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情歌》分卷阅读11

    钟青站在亭檐下望着远处梅花下眯着眼睛撸猫的身影,心里又有了几分异样。她长呼了口气,心里想着治治自己的心律不齐。

    “公主!”安歌看着自家公主的白猫被驸马摸下巴摸地极为惬意,活脱脱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心里有几分气结,真是个白眼狼,不对,是白眼猫!

    钟青打了个手势让她不必心急,她缓缓走到康定身后,笑着打趣道:“驸马身子才好穿这么点也不怕又着凉了?”

    却是不问任何事,但问她的身体。

    康定听见那道清冷的还带有几分笑意的声音连忙回头,只见一位伊人站在皑皑白雪中眼含笑意手执伞柄,康定只觉耳朵里嗡嗡的似乎是耳鸣又似乎是几千朵花同时绽放的喧嚣,心里漏了一拍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人。遗世而独立,倾国又倾城。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便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驸马怎的如此呆,难道是冻傻了不成?”

    康定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急着撸猫忘了披大氅出来,脸上不禁有几分讪讪:“小王忘了。”

    “看来驸马记性真不太好。”让身后的侍女赶紧给驸马披上御寒的大氅后,钟青又将目光投向了钟青脚边正在欢快进食的白猫。

    康定顺着她的目光探去,连忙蹲下身子像献宝似地举起白猫的前肢,瞪着黑亮的桃花眼似乎在等钟青的夸奖。而被人打断进食的白猫不满地喵了一声,优雅地抬了个眼皮,看见眼前笑意盈盈中透露出几分危险的人后猫毛一炸,下一秒就在钟青的脚边讨好似的转圈圈。

    不顾目瞪口呆的康定,钟青拎起白猫的后颈,意味深长地说:“本宫道年年近来怎么越来越胖了,原来是有人在偷偷喂你这小家伙啊。”

    康定眨巴眨巴眼:“原来这家伙是公主的猫啊,那感情好,赶快拎回去!小王赶都赶不走,也不知道是谁在喂它,每天就在后院喵喵的,吵得小王脑袋疼!”康定双臂抱在胸前,侧着身子不去看年年,一副嫌弃得要死的样子。

    “也不知驸马是否对人对猫都是这般。”都是这般,明明欢喜得要紧却又假装不欢喜。

    “小王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这猫实在是吵得人脑子嗡嗡的,要换一个人,一个不似小王这般俊俏心善的人,早就被哼哼”康定哼哼了两声,钟青看她这幅神态却是想起了年年想吃鱼又不允许吃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照驸马说来,你倒是讨厌它得紧?”手上还不忘将年年的头抬起来用其可怜兮兮的大眼珠子盯着康定。

    康定语噎,叽叽咕咕地说:“也,也还好。小王慷慨大方,不拘这些小节。”别过头去,“以后想来也是可以的。”

    这小王八真是越发可爱了。

    钟青走近康定,将伞递给她示意她打伞。康定瞪大了眼:“你让小王撑伞?”

    “那这里可是有第三人不成?莫非驸马想让年年打伞?”年年十分配合地喵喵了两声。

    康定没好气地接过伞柄,打就打吧,要不是又开始飘小雪了我才不打呢。

    “不知道公主今日来有何贵干?”怎么我病一好就来了,难道也是怕我传染不成?虽然康定明白她们二人并没有关系好到探病,但她心里仍是有个疙瘩,似乎钟青没来她心里就闷闷的。就算是名义夫妻也应该来看看吧,你看人家礼部多体贴啊,今天送药材明天送水果的,真是不解风情的公主!

    “本宫是来探望驸马的。”

    “哦。”康定一副‘你觉得我信吗’的样子,心下却有几分欢喜。

    “驸马不信便也罢了。”钟青说得风轻云淡,轻笑了一声,“既然驸马病好的差不多了,本宫也就放心了。”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诶,公主,伞。”见钟青走进了逐渐下大的雪里,康定有些心急地叫出声来。

    钟青一顿,回头一笑,怀里抱着惬意的年年,“驸马且留着吧。以后莫要这般。”

    莫要这般是哪般?是指大冷天不穿外套跑出来撸猫吗?公主是在关心她?康定脑子有些当机,也不知道是因为钟青的那个回眸一笑杀伤力太大还是真的冻傻了,只是紧紧抓住伞柄,手指轻轻拂过伞骨,似乎还有一股公主身上的墨香。

    公主可真爱说教,每次见她就让她不要做什么事情。但是,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呢?

    第20章 我想不出标题了

    翌日王小花便将人送到了驸马府上,驸马府也因此来了一次大洗牌。

    土豆不知道为什么府里的管家换成了一个高冷面瘫的小哥哥,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多了一个一米五的萝莉贴身小婢女,更不知道府里的人最近怎么都不认识了。不过,驸马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只要自己还有饭吃就好。

    “阿定哥哥!!!”季寻欢见到康定激动地扑了上来,康定伸手抵住她的脑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把这个小姑奶奶叫来了。

    不理会季寻欢气鼓鼓的包子脸和乱挥的四肢,康定无力地说:“你能不能学学人家季无心,为人端庄沉稳一些?”

    “那个冰块有什么好的!阿定哥哥你不想我吗?”季寻欢根本不理会站在自己身边的冰块管家,自顾自的与康定说笑。聊的正起劲,一只芊芊玉手从后面提拎起她的衣领。

    “欢儿聊得可真起劲呢。”

    季寻欢打了个寒颤,连忙拽着那只玉手的主人的衣袖撒娇求饶:“庭深姐姐,我错了还不成嘛~这不是好久没看见阿定哥哥有些激动嘛~”

    季庭深低下一米七的身躯,俯到她耳边轻轻说道:“回去再收拾你。”

    康定清了清嗓子,打断她们的**,“无心,你且负责驸马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务必保证人员的干净;寻欢,你负责保证我的安全,对外宣称是我的贴身婢女,我记得你医术不错,如果有必要的话不能让任何人近我的身;庭深,你作为暗卫替我铲除掉潜在的麻烦。总之,我的命且暂时交付与你们了。”

    三人齐齐跪下:“属下听令!”

    “庭深,这里有封信你替我送给我父王,以我师傅的名义。”

    齐王府

    “殿下,我们的人都被换下了!”一人单膝跪下。

    钟子懿勃然大怒:“怎么做事的?!让你们去刺杀那个纨绔废柴,为什么他还能活到今天?!还让他把我们的人都给换下了?”

    那人浑身颤抖,连忙磕头认罪:“属下知错属下知错!殿下饶命殿下饶命!那纨绔似乎身边有高人相助啊,我们屡屡难以得手。”

    钟子懿脸色阴沉,不发一言。良久,才说道:“备马车,去威王府。”

    那人方才停止磕头,感恩戴德地道了谢离去,只是没人看见他嘴角的一抹笑。

    几日后,塞北来使终于抵达皇都,第二日便要为其举办接风宴并且商讨茶马贸易,皇家成员必须到场。

    康定须得先去公主府与其一起前往皇宫。见到钟青的时候,只见她一如既往的好看高贵,康定不免心中生出了几分哀怨:为什么公主可以生的这么好看?不自觉地便问出了自己心里埋藏已久的问题:“公主当时为什么答应下嫁给我呢?”

    钟青一愣,站起身来浅浅的低头一笑:“驸马是觉得本宫配不上你吗?”

    康定连连摆头,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小王是觉得小王名声并非太好,公主若不是失了智想必也不会答应这样的事情。”

    岂止是并非太好,简直是太过糟糕。钟青心中吐槽,嘴上却没有反驳,慢慢走近康定,待到她身前一步的地方停下,直勾勾地盯着她:“现在看来,驸马除了有几分小孩子性情、记性不太好、武功也不甚过关、性子也不太稳重之外也没传闻中那般,‘并非太好’。”

    康定闻到那股熟悉的淡淡墨香,脸上一红,本还想反驳几句嘴上却诺诺说不出一句话。

    似乎是不待康定继续追问下去,钟青绕过康定径直朝外走去,康定方才反应过来连忙撇撇嘴不要脸地大声说道:“小王谢谢公主夸奖,公主可得好好珍惜小王!”

    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公主屁股后面。

    及上了马车,公主端坐着正视前方,自是一派从容高贵的气质。反观康定歪歪扭扭地半躺在摊着兽皮的半椅半床上,手紧紧搂着汤婆子,眼睛半眯,可以说是非常惬意的了。

    马车里静悄悄的,只偶尔有碳火炸裂的声音,康定嫌气氛太过沉闷掀开马车的帘子迎面便是一阵飘雪,冷得她打个哆嗦急忙放了下来。

    “风头如刀面如割。”康定不满地嘟囔着。

    钟青心里有几分好笑,这人竟是片刻都坐不住的吗?不过嘴里倒是偶尔能吐出象牙里来,以前那些传闻,看来是不大能信得的了。

    “驸马倒是有几分文采。”钟青也将身侧的帘子掀开,看着外面一片白皑皑轻声地说。

    她的声音携着风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也飘到了康定的耳朵里,只是显得太过飘渺,像一根羽毛轻飘飘地拂过了康定的心尖。

    “公主倒也不怕冷。”康定轻哼了一声。

    “不冷,本宫善武。”

    康定咬牙切齿地往另一侧缩了缩,极力避免碰到从钟青那边吹来的风,然后又将汤婆子往怀里紧了紧。没办法,谁叫她武功差劲又是易寒体质,一到冬天手脚就冰凉得不得了,怎么暖都暖不了。自然比不得善武的某些人。

    钟青斜瞥了她一眼,似是不经意地夸奖道:“驸马的汤婆子似是挺特别的。”

    康定骄傲地扬起高傲的头图:“特别暖和!前两天礼部给小王送过来的!说是什么特殊材质制成的,小王也不大懂,总之小王很满意就是了。”说罢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钟青只浅浅一笑:“礼部挺懂事的。”说罢便又将头转过去看向窗外,便不再说话。

    康定只觉她今日怪怪的,望着窗外发呆也是她会做的事情吗?待到马车里又重归寂静,静得康定都快睡着的时候,钟青轻轻地说了一句:

    “母后走的时候,京城也下着这么大的雪。”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还记得公主赠伞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过驸马的手吗?(偷笑)

    第21章 宫闱秘史

    康定一震,睡意全无。眨巴眨巴眼,我这是要接触到宫闱秘史了吗?刺激,真刺激。但是心里为什么又有点酸酸的。她抬头望去,看见钟青有几分迷茫的侧脸,只呆呆地望着雪,也不管寒风凛冽,目光似乎延伸到了很远的过去。不知怎的,生出几分心疼。

    “母后走的那一年,我才八岁,小九也才五岁。母后很好,总是很温柔,但是她却总是生病。每次生病我和小九都会很伤心但是也会很开心。因为她担心我们伤心,所以她一生病就会派人去宫外给我和小九带最喜欢的刘师傅的马蹄糕。”钟青的脸上带上几分笑意,像是回忆到了令人愉快的事情,她的轮廓也变得柔和起来,“每一次母后生病,我和小九都会吃着马蹄糕看母后喝药,她总是笑着一口气就把药喝完,马蹄糕很甜,母后笑得也很美。所以一岁到九岁,我都以为药是甜的。”钟青说得很慢,低头笑了笑,像是笑自己的无知,“直到母后去世的那一天,我偷偷喝了她的药。好苦啊,驸马。”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着,“好苦啊。”

    康定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安慰。

    钟青又继续回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吃马蹄糕了。母后走的时候,父皇很伤心。虽然他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来,但我知道父皇有多难过。因为他花了更多的时间陪伴我和小九,我成为了他最宠爱的刁蛮公主,小九也才十四岁便当上了太子。都是因为母后,我知道。父皇是很爱母后的,所以父皇也很爱我们。因此,我也很爱父皇。”钟青松开了手,任帘子垂下,转过头来,对康定凄然一笑:“所以,父皇让我嫁我便嫁了。你现在可明白了?驸马。”

    父皇是宠爱她不错,但是抵不过他的江山。只是他对她已经足够好了,她心里很感激,也很敬爱她的父亲,因此,如果牺牲她的自由和爱情能保住他的江山的话,她是愿意的。

    康定才明白钟青是在回答之前她在公主府提的问题,心里有几分复杂。她心疼眼前这个花季少女为了所谓的利益牺牲自己的爱情嫁给了一个世俗人眼里的纨绔子弟,令人寒心的是她的父皇当时并未强制性地阻止她嫁给好口碑的世子。想到这里,康定不免有几分后怕,如果,如果当真是嫁给一个纨绔子弟了呢,钟青会怎样呢?又如果钟青嫁的是她的哥哥呢,又会如何呢?她不敢想,心里却不敢承认自己在庆幸钟青嫁的人是她。至于为什么,她现在还不太明朗。心里有个答案,但她不敢去触碰。

    康定不敢仔细与钟青对视,她害怕钟青眼里的漩涡会吞噬了她,于是她低下头,没有说话。但她又想要安慰她,她从来没有这样为一个人担忧过,是了,她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何曾这般在乎过一个人的感受。只她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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