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回来了》分卷阅读22

    说着也不管温远应不应,自顾自出了山洞。

    梁少景还是沿着河岸走,走了一段不短的距离,本以为会一无所获时,转眼间却看见了几颗梨树。

    虽然已经过了梨花盛开的季节,但梨树的枝头上还是有着一朵花,洁白无瑕,仿佛落入尘间的仙子,梁少景本就喜欢梨花,见到此景顿时心生欢喜,上前去将那开得最盛的一枝撇下来,揣进怀中。

    见那树上还有梨果,虽然小,但是数量不少,他摘下许多,直到实在拿不下,才满载而归,一路走回去,还漏了两三个梨子。

    梁少景把梨子拿到河边清洗,没忍住吃了一个,顿觉甘甜无比,汁水流进肚子里,一阵清凉。

    他两三口把梨子吃完,然后一口气洗了很多个,拿去给温远吃,两个人坐在一起啃了半天的梨子,好歹吃了个半饱。

    把一堆梨核清理之后,梁少景从怀中拿出了摘下的那一枝梨花,娇嫩的花朵在他衣裳里压得变了形,但依旧不失美丽,梁少景看了看,突然一伸手,把花递到温远面前。

    温远掀开眼皮看他一眼,“做什么?”

    “你看这花多漂亮,送给你。”梁少景丝毫不觉两个大男人只见送花有何不妥,大剌剌道。

    “不要,我要这花有何用?且花离了根迟早会败。”温远淡淡的拒绝。

    “现在不是还没败吗?咱们生死患难,方才全凭梨子果腹,就当留个念想啊。”他道。

    “那你留着便是。”

    “你也知道,我家梨花那么多,这一枝意义非凡,我不想把它放在一堆观赏的梨花中。”梁少景觉得温远家中没有梨花,这一枝到了他家,必定会成为最特殊的一枝,这样,才足以纪念。

    温远将目光一撇,不应。

    梁少景撇嘴,“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觉得男子之间赠花不太合适,反正现在又没其他人,你就假装不是我送的,是你自己捡的不就好了。”说着把花往地上一扔。

    温远置若罔闻。

    梁少景不死心,把花又往他面前扔了扔。

    他还是宛若未见。

    梁少景气哼哼的把花重新捡起来,心想,不收是吧,我总有机会让你收下,等着!

    两人在洞中又坐了许久,直到外面传来呼喊声。

    梁少景耳朵灵巧,听见有人喊,悄悄出去看,一见是禁卫军来寻,当下欢喜的蹦跶起来,扯动左肋的伤又是一阵疼痛,禁卫军被他的动静吸引来,跑过来一看,连忙跪在地上,“温小侯爷,梁公子,可算找到你们了!”

    梁少景简直要感动哭了,“找到了就行,咱们赶紧离开吧。”

    禁卫军应一声,“这里地势低,马车过不来,两位在坚持走一段吧。”

    还有马车?梁少景立刻点头,“行行行。”

    说着连忙去扶山洞中的温远,禁卫军一看,哪还敢叫他动手,都上前去帮忙,手忙脚乱之下,梁少景悄悄将那枝梨花塞进温远外衣的衣兜中,再笑着让开。

    路上梁少景问了不少,才得知这次事情闹得非常大,太子和二皇子,七皇子都受了伤,只是程度不同,温如雁难以下床,温佑帆现在还在昏迷中,温思靖倒是幸运,只是慌得厉害时摔了一跤,蹭了点皮,温予迟腹部被刀刃蹭了点,倒不严重,谢镜诩却伤的厉害,据说找到两人时,谢镜诩一身的血,没一点干净的地方。

    八公主和九皇子待在皇帝那边,倒是安好。

    皇帝知道这事之后大怒,停止了狩猎会,把守在外面的禁卫军全部调了进来,封山搜人,同时也救人,梁衡在伤员中转了好几圈没找到自己的儿子,急得头发快掉光了,亲自带人连着一天一夜没休息在山中搜。

    说着禁卫军看了他一眼,笑道,“梁将军真是爱子心切啊。”

    梁少景也笑,知道自己的爹就是这样,这次左肋受伤,回去之后装装可怜,保不齐把那红木犀角簪送出去的事儿就能这么掀过去了。

    梁小将算盘打得啪啪响。

    皇子们在狩猎会遇刺一事被皇帝下明令死死瞒住,但消息还是不知从何处漏了出去,在城内掀起轩然大波,事后皇帝下令彻查刺客来源,奈何此时蹊跷的很,谁也不知道那批刺客是怎么混进祁山的,在山上都到的刺客全是尸体,没有一个活人,无法盘问,无从调查,久而久之,也不得不搁置。

    第19章 再回京城

    甫一醒来,梁少景就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一层热汗,他掀开身上的薄被,从床榻上坐起,下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一口气将凉茶喝到底,他才感觉身上的燥热被压制下去,坐在椅子上垂头轻叹,又梦到十六岁那年的事情了。

    自神仙河一别后,梁少景这次醒来,是位于京城,且还是在皇宫之内。

    他刚醒来时,头痛欲裂,四肢无力,寒意从脚底往身体内蹿,躺了大半日才有所恢复,与往常不同,这次的他不仅能够感觉到身上的不适,还有了饥饿与困意,像一个完完全全的正常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梁少景着实惊了,以往只能在尸体上复生的他,如今真的拥有了一具活人的身体,真的再次感受到了活着的滋味,这些是不是意味着,他……重生了?

    正当他在自己身上左捏捏右捏捏时,敲门声响起,进来一个端着食盘的宫女,那宫女似乎跟身体原主的关系不错,一直嘘寒问暖,她叫梁少景“小六。”

    梁少景正好饿了,一边吃饭一边同她交谈,才得知这身体原主小六不慎落水,险些溺死,因为是低等宫女没资格请太医,这小宫女就跑去抓了点药,盼望原主能自己挺过去。

    可惜没挺过去,让梁少景钻了空子。

    梁少景没用多长时间,就完全支配了这个新身体,他只下床走了几步,便能感觉出此身体四肢有力,步伐轻盈,内力充足,若非是自幼习武,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为此他还暗喜了好长时间,有这副身体,至少不愁自己一身武力无处使了。

    让他意外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指甲底处有乌黑的痕迹,很明显这副身体中过毒,虽说到底是毒死还是溺死还有待考察,但有一点能确定,有人想要小六死。

    现在梁少景重生在小六身上,绝不会再叫别人害了他,还没清楚自己的死因,还没见到爹娘,还没看见温远胜利……哪怕是不折手段他也要保住性命。

    想到此处,他又给自己倒了满杯凉茶喝,在皇宫醒来已有四天的时间,他的身体也恢复的极快,到目前为止,再没有任何的不适,只不过有一点让他有些意外,他在前两日净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上顶了一张□□。

    梁少景心中一凛,披着□□,又是被人下毒,若说小六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宫女,他还真不信,披着□□潜藏在此处,肯定有阴谋。

    □□这种东西,做的好的能以假乱真,惟妙惟肖,即便是把眼睛凑到脸上看,也看不出瑕疵。

    梁少景没敢贸然摘下,一是这玩意摘下容易,带上却需要特殊技巧,他不会;二是不想打草惊蛇。

    眼下皇宫重病,前朝他不清楚,后宫之内由皇后主持大权,翊贵妃每日都往皇帝寝宫里钻,谁都没她去的勤快。

    别人不清楚,但是梁少景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翊贵妃恐怕没有明面上那么好心,这种情况下她比谁都希望皇帝快些驾崩,好赶在鹿将军到达京城之前把二皇子扶上皇位。

    往日争宠争得厉害的嫔妃现在全都消停下来,梁少景在皇宫内待了四天,别说翻出风浪,就连个小浪花都没见到,平静得诡异。

    京城之中,以谢丞相为首扶持太子为一党,以赵承博为首扶持温佑帆的为一党,以他爹梁衡为首扶持温予迟的为一党,总的算来也就这三股势力,温思靖虽也是皇位继承人之一,但是他出身低微,没有人为他撑腰,加上他一直以来都是平庸纨绔,早就自觉的站在竞争队伍之外。

    梁少景也知道,现在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暗处里的风起云涌,只是他看不见而已。

    一连喝了两杯凉茶,梁少景觉得自己彻底冷静下来了,不自觉又想起温远来,想起他在河流之中紧紧抓着自己,双眼赤红的样子,想起他掩藏在一双沉静黑眸下的难过,他说,“我总是没办法保护你。”

    其实不怪温远,梁少景想,他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死的,但是他知道,肯定与温远无关,他不该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思及此,梁少景又思念起自己爹娘来,他们平日里就那样疼爱自己,如今忍受生死相隔,恐怕早已身心憔悴,他却不能大摇大摆的回去看望他们,却不能跪在他们面前道一声,“儿子不孝。”

    越想越伤心,堂堂“七尺男儿”梁少景竟然忍不住双眼湿润。

    他连忙在心里唾弃自己,顺便抹去了差点溢出眼角的泪珠,吸吸鼻子。

    忽而窗口处传来响动,下一刻,窗子就毫无预兆的被推开,一个黑色身影极快的翻进来,轻巧的落地。

    梁少景猝不及防被吓一跳,腾地站起来,眼睛在周围扫一圈,寻找能当武器的东西,余光扫到一把扫帚,他二话不说先拎在手中。

    气势汹汹的朝来人看去,梁少景赫然发现此人还不是个陌生人。

    梁少景一他,暗道一声冤家路窄,怎么刚活过来,第一个遇上的人竟然是他,简直闹心,他后退两步,从鼻子中哼一声,“谢镜诩,你来作甚?”

    此人正是谢家五公子,梁少景从来没有看顺眼过的人,谢镜诩。

    面前的年轻男子长发高束,一身暗黑色长衣,袖口紧扎,面白如玉,唇红若花,是一相当俊俏的公子哥,他看见梁少景拎起扫帚敌对他之后,淡漠的面容添几分疑惑,随后竟然一转身利落的从窗户又翻出去。

    梁少景看得一愣,还不等他有所反应,他再次从窗子翻进来,只是这次刚一站定,梁少景就看见他面上蒙了一块黑布,将脸遮了大半,露一双明亮的眼睛。

    梁少景一头雾水:???

    只见谢镜诩双眉微皱,径直走来坐到桌边,还十分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一杯凉茶,道,“阿岚,都这么晚了,莫要劳作。”

    声音隔着一层布,有些朦胧。

    听见他这样熟稔的称呼自己,梁少景意识到,或许谢镜诩是与这身体的原主认识,小六果然是个假名字,忽然之间他有些好奇这个女子的身份来,竟然还与谢家的小公子有联系。

    谢镜诩这边自顾自开始喝茶,他拿茶盏比划两下,最后用另一只手微微掀起脸上的黑布,露出嘴来,喝了两口凉茶,心满意足的放下茶盏后,他一抬眸看见梁少景一动不动,两眉一撇,“你说你不想看见的我脸,我都用布蒙起来了,你这么还不理我?”

    那语气颇有些委屈,梁少景听了之后一身鸡皮疙瘩,他随手扔了扫帚,道,“那是之前,现在的我连你整个人都不想见到。”

    谢镜诩低叹,“阿岚,你还是这么无情。”

    梁少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阿岚无不无情他不知道,不过他梁少景对谢镜诩却是一点情都没有。

    “阿岚,我听闻前几日你落水了,身体可还好?”谢镜诩话题一转问道。

    “关你什么事儿?”梁少景不客气道。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我去宫外给你抓药去,再给你带些补品。”谢镜诩显然没有感觉到来自梁少景满满的厌恶,啰啰嗦嗦,“你来皇宫时日尚短,肯定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千万要跟我说……”

    梁少景看着面前这个一啰嗦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人,面上虽然是一派平静,但内心却着实惊住,这还是他所识的那个谢镜诩吗?那个闷得跟深井里的一块石头似的,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谢镜诩?难不成面前这个是别人披着人皮面具假扮的?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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