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有 奖》分卷阅读30

    而此时此刻,只身赶路的饶天泽,来到一处野外茶店歇脚。她环视一圈儿,捡了一张空桌坐下,一边饮茶,一边用眼角瞄向远处背向茶寮的一名赶路人。她看得出神,并未注意到,有两人正持刀悄然靠近。

    直到背向她的人抬首四下张望,饶天泽连忙低头掩饰,猛然发现地上两撇身影。倏然转首,正迎上两柄刀锋,她登时向后一仰,险险避开。继而一手撑在桌上,凌空翻身,持剑挡住劈头而来的两把刀,“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对我出手?!”

    “收银买命,做的就是这个行当!小公子,当心了!”对方说着,又从身后抽出一把短刀。

    本就双拳难敌四手,现在四手还各自握着一把刀。饶天泽自然清楚,以自己的身手怕是抵抗不了多久。她迎敌过程中,得空时不时瞟向那位不动如山的背影,暗暗叫苦,还真是坐得住!又忽地犹自疑惑,为何如此期望他出手?离家这么久,也趟过几次凶险,不也都挺过来了吗?可是,好像每次都是他……

    “啊!”饶天泽的衣衫冷不防被对方划开道口子,她顿时心中一凛,这样下去怕是要露馅!想到此处,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将战团拉向中央。奈何她武功实在是不济事,没几招下来,已经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就在刀锋又一次直奔饶天泽面门而来的时候,她却突然膝窝一软,单腿跪地。虽说避开了刀刃,但再想起身,则颇为艰难。好在身后有人握着她一只手,横剑架住双刀。她一时大喜过望,开口言道:“我就知道,大侠怎么会见死不救。”

    “你总跟着我做什么?”那人说罢,瞅准扑上来的两名刀客,飞身踹出两脚,踢得两人仰面朝天摔在地上。他又抽剑在手,反手一道剑光,两人霎时殒命。

    这一举动,吓得饶天泽忘了原本要说的话。见她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对方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剑身,“你为什么不肯拔剑?它不是装饰品,是拿来保命杀人的!”

    “大侠,你收我为徒吧?!”

    第69章 069

    “饶天泽!”有涯隔老远冲着茶寮喊道。

    饶天泽闻声望过去,看到是息丹城里结识的那两个朋友。他低声对面前的人说,“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年轻武者后知后觉地刚想说话,另外两人已经来到,他只好住声。

    “还好赶上了!”无为说着,注意到地上横着两个人,分明是刚才策马而来的那两位,想不到当真是来送死的。他抬首瞧瞧饶天泽和年轻武者,不用细想,也知道会是谁下得手。他故作狐疑地问道,“地上这俩是……”

    年轻武者抱剑说道:“普普通通地江湖仇杀。”

    “这俩人……”有涯还待追问,已被无为暗中戳了一指头,他连忙改口,“一剑封喉,阁下好身手,不知如何称呼?”

    “墨绶。”

    无为看向面带忧虑的饶天泽,出言道:“一直没有机会说明,在下少师无为。饶公子,这可是你的印鉴?”

    看清楚对方擎在手里的饰物,饶天泽一脸震惊,一双眼睛在三人面上来回瞟,心中万分纠结,要不要承认。她记得父母曾经多次提到少师一门,也就是那个和她同样在还是个肉球的时候,就被定下亲事的少师府!对方既然辛苦赶上来,问得直截了当,难道是家中有什么事情?!她缓缓点头,“你……你们……”

    无为言道:“你母亲送信到少师府,言说家中似乎遇到点儿棘手的事情。父亲交代我,务必找到你,并且将你安全送回家。”

    “是什么事情?!”饶天泽一手抓着无为,追问道,“信中都说什么了?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无为却是牵过一匹马,拍了拍,“休息好了吗?驮我们一程吧。”说罢,翻身上马,向饶天泽伸出一只手,“上路,边走边说。”

    饶天泽面上有些迟疑,她心知只有这两名歹人的两匹牲口,想要快些赶路,横竖都是要与人同乘一匹,但和一名男子,又是指腹为婚的对象……

    见对方踌躇良久,无为俯身低声言道:“你的大侠在看着呢,他应该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上马来,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说明白。”

    “好!”饶天泽上马坐在无为身后,回头看向墨绶,“师父,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后者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无为暗自狐疑,这俩什么时候成师徒关系了?!饶天泽也是心大,非要主动开口,真不怕身份露馅儿啊。他趁机朝有涯递个眼色,又瞟向墨绶。后者立即心领神会,主动牵过马,“委屈墨大侠了。”说罢,礼貌的伸出手。墨绶看他一眼,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马背。有涯哈哈一笑,一手拉着缰绳,和身后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侃,渐渐和无为那匹马拉开些距离。

    四人一起上路,改道直奔慕化城。但每匹马上坐着两个人,也走不了太快,何况又都是各怀心思。

    “胆子挺大呀,丫头!”无为说着,眼角瞥向身后,察觉到饶天泽面色泛白,局促的垂着首。这会儿倒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墨绶没发现端倪,不是太傻,就是两人接触时日尚不多。他不由得笑出声,悠悠言道,“放宽心,我不会在他面前揭穿你女扮男装的事情,也不会挑明你的真实身份,碧霄仙子与饶捕头家的千金小姐。”

    饶天泽偷偷看向身后,确定另外两人在较远的距离,稍稍放心,看着无为的后脑勺,“我……我只是不喜欢在未出世便被定下终身幸福,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学识都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无为回头看一眼饶天泽,挑眉一笑,“少师无为文章武功无一不精,又是个翩翩少年郎。息丹城里想要嫁的姑娘,可是能排满十里长街。你有优先选择的权利,丫头,要嫁吗?”

    饶天泽听到最后,面上没来由地泛红,不禁又低垂着头。她一直记挂着无为曾经出手帮助过自己,但也是因为那次之后,她毫不避讳的向对方抱怨家中婚事。而今事主之一就在眼前,笑着问她要不要嫁?!难道这人已经不记得了?她脑中忽然想起来,无为当时的反应,明明是很赞同自己的说法,“你……对指腹为婚的事情,不抗拒吗?”

    “哈?!”无为暗自嘀咕,又不是我娶你有什么好抗拒的?不过,少师无为那小子,大概会巴不得多个人陪他玩吧?他想了想,言道,“长辈自然有长辈的处世与考量,身为子女不应该让他们多做操烦。”

    饶天泽瞪着无为的后脑勺翻白眼,“够了!我在家每天都听无数遍说教,你放过我吧。”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试探着问道,“如果说……我不想嫁给你呢?”

    闻言,无为偷偷一乐,故作一脸严肃,“那事情可就更加棘手了!你该不会想嫁给……”

    “谁都没有!我就是不想嫁!”饶天泽笃定地打断无为。后者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言语,暗自腹诽,“丫头啊!你只要不嫁我,怎么都可以。”

    直至一更天将过,四人才找到一家不起眼儿的小客栈。店伙计半睁着瞌睡的双眼,翻翻册子,伸出两根手指,“就剩两间上房了,您四位看看怎么分?”

    无为一手搭在饶天泽肩头,冲另外两人眉毛一挑,“你俩一间!”说罢,拽着尚未回过神儿的饶天泽上楼。

    墨绶难得开口,对店伙计问道:“有加床吗?破木板子也行!”后者陪着笑脸,“客观您说笑了,上房您二位睡正好。”

    推开房门,无为放下心中大石。万幸,屋里有两张床,想来另外那间也同样。饶天泽眼看着另外两人进了隔壁屋子,再看无为悠哉哉坐在床上,她气得在房里来回转悠,“无为少爷!我为什么要和你睡一间房?!”

    无为不紧不慢的踱步到桌前,斟一盏茶水饮下,露出个狡黠地笑容,“饶大千金,不然你想和谁睡一起?那位年轻有为的武者,墨绶墨大侠吗?”

    “喂!你别胡说!”饶天泽狠狠瞪了无为一眼,转身去拉动屏风,挡在自己的床前,又指着地上,出言警告道,“你不许过这屏风的投影,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罢,钻到后面去了。

    无为摇首苦笑,“我下楼找点儿吃的,你饿不饿,帮你带上来。”

    “不要!”

    “真不要?那我走了!”

    “等等!”饶天泽探出脑袋,才发现无为坐在桌前,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帮我……带一点儿吃的上来,谢谢。”

    无为哈哈一笑,随手关上门。外面一片昏暗,他轻手轻脚地下楼,借着月色摸去后院。还没等找着厨房,就看见马厩跟前,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边添草料,一边倒酒,口中似乎说着什么。他悄悄凑过去,侧耳倾听,不禁露出笑容。

    有涯一手抓着其中一匹马的鬃毛,“你呀,别只顾着吃!驮了他俩一路,有没有发现什么猫腻儿?”那马儿甩甩头,继续吃草喝酒。他对着马自言自语,“你摇头,是说没有咯?”忽地又追问,“那无为都对饶天泽说什么了?”

    “有涯大护法,你还是别难为这两匹马了,有什么想知道的,正主就在这里。”无为说罢,笑吟吟地出现,“你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偷酒喝?”

    有涯嗖地往无为面前一送,“付过钱了,给!一起分享。”

    “哈?!”无为犹豫着接过来,提在手上,也没饮,“怎么样,和那墨大侠相处的还愉快吗?”

    有涯翻个白眼,哼哼一声,“据说,越是少言寡语的人,越是危险。而且,即便是同乘一匹马,墨绶也有意和我保持距离。甚至他刚才还向店家要床板,得知房里两张床,他进屋倒头就睡。”

    “我看你俩也有几句交流。”无为狐疑问道,“他什么信息都没透露?”

    “没有!全程都是我在说。你知道拳拳打在棉花上是什么感受吗?”有涯脸一沉,“我总觉得自己身后带着只鬼。”

    无为立即示意他噤声,“别乱说!你见过这么百无禁忌的鬼吗?墨绶身上虽然有一种阴气,但他应该是有血有肉的人。”

    有涯连连点头,“饶天泽呢?和她说明你的身份了?”

    绕了一大圈儿,还是想套话。无为也不点破,将两人路上的言谈大致转述给有涯,末了言道:“所以啊,为了给她一点梳洗时间,我只好找个理由在外面呆着,等下还要去厨房拿点儿吃的回去。”

    有涯突然转身,一眨不眨地盯着无为,一字一顿地问道:“无为,你应该不会见色起……啊!”

    无为收回拳头,“当本少是什么?我又不是你!”

    第70章 070

    当无为找到食物,回房的时候,饶天泽均匀地呼吸,表明人已经等睡着了。他只好把吃的放在桌上,忽然发现手上还提着有涯给的酒。索性来到窗前,一边赏月,一边自斟自饮起来。

    才一杯下肚,登时变了脸色。脑海中猛然忆起,曾几何时,重伤之际,被强行灌下半坛子酒,他尝着味道不太对,狠狠质问,“酒里放了什么?!”可那罪魁祸首的御龙皇,一边喝干剩下半坛子,一边冲他狡黠地笑着,“小尊者,今夜怕是要破戒了!”

    就因大妖这一句话,无为死死抱着施无畏,硬撑着一身伤痛,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整夜没敢睡。结果次日惊醒,除了内息略有恢复之外,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无为又斟上一杯,仔细品品,越发觉得味道很像。他端看一番普普通通的酒坛,狐疑望向隔壁房的窗户,“这小子,到底哪儿来的酒?”

    突然间,寂静的房中传出一声大叫,无为手一抖,差点儿把酒盅扔窗外。屏风之后,饶天泽还在阿爹阿娘的一顿混乱叫喊。他迟疑片刻,跳下来,挪向床边,“喂!你怎么了?!”里头的叫喊却是没有要停得意思,断断续续,也听不明白到底在说什么。

    无为一阵犹豫,推开屏风。果然,饶天泽在做噩梦。他刚准备结印,使对方脱离梦境。饶天泽此时忽然醒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忽地,“啊!流氓!你想做什么?!”

    “哈?!”无为反手拍在自己脑门儿,听到外面已经有人开窗户骂了,他连忙示意饶天泽噤声,“你做什么?!三更半夜鬼吼鬼叫,其他房客都被你吵醒了!”

    饶天泽缩在床角,紧紧裹着被子,“道貌岸然,谁让你过来的?!”

    “你既然醒了,就换个姿势继续睡觉,别再鬼吼鬼叫!”无为说罢,重新拉上屏风。

    “等下!”饶天泽看着无为投在屏风上的影子,小声说道,“我刚才梦见我爹娘了!他们……他们身上缠着枷锁,被溺在深不见底的水里,痛苦地挣扎着……我想救他们上来,可我却怎么都无法靠近那条河……眼睁睁看着他们沉下去,又浮起来……”她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无为,信上到底说了什么?我家……”

    “梦都是反的。”无为言道,“安心睡觉吧。明天一早再向店家买两匹马,我们未时就能够到达慕化城。”他安慰罢了饶天泽,犹自躺在床上沉思。饶天泽的梦境,怕是透露着不祥,若非男女有别,他大可悄悄地一探原由。虽说信中并未提及事情,然而迫使饶家送信到少师府,想来这两人或许已经身陷囹圄。

    “无为,昨晚睡得好吗?”有涯早早坐在楼下吃早饭,看到对方下来,出言调侃道,“我似乎听到你们房里传出挺大声音,好像还有人喊‘流氓’?”

    “咳咳咳……”无为一口水卡在喉咙,狠狠瞪了有涯一眼,“我去找店伙计买两匹马,咱们快马加鞭,今天就能够到达慕化城。”

    有涯拉住无为,一手指着正在和店伙计交谈的墨绶,“他已经先你一步解决这事儿了。”后者拧着眉头,顺势瞧过一眼,“所以,他为什么也要跟咱们一路?”

    “大概是怕你占他徒弟便宜吧,‘小流氓’?!”

    无为狠狠瞪了有涯一眼,忽地想起一事,他挑眉瞧着对方,出言问道:“你昨晚那坛子酒,哪里来的?”

    “啊?!”有涯立即一脸严肃地声明,“我真的付过钱。”

    “我是问你,酒是从哪儿来的?!”无为狐疑看了有涯一眼,“或者说,你在酒里加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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