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云晨潇大惊道:“养虎为患呐,世上还有这种人?”
水心悠拍了拍云晨潇的脑袋道:“当然,万物皆有灵性,自然有人训虎为生。我不是也养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狗吗?却也不知将来会不会反咬我一口呢?”
云晨潇哈哈一笑,正要答话,却听得远处亦有两声笑声响起。云晨潇心头一颤,大骂道:“老妖精,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说话间,眼前灰影乍现,那老怪笑道:“哈哈,老子不愿死,阎王爷也不敢要了老子的命。怎样,伤势如何了?给你两条路选,其一,乖乖跟我回去,把镜虚铁盒给我开开,再把幽冥剑献出来,老子饶你小命。要不然,你就硬拼吧,打赢我是你的本事!”
云晨潇冷哼一声,上前一步正要答话,水心悠却伸手将她扯住,她深知这老怪乃云晨潇绝命克星,云晨潇若硬与他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云晨潇自知水心悠心中所想,只朝她眨眨眼睛粲然一笑,又对那老怪道:“行,老前辈,咱们也不跟你闹了。那盒子本来就是你指示我去寻的,也是物归原主了。咱好人做到底,帮你开盒子还不成吗?”
那老怪嘿嘿一笑,道:“料你也没个胆量与我斗。”说话间出手如梭,封了云晨潇周身要穴,道:“俩丫头,你们跟我来。”
三人穿山越岭,一路前行,自不在话下。约摸走了一个来时辰,那老怪指指面前一个山洞道:“走吧,就在这里面。”
云晨潇见那洞中漆黑一片,潮湿阴冷,抱怨道:“老人家,您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要住这种地方?咱们去投宿不好吗?”
那老怪闻言大笑道:“好丫头,算你孝顺。可你却不知,这山洞墓穴,幕天席地,才是老人家最好的安身之所呢。若真叫我正儿八经地去住客栈,倒是不太习惯了。休得多言,快进去吧。”说罢大刺刺地走近那山洞。
云晨潇“嘁”了一声,心中骂了一句“怪物”,便挽起水心悠的手,缓步入洞。
倒是水心悠听闻此言,好似想起了什么,轻声道:“老前辈,您认识我们薛祖师的吧?水门叶师尊,想必前辈也定熟识?薛祖师有一本秘传宝典,前辈知道吗?”
虽是轻声呢喃,那老怪却如闻惊雷,猛然回头,眯着眼睛瞧了水心悠半晌,直到云晨潇实在气不过去,挡在水心悠面前,那老怪才收了眼光,幽幽道:“嘿,百年前的事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说罢再没回头,径直入洞。
水心悠挑眉一笑,似有心得,握了握云晨潇,携手同入。那云晨潇却是如坠迷雾,茫茫然的若有所失,心道:“小悠儿怎么忽的跟这老怪物如此亲近?套什么近乎儿啊?莫不是她有什么好计谋了?”
进得洞内,却不似云晨潇所料的那样阴暗潮湿,散发出一股火烟味儿,想来是那老怪用火烤过,除了湿气。那老怪摸出火折子点上柴火,指着地上两处干草垛道:“你俩坐吧。”
云晨潇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水心悠却不忙落身,而是问道:“老前辈为何不坐?”
那老怪怒道:“你这丫头好不耐烦,老子就喜欢坐着湿地,不行吗?”说着气呼呼地往洞口的地上重重一坐,溅起的水花还险些打到脸上。
水心悠莞尔一笑,伴着云晨潇坐下道:“那老前辈还真是费心了,特意为我们准备了这草垛子。”
“咦?特意准备?老怪,你这么好心?”云晨潇摸摸干草,笑嘻嘻道:“小悠儿不说,还真是没发现呢,那谢谢你咯……”
老怪竟有些尴尬地回过身去大吼道:“他奶奶的,谁特意准备了?这儿本来就有的!”将怀中的东西往云水二人面前一抛,厉声大气道:“白衣丫头你再多嘴,小心老子把你的舌头出来!废话少说,快开盒子!”
水心悠瞧着那老怪的背影,笑道:“嘿嘿,只怕老前辈您舍不得哟……”
那老怪回过头来,狠狠瞪了水心悠一眼。那水心悠却早已全神贯注在镜虚铁盒上,对老怪凌厉愤怒的目光视而不见。倒是一旁的云晨潇心中好不舒服,霍然起身,顶着老怪目光回敬过去,咬牙切齿道:“老家伙,难不成你想打小悠儿的主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你!”
那老怪气得胸口几乎炸开,暴怒道:“我□□姥姥的!这丫头片子给我作曾曾孙女我都嫌她太嫩。也只有你这小鬼看重她!”说罢拂袖一摆,不再理会云水二人,独自个儿坐在洞口,竟再没一句言语,真似个看门的大神了。
云晨潇叹了口气,盘膝坐下,但见那镜虚铁盒竟与上次所见毫无差别,甚至连可以旋转的小方块文字都不曾移动过,不觉哑然失笑道:“这老怪真是笨蛋到家了,竟然不知移动小方块?”
水心悠将目光移到云晨潇脸上,皱了皱鼻子道:“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谁是笨蛋啊,可真还不一定呢!”将盒子递给云晨潇道:“你不是知道什么镜中幻境吗?机关术数我不在行,你来吧。”
云晨潇咧嘴一笑道:“遵命,老婆大人!”当下对着那盒子抠来抠去,钻研起来。
水心悠听得那末尾四字,不自觉脸上一阵潮红。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云小狗几乎脱口而出,想来心思是由来已久了。水心悠看着那人毫无心机玩弄铁盒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突然有一种安心舒泰的感觉。先战老怪,再挫猛虎,连夜打斗,饶是铜头铁臂,也要支撑不住了,何况水心悠一娇俏秀媚的女子?只不过凭着心中一点信念神气坚持到现在。然而此时倚靠着心上人,精神陡然一松,积蓄已久的倦意登时上涌。于是躺在云晨潇腿上,闭着眼睛低声道:“我睡一会儿,有什么问题叫我!”
云晨潇轻轻答应一声,水心悠翻了个身,已然梦会周公去了。
剩下的时间,云晨潇摆弄一刻铁盒,便会有十刻时间在看着水心悠发痴。半个时辰不到,云晨潇实在按捺不住心中不忿,寻思道:“凭什么你睡觉,我干事儿?真是的,要睡一起睡,要忙一起忙嘛!”想到这里心安理得地将铁盒扔在一旁,轻手轻脚地将水心悠从自己腿上托起,然后如蛇穿行地刚躺下身子,还没找好最佳睡姿,那水心悠便腻歪一声,径直钻入云晨潇怀中,呼吸均匀,鼾声微起了。
云晨潇苦笑一声,见水心悠睡得香甜,不忍唤醒,只得撑起腰肢,双臂环绕,将水心悠抱了个满怀。虽然姿势不大舒服,然而软玉温香在怀,云晨潇再无他求,也不知身处何境,今夕何夕,悠然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来了 刚才登陆的时候好几次都没登上,这吓得我一身汗啊
决定今天人品一下 来冒个泡,证明我还活着,而且惦记着这坑。。。
让大家等这么久 真是不好意思 很真诚的道歉!我现在在这个地方自己又没有电脑 上网还得跑网吧 所以又得让想看文的朋友失望了
前一段时间在家的时候很闲 但是没灵感 现在好不容易想码字了 又没有物质条件 很无奈啊。。。我现在在做论文和准备答辩,暑假的时候应该会有空的
再次声明 这文我会写完 至于时间 我只能说尽快 尽快了
亲爱的各位看官,看到我这些废话时,想骂就骂吧。。。⊙﹏⊙
往事如风
第62章 北邙山上土
“俩混蛋小东西,起来起来!他妈的,老子要你们来开盒子,可不是叫你们在这儿睡大觉啦!”那老怪对着酣睡的云水二人一阵爆喝。
云晨潇发癔症般悠悠醒来,忽一睁眼,只见一个眉须皆白,满脸褶子的大怪物蹲在自己面前,鼻尖可触,恶臭袭来。她刚被大老虎吓到,现下又冒出这等怪物,几乎惊的顺势晕了过去。当下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来,双手一挥,刚立了个门户,霎时间只听“噗通”一声,紧接着便是“哎哟哎哟”的□□。原来水心悠正缩在云小狗怀里睡得香甜,那云小狗却突然耍赖起身,害得水心悠脑袋直接着地,磕了个晕头转向,许久不抬起头来。
云晨潇见状先是一愣,继而一惊,忙上前扶起水心悠道:“小悠儿你……哎哟!”
话未说完,□□声又起。这下轮到水心悠“施暴”了。虽说小悠儿功力只恢复了四成,然而这一拳实打实得捶在云小狗的脑袋上,可也着实不轻。
云晨潇却哪敢还手,只是捂着头上瞬间肿起的大包,探头过去陪笑道:“成了吧?您还要拍不?”
水心悠轻哼一声,亦是扶着脑袋,轻声细语道:“疼……”
“嗯,疼死个人咧。捶你一拳试试,看你疼不疼?”云晨潇满脸委屈,心中却乐,想来水心悠是后悔刚才下手太重,这才柔声安慰。
谁知这下却是云小狗会错了意,人家小悠儿摸着自己的脑袋说疼,那意思分明是:“刚才你磕疼我了,过来给揉揉。”谁知云小狗自不量力,以为小悠儿是关心自己,当下伸脑袋过去,实指望小悠儿青笋玉指,柔荑素手能揉揉伤处,心里好歹也舒坦些。哪料脑袋还没伸出,小悠儿素手登时变魔掌,又是一记老拳朝云晨潇胸口拍去。
幸好云晨潇这下有了准备,向旁侧身躲过一劫,却又不明就里,满脸无辜地大惑道:“小悠儿,你啥意思啊?我又惹你啦?”
水心悠只觉此时的云小狗简直笨成了云小猪,当下止不住的怒火蹭蹭上窜,娇声喝道:“你给我过来揉揉头!”
水太座发威,云小狗从命。当下缓缓地挪了过去,轻手轻脚地揉着水心悠疼处,心中犹然不甘道:“想要我揉还发这么大脾气,惹恼了我我还不干了哩……”想到这里不由得手上一重,水心悠何等的机灵,感觉云晨潇不情不愿的,一道寒光射出,拍着云晨潇的手微笑道:“云大小姐,没人勉强你的哦……”
口蜜腹剑李林甫,笑里藏刀陆伯言,却都不及当今太师水心悠对付云小狗高明了。那云小狗深谙此道,哪敢造次,当下又是甜言蜜语油嘴滑舌一通,只差跪倒在地,山呼万岁了。水心悠听得心中好笑,但得情人如此称赞夸奖,也着实受用,便不反驳,却是那老怪在一旁早已气得七窍冒烟,此时再也隐忍不得,大怒道:“你们卿卿我我也找个老子瞧不见的地方成么?妈的,在我的地盘还这么放肆,你们找死啊?”
两人这才意识到山洞之中尚有第三人在。云晨潇皱眉指着那老怪鼻子道:“你个老怪物,若不是你来吓我,小悠儿会摔倒吗?罪魁祸首就是你!”
那老怪也无心与云晨潇争辩,将眼神越过她道:“二位这么悠哉游哉,看来镜虚铁盒是打开了?”
云晨潇这才晃悟过来,不由得一阵冷汗直冒,摸摸索索寻着早已被她抛的远远的铁盒笑道:“啊呀,老前辈,你看你看,我刚才一时睡着了……”
“不用摸了,铁盒在我这里呢……这玩意儿……真的那么难,哎,哎,竟把你们两位嫡传后人给……嘿嘿,”老怪掂掂手中的盒子,把玩许久,眼神游移,时开时阖,一张老脸上颇见犹豫求索之色,瞧着越发古怪。云晨潇冷笑一声,正想揶揄两句,却被水心悠暗地里拦了下来。
云晨潇心中纳闷,水心悠只淡然一笑,将握着她的手一紧。便此时,那老怪下定决心般大手一挥,定声道:“你俩小东西,随我来吧!”
云晨潇不知那老怪又耍什么诡计,自是百般不屑。然水心悠听得这话,却是眼睛一亮,上前一步道:“前辈,您要带我们去哪?”
但那老怪耳聋也似,理也不理水太师,昂首阔步向前走去。水心悠略一沉吟,那老怪身影已走出数里开外。他身后扬起的沙尘伴着一股热风扑面而来。此时早是时近黄昏,日已偏西,但那强光不减,斜射下老怪远去的身影入侵水中,随波而起,又迅速消失,虚晃不已,犹如梦幻。水心悠心中一凛,再无徘徊,心道:“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说不得,得跟他走一趟了。”念罢朝云晨潇一望,却也仅仅是一望,停也没多停一下,便展开水门绝学太清虚步,随那老怪去也。
却不知为何,云晨潇被水心悠那一眼看得有点发怵。她巴不得那老怪物走得越远越好,谁知小悠儿竟随那老怪去了。她虽不情愿,却是神不随心,也早已是在水心悠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已然坚定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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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俱是轻功卓绝,一前两后,虽是缓步慢行,却也一日千里无难。但却不知是因为夏天气闷或是其他,三人均是沉默无语。老怪只管走路,水心悠只管垂头冥思,云晨潇只管冥思水心悠在冥思什么,气氛越发疑闷。
转眼又翻过数个山头,太阳终于散尽了余晖,月亮悄然爬上了树梢。难得一阵清风徐来,伴着那老怪阴阳怪气的声音:“你们俩可听过‘生在苏杭,葬在北邙’这句俗语?”
老怪话未说完,水心悠已是忍不住“呀”的一声轻叫,登时停了前进的脚步。
云晨潇见得水心悠似有不悦,不由得大皱眉头道:“这是什么破话,为何要葬在北邙?难道它地下有金子不成?”
“北邙山头少闲土,净是洛阳人旧墓。旧墓人家归葬多,堆着黄金无买处。”
“哦,唐人王建的诗。”云晨潇猛然回首,却见得水心悠双目紧闭,慢慢地吟出这首诗来,又道“洛阳九朝古都,北邙更是龙脉所聚,风水圣地,旧墓甚多也不足为奇。”
那老怪微微颔首,又道:“大燕建国,国都是为长安。长安长安,长治久安也。既如此,却何劳另设一东都洛阳?岂不劳民伤财,多此一举?”
水心悠听得此言,只觉心头一堵,她熟读五行门师门典籍,自知东都由来实则只为一人,正思量着该如何回答,却听云晨潇接口道:“这个我晓得。咱们高祖皇上有心效法唐制,东西二都,同荣共昌。”
贞观之治,开元盛世。大唐风华,波及天下。唐朝有东西二都,是为洛阳长安,后世子孙因袭唐制,也是自然。然那老怪微微一笑,颇是不以为然。
云晨潇一猜不中,却不气馁,忙道:“若非如此,那定是高祖皇帝喜欢洛阳城。他便要定都,却又奈何?”
老怪哈哈一笑,道:“洛阳洛阳,虎落平阳!哈哈,是啊,便是那姓薛的小子喜欢这里。”
那老怪称本朝开国皇帝为“那小子”,实则是大大的不敬。然云晨潇不明所以,正全力思索东都由来。只是水心悠听得眉头微皱,心中不爽,正要言语,那老怪脚步却戛然而止,抬手一指,道:“二位瞧!”
云水二人朝着老怪所指方向看去,但见前方一座单独山头,形状说方不方,说圆不圆,好似是两边高,中间低,模样甚是奇特。那山头上一座不太显眼的土坟歪歪斜斜的立着,在这个距离刚好可以看到。然奇怪的是,那山头除此土坟外再无一冢。这北邙既为风水宝地,抢着入葬者自然多如牛毛,看其他山丘坟冢密集如雨,却不知这小小坟墓有甚特别,可以独占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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