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之大,一锅炖不下》分卷阅读19

    貔貅方才大悲, 接受了一套过来人的洗礼之后差点被横亘在他们之间长达一万年的年龄鸿沟淹死。他一时都想不起来该揪哪个话头, 好速速喷死这自作主张的老东西。

    他不是很明白这男人哪来这么多顾虑。他是个及时享乐的性子, 从不考虑那么久远的事。他起了意, 便只就眼前的目标闷头往前冲。现下搞不到鲲鹏他就不快活,眼前都顾不好了哪里还有闲心管以后。

    至于以后……这老东西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吗?他难道不知道上天下地再挑不出一个比他更好的人了?

    貔貅把自己碎成渣的少年慕艾之心扫到一边, 强行压抑自己喷薄欲出的想要喷鲲鹏的想法。鲲鹏讲了这番顾虑, 他在貔貅那里的形象已经完成了从“强大可靠好对象”到“花心轻浮臭男人”再到“易碎敏感小娇花”的神奇转变。

    他才将将从饥饿中解脱, 后背无休止的生长痛让他手脚酸软, 但这不妨碍他面目平和地从床上爬起。爬起来的同时, 他还试探性地朝着鲲鹏伸出手臂。他无声地看着鲲鹏, 眼中只剩下一点点崩溃后残存的湿意。

    后者乍一听到木床的响动就赶忙回头查看床上人的情况,看到行动力几乎为零的病号挣扎着起床, 只得暂时把沦为明日黄花的怨气收敛。他一手环好貔貅的下肋把他架起,略带火气:“坐起来干什么?躺回去。”

    貔貅虚弱得不行,半躺在鲲鹏怀里恰似一个刚刚生产的小妇人。鲲鹏照拂的举止给他提要求的勇气:“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把耳朵凑过来。”

    鲲鹏心道:来了来了, 他要开始说我了……按照这小泼辣的性子,他没准还想咬我一口。

    不过还是依言把耳朵凑了过去。

    下一秒,他颈窝里便倚进了一颗烫烫的脑袋。貔貅被生长痛和饥饿一起轰炸,素质一向强悍的身子竟然有了低烧。他把额头贴在鲲鹏的脸颊上, 眼睛往上一瞟就是老人家放空的, 略带无辜的木讷神情。

    他心里嘿嘿一笑, 对鲲鹏的说法保持百分百的信任, 何况他还说了“情不自禁”“甚为欢喜”这样好听的话……

    求偶的貔貅是放荡而大胆的。他身子骨孱弱, 胸中却有千军万马:“你何必这样妄自菲薄,我说喜欢你绝不是一时兴起,以后也绝不变卦。”鲲鹏自以为不显地挪开了一点,不让貔貅对着他的耳朵说话吹气。

    明显就是不信。

    貔貅脑袋骨碌碌滚到男人的颈窝里。他也不气,只是换了块地方攻城略地,话语间蠕动的嘴唇几乎要贴到鲲鹏的颈肉:“你要是觉得我年轻不更事迟早要跑,我教你个办法……”

    他声音是情人般的软绵,语气是情人间的暧昧。脑中快速闪过一遍脑内少得可怜的知识储备,酝酿一下下就心一横痛快道:“我们生两个孩子,你耕田我织布,你总该放心了吧。”

    是的!貔貅嫌弃神兽粗鄙,和凡人厮混的时间比较久。他还会一些民间夫妻恩爱的农谣!农耕家庭的典型相处模式,就是他心中认定的比较稳固和谐的日常生活模型。

    鲲鹏被他惊呆了。

    “谁耕田?”我们神兽天生不老不死,不需要耕田种稻续命。

    貔貅心说咱家灵植不都是你在管理吗?我又不会种我只会吃。但当此求偶之际他什么都可以让:“我耕田,粗活我来干!”

    鲲鹏才不是要追究这点细枝末节,他只是想搞清楚貔貅脑子里究竟有多少水:“男耕女织,你知道自己是雄狮子吗?”

    ——崽儿你有性别意识吗?你知道生孩子是需要一雌一雄吗?你知道生孩子之前得干什么吗?那不成这句话只是单纯的性、暗示?

    鲲鹏这个经不起逗弄的老年人端庄肃穆地审视貔貅。

    貔貅先是茫然,而后顿悟,贼有追求者的自觉地迫不及待表决心:“喔,你也是雄的不能织布。我来干我来干,织布也我来干,咱家的活都我来干。”

    “生孩子……”

    “我来生!”他眼睛亮闪闪的,酷似走丢多日终于回家的小犬。

    鲲鹏失望之极,确信他真的如自己所想般年少无知,且脑子里尽是不开蒙的幻想。遂打算把这胡言乱语伪装成熟的家伙按回床上,任他自己瞎扑腾去。

    他手都从貔貅肋下抽了一半了,貔貅却猛地用余力把他手掌拉住,还挪挪屁股从人手弯里挪开,转而挪到了他胸前。如此一来,鲲鹏的手臂就有一大截在他胸前了,手心还正好在正前方的位置。

    他迎着鲲鹏骤然换上的兴趣缺缺脸也依旧很有斗志,非常虎地握着男人的手腕往自己对襟的衣服里一戳。为了方便还原那日在花船上的情景,他还腾出一只手来把自己的衣襟扯松了一大截。

    鲲鹏中指指尖正好按在某个圆滚滚的小突起上,整个人都风化了,再刺激一点就能直接疯化。他一直以长辈、老者的形象行走于诸神兽之间,从来没有哪个神兽把他当成求偶对象过!。

    从!来!没!有!

    他们都只想抱他大腿求撑腰!而且由于他早年树立的无欲无求人设,这些个神兽们脑子里压根就没有要有所回报的概念。凡人还能在救死扶伤、扶危济困之际意外点亮“以身相许”的成就。

    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这样热情的挑逗,他一个没见识的老人家根本就招架不住。他老脸一红,随即又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倏一下把手拿出来呵斥:“你这是干什么!谁教你的?!”

    手收回来时又掠过那不可描述的小凸点,这下子他连耳朵都红了。貔貅看他通红的耳垂便知道有用,嘴上也颇有底气:“我看着学的。”

    ——我看着现场py学的。

    ——原来是春宫图。

    鲲鹏排除了这崽子被猥亵过的可能,大松一口气。他脸上愈发热腾心中激荡万分,可说出的话依旧正经且正气:“以后不要这样。”

    话音刚落,貔貅没啥力气地老老实实卧回他怀里:“以后也要这样,我说愿意就没有诳你的道理。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总要参考一下我做的。”这个年轻的充满热情的小家伙开心地在他怀里扭了扭,颇有继续作妖的意味:“我一开始就盼着日日与你相守,盼了好久了,绝没有见异思迁的道理。”

    鲲鹏胸膛和手掌都热乎乎的,脑内还不断回放手指擦过某点的触感。他内里早在貔貅不嫌弃地替他暖脚时就开始荡漾。现下被这么三番四次表白,并以行动承诺以后还愿意与自己繁衍后代组成家庭,荡漾地都快要成滚水了。

    他心知貔貅和自己都不具有使对方受孕的可能,但是看貔貅的反应,他是不知道的。貔貅如此大胆挑逗,做之前就该预料到自己今日就可能抓着他行周公之礼让他兑现承诺怀个崽崽。他无知,但此心赤忱可鉴日月。

    一个**的,体贴的,惹人爱怜的小崽子……

    他咽下口水:“什么时候开始的?”

    貔貅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没关系,这不影响他发挥:“从你把我从鹰巢里捞起……”他目光热切,眼神中微微流露出忠诚,可怜,缺爱……

    鲲鹏可耻地又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这个老人家还有应对此等诱惑的经验,心理活动不自觉就流露在脸上。

    貔貅看他表情就知道有戏。他牢记着“欲先使其疯狂,必先使其不自禁”的行动纲领,得寸进尺地坐到了鲲鹏的腿上:“你先和我定下,要是我变心了你尽管踢了我。”

    他看着自己没有被拒绝,反手又进一尺:“只是与我一道,你就不准再去找那烂绳子和……”他回想青鸾原形和人形无相上下的美颜,颜狗属性发作不忍去作践人家,嘀嘀咕咕补上了后半句:“和别的鸟儿鱼儿。”

    他色眯眯地把手掌心虚虚印在鲲鹏胸口。只要对方一个好,这个缠绵床榻的病秧子就要不顾病躯搜刮福利。他脑中预谋继袭胸之后还要做点更辣的事,奈何那日鲁珪进了花船他还挂在杆子上吹冷风,实在不知道袭胸之后还能做点啥抢掠的流氓事儿。更加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鲲鹏怀上他的小崽崽。

    他超想要鲲鹏给他生鸟崽儿!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

    他隐约觉得好像没有雄性怀崽的事儿,又记得迷迷糊糊听过什么“雄鸟得天地交合之气生崽儿”的奇闻,想着也许鲲鹏能给他生小鸟崽也说不定……为今之计是要怎么趁这鲲鹏的松懈劲儿给他播种。

    如此一来问题又绕回了怎么播种上头……

    书到用时方恨少!让你平时不好好学!

    貔貅小骗子脑内与面部统一,气恨地龇出一口小米牙,又怕鲲鹏看到有损形象倏忽间又把嘴巴闭上了。他又在鲲鹏怀里扭了扭,操着一口贤妻良母的软糯调追问道:“和我成家,好不好?”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全程一通鸡同鸭讲,奇异又和谐地推进了这番史诗般的会谈,可以说是非常有般配了。

    第29章 荡漾

    鲲鹏是鸟是鱼, 又不是块无感的木石。貔貅坐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弹弹软软的小腚也跟着动来动去, 再配合着软软的声线, 从头到脚都跟块热腾腾的小甜糕一样让人心生惦念。这样乖顺又热情的小年轻那是相当符合大龄单身老神兽的取向,也相当符合他大龄单身老光♂棍的取向。

    他当然想回一个“好”字, 但他比貔貅内敛得多, 一时不能畅快说情话。而且他年纪大, 脑子里的糟粕比貔貅多, 一开口, 怕是难免流露轻浮。

    老树开花, 那叫一个羞答答。鲲强压下不合时宜的下流惦念,动用脑内完全被挤到一边的正儿八经型小人思索自己若是遂了自个儿歪心思的后路。思来想去最坏的结果就是对方腻了以后另结新欢, 他这样经的老人家就算被甩,得过一声喜欢,也算不枉费。

    就算以后他果然变卦, 凭着现在他的这番心意, 自己也是可以包容的。

    可以包容,可以包容……既然都做好最坏心理准备了何不及时……

    “可以抱我吗?”半仰半侧躺在他怀里的小年轻仰头蹙眉,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后背疼, 我想换个方向靠着你。”他在刷好感值求爱怜这方面无师自通, 蹙眉的力度刚刚好。既不会显得脸部表情狰狞, 又能轻易传达出“呜呜呜我好痛”的讯号。

    这个小心机看他脸皮太薄说不出来, 索性就想引他抱自己逼他表态。他连转身后怎么自然假装无力扑倒的戏份都脑内演练好了, 内心戏已经排到了怎么在跌进去后自然地剥男人衣服这一步。

    但这场景看在老人家眼里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后背痛都要黏着我,他果然很喜欢我……他后背疼得这么厉害我竟然像个不害臊的毛头小伙子一样惦记着做无耻的事,实在太过鲜廉寡耻。

    老人家枯木逢春,春心萌动,避开貔貅肩胛骨的位置半扶着给他扶回了床上。他迎着貔貅震惊的目光帮他把薄被盖好:“你躺好,别动来动去,等翅膀长出来就不疼了。”盖好了杯子就径直往外走。

    表情和行动都非常正人君子去留无意,与他内心的荡漾情景截然不同。

    貔貅被他这暧昧不明的态度搞得心都瑟缩了一下,顿时不敢玩花样,赶忙喊住行将出门的鲲鹏:“……我们……好不好?”

    鲲鹏加快了脚步,心道小崽子太热情再多留一会儿就要把持不住了,不禁步履越发匆匆。他揣着颗动如擂鼓的老心脏逃到了门口,才回头深深望了貔貅一眼,沉声道:“好。”

    说罢飞一般从门口消失了,只留下一句叮嘱:“我就在外边守着,你不要担心,好好歇着。”

    貔貅:……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都好了这老东西跑什么!

    老男人心,海底针。

    貔貅连续几天见不着鲲鹏主动走进来,非得要他喊才会进来一会会,一到晚上就端着张圣人脸自觉往外走。这位海底针先生宁愿去睡他那冷飕飕的吊床,也不在这屋过夜。

    貔貅被这波操作秀了一脸,孤枕难眠辗转反侧。他时常被生长痛咯醒,飘飘然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睡迷糊的时候偶尔能感觉到有人坐在床边给自己喂果子。浓郁的灵气入喉,他猛地惊醒,才能近距离看一眼神出鬼没的老男人。

    男人也就坐在床边捏捏他的手又捏捏他的脚,看看他热不热,冷不冷。同时带点吃的进来提前给他喂下去,免得他又累又痛还得忍受饿肚子的惨境。怕他睡死了噎着,他还轻手轻脚把他上半截身子扶起,半搂着给他喂的。

    貔貅半夜惊醒,睡懵头了,迷迷糊糊也没脑子拉着对方朝着“一垒二垒三垒”的方向狂奔,就觉得委屈:“你这两天怎么老躲着我?”

    刚睡醒的年轻人声音是沙哑的,手脚是软绵的,衣襟还是敞开的。

    他之前被撕开了打兔耳朵的那件里衣早就被换掉了,只是新换上的这件也是个居家的款式,两片衣襟动不动就散开一截。

    鲲鹏直视前方,手快地给他把领口按上:“没躲着你,我太……兴奋了,自己在外边凉快一会儿。”这老男人在外边冷静好多天了,说起话来也比以前直白地多,会学着说俏皮好听的给貔貅听。

    貔貅果然被取悦了,闭眼小老鼠一般摸索着捂上他的手背,柔软的手掌心在宽大的手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要不是你还时不时跑进来,我都要以为你后悔了。”他比鲲鹏小上一号的手摩挲了一会儿,才又睡眼惺忪地邀功:“你怎么手也凉凉的,我给你捂热了。”

    他打着小哈欠抓鲲鹏的衣襟不让他起身,撒娇道:“外边怪冷的,进来睡。”他这样一动作,衣襟又掉开一截,露出两弯锁骨,隐隐能看到衣襟里边大片白肉以及上头覆盖的浅灰白色斑块。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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