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之大,一锅炖不下》分卷阅读23

    “不换!我又哄又骗又装乖又卖惨才把他骗到手,我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大狮子气地龇牙,非常想扇翅膀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人类拍走。

    他两蛇鼠一窝,鲁珪看劝不动他就只得收起对貔貅对象的同情悲悯。鲁珪赶忙给他顺毛,想想貔貅这个小年轻大约是问的另一个问题,便好脾气地转过身去拍拍自己的屁股给他提示:“这里,你到时候照着我在花船上做的把他弄得要哭不哭浑身软绵绵,再剥下他的小裤头……”

    点到为止的丑男人正经脸,看着十分高深莫测:“你到时候就懂了。”

    貔貅不知怎的浑身一凉,好奇地刨根问底:“然后呢?”

    “然后你自己就会知道从哪里下手!”鲁珪眼看着自己的老父老母神色有异地看着这边,心道老人家耳力着实太好了,急于结束这个羞羞的话题,“你到时候会很喜欢捏他屁股的,实在不懂多捏两下就懂了。”

    貔貅背后凉飕飕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别停啊,我染完这毛就要回去对他下手。”小骗子觉得是院子里湿气重导致他冷飕飕的,赶忙在阳光下扭扭捏捏地翻了翻花斑肚皮,才接着刨根问底:“你再讲明白点,我之前为了哄他还骗他说我来给他生,不趁着他晕乎的劲调转身份把他吃到嘴我实在心痒得很。”

    “别唬人家了!你就是个小无赖,现在还是个猴急的无赖。你就不能老实点,顾怜着点人还是个新媳妇,别急着要吃要强。”鲁珪对着自己有意图靠近的老母亲挥手示意她不要过来,一边捡起自己的良心叨叨貔貅,“装乖卖惨骗来的就更要夹紧尾巴做人,收敛自己油滑的手段,小心驶得万年船……”

    貔貅不以为然:“我又不会让他知道我骗过他……你快快把我毛染回去,我还急着回去……”小骗子做了个下流的抓揉动作,得意地泄露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我两在床上我软得快还哭得凶,怕是压不住他。你以前混迹青楼,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他手脚软一点……小别胜新婚,我跟他这是又新婚又小别,我得趁着他想我的劲儿哄他让步。”

    小骗子即将升级成小混子,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迎着鲁珪豁然张大的嘴,嫌弃地拿爪子勾他手臂企图把男人注意力引回来:“你干嘛这么惊讶?我软得快就没有当鸟爸爸的资格吗?你不懂,他那样生性正经的人要是能哭唧唧软倒在我怀里……”

    小骗子的哈喇子还没有流出来就被鲁珪打断了。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看着确实是个正经人,”鲁珪目光放空,五官组合成同情的形状,“跟你这样混不吝的坏人不是一挂的。”他咽唾沫:“你很怕他知道你真面目是吧?”

    貔貅:???

    “不怕我找你做什么?!”

    鲁珪拍掉他爪子,一扫在家的懒散德行站得笔直:“昆你快变人,尤其不要忘了变衣服!快遮住肚皮啊小祖宗!”

    貔貅还浑然不觉:“遮什么遮,快给我染回去,我还着急回家生崽呢。喔对了,‘kun’其实是崽儿他们妈的名字,你以后不准叫他的名字,叫我‘貔貅’。”

    鲁珪弯腰扯起一只狮子爪试图把他拉起来:“海上风暴都没有你会浪诶!别瘫了快跑!”

    貔貅这会儿才觉出不对来,他疑惑地回头,就看见院子里高树上一个熟悉人影。男人不声不响立在树杈上,一身锦衣服服帖帖包裹住他肖想许久的**,庄严又严肃地掰开边上枝叶繁密的树丫,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一点都不符合“哭唧唧软倒在怀”的人设,倒很有要下来把小坏蛋揍得哭唧唧的澎湃气势。

    鲁妈妈见院子里两孩子总算注意到了,这才确认自己没眼花,立即对着自己儿子老怀自豪地招手:“那位仙兽都来好久了,珪儿你就顾着招呼一个,不周到。”鲁珪看着貔貅屁颠颠跑过去迎接的单薄背影,沉痛地以手捂脸:娘诶你怎么不早说?

    貔貅急吼吼变人,一听到“来好久了”,跑过去迎的脚步都有些踉跄。小骗子紧张过度,一点戏精天赋都发挥不出来,干巴巴挤出两朵笑:“怎么突来来了,来多久了?”

    “小别胜新婚,”鲲鹏落地,和蔼地看他,“我这不是想你想得紧,就想过来看看你么。”

    貔貅浑身的皮肉猛地一紧,顾不得思索老东西怎么能从这万顷土地上准确找到鲁家。他徒劳地拢住衣服包好肚皮,竭力挽尊:“哈哈哈我就是一时吹牛,我怎么会出尔反尔拿春药哄你张开腿呢啊哈哈哈。”

    小骗子可怜巴巴抓他袖子,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你信我,我愿意给你生鸟崽,绝!不!反!悔!”

    鲲鹏依旧面容和蔼,只是和蔼地有些僵硬,像是气过了头拿不出别的表情了才一时凑数。他只以中指挑过他胸口的衣襟接环处:“你这么着急,可是打算染完毛就生?”

    这话一出,貔貅完全不知道要作何回应。认了,结合鲲鹏听到的话,仿佛就是认下自己迫不及待要拿点催情药哄他,且把之前染黑的事一并认下。不认,好像又否认了自己方才许下的诺言。

    鲲鹏只一句话,就把两句谎言揉到了一起。

    貔貅只得又把他可能开始旁听的结点往前拨,认下一桩,对还能挽尊的染黑毛骗人之事抵死不认:“其一,我愿意生,只是心中常怀妄想,以后再也不会。其二,我这毛只是自然的季节性换毛导致的一截白一截黑,我只是想美观一点才染白,信我!信我!”

    老人家竭力保持呼吸平稳,板着脸挑弄绳结:“自不自然,一验便知。”

    貔貅风化成一个攥紧衣襟的可怜巴巴小伙子,用行动语言表示了拒绝。

    鲲鹏只是拿话诈他,不料随意一诈,小骗子就显得如此底气不足。

    “你之前向我求爱,说得可真好听。”鲲鹏强硬地把他手拿开,替他把攥乱的衣襟结子系好,“原来不过权宜之计,花言巧语?”

    貔貅瘪瘪嘴,呜呜地扒在老男人身上服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夹紧尾巴做人,做狮子。我就是耍了点小手段而已,大体上是真心的!”

    他脸也不要,死皮赖脸抱住老人家的腰不松手:“你那时候说把我抛下就把我抛下,我要是不留个后手,你嫌我追得紧了保不准就又把我丢了!”

    可怜唧唧,弱小且无助,全然没有攻击性,十分能麻痹人……

    鲲鹏挣扎着不去回抱他,趁自己还没沉浸在温柔乡之前再一次发问:“药……”

    “我来吃!”貔貅乖顺地亲他一口,投诚之余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老东西怎么可能喂药,这不是递过来的将功折罪刷好感度利器么,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第35章 芥蒂

    貔貅算盘打得啪啪响, 心中又生出诡计一二三四五六七。鲲还没有表态, 他的脑补已经一路滑到千百年之后和和美美的二人世界。

    他不知羞地将咸猪手扣在老人家的腰上, 心口不一地一边垂涎一边赌咒发誓:“我保证不再耍小手段了, 你消消气,我们回家不?”

    鲲鹏眉头紧皱, 感受到腰上那爪子还在不消停的小动作。小动作很色气, 由内而外散发出来连貔貅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色气。老人家垂眸:“你是不是又撒谎了?”

    小骗子的话足以让一千只母猪集体上树:“没有, 我定不再诳骗你!”

    老人家扣住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 无奈地拍了拍, 心中一片清明:貔貅不过是在随意许诺, 企图把这件事兜过去而已。他此刻做出的允诺未必没有包含真心,只是过不了多久, 八成又会不长记性故态复萌,用他在市井摸爬滚打学来的那一套对付自己。

    他从来就清楚貔貅是个油滑嘴刁的小混蛋。只是哪怕这小混蛋灵台一片沆瀣,与自己相处时总是单纯的, 轻松的, 叫人淡忘他是个刁钻奸猾惯了的小混子。他说上一声“喜欢”,又在一片沆瀣中为自己拾掇出一块清净的地方放置他对自己的感情。小混子用单纯渴慕的视线望着自己,这便足够叫人动容了。

    鲲不在意他是个心有七窍的小混蛋。

    只是刚刚好了没几天,就发现这小崽子对自己也要用上手段, 这便叫人难以忍受。这股子邪风不杀上一杀, 这小崽子还指不定要怎么搅风搅雨。

    鲲有了决意, 忽地后退一步:“你不用跟我回去了。”

    貔貅脸色一白。

    鲲没有看他, 从袖子里摸出两块成色上佳的血玉递给一边鲁珪, 复又背对着貔貅道:“你现在急于表现,就会诳我。等反省过后,确定不再用你从外边学来的小伎俩对付我去讨一时的甜头,再来找我。”

    老人家斟酌着又添了一句:“想清楚了再来,我不接受一个在我面前都要撒谎的伴侣。”

    貔貅面部冻结,行将崩溃。

    老人家依旧不去看他,谨防自己心软。他琢磨着要不要再强调一遍“来找我”,又唯恐一口气说三次显得自己太过期待他好好反省快快回归:小坏蛋那么鸡贼,回头咂摸出话中的急切来,怕是又要迫不及待爬到自己头上耍小聪明,给和和美美的二人世界搅出风浪来。

    此次是两人结亲后第一次发现他的鬼心眼,不立即定下规矩杜绝再犯,以后就要家无宁日。

    一家之主打定主意,刻意板着脸做生气状一声不吭地离开鲁家,只留下一只疑似僵成木炭的黑脸俏弃夫。

    俏弃夫在他走后还傻了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扭头:“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个人走不带上我?我被甩了?”说着还目露凶光:“他为什么要给你东西?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你两背着我……”

    “我冤枉!”无辜夹在吵架小两口中间的炮灰大声喊冤,“我心中只有白世姑娘,你家这只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大鸟我见都没见过!”

    貔貅怒气翻涌,又不敢立即去缠看着生了好大气的老男人,嗷嗷叫着一头撞断了一棵树,气呼呼地逶迤成一团丧失斗志的大狮子。等他稍稍提得起劲儿来了,就抱着坛甜甜的米酒在院子里摊成一块丧里丧气的猫饼。

    “他嫌弃我!他抛弃我!”大猫抖索着浑身的卷毛发酒疯。

    鲁珪严令禁止下人靠近,苦逼地守着他们老鲁家的发家神兽,企图劝慰:“他又不是不让你去找他,只是让你先反省一下。两口子吵架了,暂时不想见对方是寻常的事。”

    貔貅示意他给自己倒酒,小姑娘一样守着碗甜酒,嗤嗤呼呼舔着玩:“你说的一点都不准,我们呢刚才吵架了,可我还是很想见他。”他说着愈发气愤了:“他这就是在抛弃我!!!!”

    “嫌弃倒是真的,但绝不是抛弃你。”鲁珪拿出过来人的经验开导他,“他要是不要你了,就该说‘以后别来找我’……你慢着点舔,这酒甜,但也上头。”

    貔貅晕晕乎乎瘫在断掉的树桩边,呓语似的:“他嫌弃我?”

    “我家要有个满口花言巧语的搅事精婆娘我也嫌弃。”鲁珪啧啧嘴。

    貔貅拿眼横他,嘴上很想配套地凶上一凶。但他心里直泛苦,实在提不起精神:“你不懂……他温和又泛爱,走到哪里都讨神兽喜欢;而我不过是个强盗骗子,所到之处,人憎兽厌。我在外边四处讨人嫌,他都能心无芥蒂拿我当个走上歧途的小孩似的好好待着。他对我那么有耐心,就跟个大家长一样四处带着我,一路看着我。”

    他迎着鲁珪担忧的目光,哼笑一声道:“我这样的混子都喜欢他,哪里还会有神兽不喜欢他?我要是不拿好听话哄着他,不利用他心慈手软的性子捏牢他,他仰慕者甚多,哪里轮得到我这样脾气样貌处处不如别人的家伙来当他的伴侣?”

    “他就是我偷来的宝贝,能偷他一日就是一日。”大猫喝甜酒上头,一个不慎把脸盘子砸进了碗里,盯着一下巴酒米继续嚎嚎的样子又可怜又可笑:“我就是不想让他嫌弃我一无是处,这才要哄他!我要是能配得上他,能用堂堂正正的手段让他点头,我就不必骗他了!”

    他企图晃掉下巴上的酒米,摇晃两下再抬头,漫天繁星点缀的星空在他眼里旋转成了陀螺般的星空图。他喝高了,嘴上没个把门的,心中越发悲凉:“我追的紧,他才点头。我比旁的人好的地方,不就是我花的心思多,会在追求他时耍点别人不屑的阴招么?我早知道他要嫌弃我的,他都没说过喜欢我。也就是我追得紧了,他心肠一软觉得我不算讨厌,才和我在一起。”

    这种私密的话一旦说出口,就如同开闸泄洪般停不下来:“我同他在一起,时时患得患失,永远惴惴不安。我知道他哪天回过味来,觉出的我的不好来,就是他嫌弃我厌弃我的时候。他以前的情人要么日日住在他的天池上,要么已经到了可以随意进出卧室拜见家长的地步……”

    “我不过就是想在他嫌弃我之前在别处胜过他们,他就这样翻我旧账冷落我嫌弃我!”说道这一句,大狮子又傻乎乎地一下巴栽进酒碗里。要不是他脸大碗小旁边又有人守着,这晕晕乎乎发酒疯的家伙能把自己淹死在小小一只酒碗里。

    貔貅奶白色的一大坨狮子伤心地伏在树桩边上想东想西,犹如惊弓之鸟,惶然不已。他竹筒倒豆子开始数落鲲鹏心狠,情绪上来了还要打一会儿哆嗦。

    鲁珪陪他半宿,半是肉麻半是风大,一介凡人之躯在一边一同哆嗦,远看就是两大团抖动不停的黑影。

    他听貔貅一停不停诉衷肠眼看着就要黑化成怨夫,十分想不通像鲲那样气势逼人,一看就让人不敢亵玩的男人是怎么成香饽饽的。依照他走南闯北的经验,这样正经的男人可不招桃花,大可不必如此忧心他和人跑了。

    反倒是面前这只叽叽喳喳的,又泼又坏的,是个招桃花的作孽性子。

    听了半天,鲁珪才得空劝上一句:“他应了你自然是看得上你的,你何必如此自贬,把自己的境地设想得这般凄惨。我看这事儿再简单不过……”他在貔貅面前难得能显出点用场,那叫一个热心:“你去向他讨一声喜欢,再诚心实意保证不再戏弄他,你两就可以把这事翻过去了。”

    貔貅打了个酒嗝:“啊?”

    “就这么简单!他要是对你说喜欢,你以后就底气足一点,不必再耍花招。”鲁珪趁他迷糊放肆地挼一把大猫脖子,“小两口哪有隔夜仇,他既说过你反省好就回去,那你把自己拾掇得清清爽爽就可以去找他了。个中芥蒂,两口子大可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完了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分。”

    鲁珪煞是爽快:“你以为所有人都嫌弃你就他待你和善啊?我比他还和善。分了来找我,我全部身家都是你帮着挣来的,一半养家小一半养你,你就在这边当个清闲老爷喝喝花酒找找漂亮媳妇。”

    正当豪言壮语,貔貅猛地在他面前化出翅膀扑腾着往上飞。

    鲁珪怕他醉得厉害四处乱飞惹出事端来,连忙爬起来追:“貔貅,你去哪里?”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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