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赖赖可没有这种半夜不睡觉的习惯,”秋绍兴嗤笑,“那傻丫头一般都和宋柃一个德行,睡得和头猪一般无二,还会流口水,爷都不想对她评头论足了,而且她的脾性你恐怕还有很多不知道吧,咸洋。”
“只是认识就知根知底?”
秋绍兴冷嗤:“怎可能,当然是因为我们是道侣啊。”
宋柃对其言嗤之以鼻:“你自己暗恋人家,还道侣,说的这么不要脸,真是……”
温觫礼摸了摸炸毛的宋柃:“好了,时候不早了,把他拴起来吧。”
于是乎,梦中的事情又开始了一遍。
咸洋:“这种傻x事情为什么要让老子再经历一遍?”
“因为你是傻x啊,所以当然要经历啦。”宋柃怜悯众生一般,“傻子的必经之路。”
咸洋:“……”
好一阵穿廊越堂,几人终于被软根咸洋带到了关押苏赖赖的房间,秋绍兴主动接过照顾苏赖赖的任务,而咸洋。
这个命,就不能太好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过几章大概就要完结了。
第27章 23
百姓唾骂,人神厌弃。
咸洋坐在自己当年最为不屑一顾,最为嗤之以鼻的囚车里,目空一切。
炽热烈焰犹刑刀,切割着他的皮肉,他冷笑着接受群众抛来烂蔬臭蛋的疯狂洗礼,血丝涨红着咆哮:“哈哈哈,真可笑——”
“老子为你们征伐北匈,除了妖,你们开心了,虚情假意地恭维我,然后背地里偷偷忌惮我,防备我。”咸洋狰狞的笑容在残阳里,“意轻轻啊意轻轻,你也是和他们一样贱,我好的时候跟着我,现在还要和他们一样,为我做事不好吗?”
“是他们对你好还是我对你好,你敢不敢问上苍,我哪点对不起你,啊?”
“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血液喷涌齐发,人群传来雷鸣般的鼓掌声,有人匆匆路过,似有似无的目光撇了一眼,最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咸洋,这辈子本来就是个笑话一样的存在。
他杀人,害人,死不知悔改,一心以为别人残害他,迫损他。
他认为人心本恶,被当年汹涌的仇恨蒙蔽双目,心思敏感刁钻。
“那当年的仇恨又是什么?”宋柃加了一块豆腐,巴扎巴扎猛嚼,“杀人放火抢劫?”
“当然不可能,你别是个傻子吧。”苏赖赖鄙夷脸,接连转了个话题,“我说啊,秋绍兴你怎么讲话的,你暗恋我啊?”
可能看上你。”
“那你……”
秋绍兴翻白眼:“不然,爷是你奶爹,被搞死差不多?”
温觫礼兀自憋笑:“罢了罢了,这成事情算是解决了,咸洋当初遭受了的罪责和他现在所构造的罪已成定局,便不要在计较下去了。”
“哦,这么说我可爱的娘子知道了还不肯告诉咱们咯?”宋柃跳起来像只大哈巴狗一样搂住她,“娘子娘子,说一下嘛,么么哒”
苏赖赖不忍直视,嘴角抽搐过头:“马丹,辣眼睛。”
秋绍兴显然习惯,一本正经地喝着茶。
楚轩和尹道平正在叽叽喳喳地闲聊着什么。
温觫礼抱紧她,笑道:“咸洋的事情你去打听一下周边的人就知道,这件事流传许久,虚实不定,可考察的也就只有官府所提供的资料,不过后来经贫道查证,咸洋不仅仅只是一个捉妖师,还是一个杀伐疆场的少年将军。”
苏赖赖疑惑道: “此话怎讲?”
“咸洋所设梦境,不小心被贫道和宋柃窥探一缕记忆,贫道便悄悄投了追忆散,发现这位少年将军和秦家姑娘青梅竹马,秦家姑娘随他征途,后这位将军讨伐一地时,遭副将陷害,沙场失利,身败名裂。”
“这位副将,仰慕秦家姑娘美貌,野心勃勃,蓄谋篡位多年,从此以后,少年将军臭名昭著,隐姓埋名成为捉妖师,一开始还好,后来因受尽世人白眼后,阴阳颠倒,黑白不分。”温觫礼替宋柃去添了一碗薄饭,“最后铸就了现在的咸洋。”
“靠,那位副将也太贱了吧。”宋柃不忿,挑了一筷子菜往嘴里塞,“那位秦家姑娘不会就是意轻轻吧?”
“对啊,我们阿柃真聪明。”温觫礼摸了她的脑袋一把,顺便揩了一手油,“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每次都这么说,俗套庸俗。”宋柃哼哼唧唧,“意轻轻跟着他这么受罪,还心甘情愿,真不容易。”
“今天早上,咸洋被处刑时,意轻轻也轻生了。”楚轩抽话出来,“殉情吧大概?”
众人纷纷沉默的吃了一会,宋柃这个话唠忍受不了气氛,悠悠开口:“我说,为了庆祝我和温觫礼新婚快乐,咱们去放河灯庆祝一下吧。”
苏赖赖首当其冲地喷了一口茶:“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温道长为了你,修仙都不修咯,还放河灯,放个鬼啊你,而且你们俩结个屁婚,拜过没有?”
“天地可鉴。”
尹道平适时插嘴: “高堂呢?”
宋柃撵紧拳头:“尹道平你是不想嫁师姐,还是找打。”
尹道平顿时就不说话了,默默低头扒饭。
“这样一来,我倒还未见过你父母呢。”温觫礼微笑,“要不……”
“不用如此麻烦,”一个肃着脸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什么话,不如现在就说清楚,温道长。”
第28章 24
气氛僵硬如铁,宋柃美目圆睁,霍然站起,惊叫出声:“爹?!”
“跪下!”
玄铁般的命令喊出,宋柃身子一软,直直跪地,男子走上前来,分外寒心道:“你爹我可真是没想到,你皮就皮,就是皮成你哥那德行我都不会多言半句,可你都干了些什么?”
“同一个女子在一起,还还还……”男子气得七窍生烟,又转头看向温觫礼,语气疏离而冷漠,“温道长,我知道是小女一时糊涂,导致你们皆误入歧途,您心中自当清楚,修道者抛弃红尘杂念,才可得道,恕我直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她同你在一起。”
温觫礼眼神冰凉,语气确实毅然决然:“贫道确实考虑过了,知道自己的得失利弊,宋太傅的奉劝我铭记,却恕我无法接受。”
“不知悔改,妄为修道者!”宋父怒斥出声,秋绍兴看不下去了,忙来劝,“宋老兄啊,不必如此,这事情其实也不坏,你要传宗接代宋俗不也给你添过子嗣了,何必咄咄逼人呢是吧?若怕家丑,就锁紧了便是。”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男子横眉冷哼,“秋绍兴,我托付你来教管宋柃,并非是要看到如此结果,你我交情甚笃,话我未必是听不进去,可你看看,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家中出了一个……”
“磨镜,”宋柃抬起头,凝视他,“我是磨镜,爹。”
她冷漠的态度刺得宋父胸腔阵痛,直从旁拽起笤帚就要打她。
“啪嗒——”
温觫礼猛咳血痰,拥住宋柃,轻轻揉住她软软的发丝:“宋柃,不要逃走。”
几十条飞痕“啪啪”落下,血珠挥洒,“唰唰”洗地,宋父是练过武的,身子骨硬朗不说,打人力道也是凶残如斯,宋柃被温觫礼禁锢在怀,根本动弹不得。
“啪嗒嗒”眼泪如泉,温觫礼抱的太紧,勒得她全身发麻,她颤声瑟瑟:“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我了,温觫礼。”
“不会的,”温觫礼吻向她的唇瓣,“我爱你,真的。”
旁人不忍卒看,秋绍兴拽走笤帚,厉声骂道:“宋慈,你仔细看看,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宋慈眼神一怔,看向遍体鳞伤的人,护着崽一样的动作,小心翼翼,视若珍宝。
“宋太傅,”温觫礼血污满脸,“你打死我无关紧要,她是你女儿,对你来说重要至极,自当珍重,若是你真的不愿,我愿意……”
“离开她。”
宋慈颔首:“既然如此,孺子可教也。”
说罢,又厉喝一声:“还不快走,在这给我宋家丢人现眼!”
“你真的要放我走吗?”宋柃泪流满面地抚上她的脸,“你乐意放我走吗?”
“不乐意也得乐意,”温觫礼笑,“我是真的喜欢你啊宋柃,喜欢到快要疯掉了。”
“这里告诉我不能疯,也告诉我要活着,要见你,看到你幸福快乐,就算得不到,你好便好了。”温觫礼阖眼,“快走吧。”
她的力度全脱,宋柃怔然,发疯似得扑过去要抓住她,却被猛冲来的仆役抓住往后扯。
《宅书屋》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