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一枪崩了我》分卷阅读56

    蛇老板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地道——“我以为你会想为他求情,至少留他一条命,看来是我多心了。”

    傻七愣了。

    而蛇老板再次拍了拍傻七的肩膀,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房间。

    (68)

    傻七走了,那一天他走得很干脆。

    老蛇没有想办法拦住他,所以他可以畅行无阻,想去哪里去哪里。

    他的事情确实做完了。

    他一开始就是为了要替老蛇进入八爪鱼的阵营,从八爪鱼手下的一名杀手做到他的一个小头目,而傻七做得更好,直接贴近了他的肉身,让自己成为他身边的亲密同伴。

    这一年来傻七给老蛇传递了数不清的讯息,几乎把八爪鱼这一支的人摸了个透。他们在哪里有鬼,在哪里布线,在哪里着重策反,又打算下一步先拿下哪一个位置,再把袭击集中在狼国的哪座城。

    傻七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在赖叔那里存的钱有老蛇给的,也有八爪鱼给的。

    他能够买下一块好地皮,再按照自己想要的风格建一幢好房子。

    他会真正地得到一个家,在他失去了那一座残破不堪徒墙四壁的破屋之后。

    在他找赖叔拿钱时,赖叔没有多问。

    赖叔见过很多像傻七这样的人,他们在这座城市停留一会,再到另一座城市停留一会。风头过了就回来,有路了就往国外跑。

    这一段在狼国的故事只会永远地沉睡下去,哪怕有朝一日被人翻起来,他们也已经了无影踪。

    赖叔叮嘱,拿好枪,出狼国之前都要拿好枪。走远一点,走久一点。多看新闻,多看报纸。还有——“不要联系老朋友,你新编的身份和经历。”

    是,赖叔什么都知道,可他从来不点破。

    屁叔也同样知道,从傻七见到他们的那一天,他们就对傻七做的事略有猜测。

    他们有着自己的关系网,有着自己为人处世的模板。他们看到了却闭了嘴,这就是让他们好好地活在狼国的方式。

    屁叔说,你要不要往南边走走啊,那边有海,有常青树,有大日头,有炒炒就能吃的秋虫和闻着血狼到处溜达的寻狼犬。

    你整个吊床晒太阳,醒来了就吃果子,日子过舒坦了你就恢复精神了,你看你现在一身腥,你不讲卫生啊。

    傻七说你看我这逼`样还能晒不,再晒,天一黑,人都见不着了。

    但他还是接受了两个老家伙的建议,把包裹一背,往南走去。

    屁叔说过他的家乡,那是极南沿海的一块土地。他会横穿整个旧国,然后看一看另一个方向的风景。

    那一天傻七坐在火车上,血桐在他的身后远去。

    他没有想八爪鱼,没有想老蛇,没有想黑石,也没有想狼国的拳场和那裤衩颜色都分不清楚的角斗士。他带了一瓶火马酒,可没过多时就喝完了。

    他转车再转车,走了很远很远。火马就成了冰鹫,冰鹫又换成蟾蜍,蟾蜍再换成蛤蚧,最后他喝了一种极苦的酒,就像空口咬着苦瓜。

    车上乘客的口音也一直在变,从狼国话变成蛇国话,再从蛇国话变成好听的通用语,然后越来越偏,越来越听不明白,听不清楚。

    他杵杵身边的人,问这是什么酒。

    旁边睡得流口水的男人睁开眼睛,从包里掏出卷筒纸抹了抹口水。

    他拿过那连文字都开始变了形状的酒瓶,眯起眼睛再推远一点,然后把瓶子拍桌上,咧嘴露出一口烟牙——这是南沟的东西啊,南沟,你懂得南沟没有?

    傻七摇头,南沟在哪?

    男人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拉着穿着制服的乘务员,说南沟站几时候到,还是已经过去了?

    姑娘说快到啦,你把口水擦擦吧,拿东西准备下车了。路上不好走,前几天刚有滑坡,雨季车不行得过去。

    男人回头看傻七,傻七再看窗外。

    他从狼国的秋天回到了夏天,时间好似往回走了一段。

    他知道自己到南边了,或许再过一会,他就能光着膀子跑在碎石沙滩上。

    (69)

    傻七到达的时候,下了一场雷雨,大雨倾盆,哗啦啦地把天地浇个混沌。

    他没能找到再往海边县城去的车,只能在南沟站下。随便找了家民宿住着,雨便从一楼漫上来。

    好就好在这里的一楼不是直接坐落在地面上,而是隔了一层的缝,水便在底下淌。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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