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因回到屋里,已近11点。他心里又有点记挂着韩远那边, 那天晚上他和韩远摊牌后, 两人都没怎么说过话。沈因觉得自己当时已说得很透彻,但一见到韩远还是有点尴尬。
刚才他走的时候, 韩远叫住他,虽然什么都没说, 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沈因冲了个澡, 裹着居家服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随手翻了翻网页。
他洗澡的时候有意没关浴室门, 注视着外面的动静,并没有听到韩远骑摩托离开的声音, 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陪着梁鹤。
沈因乱七八糟地看了会儿,有些困意袭来, 但又舍不得睡觉。
他不知道在等什么, 但似乎又若有所待。
过了会儿,有十分轻捷的脚步声靠近。沈因停止了按鼠标的声音。果然,门外响起了韩远的敲门声。
沈因几步过去, 把门打开。
韩远正站在门外。
“我走了, 过来跟你说一声。”韩远说。
“嗯。”沈因点点头。
韩远的目光落在沈因的衣服上。他穿了件灰蓝格子的法兰绒居家服, 和平时的感觉十分不一样。有种闲适随意,并且私密的感觉。
沈因见他没有走的意思, 把身子往里面让了让,“进来坐坐?”
“嗯。”韩远点点头。
沈因把他让了进来。
“喝饮料,还是水?”沈因问。他的小冰箱里, 还放着几瓶饮料。
“不用,我坐会儿就走。”韩远说。
沈因想起韩远每次喝的都是矿泉水,还是拿杯子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书桌上。
“小橡皮怎么样了?”沈因问。
“体温已降了下来。明天再喝一天药,应该没事了。”
“这小姑娘看她挺活泼,好动,但剧烈活动时,喘得有点厉害。最好带她到医院去检查一下。”沈因说。
“小橡皮有先天性心脏病。”
“哦。”沈因十分惊讶,下一刻,眼睛闪过一闪深深的惋惜与担忧。
这个像小仙女一样的小女孩儿,没想到会有这种疾病。一时间,沈因想起日常故意逗她活动颇多,心里有些自责。
“也不是太严重。去年已做了手术。但医生说如果要彻底根除,还需要再做一次。而且,医生也说了,目前这种手术比较成熟,风险并不是多大。”
“什么时候做第二次?”
“大概再过两个月吧。上次手术去年才做。医院建议半年后,一年内做。”
沈因点点头,“没事就好。”
“你也别操心。医生说手术后就基本没事了。”
沈因忍了忍,“你和梁鹤挺熟。”
虽然他已基本上知道韩远与梁鹤的关系,但梁鹤对韩远的依赖程度,还是让沈因觉得有些惊异。
韩远看了沈因一眼,翘了翘嘴角,“梁鹤是我师母。我师父两年前出了车祸,我没事就过来看看她们。”
对于韩远的解释,沈因有些不好意思。
“我十岁的时候,就跟了师父。以前常常不回家,吃睡都在这里。”韩远说。
沈因点点头,对韩远而言,这里无异于是他第二个家。
韩远其实是幸运的,虽然他没有父母的福份,但他有幸遇到了江师父,把他当弟子,当孩子一样,培养他六年。他也有幸有那样的姐姐。对他不论是从生活上,还是心理上给予无微不至的关心。这些博大无私的爱,成就了现在这个责任感极强的韩远。
韩远端起书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
“这几天怎么没见你来健身房。”韩远看了沈因一眼后,眼神迅速地转向手里的杯子。
沈因看着韩远的神情,微微一笑:“这几天挺忙的。走不开。”
“我周日有课,你没事可以过来。”韩远说。
你有课的时候,我可以去,你没课的时候呢?沈因有些好笑。
“好的。”沈因轻轻一笑。
韩远握着水杯,一时无话。他默默地打量这间房子。他以前经常住在这儿,这里曾是他半个家,他应该相当熟悉,但现在感觉却奇妙的陌生。
每个物件,甚至屋里的空气,空子中的每个原子、分子,都带着沈因的气息。这种感觉让韩远觉得奇妙,而有些莫名的兴奋。
自从沈因搬过来,他还是第一次踏入这间屋子。一间小小的屋子,被他布置得简洁而十分舒适。
沙发、床、窗帘色调都是海洋一样的蓝色。书架放了很多书。格子上还有几盆多肉植物。有他认识的观音莲,还有不认识的各种各样大同小异,但同样肉乎乎的植物。
韩远的目光被书架上的一缸金鱼吸引。他不禁趴在那里,瞅了老大一会儿。
鱼缸不大,里面只有三尾金鱼,和一些水草。金鱼在韩远看来,都大同小异,拖着长长的尾巴,在里面飘来浮去。
沈因见他看得兴起,不禁一笑:“你要不要给他们喂点食。”
韩远点点头。
沈鱼拿出鱼食,递给他。“别洒多了。否则会把它们给撑死的。”
韩远愣了一愣,手拿着鱼食,便有些犹豫。似乎怕自己一个没把握准,就把沈因的鱼给害死了。
沈因一笑,“投吧,一小撮就行了。”
韩远果然,只用食指与拇指捏了一小点,小心翼翼地投了进去。回头见沈因并没有怪他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是三只。”韩远看着里面争着吃鱼食的三尾金鱼说。
沈因无法回答,他只是从容器大小出发,买的数量。倒是没考虑这么多。
“单着的一只多可怜。”韩远说。
沈因想了想,“晚点我再去买一只。”
“你在哪儿买的,我陪你去。”
沈因很无语。他不过随口说说。
“花鸟市场。”他只好说。
“明天是周末,可以去。”韩远说。
沈因靠在书桌上,看着韩远。估计韩远已说服自己接受他这个性取向有问题的人设。
他不禁笑吟吟的,“刚好,我可以给你补补课。”
“要不你现在和我一起过去,明天上午补课,下课我们一起买金鱼。”韩远看向沈因。
韩远的建议有些离谱。但再一想,时间安排还是挺合理的。只是这深更半夜的,他要带换洗的衣服有点折腾。
韩远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我骑了车,你就捡两件换洗的衣服就行。”
“我洗了澡,衣服可以不用带。我就还是穿你的睡衣吧。”
韩元说:“要不你带两件衣服放我那儿,省得以后带来带去麻烦。”
越说越有理,沈因点点头。
韩远牵牵嘴角,一笑,“收拾去吧。我等你。”
沈因觉得刚才其实有点被韩远催眠。这事看似合理,其实十分麻烦。
但话说到这份上,再推三阻四,就有些不妥,而且明天可以有一天时间给韩远补课,这样一算,还是可行的。
任何学习与训练都讲究一鼓作气。时间隔得远,学习时间短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好吧。我先换衣服。”沈因爽快地说。
沈因把衣架上要穿的毛衣,风衣都拿了下来。他才洗完澡,衣服都换了家居服。
他把居家服脱在沙发上,贴身的睡衣也不解扣,直接从头部的领子里钻了出去。
韩远靠在书桌上。沈因背着他,整个背部亮在他的眼前。
沈因的背部没有他在健身房熟悉的夸张的肌肉,只是很平滑,线条十分流畅。让韩远觉得,如何他洗澡的话,溅到身上的水珠子一定不会像自己一样,在身上粘得一粒一粒,而是沿着他的脊梁滑下去,形成一道道,轨迹优美的曲线。
他的背也很白皙,腰很细窄。下身穿着条旧牛仔裤,没系皮带,裤腰部分向下滑了下去,可以看到一部分由浅至深凹下去的股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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