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罗韶芸难得暴躁，但也知道力度，只是抬腿轻轻踢了她一脚，“跟我走。”
然后拉着人就往外头去。
何六眼睛瞪得溜圆，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人已经踏出大门门槛，另一个人跌跌撞撞，直接往远处去了。他跟一同赶过来的几个大小伙面面相觑了几秒，突然一拍大腿，嘴里哎哎哎着一起跟了上去。
好像就是突然之间变了样。
不过才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方才外头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等这会儿他们出去的时候，外头已经没什么人了，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人经过，也都是面色匆忙，脚步啪啪啪走得飞快。
宋程薇刚被拖出去的时候脚步踉跄了几下，不过一到外头平坦路上，她就立马稳了过来。
甚至她还有闲心东张西望一圈，追着罗韶芸的步伐上去然后用肩膀扛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问道：“还在这里啊？”
罗韶芸没明白：“嗯？”
“这不就……”见她转头，宋程薇挤眉弄眼了一番，冲着空旷安静的街道示意，“这长廊，有名景点，我还记得啊！”
听她这么说，罗韶芸顿了顿脚步，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个遍，然后唇角慢慢往上勾了勾，表情神秘兮兮地一挑眉道：“记性挺不错啊，不过……”
她故作玄虚将话尾的语调往上提了提，然后笑得犹如名画中的蒙娜丽莎一般，看着宋程薇的目光中好奇越发强烈，她才道：“这里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地方。”
说完这句话，她就像是要做证明似的，也不去管那些缀在她身后如同一个小尾巴似的那群人，突然揽住了宋程薇的腰将人紧紧搂在怀中，然后——
扑通一声。
水花四溅。
岸上人的惊呼被河水过滤掉了，而宋程薇被她这么突然一搞，弄得整个人都木了。
这会儿她们都泡在水里，也不知道那背后的冷汗到底是出了还是没出，反正周围都是一片冰冰凉，而且只要她一呼气，鼻孔就会咕嘟咕嘟往外冒气泡，并且还没有可以吸进肺的空气。
宋程薇这会儿虽然表情僵硬，但还可以仔细思考。
她心想，这种情况下，如果系统不帮忙，罗韶芸也还是抓着她不让她浮上水面，那估计今天她就得直接交待在这水里了。
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太难猜，说跳河就跳河，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就下来了……不过要真就这么交待了，说句实在话，宋程薇自己也觉得挺亏的。
而罗韶芸好像真的没有放她上去的意思，反而是把人给搂得死紧，晃着身子往底下潜，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水中，如同海藻一般柔软散开。
宋程薇伸出手去，任由那长发从她指缝中漂浮而过，她能感觉到周围河水的波动，如同一张紧密的网一般，牢牢包裹在她的四周，但却又无形无影。
接着，她从口中吐出了一串气泡，在心中咆哮出声——
“系统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淹！死！了！”
系统忙不迭应声，说的却是让她再稍等一下下，宋程薇咕嘟咕嘟吐着泡泡，头一次希望自己干脆变成一条金鱼，这样就不用担心肺里的空气正在逐渐被消耗殆尽。
往下潜的压力慢慢也在增加，水深处那种闷痛的感觉是大自然的魔力，从水面上投射下来的光在水波中被切割成一段一段，而罗韶芸也终于是在下潜到一定深处后，回过了头。
她回头的时候，那乌黑的长发在水波中被牵引着，一半漂浮在脑后，一半被送到她脸旁，柔软地贴在那里。
白皙的脸庞，乌黑的长发，殷红的嘴唇，还有河水中的暗色以及头顶上折射下来的几段光芒，这几个不同的颜色拼凑出了一个美如仙境般的画面。
气泡陆续从宋程薇的的唇缝中吹出，最后微弱到只剩下一丢丢的细小气泡，罗韶芸抓着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表情看上去似乎是有些无奈，而她那长发自然随着她的头部动作而一起摆动。
紧接着，她突然就凑上前去，那双总是酝酿着不同情感的眼睛离宋程薇是越来越近，最后就停在和对方相距几厘米的地方，安静地盯着对面的人。
“唔……”
柔软的嘴唇同她贴在一处，有什么东西从缝隙中钻入，然后强行地撬开她的牙关，将她此时最需要的空气给送了过来。
宋程薇瞪着眼睛，被动接受着这一切，也是头一次知道用嘴巴呼吸是什么样的感觉。
其实……
还挺浪漫？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的感觉只有两个字——
忙！
晕！
第21章 020
头顶依稀有紧随其后而来的人体落水声传来，扑通扑通像下饺子一样，但这时候，没有人去注意他们跟上来的行为。
宋程薇只在一开始的时候愣了一下，接着又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做什么。
她眼中的罗韶芸表情很认真，即便是做着这种已经和接吻没什么两样的事情，对方那双乌黑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盯着她看——就好像在害怕，一眨眼，她就要从眼前消失了似的。
水中的温度很低，越往下去就越发冰冷。
令人窒息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些，但周身的冰凉却挥之不去，宋程薇紧紧握着拳头，被拖着极速往下降，只觉得手脚像是被塞进了冰库，冷得要结冰。
那些水压在罗韶芸的背后破成两半，绕着二人分开，又在宋程薇身后重新压上来，将她们二人用这种方式紧紧挤在一起。
又或者说，这是宋程薇单方面抱住对面的人不肯撒手，而罗韶芸只是顺势。
就在罗韶芸凑过来给她渡气的同时，系统的道具也已经启动，她完全可以自如在水中呼吸，但她下意识屏息，让自己表现出一副缺氧的模样。
但罗韶芸不可能一直和她贴在一起。
脑中隐隐约约钻进来一道声音。
“你又装。”
宋程薇眨眨眼，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露了馅，竟然每次都被对方一眼识破自己的小心机。她藏住了心里的失落，嘴里咕嘟嘟吐出了一连串的气泡，然后冲退后一些的罗韶芸咧开嘴。
两只手十指相扣，罗韶芸定定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古怪，传声道：“待会儿再审你。”
话音未落，就有什么东西穿透水波，从她们身旁射向河底。
何六慌张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他们有武器！快躲开！”
声音透过重重水波，传过来的时候已经变得有些扭曲失真，而罗韶芸却一点也不紧张，只是拽着宋程薇使劲往后方拖，接着伸手，一双白皙的手五指张开，平举过头顶。
“躲我身后。”她笑了笑。
刺眼的金光瞬间暴涨，何六那群人躲着光芒，飞快从下方游过来，毫不迟疑地直接伸手把宋程薇从她身后一把拽走。
即便是有系统加持，但在水里的话，宋程薇到底是没办法像他们一样行动自如，只能被动被拖离，继续往越来越黑的河底沉去。
“你们就这么不管她了？”
宋程薇又咕嘟嘟吐出一串气泡，有些惊慌失措地努力回头，看着拽住自己后衣领往下游的人道：“她就一个人！”
而何六目光异样地在她脸上扫了一圈，正想说什么，不远处就响起了沉闷而又巨大的轰鸣声。
看不清模样的东西落入水中，一路嗡嗡着，竟然一点都没被水压影响，就像是有灵智一般，冲着掌中金光四射挡在前头的罗韶芸撞去。
何六脸色一变，手里也就拽得更紧了。
“这帮孙子果然是有备而来。”他拉过旁边的人，把宋程薇给推了过去，“你们带着她先走，我去帮忙。”
何六反方向过去了。
宋程薇被人拽来拽去，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坨被放在案板上的猪肉，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任人拖来拖去，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而系统在这时候，也只会火上浇油，一点忙都帮不上——
“宿主，你看见那一坨黑漆漆的玩意儿了吗？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们地球人还有这种高科技，你今天可以长长见识了。”它啧啧出声，兴致勃勃地给宋程薇介绍，“看不明白它有什么威力吧？我告诉你哦这是精神力上的声波攻击，对付鲛人族是百分百有用！有效攻击范围五百米，释放攻击的时候保证周围一圈全被撂倒，七窍流血失去行动能力，一投一个准，炸得你立马嗝屁，攻击范围内的一个都跑不掉……”
“你他妈快闭嘴吧！有你这样涨他人志气的吗？”宋程薇被它说得有些愤怒，“我的金手指呢？花钱买的金手指呢！你别告诉我装了你这个系统我就只能潜个水？我他妈又不是要当水下救生员！”
系统咦了一声，问她想干嘛，宋程薇瞪大眼睛，看着罗韶芸的身影越来越远，急得胃都在隐隐作痛，“还能干嘛？你还行不行了啊？我当然是要救她！”
得到答案后的系统突然沉默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在鼓捣什么，宋程薇眼睁睁看着罗韶芸的身影已经快要看不清楚，嘴里吐出来的气泡吹了一长条。
然后，系统再次出现：“给你找了一个宝贝。”
即便他们离那一块越来越远，但压力依旧在周围蔓延，有效攻击范围的五百米早就过了好多，可是附近的水波流速还是在加快，好像是要卷起风暴一样。
宋程薇浑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了，“什么？”
系统欢欢喜喜报出了一个巨俗的名字：“无敌丸！”
“……？？”宋程薇心跳的很快，“那玩意儿有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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