应了声。

    于是林景衡笑着在心里补了句——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下大黄,和你长得很像。

    第二天考试又是全天候精神高度紧张,中午两个人吃完饭还小睡了半个多小时,继续迎接考试。

    每个人的考试心境都不同,很多人回想起来,其实已经有些忘记中考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觉了,但很多人总会记得在松懈下来那一刻,全世界的空气都变得清新的感觉。

    考试最后一声铃声响起的时候,窗外的火烧云红得要把天烧了一样,顾即交完卷子出考场,直往校门口奔去。

    林景衡还没来,可顾即知道他一定会到,于是翘首以盼着,看见林景衡带点儿笑意缓缓的推着自行车向他走来,所有的紧张和亢奋在一瞬间便化成清风明月,顾即变得飘飘然起来。

    夕阳西下,自行车轮骨咕噜咕噜的前行,林景衡把自行车骑得那样快,身边熟悉的景物如画掠过,变得模糊。

    顾即知道,纵然是冷静自持的林景衡,在这个时刻也才传递放松下来——他像是要化成风,把所有的情绪都传递在这场近乎危险的骑行里。

    “顾即,”林景衡的声音也散在风里,“晚上我们吃西瓜吧。”

    顾即晃神之间,林景衡已经骑出许远,他仰着脸,盯着林景衡的后脑勺,咧嘴大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没有看错,这是一章过渡章,咻咻咻初中就过去了!

    这是补1221号的哈

    顺便说一下!收藏终于过百了,我爱你们!!

    第40章 hapter40

    中考一结束,林景衡就收拾了细软,准备带顾即回乡下奶奶家去看那只很像顾即的大黄狗。

    顾即却忙于兼职之中,白天就去玩具厂组装,晚上就去甘家的大排档帮忙——林景衡是知道顾即在甘家打工的,但知道的时候也是沉吟几秒,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顾即因此松了一口气。

    林景衡和甘小雨一直以来关系都不咸不淡,似乎是因为小时候甘小雨曾经欺负过顾即的缘故,林景衡对甘小雨这个人一直喜欢不起来。

    可是他即使不喜欢甘小雨,也不能控制顾即的生活,其实有时候他在想,再长大一点,等到他有能力承担起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就能让顾即不要那么奔波的生活。

    别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的年纪,顾即就为了钱财而烦恼,可是林景衡知道,顾即从来都不是爱钱之人,更不会无缘无故要他的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尊心,林景衡要保全顾即的自尊心,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即小小的身影在斑驳的工厂里和闷热的雨棚下穿梭。

    有一次林景衡捏顾即手心的时候,发现他的手心起了几颗小水泡,他控制不住用力一捏,顾即就喊疼,他只得一遍一遍摩挲着顾即的手心,然后轻手轻脚帮顾即把水泡挑了,全程顾即都低着头不敢看他。

    林景衡把东西收拾好,望着窗外渐渐落下去的余晖,天空成了一片奇异的绯红色,楼下自行车的轱辘声很是清晰,就快是要晚饭的时候了,顾即应该在大排档里打工。

    林景衡抿了下唇,踱步到窗口,低头看了一眼,楼下两个孩子嬉闹着跑过,笑声很清脆,因为天气热,额角都是晶莹的汗,转身又窜入巷口。

    他犹豫了下,慢慢把身子探出去,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了,一来怕被顾即发现,二来还是觉得偷窥到底不是什么光明的事情,可是他想到顾即,还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刚伸出半个身子,房门骤然被人敲响,林妈的声音传来,“小衡,可以吃饭了。”

    林景衡很少被吓到,现在却犹如惊弓之鸟立马把身体收回来,表情是少有的被撞破坏事般的尴尬,幸好林妈并没有进来,顿了几秒,他才平静的回,“知道了。”

    然后兀自笑了下,转身换了套衣服,到了客厅,见林妈还在张罗着吃饭,林爸在阳台收衣服,他走到门口,穿鞋,扬声道,“爸妈,我突然想起顾即约我吃饭,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

    林妈吃惊的抬起头,“小即不是说去打工了吗?”

    林景衡表面丝毫没有被拆穿谎言的尴尬,“甘嫂说放他一天假。”

    林爸抱着一团衣服从阳台上走进客厅,边关玻璃门边说,“别太晚回来。”

    林景衡颔首,然后打开门就出去了。

    林惠往碗里添饭,回过头狐疑的问,“小衡最近有点不对劲啊。”

    林平之把衣服丢在沙发上,“怎么说?”

    “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林惠皱了下眉头,“我好几次看他坐着坐着自己在那里笑,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儿子虽然早熟,但林家可没有让儿子早恋的准备。

    林平之老道的摇了摇头,“景衡就是早熟了点,况且整天就看他和顾即腻在一起,哪里来的时间早恋?”

    “也是,”林惠一笑,招呼着林平之过来吃饭,“顾即是个好孩子,小衡和他走得近,我倒不担心。”

    林爸这次赞同的点了点头,慢腾腾的走过去吃饭。

    楼道口的灯刷刷刷的亮起来,林景衡不紧不慢的走下楼梯,到了最后两个台阶,直接跨了下去,然后笑着快走了两步,才又慢下脚步。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正是出来觅食的时候——绝味大排档门前停着十来辆摩托车,铁棚搭起来的空间很大,落地大风扇呼呼呼的吹,却没能吹走夏日的一分燥热。

    但这并不妨碍下了班的工人享受晚餐,几个一小桌,十几个一大桌,大多数打着赤膊,被太阳晒得黑红的上半身挂满了汗珠,乱哄哄的喝着酒吃着菜,讲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好不热闹。

    空气是闷燥的汗味和体味,显得很是浑浊。

    顾即缩在所谓的后厨房,其实就是一个小雨棚里头,他坐在矮椅子上,深深弯着要,面前是两个红色的大塑料盆,一头的水混着洗洁精,一头的水说是干净的,但也已经有些浑浊了。

    又是十个个盘子堆下来,大汉吼着,“里头洗碗的快点,没盘子了。”

    顾即哎的一声,望着身侧堆积起来的小山,也不知道是不是热的,一阵头晕目眩,他用力晃了晃脑袋,把新来的油腻的碗盘放进洗洁精水里——油腻的触感让他很不舒服,但时间久了,已经习惯。

    甘嫂对他不错,给他分配了一双塑胶手套,但戴了手套就洗不干净盘子,顾即只得赤手上阵,他望着自己发皱的十指,有点儿发愁,却又不由得他想太多。

    大排档闹哄哄的声音让他更加奋力刷起碗来,不知道谁叫了一声——顾即,有人找。

    接着是店里的一个后勤大叔快步走过来,赶紧让顾即去门口,顾即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提起来站在了一边,大叔已经顶替了他的工作。

    为了不给人添麻烦,顾即只得晕晕乎乎的往外走,他打工以来,来找过他的就甘小雨和江耀,但两个人都是进雨棚找他的,还有谁会来找他呢?

    想到唯一的可能性,顾即眩晕的脑袋好像清醒了些,他绕过闹哄哄的铁棚,一路小跑着出来,果然,在被汗濡湿的视线里,正见穿得干净整洁的林景衡站在门口。

    顾即用手抹了一把汗,他现在头发和衣服都湿透,脸上又油又脏,于是有点局促和难为情起来,他突然有点害怕自己这个样子被林景衡看见。

    林景衡是个有洁癖的人,夏天有时候一天要洗三个澡,总是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更别说来几乎算得上黑作坊的排挡了。

    顾即提一口气,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跑上去。

    林景衡远远就看见在一堆赤膊大汉之中的顾即,他混在里头,无论是年纪还是面孔,都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顾即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不是林景衡第一次来这个大排档,打初三顾即周末打工,林景衡就曾经偷偷来看过,顾即小小的一只,缩在一大堆锅碗瓢盆面前,表情有点茫然无助。

    那时候林景衡就想拉着顾即走,甚至想和他说一句大不了学费我帮你出,但最终还是压下了自己这股不成熟的想法——直到今日,他第一次在顾即打工的时候找过来,果然,顾即又露出那种错愕而又不安的表情了。

    顾即走得近了,才看清林景衡称得上冷凝的脸色,他心里一紧,很想挖个洞把脏兮兮的自己埋起来,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你怎么来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永远都不想让林景衡看着现在的自己。

    顾即并没有因为林景衡的到来而开心这个事实,让林景衡那种义无反顾的热情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般,顿了顿,他淡淡说,“有件事和你说。”

    “啊?”顾即绞着手指头,“什么事?”

    他的头发一直在滴着汗,于是不得不当着林景衡说面伸手擦了一下,满手的濡湿,让他更加无地自容起来。

    林景衡问,“还记得答应过我,暑假陪我回我奶奶家吗?”

    顾即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具体又说不出来,支吾道,“嗯记得。”

    “我们大后天就出发,你看看是不是能请个假?”林景衡说着从牛仔裤兜里抽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擦擦汗。”

    顾即急忙摆手,“不用不用,弄脏了”见林景衡执着的举着手,只得踌躇的接过擦了下额头的汗,果然舒爽多了,他抬着眼,小声问,“要去多久啊?”

    “可能一个星期,也可能半个月。”林景衡盯着顾即被污渍溅到的衣服,星星点点的油渍混杂着汗水,脏兮兮的像是从下水道刚爬起来。

    顾即下意识嘟囔了句,“这么久啊”

    “什么?”林景衡没听清。

    换在以前,林景衡肯带他去乡下奶奶家顾即一定欢天喜地的答应,但自从他察觉自己对林景衡异样的心思后,就不太敢和林景衡太过接近的相处了——越是靠近,顾即发觉越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心绪。

    顾即的犹豫让林景衡心口微微缩了下,问,“你不想去?”

    “不,不是,”顾即小心着措辞,“我是怕请假太久,老板不要我。”

    这也是事实之一,但听起来是那么的心虚。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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