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回来了》分卷阅读12

    梁少景心中一跳,知道自己猜的有七八分真,脸色有些变化。

    对于如今的温远来说,西凉的京城无疑是最危险的地方,那里有想要宁侯一家彻底绝后的皇帝,也有与皇帝同一阵线的丞相,更是有大大小小愿意拿温远头颅向皇帝邀功的朝廷命臣。

    太多了。

    温远那曾经小侯爷的身份于他来说,太致命。

    梁少景深吸两口气平复心境,说,“你可知你一旦进城,会有多危险吗?”

    “我知。”温远回答。

    梁少景看着他,想从他的神色里找出一丝动摇,或者是一丝恐惧。

    但是并没有,温远虽然神色平静到让他看不出一点破绽,却也坚定不移。

    “现在还不是时机。”梁少景沉声道。

    他知道温远心中所想。

    当年皇帝为保帝位,不惜将温远一家上下全部杀光,此等家仇,不报则非人,他再次进京,不过就是为了给家人一个安息。

    或许温远这一年的时间里,的确做了些准备,甚至寻求了手中有兵的鹿将军,但是这还不够。

    丞相权势滔天,手中还有私兵,若说能与他抗衡的,也只有梁少景的亲爹,梁衡。

    自从梁少景得知自己死了很久之后,对自己爹娘担心之极,一门心思想往京城去,与他们相认,但转念一想,自己拖着这一身半死不活的身体,又不知何时会离开,去了也不过是徒增伤心。

    他总想,再缓一缓,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数。

    但是梁少景没想到,就在他自己不着急的时候,温远却一直没停下前进的脚步,他正往京城一步步前进。

    “谨之,时机已经到了,否则我也不会贸然动身。”温远声音轻飘飘的,眸光一抬,漆黑的颜色仿佛深渊,“京城藏着与我有血海深仇的恶人,我等了一年,就等现在。”

    “但是你若是只有鹿将军,是打不赢这场仗的。”他说话时,习惯性的将指腹轻敲在桌面上,“丞相一心想拿你人头取得皇帝信任,而丞相下面又有不计其数等着谄媚的人,鹿将军常年驻守边疆,在京城甚至没有一席之地,你若是这样回去,只怕连个藏身之所都没有。”

    “皇帝病危的信前几日就送来了。”温远看着他的手指,道,“猛虎染病,恶狗行凶,丞相等人快要按耐不住了,我们往京城去的消息已经放信于丞相。”

    他这一番话,只说了一半,但是梁少景却立即明白了,温远这是想与丞相结盟,怂恿丞相动手,先扳倒皇帝。

    梁少景怎么也没想到,温远竟然愿意与一直想要他命的人合作,他朝温远看去一眼,随后垂下眸,心想,若是为了报仇,方法倒成了其次,温远身负血仇,必然要报,也许他是假意与丞相结盟。

    “况且……”温远静了一会儿,突然出声,直直的盯着梁少景,说,“梁老将军拖着病体与丞相斗争了一年,我若再不回去,他怕是撑不了多久。”

    “你说我爹?”梁少景一惊,听了话之后,心像是揪起来,脑海中浮现那个英俊神武的亲爹。

    温远还没回答,敲门声响起,他扬声叫人进来。

    梁少景抬起眼睛看去,只见鹿舒扬带着一男一女走进来,女子马尾高束,打扮利落,清秀的脸上神色淡然,男子却带着轻松的笑容,一进门就对温远颔首,“公子。”

    这两人是温远一直随身携带的暗卫,男子叫初七,女子叫十五,两人平时都是暗中保护这温远,梁少景与温远十几年的交情,与两人也算熟稔,下意识想打招呼,却又想起自己这幅样子,生生忍住。

    温远一对俊眉缓缓舒展,声音静如止水,“皓文,鹿将军何时动身?”

    鹿舒扬落座于他身边,想了想道,“约莫十日前,从申燕出发。”

    “既然如此,那我们应当跟上他的脚程。”他道,“初七十五,你二人前去与鹿将军对接,告知他绕过三旗山以北的三座都城,自南边走,我等会从风城前往京城,下月二十日之前作为期限。”

    “为啥还要绕道而行?岂不是浪费时间?”鹿舒扬第一个表示疑问。

    梁少景猜测道,“大约是怕鹿将军迷路吧?”

    他认为路盲这种病,可能是遗传。

    温远轻飘飘看他一眼,勾起一个笑容,“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鹿舒扬抬高头用鼻子哼一声,“我爹才不会迷路。”

    “南三北五。”温远朝桌边一倚,略带懒散的语气道,“从京城以南的三旗山,以北的五月桥都有丞相的势力,从那经过必然会打草惊蛇。”

    这话梁少景一听就明白,虽说鹿将军总吃败仗,戍守边疆十数载,但依旧打消不了丞相的戒心,所以他在申燕往京城的必经路上安插自己的势力,以便于盯着那边的动静,而北边这里,梁少景猜测十有**是为了盯着温远。

    芜城离京城太远太远,丞相即便是有心杀温远,但手伸得太长,所用的力就太少,他往那边一波一波的派杀手,却奈何温远不得,所以才在五月桥等地设下眼线。

    只可惜,丞相能想到的,温远也能想到。

    既然温远不想让丞相知道他的行踪,也就说明,他并没有打算与丞相合作,如此,那温远手中到底握着什么筹码,才敢带着鹿将军回京城?

    梁少景偷偷瞄他一眼,刚看过去就被他发现,温远转过头来,含笑问,“怎么了?”

    “这次回京城,你有几分胜算?”他干脆直接问。

    温远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不论我手中有几分,都要回去,此次皇帝病重并非偶然,太子背后有丞相扶持,早就藏不住也野心,若不趁这个薄弱的时期回去,就会失去最好的机会。”

    太子温如雁出于先皇后楚箐,三岁便立为太子,这板凳一坐就是二十多年,先皇后病逝后,皇帝后立皇后鹿节香,生出七皇子温予迟,其后还有翊贵妃的二皇子温佑帆,皆对皇位虎视眈眈,期间明争暗斗不知道多少回,如今皇帝病重,能不能痊愈全是背后操纵者一句话的事情,皇子们争夺皇位,必然会引发动乱,这也确实是温远回京城最好的时机。

    想着想着,梁少景突然灵机一动,问,“那鹿皇后与鹿将军可有什么关系。”

    “皇后娘娘是我姑姑。”鹿舒扬嘴快道。

    温远随后道,“皇后娘娘是鹿节亭的胞妹。”

    原来如此。梁少景双眼一亮,有些想通,恐怕温远此次与鹿将军合作,是站在皇后所出的七皇子身后。

    梁少景作为将军之子,自然与这些皇子打过交道,记忆中的温予迟总是笑眯眯的,似乎心无城府,不及太子八面玲珑,也不及二皇子才武双绝,乍一看上去,也就只有相貌出众,但是他极得皇帝的喜爱。

    曾有多次,世人都以为皇帝动了改立太子的念头,虽然最后并没有。

    “鹿将军此次动身带有很长的尾巴,你二人要高度警惕,万不可让丞相的人发现。”温远对两个暗卫叮嘱道,“也不可走水路,一旦发现情况,立即向我传书,不能耽搁。”

    “是,公子。”两人异口同声的应道,随后便从房间退了出去,这两个暗卫跟随温远十几年,早就练就一身默契,甚至温远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们都能明白其中之意。

    梁少景不止一次的羡慕过,现下他心中腹诽,为什么我就没有暗卫,若是有了,说不定我这脖子就不会被拧断了。

    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摸到一手苍老的皮。

    温远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温声道,“饿了吗?可要用膳?”

    梁少景摇摇头,“不饿,只是我这身板直不起腰,难免有些难受。”

    他抬手抚上梁少景的后背,一手扶着肩膀,稍稍用力推,“我帮你试试。”

    鹿舒扬双眉一皱,似拧起一个结。

    那方温远还在调试力道,“这样如何?”

    梁少景连说了三个用力之后,不免调侃,“晗风,昔日你与我切磋从不手下留情,为何今日却不敢使力?你是看不起我这副身子骨吗?”

    鹿舒扬看着他布满褶皱的脸,心惊,难不成这老婆婆是个练家子?

    温远默了一默,手中的力道加大许多,却听“咔嚓”脆响,梁少景“哎哟”一喊,身子猛然立直。

    还不待两人有所反应,下一刻,他直愣愣的栽在桌子上,发出撞击的巨响,随后一动不动,了无生息。

    第12章 来与我打!

    风城之中,当属何家最为显赫。

    传闻何家的家产,足以抵得上一个国库,是以西凉国境内,一提到富,人们最先想到的就是何家家主,何锐。

    何锐在风城的花月河旁搭起了一座擂台,广撒消息称要为自己的生意寻找押送之人,酬金是黄金千两外加宁家名剑——踏月。

    此消息一出,江湖上大半人都聚集于风城,争夺押送名额。

    黄金千两倒是少有人在意,不过宁家的名剑,却是江湖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宝贝,“踏月”其名声,与温远手中的“落血”比肩,或者说是更胜一筹,因为铸此剑者,乃是宁家铸剑创始人所造,传说原本一直用于东望国路将军之手,路将军战亡后,此剑便流落于世间,难寻下落,如今却突然被何锐亮出,可谓是撼动江湖。

    眼下阳光高照,洒下一片暖洋洋,梁少景落座于高高的阁楼之上,美眸一撇,将下方拥挤的人潮尽收眼底。

    身旁的男人忙不迭递上一杯凉茶,卖力摇着一把折扇,笑得一脸奉承,“水姑娘,今日天公作美,不若一同下去看看?”

    梁少景目光一斜,看着一群献殷勤的男子,心中盛满不耐烦,素手轻抬,拿起凉茶一饮而尽,道,“谁若是赢了擂台成为擂主,我便有兴趣与谁聊上几句。”

    此次梁少景附身于被杀死的江湖第一美人——云水茉身上,从一大早起来就被各种男人纠缠,打发了一批又一批,耐心快要耗尽。

    众人听见他这样说,皆动起了小心思,江湖之人本就心高气傲,现在又有一个可以在美人面前大展身手的好机会,为博美人一笑,纷纷往楼下擂台去。

    更有甚者为了出风头,直接从阁楼之上的窗户一跃而下,打翻了桌上的凉茶壶,湿了梁少景的衣裙,他烦躁的皱起眉。

    何锐大手笔打造的擂台从外表上看起来就极其霸气,四角处各立着一座鬼斧神工的虎头石雕,方圆几里都有侍卫守着,只有挑战者才能上擂台。

    此时的擂台上,站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他穿着无袖布衫,晒得黝黑的皮肤隐隐流出几滴汗珠,膨胀的肌肉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腰背上别着一把长刀,刀刃显得老旧,看起来用了有些年头。

    他两条浓眉吊着,透露着一股凶煞之气,“来啊!还有谁挑战!”

    擂台下的人各式各样,议论声不绝于耳。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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