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没接稳,茶盏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简直哎了一声,弯腰去捡,被楚繁袖半搂住上身,简直忙挣脱开了。
楚繁袖站稳身体,撩起眼皮看着院中的树,“不过是个杯子罢了。”
“好好,那我走了。”简直尴尬的笑了笑,匆匆转身离去。
他跑到大堂,看到堂中站着的赵大海,顿时一阵头疼。
“怎么是你?”他错开赵大海的拦截,径直出了云鸿戏班。
赵大海追了上去,“侯爷,您听我说啊。”
“有什么可说的,谁知道你们在打什么鬼主意。”简直走了几步,捂住腹部,一阵内脏痉挛一样的疼痛袭来,他瞬间白了脸,出了一头冷汗。
“侯爷,您没事吧。”赵大海扶住简直。
简直摇摇头,从储物袋里拿着药瓶,拔了塞子直接向嘴里倒了一整瓶子的药丸。入口即化的药液流入腹部,立即缓和了疼痛,只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简直只觉得脱力。
赵大海冲路边某个地方点点头,简卓从轿子里走出,带着轿夫轿子跑了过来。
“侯爷,累了吧,坐轿子回去。”简卓舔着脸上前。
简直点点头,被两人搀进了轿子。
轿子一颠一颠的走着,他靠坐在轿子里,脑子放空,也不管轿夫带他去哪,他现在只想闭着眼睛。
昶王简卓神情激动的带队走进驿馆。
京城的驿馆内是一个个四四方方的院子。简卓让轿夫直接把轿子抬到他那院子里的房檐下,才低声喊,“侯爷?侯爷?到了。”
简直刷的睁开眼,“到哪了?”
简卓搓搓手,“到我的这个驿馆的落脚地儿了,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吃了饭再走吧。”
胃里似乎还残留着绞痛,简直怎么可能会有胃口。他走出轿子,直接进了屋子,坐在椅子上,“有什么事情早说,你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简卓使了个眼色,赵大海把轿夫带了下去。他又招呼起简直,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简直倒了杯水。
简直看着那水,眉头紧皱。
“那个,其实我想说的是……”简卓闪烁其词。
“直说吧。”简直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简卓也是感受到了简直的情绪,赔笑了两声,“那个,这个事呢,真是叫人难以启齿。”
“既然不想说,我就先回去了。”
简直站起要走,被简卓拉了回去,“再等会儿,等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啊。”
“长话短说吧。”简直也是真累了,他又坐了回去。
简卓搓搓手,“咱们简家上数六代,我那太爷,和天长君是兄弟。这个侯爷也知道。后来我那太爷承了天长君的荣,封了个昶王。只是自太爷到我这一辈,五代都是单传。如今我都快四十了,还没添上子嗣,这王位怕是到这儿就断了……”
简直漠不关心,“这和我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简卓伸着脖子,“都是一家人。你看我呈了奏折,把王位让给侯爷如何?”
“我不做!”简直严词拒绝。
“哎,”简卓苦大仇深,“那要不,等侯爷有了孩子,能不能,能不能过继一个,你看咱们简家的王位,我也不能过继别家的孩子,这无法给祖宗们交代啊!”
孩子孩子!又是孩子!
简直一掌扫去,桌上的杯子摔到地上,水泼撒到简卓的鞋子上,杯子也碎了。
简卓一点儿也不气,上前拉住简直的胳膊,“侯爷啊,要是不介意,就把我当哥。这有什么不满意的不高兴的,自家人直管说出来。千万别憋在肚子里,啊。”
简直见他这样的包子样,心里的火反而更大了,推开简卓,他大步走出驿馆。
简卓追到驿馆门口,伸着脖子喊道,“那个,等有空了,我去老弟家里拜访一下啊!”
简直无语至极,一个人走回了天长侯府。
李大坐在大门门槛上,抱着一盆瓜子磕着。远远看到简直,他放下盆跑了过来,“简爷,你总算是回来了。”
简直拍拍李大的肩膀,“也只有你。”
算得上是个纯心的人了。
到底为什么,要下毒杀他。
简直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他恨不得掐起手决飞进皇宫,找小乌鸦倾吐一番憋屈。
第59章 059
到底还是没忍住, 简爷找孟晓借了一身乌元琊的黑衣服,半夜里穿着衣服飞进了皇宫。
永佑宫佑戊殿灯火未熄,简直躲在阴暗的地方,闪了进去。
“谁?”
邱勇拔刀向他砍来。
“是我。”简直低声喊道。
邱勇忙止住刀劲,“简爷,您怎么进宫了?”
“别管那么多,”简直左看右看, 内殿里没有太监,只有邱勇守着,“你家殿下呢?”
“殿下在里面。”
“我进去了, 别惊动他人。”
“知道。”邱勇翻了个白眼,走出去守在殿门口,一任大小太监,皆是不允许入殿的。
乌元琊正在烛台下认真的写着东西, 简直走过去从他背后搂住人,乌元琊放下毛笔, 向后靠入简直怀里。
“知道我来了?”
“早就听到先生的脚步声了。”
简直暖心一笑,挤上乌元琊的椅子,“又在写什么?”
“日记啊。”
“怎么总写这个。”简直拿起一张,发现写的是今天早上到入宫的事情。
“写着写着, 就发现写日记,其实很有趣味。这般把事情都记下来,也免得以后忘记了。”乌元琊将晾干的纸张叠放到一起。
简直干笑两声。他可不喜欢写日记这种事情,而且也没发觉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记下来的。
乌元琊整好东西的, 见简直身上略有写颓废,他学着简直的样子,伸手捂住简直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温度,“先生是怎么了?难道是病了?”
“没。”简直把人拖到床上和衣躺下,“今天我去了云鸿戏班……”
“哼。”乌元琊推开简直,坐了起来,“怎么,先生这是想那戏班的老板了。我才没跟着你,你就去见了人……”
“你听我解释啊。”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有什么好解释的。若先生再如此,那就……”
“那就什么?”
“那就算了吧。”
“算什么?”简直豁的爬了起来,站在床榻前怒视着乌元琊,“你二话不说就冤枉我,明明是你不对。”
今日喝了毒茶,又被昶王刺到了痛处,大老远小心翼翼来见小乌鸦,竟然还如此误解他!
乌元琊也早就嫉妒的红了眼,他咬着牙,恨不得当即拿了铁链,把简直锁了。
乌元琊不说话,简直更气,一甩衣袖出了大殿。
好歹还记得自己是偷偷进来的,简直站在外殿,被透窗的夜风一吹,总算是清醒了一些。
他发什么脾气。小乌鸦是喜欢他才紧张他的。他何必把自己的委屈迁怒到小乌鸦头上。
简直抿着嘴,紧握手掌。他得回去,给小乌鸦道歉,把话好好说清楚才行。对,就这样……
他还犹豫着,人已经被从后拥住。
简直松了拳头,慢慢覆到乌元琊的手掌上,“刚才是我不对。”
张了张嘴,他尴尬解释,“我其实想说,我今天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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