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飒直接把行李箱递给他，越过他走到小林身边安慰了几句，这才头也不回的下楼上了他的车。
沈之清又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把行李带下去装好后，坐上驾驶座看着后方的白飒，安慰自己既然人回来了，那以后什么都好说。
“银光怎么样了，举报了么。”白飒竟然先开口说了话。
沈之清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哪有不赶紧回话的道理：“一早就举报了。我有拍照取证，加上转账记录，警方应该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白飒还是没看他，却微微皱了眉：“不需要我做什么？”听沈之清的话里好像没提到他。
“怕你不愿意暂时没允许他们打扰你。”沈之清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再联系一下，有人证的话想必查起来会更快。”
“联系吧。”白飒握紧了拳头。这种缺德的地方就应该早封了早了事！多开一天都不知道还会害多少无知少年。
沈之清应下，二人之前又恢复了尴尬的寂静。
重新回到别墅，沈之清把白飒的行李都拿出来收拾好，然后将白墙里的脉络图重新撕掉，这才打电话给警方，商量白飒作证人的事。
因为也不是第一次了，警方也没有提出见面的要求，只是在电话里问了他一些细节上的问题，然后表示之后如果有问题会在与他联系，然后就没有别的什么事了。
“既然你做了证，这回应该也会有赔偿金。”沈之清虽然不喜欢白飒赚钱离开自己的打算，但也不想在这方面欺骗或隐瞒对方。
白飒点点头：“那这回就不用给我了，你直接从我们的账务里扣吧。”
“可是……”
“别可是了，”白飒起身回屋，“我知道你打算说什么。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没有账务的，如果你打算因为昨天的事就把之前的账一笔勾销，那我只会觉得你在看不起我，也是看不起你自己。”
沈之清明白白飒的意思，他也确实不想伤害到他的自尊心：“我是说，可是你的卡号我已经告诉警方了，如果有赔偿金的话会直接打给你。我们之间的账一两笔是算不清的，与其弄的更乱，还不如先一起记着，到时候你在一并还我就行了。”
当然，不管还不还的上，人他都要定了。
“哦。”白飒看着又恢复原样的房间，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的巨额拍卖款，还回来了？”
沈之清故作痛惜：“哪那么快，要走完流程估计得一个月以后……如果银光还有什么其他转移资产的渠道，那估计就是永远都拿不回来了，哎……”
白飒一顿，果然有几份愧疚道：“如果拿不回来了就都算在我账上吧，我一定想办法还你。”
沈之清忍住冲上去把人抱在怀里的冲动，“那好吧，在这笔钱我拿回来之前，你这回可就真真是我买回来的人了，别再想跑了。”
白飒张口正欲反驳，银光明明只卖了他一夜，而那夜便宜他也都占尽了，还想怎样。
但一回身看见沈之清眼底得意满足的笑意，那些话就咕嘟一下自己滚回了肚子里。
“死性不改。”白飒随口丢下四个字，把沈之清的身影隔绝在了门外。
虽然吃了闭门羹，但沈之清笑意还是渐渐蔓延了出来。
他说什么来着，强扭的白飒，果然还是很甜的。
第14章 专家也会失手！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沈之清和白飒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
白飒身体恢复一些后，就又开始了打扫屋子、复习两不误的生活作息。沈之清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事让白飒陪着，没事死皮赖脸去陪白飒。
等到白飒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另一份工作的时候，沈之清便又开始作妖了。
白墙里又重新贴满了脉络图，这回是一家名为丝酴的夜店。
“这回又是怎么了？”白飒看着沈之清认认真真把照片往墙上粘好，头一次对他的这个爱好感到头疼。
还有，为什么要把机关设在他弟弟的房间里，他自己的屋内不是更方便么，真是匪夷所思。
沈之清一边连线一边解释：“这家店和之前几家都不同。享夜逼良为娼，银光骗卖一夜交易，但本质上对象都是一些有钱人里的败类。但丝酴不同，虽然名字比其他两家高大上不少，但面向的顾客却是所有阶层的。”
白飒被他这么一分析忽然来了兴趣：“什么意思？”普通人哪有钱来搞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别忘了，就算在古代，平常百姓攒够了钱也是可以去青楼的。人都有**，所以本来特殊服务这种事情就是面对所有阶层的。”
沈之清感觉得到白飒骨子里的仇富倾向，只好多说几句：“你可以这样认为，享夜和银光不过是高档一点的妓院，有钱的禽兽才去得起；而丝酴则是谁都可以去的地方，前者重在质量，后者重在数量，也说不上哪个更赚钱。”
“可是，人越多需要的交易对象就越多，他们上哪找那么多mb去为各种阶层的人服务？”白飒跟沈之清待久了，也学会了一些之前不了解的词汇。
沈之清又贴上一张照片：“小白你还是太单纯了。并不是所有的服务都必须是一对一的，有钱人才会有独占一个人的财力和权利，财权都不够的，和别人分享也一样可以得到相反的满足。”
新贴上墙的照片上，虽然灯光昏暗，但还是能隐约看出有七八个人围在一个人周围，有的抬着那人的脚，有的拉着对方的手，更具贴的地方都被打上了马赛克。
白飒翻了个白眼吐槽：“你还知道打个马赛克。”也不怕带坏了小朋友。
“飒飒你都十九了，也是经历过风浪的成年人，还怕被我带坏么。”沈之清大概是手上忙着事情所以说话没过脑。
“……”白飒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不停在心里默念沈之清不是在指那天的事，如果真是就让他那天暴毙身亡。
而某人还没意识到危险，“再说了，飒飒你真的只有十九吗？我可记得w大那个唐老师去世时都有36了。”
也是。
白飒松开了牙关。他一个36岁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老师，不应该和一个不到三十的后辈斤斤计较才是。
但他并不打算和沈之清坦白重生的事。就算对方早就猜到了一二，二人早已心照不宣，但他就是不乐意和他谈这个话题，搞得好像自己有多信任他似的。
“话说回来，你这些照片都哪来的？”以前的那些还像是从网上搜的，如今这些要是也是从网上搜到的，那丝酴早就该关门了，哪还轮得到沈之清这位热心公民出马。
沈之清终于贴完了图片拉完了绳子，拍拍手回答：“当然是自己去拍的。我已经提前去踩过一次点儿了，下回只要能弄清他们是从哪里拐来的受害者，证据也就差不多齐了。”
白飒有点意外：“你已经自己去过了？没带我？”
沈之清难得一脸严肃：“我刚都跟你说了，这回的丝酴和之前两家都不一样，受害人不是拿来买卖，而是直接丢在人群里任人践踏……我怎么可能带你去。”
白飒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可是还是有些不大舒服：“你一个人怎么知道受害人的拐骗流程？”
“飒飒，你没来之前我可一直都是一个人行动的，还不是一样每次都很成功。”沈之清冲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可是那之前也都有小林跟着啊……
白飒不甘心：“那我跟你一起去，帮你望风。”
“不用了。”沈之清把墙重新关好，“这次我不打算开车去，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就乖乖在家里看书，等我回来给你做夜宵就好。”
白飒总觉得沈之清不让自己去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勾搭别的男孩子，可他也没什么立场去阻止，甚至连生气的立场都没有。
想来想去只是让自己心情更糟了，他干脆不再理会沈之清，抱起课本先行到楼上去复习去了。
不是让他好好看书么，他就在家里看一天的书，一句话都不要再跟沈之清讲了，气死他，哼。
沈之清看得出他在为什么闹别扭，但这种事情他绝不会迁就他，所以也只能叹了口气，摇摇头准备换一身休闲的行头。
等到晚上，沈之清和白飒打了招呼——当然并没有得到回应，然后就步行出门了。
因为路程不近，所以沈之清走得还挺早，于是等他一离开，白飒就从楼上跑了下来，换了身衣服后也跟着出了门。
他小心避开沈之清走的路线，打车先去了街上，找人给自己化了一个成熟的大叔妆，还买了一副假胡子戴上，然后又去选了一双加了内增高的鞋子，这才朝着印象中丝酴的地址找去。
他也不傻，沈之清担心他被其他人当成货品，还不止一次说他适合哪种场合，他自然不会就这样盯着一张稚嫩无辜惹人垂怜的小白脸去丝酴。
要去，他也要伪装成客人才是。
丝酴和其他店确实不一样，要给了门票钱才能入内。还好白飒这些日子跟着沈之清也算是有些积蓄，但不至于第一关就被拦在了门外。
室内灯光昏暗，音乐声嘈杂，白飒哪怕穿了内增高，也尽量低头行事，但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长相。
可还没待他看出个所以然来，突然一道人影便窜到了他身旁，直接就把他拉到了卫生间里去。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白飒也不敢大叫，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到了光亮充足的地方，他也看出了拉走自己的人是谁。
“你来这里干什么？”沈之清把他推入一间隔间，自己也挤进去之后把门锁好，“不是让你安心呆在家里的么？”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担忧，白飒于是也没好跟他顶嘴，但要亲口说出他也担心对方的话，他也实在做不到。
白飒的沉默让沈之清越发无奈：“既然来了就别乱跑，一会儿跟在我身边，但也别跟太近。我总觉得这里还有别的问题，似乎已经有人盯上我了。”
听他这样说，白飒才觉得自己来的不亏：“你小心点，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保护好你自己就够了。”沈之清打断他的话，转身把门打开，“如果一会儿我真出了什么事，你也要先想办法逃出去，再报警来救我，别想着逞强。”
“哦。”白飒撇撇嘴，心想我一个36岁的长辈，才不要听你一个三十不到的小辈的话。
二人回到大厅，音乐还在继续。白飒和沈之清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但他也很快发现了，沈之清的感觉没有错，上面确实一直有一个人在盯着他。
一曲劲爆的音乐结束，dj却没有继续放下一首的意思。
在场的客人貌似都不是第一次来，音乐停了反而更加躁动，都抬头望着上面一层，就像是一群在等待着饲养员投食的黑熊。
而一直注视着沈之清的那人此时已经从身边的人手上接来了一个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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