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啊,我倒是希望你偶尔发泄一下委屈,你从来都不真生气的,这样会憋坏的”
“和你们在一起很开心,为什么要冲你们发脾气呢。”
“哥你会忘记他的”
“我不知道每认识一个新人、每一个新人来向我搭讪,我都会想起他,和他比较起来,别人什么都不是。”justin在听朱正廷娓娓道来,“顺其自然吧,真的很可笑,这段感情就这样戛然而止了,连尾声都没有”
“我们还有半年就毕业了,离开这个地方,你就有崭新的生活了。”
朱正廷没有回答。
毕业的时候,他和毕雯珺、蔡徐坤,逃似的逃脱了这个天罗地网。
收拾行李的时候,毕雯珺在裤子口袋里看见了那串忘记还的备用钥匙,是时候去跟他告别了。
当他上了熟悉的楼,打开熟悉的门,看见在收拾行李的朱正廷,那个灵魂仿佛都在飘的单薄背影,他几步过去就拥住了他。
朱正廷连挣扎都没有,这个姿势、这个味道,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你好吗?”毕雯珺问,声音沙哑。
“还好了……你呢?”
“我们都一样的,那我也还好了。”毕雯珺闻着他头顶的气味,“那件衣服……”他余光看见了那件随风飘荡的外套。
“连那件衣服都欺负我……”朱正廷转过来抱住了毕雯珺,仰头把下巴放在毕雯珺的肩膀上,“那件衣服不让我好……”
“那我把它带走好了。”毕雯珺温柔地说,声音有点哽咽,还是忍住了。
“我不要”朱正廷攥着毕雯珺的衣服,“那我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你相信我,我会带着无所畏惧的毕雯珺回来的。”毕雯珺的胸膛心跳很笃定。
“我相信你,但是,我们都只是岁月里的沙子,五年、六年,你会流向哪里,我会流向哪里,我再次见到你,会不会物是人非,你比我成熟,这些道理你比我懂啊……”朱正廷还是哭了,哭得毕雯珺肩膀湿透。
“我知道”
“钥匙还在你那里,还给我吧,好去退房子。”
“即使不住这里,也留着吧,租金我来交。”
“好……”
两个人闭着眼的缠绵,从天黑到天泛蓝,沙发上、浴室里、厨房、餐桌上……毕雯珺和朱正廷依偎着睡着,睡醒了再起来接吻,朱正廷抓着毕雯珺的头发,闭着眼扯他带到自己眼前啃他的鼻子、嘴、脖子,毕雯珺把朱正廷的一条腿抓出伤痕,朱正廷把毕雯珺的手臂和胸前挠出血印,他们不肯放过彼此,好怕对方就这样消失殆尽,他们在地上□□着翻来覆去,直到朱正廷满腿是□□地睡晕过去
两个人男孩喘息粗重,喷在彼此的脸上,头发上分不清是汗水泪水口水,朱正廷彻底睡着前,搂着毕雯珺的脖子迷着用气声说,“我后悔了……”他咽了口唾沫,“我宁愿你今天没见到我……宁愿你有点怨恨我……这样我今后在里脑海里更深刻……”。
毕雯珺坐在他身后掐着他小巧的汗淋淋的下巴面对自己,“我们让彼此受苦了,你受苦了,朱正廷,你我答应我,下次我们无所畏惧地再见的时候,我们无论如何不要用在一起再离开在一起再离开来折磨彼此,”他手用力捏着眼神迷离睫毛上都是汗水的朱正廷的下巴,看着朱正廷挂着□□的嘴唇,“好不好?你要好好的……”
第二天朱正廷醒在床上,身上很洁净地穿着睡衣,他抚着额头坐起来,房间里空无一人。
若不是看见桌上整整齐齐的早饭,他怀疑这一切就是一场羞耻py的春梦,他扶着腰坐在圆桌的早饭旁。
铁勺磕在牙上啪啪响,吃着吃着他开始没有灵魂的咬拿勺子食指,食指血肉模糊,他又去抓油条,带血的油条有点甜还有点苦,他想再也不要吃油条了,想了一会他就去换了衣服洗脸,拎着行李离开了这间出租屋……
作者有话要说: 艺伎回忆录的原著很好看,还有一个散文集《星星都已经到齐了》,写的有点儿矫情有点儿酸,但挺好看。
第15章 孩子气地掌心扑火
人闲着的时候,思绪就会乱飘,有一句孩子们爱说的话“书读得太少,想得太多。”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朱正廷必须让自己忙起来,他签了上海歌舞团,但明年才能进团,有心无力,今年他打算回家看看爸爸马场里的宝贝jelly,jelly是爸爸马场里的一匹小母马,他和妈妈亲自接生的,他记得他当时还学着电影里喊他“丽丽,站起来。”
朱正廷没有回家住,就住在郊区爸爸的马场里,喂jelly、和jelly一起走、陪jelly玩……他想着下次回上海他要养只狗狗取名叫丽丽。
这天风很大,还有乌云,一道雷声下来,jelly受了惊,撞倒朱正廷后,结结实实地踩在了朱正廷的膝盖上,汗水和雨水一同打湿了头发,他疼得连呜咽声都没了,受惊的jelly跑掉了,留他一个人咽着雨水坐在草地里,身上溅了很多泥,肥大的薄衬衫透明地贴在身上。
母亲对儿子万般宠爱,看见朱正廷坐在雨天的泥水里疼得喷出眼泪来,着实吓得够呛,哭着让李司机以尽快的速度把朱正廷送到医院,朱正廷不忍让母亲看着他哭,只让司机先带自己去医院。
横坐在后坐上的朱正廷,看着窗外的雨,车坐上的毛毛都被打湿了,一身泥水带着大自然翻云覆雨的风沙味。
“还疼吗廷廷?”李叔叔从镜子里看他。
“还……还好了……”不提还好,一提真的疼啊。
“别担心……养一养就好了,一会我去问下医生。不会影响你跳舞的,命运不会这么绝。”
“最好是吧……”朱正廷想,‘更绝的我都见过了,随便吧。’
李司机去停车的前,父亲联系了裴大夫下来接朱正廷。
“李叔把他交给我吧,我叫护士带他上楼。”二十七岁的裴瀚今天本没有班,听说朱正廷父亲有需要,马上赶来了医院,皮夹克还没有换下来,手里拎着摩托车头盔。
“你好我是朱正廷,您认识我父亲?”朱正廷咬着牙将车窗按下来说。
裴瀚看见这个羸弱漂亮的男孩,即使他一身狼狈不堪、扑面而来有股泥土味,他还是像个森林里沼泽湖边住的天使,一时间有点恍惚,“嗯,朱伯伯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会尽力而为的,你放心。”
朱正廷躺在护士在推的移动病床上,内心很平静,若不是为了人生目标,他本就想住在山上的马场里不再出来,他闭上眼睛竖着耳朵听急诊室里大喜大悲的各种嘈杂声音,不想想其他的。
裴瀚回来的时候,已经换掉了皮夹克,穿着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衣冠楚楚的样子很耐看。
“片子的事等你妈妈来了我跟她讲,先进手术室吧,我来做手术。”裴大夫对病床上病恹恹的朱正廷说,朱正廷的嘴唇几乎没了血色。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患者会有怕他疼、不忍心动他的怜香惜玉呢。’
粉碎性骨折的手术很顺利,朱正廷的膝盖上打了靶子固定了螺丝。
裴瀚和朱正廷父母交代了情况,告诉他们如果好好保养,除了关节炎,他竭尽全力不让其他后遗症发生。
在朱正廷麻醉劲过之前,裴瀚在办公室看着《教父》,看见恣意洒脱的节点他不禁笑着折上书角,他也没有想自己为什么要等他睡醒、要去对他讲话。
时间差不多了。
“你醒了。”裴瀚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在朱正廷病床旁,金丝眼镜挂在脖子上。
“嗯谢谢你,裴大夫,我还可以跳舞吗?”他还是没忍住去问。
“好好休息,没问题的。”裴瀚看着朱正廷若有所思的眼睛,“相信我。”他说。
“好。”朱正廷扯出笑容,依旧病恹恹的,像朵被折下来的百合花,“看来我接下来的半年,已经有着落了。”
“无聊了我来陪你玩。”裴瀚说。
四个月说慢不慢,明明朱正廷可以回家了,他还是更乐意住在医院里,他乐得清静。
裴瀚已经习惯了陪朱正廷在病房里搭乐高、在朱正廷病床沙发上午睡、陪朱正廷看动物世界、帮朱正廷取新买的衣服,除了朱正廷的父亲,他是第三个对摇摇欲坠的百合花恢复生机感到欣喜若狂的男人。
“快好了,载你骑摩托吧。”裴瀚双手揣在白大褂兜里,歪头对穿着大毛衣搭乐高的朱正廷说。
“好呀,你要快点骑才行!”朱正廷对他笑开了花。
“你胆子真的大。”裴瀚从衣架上拿过一个崭新的黑色头盔扣在朱正廷头上。
“当然咯,所有事情,我都没在怕的”朱正廷说到后面,若有所思地犹豫。
“还是有害怕的事情吧?”裴瀚听出了他的若有所思。
“有一件,但是已经发生过了。”朱正廷还在低着头搭乐高,‘那就是爱人的离开。’这块伤疤很久没人揭了。
“不说这个了,发生的事情不可逆转的,往后好好的就好了。”裴瀚有点抱歉。
“嗯等一下,我去上个洗手间。”朱正廷也不想接着聊。
“我回去换个衣服,你用完洗手间在楼下等我。”
医院大厅的报纸上,毕雯珺大大的照片印在上面,朱正廷还拿起报纸去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原来他去做歌手了呢。’朱正廷回过神来,翻了一下手机的日历,短短的五个月,真为他自豪……
接下来手指冰冰凉凉地删掉了毕雯珺的微信,又感慨自己的渺小,这一刻他宁愿去改变性别,至少还可以接近毕雯珺,可他做不到啊。
‘你幸福就好。’是句多伟大的话,能让自己无论多么不甘心,都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亲手掐断自己的憧憬。
他居然有放下包袱舒了口气的快感呢
朱正廷跑上病房换上了妈妈给自己新买的紫灰色睡衣,他本来还嫌弃这件衣服未免太男宠了一些。睡衣妖孽地带着蕾丝花边,宽大的领子落在锁骨下方,他把头发理顺,刘海本身就剪得碎碎的,稚气未脱中带着禁欲的美感,他作呕地离开镜子,脱掉运动鞋换上了拖鞋,出门前还带上了一瓶矿泉水。
远远看见裴瀚高大地穿着米色风衣站在门口,他偷偷解开了两颗睡衣扣子跑过去。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好冷呢我好像穿少了。”朱正廷看着裴瀚怔怔的眼睛随意地说。
“咳你要不要上去拿件衣服。”裴瀚低头看朱正廷。
“不要了我好懒的”朱正廷抱着裴瀚的胳膊,抬头看着裴瀚的眼睛等着裴瀚说下一句。
“那你穿我的好了。”裴瀚尽量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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