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不要脸》分卷阅读20

    俸迎摸着后脑勺:“好麻烦啊,听不懂,能不能讲得通俗一点。”

    “通俗一点就是,回家去翻我给你的资料和杂志,试着在脑海里脑补,a穿b的服装会怎么样,b穿a的服装好不好看。”

    俸迎嘟囔:“可是那些杂志我都翻烂了,看腻了,有没有新的啊,那些人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我闭着眼睛都画得出来,我想象不出来啊。”

    确实,人脑形成固化的印象后,看到a的脸,就会自动带入a的服装,就算生搬硬套,也无法毫不违和地嫁接到b的服装上。

    宫绛陷入沉思,其实他床底还有半箱未给俸迎看过的杂志,只是这些杂志有点儿羞于启齿。那是他以前上过的杂志和宣传册,短短一年模特时光,他就凑齐了七本二线杂志五本一线,这是一般模特都拿不到的成就。

    他理应为此感到自豪,然后骄傲地端出这些杂志,一本一本,一字排开,炫耀着,高兴着,说出每一本的故事。可是,他现在的心情就像多年后重遇初恋的少女,带着一丝丝欣喜,又带着不敢面对的逃避,明明渴望对方看到自己,却害怕对方看到经过岁月洗礼而不完美的自己。

    “小绛你有事瞒着我哦,是不是有压箱底的绝活不教我。”俸迎不高兴。

    “没有……”宫绛一噎,“好吧,是有。”

    早年的杂志不像今日的浮夸和填鸭式的硬塞时尚元素,以夸张的广告文字吹嘘时装的风尚,而更倾向于用简单的文字,描述时装穿搭的优劣,让人细细品味这种穿搭的风趣和时尚。可以说,早年的杂志是真正的时尚教科书,今日的杂志纯粹就是广告宣传册。

    如果俸迎能看到压箱底的早年杂志,相信一定大有所获。

    宫绛在婉拒和同意的两端苦苦挣扎,最终正义战胜了抗拒的邪恶,他回到家,掀开床板,以舍生取义的觉悟指着那半箱杂志:“我出去买菜,你随意。”然后不好意思地落荒而逃。

    俸迎杂志被一层透明塑料袋罩着,保存好得无可挑剔,在灰尘漫天的床底,似出尘的莲般一尘不染。掀开罩子,随手打开一本,书页崭新,纸质仍保持着当年的光滑,连一个卷起泛黄的边角都没有。

    杂志跟它主人一样,每一页每一个边角,都体现着“体面”的精髓。

    俸迎小心翼翼地捧起放在最上方的杂志,像对待娇弱的花儿,每一个举动都温柔以待。杂志上的“11”显示了刊期,像是两把无情的刀斩断了一切荣耀和美好,宫绛的模特生涯就止步在这一个月,月底的时候,鲜血就溅开在他的脸上,留下一生的痛。俸迎不知道宫绛发生过什么,这个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感到很悲伤,胸口仿佛积郁了亘古不化的苦海,奔腾不息,汇流不绝。

    这也正如外封上阴郁的模特,神情落寞,眼神透过空洞的镜头,流露出看透红尘的绝望和孤独。

    宛如一匹孤傲的狼,在雪地里独自行走,望着没有同伴和归属的天地,怆然悲叹。

    那外封上的模特,正是多年前的宫绛。他这一套服装的风格,就是冷郁。

    宫绛回来的时候,俸迎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看完了?”宫绛握着塑料袋的手一紧,像极了紧张询问初恋情感的少女,渴望知道答案,却又没有勇气面对答案。

    “看完啦。”俸迎按到了下一个台,心不在焉地回答。

    “呃,”宫绛别扭地移开目光,没看到被拉出来的箱子,紧绷的脸色稍微放松了一些,“感觉怎么样?”

    “好帅!”

    宫绛心口一紧。

    “封面模特是谁啊,好帅。”俸迎眨眨眼睛。

    宫绛一愣,像秘密的大门被人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那些不想被人发现的秘密重新回归尘土,再无人所知。他失望着,又庆幸着,俸迎没认出从前的他,也幸好没认出,这样就不会有时间的对比,没有伤害。俸迎只需把“帅”的印象,停留在过去就好了。至少证明,他有帅哥的潜质不是?

    宫绛低沉的声音含糊不清:“嗯,是一个退隐的模特。”

    俸迎抬头望宫绛,单纯的脸上写满了好奇:“那他不回来了吗?”

    宫绛揉了揉俸迎的头,沉痛的,悲伤的,说出不愿意道出的字眼:“不了。”

    “他不想回来了啊?”

    “想!”宫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愣了一下,又黯然地抬手挡着脸,“不过他回不去了,想也没用。行了,我去洗菜,你继续看电视吧。”

    宫绛走了,却不知道俸迎一直深深地注视他的背影,他很瘦,就像他单薄的梦想,轻轻一碰,就碎得再也捡不起来了。

    第二天下午,宫绛便接到了《尚左》十万火急的来电。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个鬼故事,我更新了=v=大俸在慢慢改变小绛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试镜的模特都不合格,万般无奈,请俸迎试试一人分饰两角,看看行不行,杂志社愿出双倍薪酬。

    宫绛看过俸迎试过那套装的效果,说实话,效果真的不好。不是说俸迎实力不足,而是俸迎缺了点说不出的味道,直接影响了服装需要呈现的效果。

    宫绛不是很愿意俸迎去接这个活,驾驭不好的宁愿不接,也不要接了个烂摊子,影响名声。不过,在这点上,他还是会考虑模特的意见,毕竟是双倍薪酬,对于欠一屁股房租物业费的俸迎来说,是个巨大的诱惑。

    在征询对方意见后,宫绛将手机交给了俸迎,由俸迎自主与对方协商,他不干涉。他的教义是能指导便指导,但不会**地要求模特按照他的指令办事,他会给模特自主选择权,并教育模特,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是认真的吗?”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听到俸迎的选择后,再三确认。

    “认真的啊,比珍珠还真。”俸迎走到角落,偷偷捂紧话筒,“试一试啊。”

    “行吧,我请示领导看看,你们先过来试装吧。”

    “好的啊。”

    俸迎和宫绛再次回到了《尚左》杂志社,广告部的负责人不好意思地向他们道歉,宫绛表示理解,让俸迎去试装看看效果。在路上,宫绛反复叮嘱俸迎要想设计理念,结合设计理念想展示的效果去表现,务必要将自己与时装结合起来。

    然而,老天偏偏没给面子,浇了俸迎一头冷水。

    俸迎表现不好,杂志社不愿意勉强用他。

    “啊,没过关,”俸迎沮丧地挂在宫绛身上,“我好心痛。”

    “你自己不努力,怪不得别人,”宫绛敲了敲俸迎脑袋,“刚才试装我就在看,你表现不够,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结合设计师的设计理念,这套时装是走野性路线,你要将自己想象成野兽,表情凶狠,眼神犀利。”

    “这么虚幻的概念我没办法理解,”俸迎抱怨道,“你示范给我看啊。”

    宫绛头疼地扶额,这么说好像确实不太方便俸迎理解:“行了行了,你看着,就这样……”他一秒融入角色,登时眼神放射出犀利的光芒,如箭矢般穿透万物,气势凛然,当真有如野兽,凶狠可怕。

    俸迎愣住了,正好走过来的艺术总监也僵了。

    宫绛在一瞬间迸射出最适合这套服装风格的野性气场,演绎出最贴切的角色效果。如果再搭配一定的肢体动作,他将是比俸迎更适合的演绎者。

    艺术总监欣喜地走过来搭话:“宫先生,您以前是否曾做过模特?”

    以前……那是多久以前,前到日子像银河一般那么长那么长,长到他快要遗忘了。唯有那时培养出的表现力,还深深扎根在体内。宫绛怅然若失,点了点头。

    心中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被重新点燃,艺术总监看看俸迎,又望了望宫绛,摸了下巴想了想:“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尝试一下。”

    这绝对是宫绛听过最大胆的想法,让宫绛顶替缺席的模特拍照,但用后期处理技术,把俸迎的脸移植到宫绛脸上,保留宫绛的眼神,身材和造型也是用宫绛的。

    也就是说,借宫绛的皮囊,挂俸迎的脸。

    因为是同利害关系之人,所以艺术总监才敢提出这种大胆妄为的想法,是否同意这种冒名顶替的做法,还取决于他们两人。

    宫绛思虑了很久,无论是谁,心里都会产生抗拒和挣扎,最终就得看天秤是倾向了理智,还是倾向了利益。他胸口有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发酵,他尝不出那是喜悦还是苦涩,喜来源于再次走进镜头的色彩,苦源自于为人做嫁衣的心酸,掌心正面是自己,掌背是他的模特,叫他打哪,他都疼。

    “小绛。”俸迎像个委屈的孩子,揪住宫绛的手,第一次任性地提出要求,“双倍薪酬啊。”

    是的,双倍薪酬。现实的利剑悬在头顶,逼得人不得不做出违背意志的选择。俸迎没有钱,交不起房租,买不起手机,他心底最希望的就是早日还清欠款,他的选择没有错,作为他的经纪人也应能理解,并为之付诸行动。

    宫绛向现实妥协了,但他有个要求,他要以a模的待遇进行拍摄。

    他换好装出来,所有人眼里登时倒映着两个大字:吃惊。

    他们敢说,哪怕是解约的那个模特,都没有宫绛这么适合。这套时装就跟为他量身定做似的,尺寸贴合他流线型的身材,气质出众,即便是随意的一个捋发动作,都透着不属于一般人的艺术气息。

    俸迎怔怔地望着走进化妆室的宫绛,深邃幽暗的眼瞳仿佛盛满满天星斗,每一粒星是一种情绪的象征,数不清的星斗便是复杂情绪的征兆。他不知想什么,不知看什么,只是突然很悲伤、心酸和泄气。

    宫绛所谓的a模待遇,就等同于在妆容、造型和拍摄三方面,他都有自主选择权和决定权。他可以选择听专业人员的建议,也可以决定不采纳建议,独断独行。

    在等级划分明确的时尚圈内,只有上到a模以上的阶层,才有这种权利。a模以下,除非开后门,否则模特就得像个傀儡一样,听专业人员的话,人家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宫绛在退圈前,等级止步于b模,这并不是说他实力不够,事实上入行一年能到达b模阶层就已是非常了不起了,而他当时的实力远远超过b模这个中等阶层,他理应在a模,甚至超模的位置。

    全国职业模特大奖赛城区赛冠军、市区赛冠军、省级赛冠军、全国半决赛冠军……然后,那几道刀伤让他登上决赛t台的机会化为乌有。

    如果他继续前行,必能摘下决赛桂冠,一夜之间登顶a模阶层,往超模进发。

    可惜,往事已化为一缕清风,轻飘飘地散了。

    杂志社之所以同意宫绛这过分的要求,是因为未知与好奇,他们很想知道宫绛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惊喜。

    这套时装是这样的,撇开配饰不谈,上半身内搭印着一匹白狼头的黑色圆领t恤,外穿棕色不规则剪裁时尚开衫,下搭铅笔裤和白色帆布鞋。看起来是很休闲轻松的搭配,但内搭的白狼头将风格定在了野性这一块上,而不规则剪裁开衫,又将风格往时尚叛逆、不拘一格的方向偏移,下半身的穿搭却又昭示着休闲风味,可以说这套时装是多种风格的集合体,模特必须同时具有驾驭这复杂风格的能力,才能出色演绎时装的设计和穿搭效果。

    宫绛惊人地展示了天赋与后天结合的表现力。

    他向摄影师了解了画面构图和色调,在俸迎根据摄影师的安排凹好造型后,往镜头里一站,恰到好处地站在光线明暗的交界点,分界线将他的身影雕刻得愈发修长,他一秒代入角色,将t恤衣领扯到嘴边,用上齿咬住,腹部因衣服上扯而露出性感线条,另一手随意地搭在裤头,大拇指伸入裤头内,似撩又似不墨守成规的叛逆,开衫松松垮垮地垂下肩头,露出硬朗的肩部曲线,两腿呈稍息姿势,随意休闲的气息由此产生。

    他涂抹着黑色甲油,手上带着棕色皮环,经过打理的短发挑染了几缕棕色,集时尚元素于一身。

    最震撼的是他的眼神,迸射出野兽的凶光,犀利得每一寸都透着死亡的杀气,他当大哥久了,刀里来风里去,自然而然提炼出一种震慑八方的气场来,每收起一分笑容和随意,便越发地严肃和骇人。

    摄影师握住单反的手下意识地颤抖,他感觉自己是被宫绛目光锁住的猎物,一举一动都逃不出其杀气布下的天罗地网,直至被捕,直至被猎杀。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