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定在了下月初九,宫中司监选出了几个好时日,斟酌了许久才呈给皇上过目。九亦久,意味白首到老,长长久久,是个吉利的日子。
那日,婚礼异常隆重,当今圣上亲临主持,盛大空前,极尽奢华。他穿着精湛考究的赤色礼服,显得俊朗非凡,卓然不群。藏不住的笑意漫在脸上,满心的期待着他的新娘。
府前的鞭炮响了起来,新娘子来了。他特地吩咐准备了九十九响,仅仅比当今皇上的规格少了一响。他要给他的新娘子最好的。
易乐小心翼翼的掀开车帘,伸出手去牵住她纤细的手指,每一步都走的及其缓慢,生怕身后的她被繁琐的嫁衣给绊倒。
拜过天地后,她被送入了精心布置的洞房,而易乐则是留下来招呼宾客。
“今日是安平王大婚之日,爱卿们不必拘束,朕还有些琐事便先离开,爱卿们尽兴便好”景顺帝知晓自己在这儿,这些文臣武将都拘着性子,索性寻了个理由走了。
“恭送皇上。”百官齐道。
“皇弟,皇兄敬你一杯,我们小十一也成家了。”说话的人一身华服,乃安宁王易仲,先皇的第九子,也是兄弟中年龄与易乐最相近的一位。
“多谢九皇兄。”易乐说完一饮而尽。
“王爷,雷将军特地从边关赶过来了。”小厮传报。雷将军是当初镇压边关同易乐一起作战的生死兄弟。
“快快将雷将军迎进来”易乐急切的说道。
“本王就不打扰皇弟叙旧了。”易仲道。
“皇兄请自便。”
“哈哈哈,恭喜王爷喜得良缘。”还未见人便闻其声,雷将军走了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盔甲的副将,分别是李副将和王副将。
易乐过去抱住了这几个兄弟,当初他们都是彼此的左膀右臂,自上次分别已有两年有余。
“怎么,雷兄不用练兵吗?竟来掺和小王的婚礼。”从边关赶到京都,黄土飞沙、路途跋涉,紧赶慢赶都要十天左右,老雷和副将们这份情谊沉甸甸的。
“我老雷当然得来看看兄弟的婚礼。”说完便端起桌边的酒一饮而尽。
“王爷,这酒杯太小,不尽兴啊!”雷将军说道。
“三位兄弟快快坐下,来人,上大碗!”易乐招呼到。“各位大人也随意,不用拘谨,本王先敬各位一杯。”
觥筹交错间,易乐已经渐渐失去了意识,醉倒了过去。最后竟是被两个远道而来的副将抗到了门前。
“哎哟,我的王爷啊!”说话的是王爷的奶妈王嬷嬷,她连忙迎上前:“多谢二位大人了,王爷就交给老奴吧。”转过身又叫道:“小碧、小云快来扶王爷进去。”
“王爷王爷。”王嬷嬷在易乐的耳边唤着他,可易乐却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王妃,王爷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心地实诚善良,可有一点儿不好,就这酒量,连老奴都汗颜,今夜就委屈您了,老奴先退下了。”王嬷嬷说道。
王嬷嬷掩好门,屋内一片寂静,陆清灵感受到了身旁人的温度,便自己将盖头给掀了开,心想:“看来那日他在湖上所说的酒量不济是真的。”
她拧干了帕子为他轻轻的擦拭着脸颊,由于醉酒的原因,原本白皙的皮肤泛起红晕,睫毛黑而浓密,眉间处有个淡淡的疤痕,想来是行军打仗留下的,她凝望着他的脸,手指在他眉间来回的摩挲,不自觉的脸红起来。
丑时,易乐醒了过来,心中狠狠的与自己怄气。心中想到:“这么重要的日子竟被这酒给误了事,若伊儿以为我是故意冷落她,可会伤心?”
陆清灵熟睡间突然感到身体上多了几分重量,此时易乐心中忐忑、万分小心的解开她的亵衣。
细碎的吻落在她脖颈细嫩的肌肤上,一阵酥麻的感觉使得陆清灵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她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紧张的不知如何动作。
月的清辉洒在红帐上,男人健美的线条与女子柔和的线条融合在一起,粗壮的喘息声与细腻的□□声交合在一起,那一刻,他们体内的情和欲一起绽放开来,形成一抹鲜红的花。
“本王心悦你。”他在她的耳旁说到。
第7章 怎么是你
翌日,清灵看着身上殷红的星星点点,脸上满是甜蜜欢喜,正小心翼翼的准备下床打扮一番,谁知竟被他一把揽入了怀里,他闭着眼将脸庞埋在清灵的发中,脸上表情也是甜蜜欢喜,郎情妾意,看上去是多好的一对妙人儿啊。
“我的王妃可是睡饱了?”易乐问道,说完转过她的身子准备亲亲她的小脸儿。
四目相接,她的眸里全是情愫,他的眸里却满是疑问。
“怎么是你?”他的表情从严肃变得愤懑,抱紧清灵的手臂一下子松开来,起身后,迅速一脸不满的理了理衣袖的褶皱。
“不然王爷以为是谁?”陆清灵的语气平静如水,可那满眶的泪水却是骗不了人。昨夜的种种浮现在眼前,他待她那般温柔体贴,爱护有加,如今看来却是一场可笑的梦,他竟将她当做了别人。
“本王要娶的是右相嫡女陆阳伊。”他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却伤透了她的心。
“王爷似乎搞错了,右相嫡女叫陆—清—灵。”她故作镇定,说到姓名时故意说得极慢,肩膀却在微微颤抖,心中百般愁绪揪在一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荒唐!荒唐!荒唐!”他大呼三声荒唐,狠狠的甩下衣袖,气急离去。他明明记得前年那左相叫陈其栋,如今竟又换了一位陆姓丞相,这内政的变动如此频繁,他竟给忽视了。
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她再也忍不住了,她何曾受过这般委屈,便俯身在被褥上哭了起来,伤身能感到疼痛,可伤在心上的感觉却难以言喻。
“小姐,怎么了?”雨夕是陆清灵的陪嫁丫头,这称呼自是还没改过来。
“无碍,伺候我洗漱吧。”她坐在梳妆台前,镜中表情木讷,眸中无神,她不知道如何去开导自己,心中像被一块大石堵住了似的。
“参见王妃。”来人是王府的管家朱管家。“王爷命奴才来传话,让王妃即刻搬到南雅苑。”南雅苑是离王爷居住的丰华苑最远的一个院子,朱管家说到南雅苑时声音不禁小了起来。
“王妃收拾妥当了,奴才就叫小厮给您搬过去。”朱管家说道。
这新房只住了一夜,第二天便叫下人传话让她搬离,这是在无声的宣告着他的态度,他不喜欢她或者是厌弃她吗?
这般动作就像一把盐洒在了她满是疮痍的心中,让那本就受伤的心变得更得更加脆弱。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小姐!”雨夕的语气带着疑问又带着些不甘,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看的真切,这王爷便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可惜了小姐那般喜欢他。
三月后,丰华苑外,夜。
“福公公,求求你,给王爷传个话吧,王妃不知害了什么病,已经昏迷了两天了。”跪着正是雨夕,她从未如此无助过。
自从搬到南雅苑,王爷便再也没有踏足,苑中竟没有一个多余的仆从,她去求助府医均被婉拒,她想要出府门求医,又被门丁阻拦。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王爷,王妃的丫头雨夕在院子外跪了好几个时辰了。”说话的是福公公,他正在为易乐研磨。
“就随她跪着吧。”他的话中没有感情。
“王爷,那丫头说王妃昏迷了两日了,需要寻个府医。”福公公道。
“看来你很是关心那南雅苑,明日你就过去当差吧。”
“爷!小奴只是”福公公话未说话便被打断。
“别说了,聒噪。”易乐说道,表情严肃。
“雨夕姐姐,你回吧,王爷在书房忙着政务呢!”说话的人是玉生。
“玉大人,求求您了,向王爷通报一声吧。”玉生是王爷身边的随从,府中的人都尊称一声玉大人。
“雨夕姐姐,王爷的心意旁人很难改变的。”玉生道,他跟随易乐的年头虽然不是最多的,可主子的性子却是明白的。
“那烦劳玉大人通告一声,见不到王爷雨夕不会走。”雨夕执拗的说道。
“哎!”玉生叹了口气前往书房。
“爷,那雨夕姐姐似乎有些话要说呢?”玉生小心的试探着。
“你们一个二个今日是怎么了?本王心中烦闷都给我出去!”易乐说完将书案上的公文愤愤的扔到了地下。
“青越,将院外那丫头给本王扔回南雅苑去。”青越白日里一身劲装,一眨眼的功夫就跪到了书案前。
“属下遵命”青越恭敬的答道。
“姑娘,多有得罪。”雨夕还未及反应,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抱着凌空而起,府中的高空传来阵阵惨叫,那挂在枝头的鸟儿吓得急忙扑哧着翅膀,慌乱的飞走了,残留的羽毛在风中飘啊飘。
第8章 怀孕
“小贵子!”易乐对着门外守夜的奴才叫道,语气中仍旧带着不快。
小贵子万分小心的跪在书案前,王爷最近的心情越来越难以捉摸了,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恼了主子。
“王爷有何吩咐?”小贵子说道。
“将王府医传去南雅苑,让他给本王仔细看看王妃是害了什么病!”他不知道那女人是在玩把戏还是真的病了,他也不是心狠之人,若是真的病了,他不会放任不管。
“奴才遵命。”小贵子答道。
南雅苑内,王府医正神情肃穆的悬丝诊脉,站在他身后的是准备回话的小贵子和小福子。
王府医捋了捋下巴上并不长的白色胡须,说话语速极慢:“王妃阴脉小弱,乃喜脉。此次昏迷应是体虚所致,现下不宜用药,老夫开张食膳,待王妃醒后,便依照食膳进补。”
“王府医的意思是咱们王府要添小王爷或小郡主了?”小福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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