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承认你也是同性恋？”
方崇没说话，陆诚看到他手臂上缠着绷带，甚至可以从领口看得到脖颈的淤青，很严重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实在没什么心思再和这个人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是你自己去局子，还是我把你送进去。“
“陆诚，你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你所谓的阴阳相合，真的是绝对理论么？何为阴，何为阳？世间轮转更替，沧海桑田日出日落甚至都有可能打破常规，为什么感情不能。”
方崇直直的盯着陆诚，似乎想从他眼睛里找到什么东西，不知道是否成功，陆诚只觉得他眼中阴鸷的光小了些。
“错的就是错的，大错特错。”
方崇在那牌子上印下虔诚一吻，颤抖着嘴唇念出一个名字。
“江敬白。”
然后他紧接着接了一句。
“为什么你们活的好好的。“
而后又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你们活的好好的。”
陆诚很想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却被那语气中的难过和绝望带偏了方向，他突然对方崇，对他口中的江敬白有了一点兴趣，即使他知道这真的很荒谬。
“你口中的江敬白，是你的爱人？“
“他不是我的爱人。”
方崇突然像是做礼拜一般双手合十，将那牌子放在手心，他的脸上是陆诚从没见过的，真实的笑意。
“他是我的神。”
第45章
警车鸣着笛赶过来的时候，方崇居然就站在那等着，好像就等着人家来抓他一样，不躲不避，鸭舌帽挡住了他的脸，陆诚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方崇非常熟练的伸出手让警察拷上，转头进了车。
他看了一眼过来那个警察的证件，居然是刑侦队长，方崇的案子不过是小打小闹，按道理来说轮不到队长直接出手。陆诚有些纳闷，不过这队长很快就道出了真相。
“多谢，我们抓他很久了。反贪局那边已经通了气，他和上面一个大案有点关系。”
陆诚突然想到了上次他和容皓远查出来的那个方建业，再加上方崇今天奇怪的举动，难不成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如果是这样倒是正合他意，毕竟方崇一辈子呆在局子里他才高兴，这个危险人物真的是让他一眼都不想多看。
警车走的远了，这次连笔录都没用他做。陆诚一时不知道该去哪，索性在路上晃来晃去，手机就是这个时候突兀的响起来的。
他一看屏幕，居然是容皓远。
“陆诚，方崇抓到了？”
“是啊，不过我觉得这小子不对劲。”
陆诚简单和容皓远说了一下今天的情况，容皓远默了一会，告诉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消息。
“b市的副市长出事了，方崇可能是个重要的线索。”
陆诚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容皓远让他过去局里商议，他也不管自己身上还带着红油漆，直接打车去了市局。
容皓远一身警服在市局门口等着他，见他的狼狈样子，嫌恶的皱了皱眉。
“你怎么弄的，你这下乡慰问去了还是给人家当油漆工去了。”
“别说没用的，说正事。”
容皓远领着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一路遇见了不少人，容处容处的叫着，可给陆诚恶心够呛。
到了办公室抬头一看，好么，政治处。
让这么个人当了政治处处长，陆诚觉得自己嘴角都抽了。
容皓远从抽屉里拿出一堆资料给他，拉过自己的扶手椅坐下，还不忘松了松警服领口。
“我找人从上面了解了一下，温伯仲，就是出事的这个，当年和方建业关系十分不错。两人一直是拴在一起的蚂蚱，后来方建业突然下马，他倒是一路高升。直到前一阵子信访突然来了许多举报信，数量不少，证据确凿。反贪局那边前一阵子刚下了文件，正愁没人开刀。”
“那你说方崇和他有关系是怎么回事？”
“他转移的一部分财产到了方崇名下，而且前一阵子不仅是你和连礼，还有其他几起恶性伤人事件，受害者都是年轻男子，指纹比对就是方崇无疑。但这人不仅人间蒸发了，甚至连之前的档案也被销毁了一部分。我在刑侦大队那了解到，有目击者看到过有疑似方崇身形的人出入过温伯仲的住宅一次，但是也只有一次。之后这案子就陷入苦手，这次方崇突然自投罗网，的确不太对劲。”
陆诚在容皓远对面坐下，跟他提起了那个江姓的男子。
“江敬白，你查查看。这个人和方崇关系不一般。”
“江敬白？”
容皓远敲了几下键盘，过了一会突然变了脸色。
“这人死了，两年前死的。”
“死了？是意外死亡还是……”
“这人不在b市，是市的人，所以这边资料不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死的时候28岁。”
陆诚脑海中盘旋着方崇说的那句。
“为什么你们活的好好的？”
“市的档案能调出来么？”
容皓远摇了摇头。
“不太行，除非上面有文件。怎么了？他是方崇的男朋友？”
“方崇说，江敬白是他的神。”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后来还是容皓远打破的沉默。
“江敬白和这个温伯仲，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我去一趟市。”
陆诚直接起了身，跟容皓远说了一句就离开了市局。
市和b市离得不远，火车也只需要2个小时。陆诚到了市火车站的时候是下午五点，他找到了市最好的中学，正赶上学生放学，看准一家火爆的面馆就进了门。也是赶得巧，那面馆老板是个文艺青年，弄了一大片告白墙，陆诚点了个面，不抱希望的看着那些便签，突然在一张红色的便签上发现了方崇的名字。
“愿神矜怜我等。”
落款是方崇，后面还跟了个江敬白。应该是两个人写的，方崇二字笔锋锐利，宛若铁骨铮铮的将军。而江敬白三个字则十分温婉绵长，像极了江南的持扇书生，两个名字并排而立，倒是相配的很。
这个江敬白两年前28岁，而两年前的方崇应该是在这所高中上学。陆诚决定去碰一碰运气。
他身后坐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听他们讨论的内容应该是高三的姑娘。陆诚长了一张讨小姑娘喜欢的脸，跟老板点了几杯奶茶，拿着走了过去。
小姑娘们显然对这个长得帅又会说话的大哥哥十分有好感，一来二去也就聊了起来，陆诚趁机开始套话。
“你们有没有老师叫江敬白的？”
小姑娘们的脸色突然变了，好半天其中的一个才说了话。
“江老师，我们高三的都知道他。”
另一个姑娘的眼圈直接红了。
“江老师人特别好，长得帅还温柔，我们那个时候背地里都叫他敬白男神。还总是找茬去他办公室，就为了和他说几句话。”
“如果江老师还活着，我追他，我不怕年纪差的大。”
陆诚趁此机会又跟着问了一句。
“你们江老师，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
一个马尾辫的小姑娘歪头想了想，跟旁边的同伴像是确认的语气一般。
“脑出血，是吧，我记得是。”
“是，我记得是方崇学长告诉我的。”
这两个字直接刺激了陆诚的神经，但他依旧装作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般问道。
“方崇？他们很熟？”
马尾辫姑娘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而后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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