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绿帽[快穿]》分卷阅读278

    寻常的人——无论善良邪恶,偏执柔情,又或者冷淡疯狂——总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想要寻求的东西,可唯有这个人,他从来没有在对方的身上,看到过任何这方面的东西。

    穆卓阳突然就有点想不起,这个人在他记忆中曾经的模样了。

    就仿佛曾经只存在于背景当中的人物,突然有一天,在他的视野中变得鲜明了起来,那与周遭有着太大差别的存在,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夺走他的视线。

    曾经处于人界的那个幻境,穆卓阳并非没有其他破解的办法,只是当时他的脑中,却第一时间冒出了季榆这个有着初代主君血脉的人。

    那位先辈的身上,有着太多没能解开的谜团——连同他的后代一起,在被提起的瞬间,就让人想到“秘密”二字。

    那个地方与季榆身上的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或许能够从对方的身上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穆卓阳记得,那个时候他替自己找了许多极具说服力的理由,然而事实上,他唯一想要知晓的,就是那个人想要寻求的东西。

    可是,一直到那个人如他计划中的那种,承受了那超出了自己能力的冲击倒下,他也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如现在这样。

    穆卓阳不是个容易将情感与理智混淆的人,然而在面对身边的这个人的时候,他却总有种无法清晰地分辨自己的想法感觉,以至于他现在都有点不确定,自己此时的行为,究竟是出于对这个人的那份探究的兴趣,还是出于那份他不以为意的“好感”。

    “是吗?”如同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季榆轻声笑了出来,“看来在这一点上,我们难得地达成了共识。”

    到目前为止,穆卓阳应该是第一个,纵然他尽数知晓了对方的过去,以及尚未到来的未来,也依旧无法分析透彻的角色。

    穆卓阳怔了一瞬才明白过来季榆话里的意思,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了几分。

    他着实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家伙没能看穿自己心思这件事,会让他从心里感受到一丝愉悦。

    侧过头,盯着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同样转过头来的人看了好一阵子,穆卓阳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与平日里不同的、不带任何虚假与掩饰的笑容,带着几分想通了什么的释然与放松。

    “你知道吗?”用了与刚才的问题同样的开头,穆卓阳伸出手,覆上了季榆的手背,“据说像我们这样的两个人,最容易互相吸引。”

    那种抑制不住的探究的欲-望,总是能够让人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无法挣脱的泥淖。

    季榆:……

    原来这个家伙也有一本正经地说着连鬼都不会相信的屁话的时候吗?

    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发掘出了某位主君不为人知的一面而感到高兴,季榆和穆卓阳对视了片刻,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既然是戏剧,总得有些曲折与反转,才更为合格不是?

    作为一个亲自参演了的人,季榆可以点儿都不希望接下来的剧情太过平淡无奇。

    “我不知道你这句话是出自真心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在思索了片刻之后,季榆弯起唇角,朝面前的人露出了一个疏离的笑容,“但是很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这么说着,看着穆卓阳的双眼中,找不到一丝玩笑的痕迹。

    “喜欢的人?”但可惜的是,这位魔界的主君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穆向苏吗?”连名带姓地说出了自己儿子的名字,穆卓阳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对季榆行踪的掌握,“真要是他,你之前为什么还要浪费力气离开?”

    “又或者你想说柳君迁?”提到这个甚至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家伙,穆卓阳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表情,“他……”

    “容漆。”不等穆卓阳把话说完,季榆就出声打断了他,“他的名字——是容漆。”

    那是穆卓阳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他应该就是那些故事中,‘改变了我的一生的人’吧,”看到穆卓阳蓦地怔住的表情,季榆笑了一下。

    如果没有碰上那个自称神明的家伙,他这会儿早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吧?

    季榆可从来不相信那见鬼的转世轮回的一套——即便这些东西真实存在,对他而言,那个有了新的生命的人,与他也没有任何干系。

    “你没有见过——以后应该也不可能见到,”想要让这个人对自己的话生出哪怕一丁点的相信,季榆自然得往自己故事当中,添加一些真实的成分,“毕竟他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穆卓阳的眉头拧了起来,他无法判断眼前的人刚才所说的,究竟只是又一个临时捏造的故事,还是对方真实的经历。

    “还有,”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季榆弯眸笑了起来,“你刚才的样子……像极了那些为情所困、心生嫉妒的人,”他凑近了面前的人,在对方的唇角落下了一吻,刻意压低的声音染上了些许暧昧的气息,“……我很喜欢。”

    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中陡地变得清晰了起来,穆卓阳看着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缓缓地直起了身体,朝自己露出了笑容的人,如同被蛊惑了一般伸出手去——然后,他所触碰到的,只有对方从山顶跃下时被风扬起的、从自己的指缝间划走的衣摆。

    有如没有回过神来一样站在那里,任由季榆的身影被金色的光芒所吞没,穆卓阳感到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那种从未有过的感受让他生出了些微的无措,以及——更多的期待。

    凡事都在自己预料当中的生活,着实有些太过无聊了,不是吗?

    微微眯起双眼,望着季榆消失的方向,穆卓阳没有起身追上去。

    既然对方想暂时和他保持一段距离,他也没有必要步步紧逼,总归只要他想,他总能找到那个人的所在。

    ——穆卓阳知道,季榆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穆卓阳低声笑了起来。

    他可是很想知道,那个人的脑子里,到底在盘算什么呢。

    深深地看了季榆离去的方向一眼,穆卓阳站起身,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从林中穿过的风挟起落下的树叶,打着旋往前方匆匆而去;流淌的小溪中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阵透明的水花;颤动的树枝上结伴的松鼠在嬉戏玩耍,抖落些许夜的尘埃。

    清晨的林间,带着一股别处没有的清新与安宁。

    “我说……”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这幅画卷的宁静,季榆略微偏了偏头,伸手驱走了在自己身侧蹦跳的鸟雀,示意自己有听到声音,“你刚刚说的,”像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的,对方的语气显得有些迟疑,“……是真的吗?”

    不是容漆矫情——不管是换了谁,突然听到那种话,肯定也都会吓一跳的吧?

    他可不觉得,季榆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会认为他会单单漏了这一幕。

    呼吸不自觉地屏了起来,容漆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些过分迅速——就连他自己,都有点不确定,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假的。”然而,不知道该说是意料之中还是别的什么,季榆给出答案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那仿佛在回答询问是否吃饭的平常语气,无端地让人有种牙根发痒的感觉。

    “——或者,”话锋一转,季榆翘起嘴角,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在期待什么别的回答?”

    容漆突然想起,这个人曾经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只不过当时,对方不过是借着这个话题,来对他进行一些可有可无的试探罢了。

    ——他又怎么知道,刚才的那一番举动,不是这个人的另一番试探呢?

    总归这个家伙的心思,他从来都没有看透过。

    容漆突然就笑出声来了。

    明明真要计算起来,他才是和季榆相识最久的人,可他却连像某些人一样,预测他下一步要做的事情都做不到,还真是有点可笑。

    季榆听到了叹气声,他甚至能够想象出那个人烦躁的拧着眉头,靠在沙发里的模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神明大人,可比他要容易读懂得多。

    “如果,”好一会儿,季榆才再次听到了容漆的声音,“我说——‘是’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少许季榆无法清楚分辨的□□,以至于季榆一下子有点无法确定,这只是对方对自己的一次“反击”,还是包含了什么特殊意义的询问。

    然而,不等他弄明白这其中的分别,肩上突然传来的疼痛感,就让他没有办法再继续思索这个问题。

    目光落在自己开始渗血的肩头,季榆的眼中浮现出些许尚未回过神来的愣怔。

    耳中有破空声传来,季榆翻身想要躲避,但他此时低下的修为,却让他无法成功。

    将穿透了自己腹部的剑刃拔-了出来,季榆伸手擦去唇边溢出的血迹,抬起头看向那个浮空站立的、穿着仙界服饰的人。

    只须臾,他就知道了对方的目的。

    ——他一个死而复生的人,那样大摇大摆地跑到仙界去和人谈心,就是想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吧?

    想到自己之前的行为,季榆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那样的行事,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与送死无异。

    “我听说你的修为下降了,”抬手将自己的飞剑召了回去,那人没有再出手,也没有下落,就那样立于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跌落到地面的季榆,“但我实在没想到,你现在居然会弱成这样。”

    别说还手了,就连挡下他的攻击,这个人都无法做到。

    季榆闻言抬起头,看着上方神色间带着几分嘲讽与愤恨的人,略显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那什么……”像是小学生提问时一样举起一只手,季榆很是认真地发问,“……我认识你吗?”

    丛刚刚这人的话里来看,这个家伙应该是认得他的,但季榆把脑子里属于这个身份的记忆都给翻了一遍,也没能找到任何与对方有关的信息。

    当然,也不排除时间相隔太久,他想不起来的可能。

    季榆毕竟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能够把几百年的时间,都当做弹指间一般短暂,即便将他所经过的所有世界的寿命都加起来,都比不上这些家伙有时候睡一个觉的时间来得要长。

    或许没有料到季榆会是这样的反应,那人沉默了片刻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抬起手,控制着飞剑朝他的胸口刺了过来——想来在这个人的眼中,季榆刚才的话,是带了轻视侮-辱的意味在其中的。

    作为一个曾经有着吊打对方的实力,现在却连十分之一的修为都用不出来的弱鸡,季榆当然看得出来自己现在完全不可能避开这一击,索性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来记录一下实验数据。

    托了上个世界的原主的福,他现在对这些东西,倒是有着无比特殊的敏感。

    然而,在那闪着寒光的剑刃刺入季榆的胸口之前,一把短匕凭空飞射而来,硬生生地将那剑尖打得偏到一旁,擦着季榆的手臂刺入了地面。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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