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之死》分卷阅读25

    “中午,你急什么?饿死鬼投胎似的。”

    美食真的令人愉悦,他的饱腹感一直持续到回了茶馆。

    赵警官又来了,周栎心里咯噔一声,表情凝重:“又死人了?”

    “没有没有。”赵警官点了一杯茶水,坐在周栎对面,“酒店一直不开门,经理都不敢住里面,往哪儿死啊?”

    他肩膀抖动了一下,又想到了那血淋淋的羽毛,连皮带肉的人体雕刻,女人的皮肤白,照片又失真,单独看这一部位的时候,他恍惚间忘了这是雕在人胸口的,反而联想到雪地里染血的鸟羽。

    周栎搬出电脑,滑动鼠标找出赵警官说的那几张照片。

    第28章 羽毛

    这地方跟一楼的路由器隔了一道墙,照片几乎是按像素往外蹦的。

    周栎趁着加载的时间还擦了遍桌子,门口蹲了一只猫,这只猫最近住得很舒服,生活规律且吃喝不愁,毛发都亮了许多。

    “你们觉不觉得就像是有一片金属羽毛,烧红了往人皮上一按,刺啦一声烫出了形状。”方琢言在挂着耳机和经理说话,看到他们打开电脑,走过去直愣愣地盯着伤痕特写。

    他的脸色不大好,也难怪,任谁遇上这种事脸色都好不到哪儿去,

    “不是,烫伤没有这么平整。”周栎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以前的奴隶或者犯人,会被烧红的烙铁烫出疤痕,用以标识身份。

    电脑屏幕分了两块,将两个人的伤口放在一处比对,形状、大小几乎一模一样,切口平整,连出血量都相似。

    赵警官又接了个电话,神色无奈地看向周栎:“所有的资料都在这儿,我还有别的差事,就先走了,有问题联系我。”

    周栎翻看半晌,感觉都是些废话。

    “明眼人谁还看不出来这是锐物伤?”方琢言看着一屏幕的谨慎话语,要不是这是周栎的电脑,他真想直接砸到地上。

    周栎按着太阳穴仰躺下去,最近的事情接连不断,一周过得跟一年似的,以往他只管当个清闲的茶馆二老板,归到手里的案件屈指可数。

    推出去吗?但这又不是毫无相关的人物,不管的话怪不好意思的。

    周栎决定去一趟现场,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刚迈开脚,他的视线就落在隔壁的鹦鹉笼子上,空的。那只绿油油的鹦鹉一般只在傍晚消失一会儿,有时候还会碰到鸟的主人,周栎笑眯眯地打声招呼,也算邻里间混了个眼熟。现在不早不晚的,不是遛鸟的时候啊。

    沾了稀拉鸟屎的铁门半开,难不成,那鸟自己越狱了?

    陈衡正站在茶台前一丝不苟地煮水烹茶,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总是很认真,茶道里有个词叫“一期一会”,随缘而聚的人们在这里喝茶歇脚,可能他们之后不会再相见,但在来日回想起旅途的这一刻,总能隔着时空幻嗅到几丝清幽的茶香。

    等他忙完后,周栎过来招手:“老陈,我们又得去一趟了。”

    顿时,陈衡四仰八叉地闭眼躺进了他的老圈椅,周身疲惫:“命案?都多长时间没有出过命案了,我看十有**是人干的。”

    “你醒醒啊老陈。”周栎将手机对着他的脸,让陈衡看那两张羽毛的对比图,“在有限的时间内,人是做不到这么精密的雕刻的。”

    “等等。”陈衡睁开了一只眼,仔仔细细凑近了看,“没错,简直跟打印机似的……这能调颜色吗?调成白色看看?”

    周栎见他倏地从半死不活状态里挣扎了起来,心里大约有了数:“这羽毛就是照着那东西雕的?”

    “差不多吧。这两个人,不管是怎么死的,但在他们胸口雕羽毛的肯定是同一个人,或者妖,都有可能。”

    这种结论随便拎出一个路人都可以得出吧?周栎举着手机的胳膊有点酸。

    陈衡见他表情难以言喻,觉出了这人的内心活动,瞥了一眼:“怎么?年轻人就是耐不下心,凡事都要讲求循序渐进好吗?街边卖杂耍都得设置几个悬念,要是说得像会议报告一样,你估计立马趴桌子上睡觉了。”

    行吧,周栎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将手机架在桌子上,摆正了姿势:“您继续……”

    “我刚刚听见方琢言说的了,他怀疑羽毛是像烙铁一样烙上去的,但是这个猜想显然是错的,毕竟这伤口太齐整,完全没有烧伤的痕迹。本来我觉得是有人故弄玄虚报复社会……但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人做出的事情。”

    照片被周栎用某黑白滤镜调成了双色,原本血红的羽毛显示为白色,陈衡又端详片刻:“我猜测,这是照着同一片羽毛刻的,大小、形状都很严格地参考了原物。”

    周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什么特殊爱好?”

    陈衡用二指戳着屏幕,放大又缩小:“我们先假设那个锐物就是羽毛本身的柄,它是妖,但它不会轻易地作恶,以往的案例里,妖都会尽量伪装成人,比如前些年一个偷窃案,虽然罪犯有能力将那串手链神不知鬼不觉地弄走,但他还是非常尽职尽责地学了扒手必备技能,如果不是监控下露出马脚,可能就成功地掩盖了身份,进而逃之夭夭。”

    “但是这次不一样,羽毛竭尽全力地表现出自己非人的一面,从效果来看,这更像是在震慑。”

    这年头,长眼睛的小妖怪都夹起了尾巴好好做人,哪个想不开的会顶风办案?周栎问:“震慑什么?”

    陈衡还没来得及开口,大门那儿又来了客人,布莱克赶紧跑上前询问,顺手将猫撵到柜子后面,免得它又趁人不备跑出去,动作流畅,于是陈衡的表情变得十分欣慰。

    “听说那酒店原本是个凶宅?”

    周栎点头,若有所思:“老宅子里生了妖,不满他人借住?”

    “可能是,但这个酒店建了有一段时间了,之前也没听过有异象,突然,连个鬼故事也没传出来,直截了当地接连弄死两个人,你说这合理吗?”

    “不合理。”

    这句话却不是周栎说的,他对着沈云檀扯了扯嘴角:“真完蛋,云檀,我本来想和你回一趟白玉山的。”

    沈云檀与以往不大一样。陈衡上下打量半天,总算瞧出了问题:“衣服怎么……换了?”

    周栎有点心虚,昨天他半哄半骗地让沈云檀换了衣服,呵呵地笑了几声:“老陈,你这什么记性,昨天晚上还让人换便装呢。”

    沈云檀含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这身松松垮垮的t恤和藏蓝短裤穿得心甘情愿。

    还没到日上三竿,周栎只觉得热气层层上涌,不停地给一脸问号的陈衡递眼色,顺便将话头扯了回来:“对了,你接着讲啊。”

    陈衡挺直了腰板,自觉非常的正直,手指虚虚地搭在扶手上,老谋深算地摩挲着表层光滑的白蜡:“老了,记性不好了。”

    周栎死猪不怕开水烫,接着就说:“多喝脑白金,一口气能上六楼。”

    布莱克实在听不下去了,敲了敲他的胳膊:“一口气上六楼的是另一个钙片的广告!”

    行吧。

    陈衡正色:“所以我们先暂定这个东西是原先宅子里的东西,在一周前受了某种刺激,杀了第一个人,有来源的话就好查了,你问问老和尚,那周围有什么落籍的妖怪?”

    不出片刻功夫,周栎一言不语挂了电话,他皱着眉继续翻通讯录:“老和尚一直在通话中,我再换个人问问。”

    “喂。小明啊,你见我师父了吗?他不接我电话。”

    “噢,办事去了?”

    “算了,再见。”

    陈衡见他面色不善,心道不好,这老和尚怕是又联系不上:“啧,你这师父可真会挑时候,我们先去酒店吧,说不定能直接把那东西揪出来。”

    程文哲晨练回来了,布莱克递过去一杯水,他一口下肚,摸了一把汗涔涔的前额:“说什么呢?酒店那事接不接?”

    沈云檀忽然开口:“去问程文哲,他说不定知道。”

    “他不是辞职了吗?如果记得没错,就算没辞职也是在财政局吧?”周栎扭头看程文哲,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程文哲郁郁寡欢:“辞了,现在在警察局,非正常事件归我们管。”

    周栎明白了:“从山上开始你就故意和我们接触?演技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毫无破绽,周栎心想,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

    程文哲自己往杯子里添满了水:“当然不是,当时我都要吓死了。来清阳前刚进去的,我那舅舅觉得我不务正业,硬是把我招了进去,管信息的。”

    “所以你昨天跟着我们是……职业操守?”周栎不禁看了看他已经恢复本色的印堂,感觉老和尚口里的相关部门没有这么尽职尽业。

    程文哲一言难尽地指向了沈云檀,手指居然还做作地颤抖着:“事关他的终身大事,我要是不去,会被灭口的。”

    沈云檀也不辩解,有点口干舌燥,去茶台那儿接水了。

    周栎盯着他的背影,真是……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陈衡终于感觉不对劲了,他瞧瞧这个,瞧瞧那个,迟疑着问了句:“什么终身大事?云檀看上谁了?”

    周栎一拍桌子:“我!”

    陈衡吓得一抖:“你当这是抢答呢?你什么你,你长这么大有过对象吗?”

    程文哲哆哆嗦嗦按下他的胳膊:“他正谈呢。”

    陈衡接二连三遭受重击,感觉自己犯了高血压,转眼间,这些年轻人都干了些什么?他拽着程文哲:“周栎跟谁谈?”

    程文哲觑了一眼茶台边上那人,交待了名字:“沈云檀。”

    这一交待,大堂里众人都沉寂了片刻,布莱克瞪大了他的灰蓝色眼睛,半天没回神,被一个准备结账的小姑娘拍了拍脑袋:“hello,little boy”

    布莱克听不懂,他迷迷糊糊地抬眼笑:“小姐姐,我说中文,这个听不懂。”

    小姐姐燃起了八卦之魂:“那个茶台后面的小哥哥和那个很白很好看的小哥哥是一对吗?”

    布莱克还是有点懵,他默默地消化了半晌这个平地惊雷似的消息:“应该是吧,我也是刚听到……”

    《宅书屋》om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