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精》分卷阅读78

    从小的时候开始,林景衡就是他力量的来源,而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这个事实其实一直都没有变,最艰难的时候是想着林景衡度过的,而如今林景衡触手可及,他何必要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

    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亲口告诉林景衡,正如林景衡和他所说的那句话一样,不是喜欢,而是爱,顾即的爱,从来都不比林景衡的少上半分半毫。

    工厂还有十天就放年假了,临近过年,工厂的进货和出货也就少了许多,因此顾即的工作量可以说是大大的减少了,倒也落得一个轻松。

    顾即把最后一个月的记录交差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工厂的员工也因为年味渐浓脸上都带着笑容,频频交流谈话,就连大头怪过来呵斥了几次都不起作用,还有的员工开玩笑说,等以后要是不在厂里做了,就把狐假虎威的大头怪用麻绳绑了装进麻袋里拖到巷子里面狠狠教训一顿,大家自然不会这些话当真,只是茶余饭后的笑点罢了。

    顾即也受这浓厚的年味感染,他已经很久没有期待过年了,特别是离开了县城以后,每年过年顾即通常会找超市打工,这个时间段比较特殊,工资也比平时要高上一两倍,有钱赚又不用回家面对顾平,何乐而不为。

    但今年不一样了,顾即已经决定要回十年不曾再去的县城,自然是满心雀跃的期待新年的到来。

    伍大牛倒是有问他过年的打算,还约他除夕夜来家里吃饭,顾即没把自己要回老家的消息告诉伍大牛,只说今年已经有打算了——他可不想这边才把目的地告诉伍大牛,那边伍大牛转口就告诉了林景衡。

    不是自己故意要隐瞒林景衡自己的去处,但一想到若林景衡知道了,很有可能将自己带回林家,那时候的局面恐怕是所有人不乐意所见的。

    哪怕顾即已经确定自己的心,他也不敢贸贸然行动,他实在被打击得怕了,任何一点挫折都可能将他击垮。

    身后经理办公室的门骤然被打开,原本还在聊天的员工都安静了下来,刷刷刷低下头继续工作,但还在使眼色嘀嘀咕咕,顾即一直安分守己,大头怪出来他并没有什么动作,但大头怪这次似乎是冲着他来的,口气急促的喊了两次顾即的名字,让顾即进办公室。

    顾即以为大头怪又要把自己的工作推给他,无奈的摇摇头,但也无法只得起身跟着大头怪进了办公室。

    门一关,顾即看着大头怪才发觉他脸色很不好,像是做了坏事的心虚般还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顾即疑惑的蹙眉,“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头怪似生气至极,瞪着顾即,然后气冲冲走到电脑面前,“你还敢问我,你自己过来看看。”

    顾即一头雾水,走到大头怪的办公桌旁,跟着大头怪指着的地方细细看了会,猛然发觉电脑记录上面有一笔账目和记录的账目不对,小数点直往前挪了一个点,算起来就有四万块的亏空,太过于明显的错误。

    他惊讶的看向大头怪,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就得问你了,不是你算错数目,还会有谁?”大头怪直呵呵冷笑,“顾即啊顾即,我肯把账目给你做是信任你,没想到你这么马虎,待会老板就要过来了,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和他交代好了。”

    顾即震惊不以,嘴里念着不可能,“不可能是我,我每次都有核实的,经理,你让我再看一遍,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他虽然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但关乎于钱财数目的事情他传来不敢打马虎眼,每次记录好也是要细细对上两次才敢上交,不可能会出现数目亏空的问题。

    “看什么看,你自己的错你难不成还想推卸责任。”大头怪手指一按,电脑就黑屏了。

    顾即怒从心中来,他这辈子虽然没有少受别人欺负,但是也不代表只要别人说是他的错他就得认。

    “经理,你看都没看,怎么就能认定是我的问题,”顾即受了两年大头怪的欺压,心中早就有所不满,这会子被大头怪冤枉,自然是更加生气,但他嘴笨,翻来覆去也就两句话,“我要看记录,不然我绝对不会承认的。”

    两人争执不下,工厂的老板就来了,老板在顾即心中一直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为事情有转机而稍微放下心,谁知道大头怪却先发制人,未等顾即讲话,就将锅全部推到顾即身上去,“老板,我上个月才和顾即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把这笔账算错了,没想到他还是糊涂啊,竟然敢亏空公款。”

    顾即刚开始还以为只是数目没有对,没想到却涉及亏空公款的问题,那几万块不可能无端端不见,他几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那四万块必定是被大头怪私吞,现在东窗事发就要拉他将替死鬼。

    老板听完大头怪讲话,一双眼睛凌厉的看向顾即,“顾即,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顾即气得面色发青,“他撒谎,账虽然是我对的,但是我绝对没有私吞工厂的钱。”

    大头怪咄咄逼人,“你敢说没有,账目一直都是你和我在对,我在厂里任劳任怨四年,工厂里从来就没有出过事,你以为老板会信你的鬼话吗?”

    大头怪向来会阳奉阴违,在老板眼里他一直是个为公司尽心尽力的老员工,顾即就不同了,他只是一个小主管,没什么机会接触到老板,工作时间又没有大头怪久,老板会信谁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老板以审视的目光看向顾即,冷声问,“你就说,账目是不是你对的?”

    顾即百口莫辩,气得眼眶发红,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要被人污蔑,可是如果老板不信他,他还有什么办法?

    “钱不是我私吞的,不是。”顾即捏紧了拳头,铺天盖地的怒意和委屈令他双目通红。

    可大头怪还在为老板灌**汤,最终老板只说再调查调查,但顾即知道,这件事只可能有两个结果,要么他做替罪羔羊补上那四万块,要么是他被辞退,而无论哪一种,顾即都不可能接受。

    第89章 hapter89番外 小年

    ——世界上有人在欢声笑语的时候,总会有人在默默哭泣,世界上有人团团圆圆的时候,总有人在暗自伤神。

    今年是顾即和林景衡分别的第五年,如果按照往常,林景衡肯定是偷偷把林家好吃好喝的都搬到顾即家里去,两个人做在矮小的饭桌上,安安静静的把小年夜的饭吃掉,然后一起跑到大街上,没有目的,借着夜里昏暗的光,手牵着手就这样走下去。

    顾即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可事世还是难料。

    他打工的小饭馆老板昨天回家准备过年去了,而他又成为了孤家寡人,男人昨夜没有回来,顾即不知道他又找到了哪里可以鬼混的地方,整日整日的不见人影,可所谓眼不见为净,顾即对此一点儿感触都没有,他宁愿自己一个人,也不想和男人过昨夜压抑的年。

    他打算去找份兼职,过年的时候,许多地方都缺人手,若非迫不得已,没有人会想要牺牲过年团圆的日子把精力浪费在工作上面,可顾即思来想去,与其待在阴暗的小房子里偷生,不如出来感受浓厚的年味。

    他喜欢热闹,从小就喜欢,他喜欢看着里里外外的人群,猜测他们是为什么而笑容满面,也会看着手牵手走在路上的情侣发呆,感受包围走在他们之间的甜蜜,但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属于顾即的只有无边的孤独和落寞罢了。

    他走进一家超市里面,老板是个胖乎乎看起来很精明的女人,提出每天要工作至少八小时,工资甚至不能算合理,日薪只有一百五,但顾即只是想祛除自己的孤独,对于工资其实并没有多大的要求。

    他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老板娘提出的所有要求,反倒令老板娘产生了疑惑——毕竟没有一个傻子会在小年的时候出来找这样一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只有顾即自己清楚,他只是太害怕一个人罢了。

    下午便开始上班,他站在超市里看守商品,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人群拥挤了,有一起来购置年货的一家三口,有讨论今晚要去哪里吃饭的小情侣,还有絮絮叨叨的老夫妻,一切都显得富有生气,顾即就在这烟火气息里汲取温暖。

    每到了过年的时候,顾即对林景衡的思念就如同狂长的野草,如何都控制不住,他只得转移注意力不至于让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驱壳。

    可是他似乎并不能如愿以偿,越是热闹,越是衬托他的孤独,于是在人群里,他甚至出现了幻觉,一个黑色风衣的背影从他眼前匆匆掠过,即使与记忆力身影有所区别,可是顾即就是在一瞬间感应了那个人的存在,就像多年前的那般熟悉,挺直而温暖。

    顾即怔在原地,眼眶刷的一下发红——太像了,那存在于心底的悸动犹如狂风暴雨袭来。

    顾即颤抖的迈开自己的步伐,却怎么也挤不过拥挤的人潮,反而引起来购买的顾客的微词,可是他不甘心,他明明看见了林景衡,哪怕只是相像的一个人,难不成也不能让他见一面?

    他只是太想念林景衡,想念得要发疯了。

    可那背影却已经隐没在人群里,不知道走向了何方,任凭顾即怎么寻找也见不到。

    是幻觉吧,顾即自嘲,世界这么大,哪里能说遇见就遇见呢,一切不过是他太想念林景衡幻想出来的一个梦罢了,而在梦里只有他。

    结束疲惫的一天回到阴暗的屋子,顾即看着空荡荡毫无生气的家,是家吧,他用力闭了下眼睛,逼退眼里的液体。

    还有一个小时,小年夜就过去了,顾即强撑的昏昏欲睡的身体给自己温了碗面,坐在矮小的板凳上大口大口的吃进去,面是咸的,可吃到嘴里就变成了苦的。

    他捧着碗,突然吃不下去,心中的酸涩铺天盖地的将他包围住,窗外噼里啪啦放着烟花,屋子里只有微弱的灯光,和捧着碗佝偻坐着的人影。

    顾即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五年了,五个小年,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好痛苦,他好想念林景衡——林景衡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回了林家和家人团聚。

    顾即终于忍不住,埋头无声哭了出来,眼泪瞬间爬满了脸庞。

    林景衡,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时间其实不足以给一个人疗伤,反而会促进一个人的思念,可是总有人愿意漫无目的的等待下去,那似乎是一场赌局,筹码是一辈子。

    今年是林景衡大学毕业工作的第一年,在今年,他为公司设计了三张图纸,或许是上头赏识他,这三张设计图纸竟然都破天荒被采纳了,这就导致公司的几个老员工似乎有意无意的在排挤他。

    于是社会教给了林景衡一个的道理,有时候人不能太过于出风头,要懂得藏起自己的光芒,才不至于被小人暗算。

    他想,如果顾即还在他身边的话,肯定也要因为职场上面的事情向他抱怨,或许是今日加班又晚了,又可能是工作完成不了的小苦恼——只可惜,顾即并不在他身旁,他无法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和恼怒。

    今年林景衡回家很晚,小年还滞留在他工作的城市,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果他去到的地方能多些,再多些,是不是遇见顾即的几率也会更大些?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顾即,林景衡总控制不住自己回忆他们以往经历的点点滴滴——今天是小年夜,他要跑到顾即家里去,又或者直接把顾即哄到自己家里来吃饭,然后晚上两个人一起缩在同一床被子里面谈话,说什么都好,生活的琐事,学习的烦恼,林景衡喜欢听顾即讲话,他一直以来都想走近顾即的心中,只可惜还为成功,顾即就先一步逃离了他的生活。

    林景衡百般无聊的在街头漫步着,眼神无意识的看向街头上的人——呵斥孩子的妇人,斗嘴的老爷爷和老奶奶,闹着跑着的孩子,一张张鲜活的面孔,汇聚成为小年的热闹。

    他觉得有点口渴,随意走进一家超市,临近过年,里头的人多得不可思议,他要很小心的避免人群,在货柜里面寻找饮料区,似乎有点里面,林景衡想要退出来,发觉有点困难,只得更往里面走。

    食品区,生活区,他目光一掠,终于看到饮料区,于是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候,一个强烈的预感令他觉得身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正在看着他,那样熟悉而陌生,很久以前,也曾经有人用这样热烈而期盼的眼神看他的背影,人群一挤,林景衡不可避免的被挤进一个货架里面,他急急往外看出,却失望的对上一个女孩子的眼睛。

    心中的失落难以言喻,但林景衡还是礼貌性的对那个女孩子微微笑了笑,然后拿起矿泉水离开。

    这种感觉比以往来得打击都要大,他几乎就要以为那久久不见的人要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是幻觉吧,他可能也快要疯了,唯剩自己的意志力在支撑自己。

    晚上回到住处,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后天就会回家,林妈将他数落了一顿,笑骂他不懂得归家——他哪里是不想回去,只是在那个小县城里已经不见了他最为挂念的人,成为了一个伤心地,他不愿意触及罢了。

    他小心翼翼的问两声,“妈,顾即有回来吗?”

    林妈沉默了好几秒,失魂落魄的林景衡自然没能听出她语气的异样,“没,没有。”

    他更加难受,心不在焉的聊了几句,就和家里挂断了电话。

    晚饭味如嚼蜡,林景衡没有了胃口,早早就躺到了床上,翻来覆去脑海却都是顾即的身影。

    思念如同蔓延的海草将林景衡吞没,五年的时光实在太长,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还有等多久,再一个五年,还是这辈子?

    林景衡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他所有的无奈无助和无措都给了顾即一个人,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即要离开?

    难不成他就这样不值得被信任,年少那么多年的相处,却依旧换不回顾即的坦诚相待。

    距离小年夜过去还有一个小时,林景衡就静静的躺在床上,靠着回忆舔舐自己的伤口——顾即现在在做些什么呢,是不是也同他一样在想他?

    还是已经将他抛诸脑后,早就忘记了他们的过往,林景衡不禁闭上了眼,怨顾即的狠心责怪自己的无能。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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