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精》分卷阅读44

    顾即咽下喉咙,不敢置信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字不成句,“不是,我,不可能”

    巨大的震惊将他砸得七荤八素,林景衡怎么可能喜欢他呢,他有什么值得林景衡喜欢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林景衡却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让他逃脱,循循善诱,“你看着我,顾即,看着我。”

    于是顾即缓缓对上林景衡的眼睛——如春风破冰,如暗夜烟花,如五月碧波,也如冬阳暖人,眼里却只映照着他错愕的脸。

    林景衡看着顾即,一字一句清晰如玉坠地,他重复道,“顾即,我喜欢你,你没有听错。”

    顾即知道自己听清了——林景衡说喜欢他,林景衡说喜欢顾即。

    濡湿的双眼猛然有泪流淌出来,林景衡的脸在自己的视线里变得模糊,顾即摇着头泣不成声,“可是,可是我一点儿不好,我总是对你撒谎,我胆小怕事,我,我还是个男的。”

    他不要林景衡变成和他一样的同性恋,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林景衡也会遭受和他一样的痛苦了——他太过明白承受那些目光的难受,像一把把刀子在人身上剜,疼进五脏六腑,他舍不得林景衡和他一块疼。

    林景衡看着这样自我否定的顾即何尝不疼,多年来众人对顾即的鄙夷让顾即变得敏感脆弱,顾即已经看不到自己的闪光点,可林景衡知道顾即究竟有多么好——他乐观开朗,从来不怨天尤人,即使到今日,心心念念的也是别人。

    这样的顾即,怎么让林景衡不喜欢?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喜欢顾即的话,林景衡就要倾注自己所有的喜欢只给顾即一个人,他不要再让顾即疼痛,他愿意和顾即一起疼。

    林景衡温柔的一点点打开顾即紧紧握住的五指,与顾即十指相扣,他一只手抚摸上顾即濡湿的脸,眼神温润而坚定,轻声道,“没有人规定我不能喜欢男的,况且,我们两情相悦,就算是男的又怎么样呢。”

    顾即崩溃大哭出来,哭得不能自己,多日来压抑的委屈和爱意突然在这一刻尽数倾斜出来,要把他淹没,可是顾即知道自己是开心的,他为终于敢告诉林景衡自己的心意,更为林景衡也对他的心意做出回应。

    林景衡比他勇敢得太多太多,他能得到林景衡的喜欢,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顾即哭着扑进林景衡的怀里,感受那眷恋已久的温暖,把他过往的寒冷全部驱赶,他断断续续的呢喃着,“林景衡,我真的好喜欢你,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回应他的是林景衡的温和的一句,“我知道,我也是。”

    天色全然暗下来,窗外有归家的麻雀飞过,叽叽喳喳的扰乱了一室的安静,楼下有人家的交谈声,隔壁谁在家煮饭,滋啦滋啦的,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楼区,住着最普通的人,这也是最普通的一天——太阳照样日落,月亮照样东升——没有人知道,在这样普通的一天,世界上有两个人终于打破对彼此的禁锢,紧紧相拥在一起。

    他们不知道他们终将走向怎样的结局,但此时此刻,只要有彼此,便是无所畏惧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了很久真的是反反复复修改害怕写不出想要的那种感觉,但是终于在一起了也是蛮开心的。

    这里真的要各位向小天使们说句抱歉了,前些日子说50章可能会结束回忆但目前看来是不可能了,我还是想要把他们两个的感情完完整整的呈现出来舍不得压缩太多,真的很抱歉了,鞠躬!

    第49章 hapter49

    晚上顾即是在林家过夜的,林爸林妈对此已经习惯,甚至有时候还会主动开口要顾即留下来,这些年他们是真心以待顾即这个苦命的孩子,甚至于把他当成了第二个儿子。

    可顾即却不像以前那样坦荡,吃饭的时候,他不敢直视林爸林妈的眼睛,如果林爸林妈知道,林景衡和自己的事情,他们会怎么想?

    顾即开始担惊受怕起来——夜里躺在床上,林景衡睡在他旁边,紧紧牵着他的手,温暖传递到他身上,驱除了所有的惧意。

    顾即眼睛张着看泛着白光的天花板,直到现在,他还觉得下午就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事情一下子峰回路转,令他处于巨大的惊喜之中,措手不及得他手足无措。

    “睡不着?”一道轻轻的声音拉回顾即的思绪,林景衡在他的掌心捏了捏,抚摸着他掌心上薄薄的茧子。

    顾即半晌才嗯了声,他慢慢的转过头去看林景衡,发觉林景衡偏着头也在看他,突然就有些羞赧,垂了垂眼,他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家里的事情的?”

    林景衡在黑暗里微微叹口气,不打算瞒着他,“偶然间听我爸妈讲过,”顾即抬眼带点错愕的看着他,他继续讲下去,“秘密在风里是藏不住的。”

    顾即不知滋味的吸了吸鼻子——原来一直以来是他自以为是觉得瞒得天衣无缝,他倒是忘记了,只要一个人知道一个秘密,那么这个秘密就会变成风,散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自己这些日子真的很可笑,原来甘小雨一直也都在骗他,众所周知的事情算得上什么秘密呢,他还傻傻的跳进甘小雨给他挖的坑里去。

    林景衡没听见顾即的声音,在被窝里动了动身子,侧身睡着看顾即,顾即的表情有点自嘲的落寞,他伸手抚上顾即的脸,“你是怕我知道了,和其他人一样对待你?”

    林景衡是那么了解顾即——即使顾即什么都不说,但他骨子里总是隐隐约约存留着星星点点的自尊心,这点微小的骨气撑着他乐观的生活至今。

    顾即抿了下嘴默认。

    林景衡突然有点气恼,气顾即也气自己,他松开握着顾即的手,改用两只手都捧住顾即的脸,逼着顾即与他直视,认认真真道,“我不会的。”

    清澈坚定的眼里映照的是顾即苍白的脸,顾即的心脏砰砰跳起来,无论什么时候面对林景衡,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他哑然笑着,表情慢慢变得生动,学着林景衡那种老成的语调,说,“我知道了。”

    林景衡似是拿他没办法,也勾唇笑了下,在顾即软软的耳垂上捏了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极其喜欢捏顾即的耳垂,好像只有这样亲昵的动作才能彰显两个人关系的不一般。

    他继续握住顾即的手,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很近,肩膀挨着肩膀,亲密无间的模样。

    夜色温柔,顾即为自己终于有个依偎的肩膀感到鼻尖酸涩——他想起小学毕业那天,他和林景衡坐在老槐树下,他知道林景衡不喜欢别人太过于靠近,主动拉开与林景衡的距离。

    而时隔多年,在这一个晚上,林景衡却主动拉进了与他的距离,他希望一直一直这样下去,永远和林景衡不要有间隙。

    哪怕是梦,他宁愿一辈子在梦里不要醒过来。

    第二天林景衡陪着顾即去找了顾即班主任,恳求班主任把顾即和甘小雨分开坐——林景衡语气恳切,加之向来受老师喜欢,班主任也没怎么为难他。

    至于原因,林景衡说得冠冕堂皇,大抵是顾即想要努力学习,不想受了甘小雨的影响。

    顾即的成绩一直不高不低,如果换个座位能把他的成绩提高上去,班主任也就乐得见之,是以没费多少口舌,班主任也就同意了。

    林景衡将顾即送进他的班级,临走前特地嘱咐道,“无论甘小雨说什么都不要听,他要动手,你就跑来隔壁班找我。”

    顾即将林景衡的话记在心里。

    “还有,这些天下课放学都不要一个人待着,我会在你教室外面等你出来。”

    顾即乖巧的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林景衡还有点不放心的样子,到底补充了句,“这一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再瞒着我。”

    顾即鼻子一酸,用力的点着头,这时候已经有来来往往的学生不时往他们身上投射目光,顾即很是不自在,林景衡还有理智尚存,知道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也就没有再多说,看着顾即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才踱步离开。

    这一天对于顾即而言实在太过于难为,以至于当甘小雨被老师告知被调了座位凶神恶煞瞪着顾即的时候,顾即也并没有觉得多害怕,他只是微微垂了眼不去看甘小雨难看到极点的表情。

    很多时候,顾即都在问自己,他到底讨不讨厌甘小雨,一直以来都没有个答案,甘小雨是个矛盾的人,他也是个矛盾的人。

    但他决定,甘小雨对他的好对他的坏都要在今日忘却,从今往后,他要和甘小雨划清界限,再也不要受甘小雨的胁迫。

    他忽然觉得人生一片豁然开朗起来——如果按照原先的轨道走下来,他会好好学习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只是在此往后,他的人生多了一个梦寐以求的林景衡。

    想到这里,顾即忍不住扬起嘴角,神色生动,仿佛要冲破窗口飞向蓝天,呼吸着天地间最清新的空气,任由清风将他包围。

    时间悄然无波澜的过去了一个星期,林景衡和顾即几乎成了两块粘在一起的年糕,走到哪里都见着他们两个形影不离的。

    在龙山二中上学的人,其实大多数都是小学就在同一个学校认识的,关于林景衡和顾即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早就不是什么新奇的谈资,但大家还是讶异于这么多年过去了,林景衡非但没有和顾即这个所谓的朋友越走越远,反而好像更加亲密了起来,这个现象到底还是小小的在这个小圈子里掀起点波澜。

    对林景衡和顾即都没什么影响——无非是林景衡重情重义,顾即厚颜无耻罢了。

    可风言风语于顾即,已经不是什么有杀伤力的事情,听到一些不好的言论,他最多也是苦笑,反正这么多年以来,从来也没有被他们善待过,也就不奢望他们能在一朝一夕之间转变了自己的态度,那样的话顾即反但要吃惊了。

    有一回顾即和林景衡在路上见着甘小雨和江耀,两个人跟着几个染着乱七八糟颜色头发的小混混站在路边抽烟,见着林景衡和顾即,自然是要言语讥讽一番。

    江耀脾气向来暴躁,骂人花样也是百出,难听至极,林景衡一点儿理会的意思都没有,带着顾即绕过去,顾即到底没有忍住往后看了一眼,甘小雨隐在阴影处,手中夹着香烟,熟练的吞云吐雾起来,眼神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舌令人不寒而栗。

    甘小雨变了,这是顾即在那一瞬间最深刻的感受,说不出什么感觉,他急急把目光收回来,不再去看。

    顾即以为事情就会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了,但他忘记江耀一直以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林景衡教训了他一顿,他如果不讨回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深秋周末的一天,独自外出的林景衡被堵在巷口,面前是十几个拿着木棍的小混混,江震江耀为首,甘小雨站在一旁,眼神晦暗不明。

    有时候,男人之间的纠纷,确实是要用拳头来解决的,林景衡庆幸的是顾即没有在场,他可不舍得顾即再哭。

    江耀拿着木棍在手中挥舞了两下,摸着自己的寸头,笑得邪气,“乖乖牌,有笔帐我们今天讨一下。”

    混过社会的人才不会管什么一对一君子规矩,一直以来拳头才是硬道理,只要能把林景衡打趴下,什么方式都无所谓。

    于是被喊做乖乖牌的林景衡把刚刚从菜市场买好的晚餐安置在一旁,将风衣脱下收好,面无表情问,“输赢的规矩是什么?”

    一直沉默着的甘小雨挑衅的笑着吐出两个字,“顾即。”

    林景衡眼神微暗,说的却是,“他是人,不是赌资,换一个。”

    甘小雨顿时黑了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多了一道伤疤的江震兴奋的捏着拳头,“这样吧,要我们输了,我保证以后江耀和小雨不会再去找顾即的麻烦,你输了,跪下来给我们爷几个磕头叫爸爸。”

    林景衡想了想,觉得可行,于是在当了十几年乖乖牌的他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为顾即打了人生第二场架——林景衡当然不可能成为跪下来的那个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也没讨太大的好处。

    提着晚餐从巷子口走出来的林景衡脸上挂着彩,抹去唇角的血迹,借着路灯,他看见自己右手的五指一片淤青,不知道被谁用木板砸到的后背也隐隐作痛。

    天色微暗,巷子里头传来微弱的哀嚎声,林景衡扯动破了的嘴角,忍着抽痛笑了下——到底这些年的散打没有白练,总算派上用场了——还有点难以言喻的兴奋。

    但今晚是不敢回家了,他难以想象,一直以来在父母心中三好学生的自己带着一身伤回家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总不能说自己是摔了一跤吧,虽然他很想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说要全剧终的你们,可就看不到林大朋友男友力更max的一面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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