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妃:皇上,求你别宠我了》第102章 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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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易”鸾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孤原本是想拿胶东王的人头做礼物送给你,如今,孤不想送礼,只想与你做个交易。”铭幽顿了顿,“孤替你取来胶东王的项上人头,你从此就跟着孤,如何”

    鸾不明白,现在还有做交易的必要吗胶东王已是强弩之末,朝廷也容不得他活下去,她虽被长风强行带回陶城,但也可以再次离开,再次伺机报仇。

    似是明白她的想法,铭幽继续道:“你想再次接近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吧。孤不愿看你一再犯险,所以,你也别妄想可以再次离开陶城。”

    言外之意,从现在开始,他会找人看着她,或者直接让曲荷看好她,不会让她走出陶城半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鸾问道。是她多心吗,她怎么会从他如此无赖的话语里听出几分关心与不舍

    铭幽与她对视半晌,对她的疑问仍是没有回答,“这个交易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等了一会儿,不闻她回答,铭幽继续道,“不说话,孤就当你默认了。”

    鸾仍然没有说话。

    “那就算成交了。”铭幽禁不住笑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休息吧。”

    鸾愣愣看着他出了房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天色大亮,得知昨夜住进一个陌生女子的曹锦瑟疾步朝鸾的厢房走去,到了厢房外,却意外看见陆蜻蛉正立在房门大敞的厢房内。

    “姐姐也是来找那个小贱人的吗”曹锦瑟步入房内,四处看了看,“人呢”

    “我是想问问她昨夜休息得可好,是否习惯。”陆蜻蛉淡然道,“不过,她好像天刚亮就离开了,我也没见着她人。”

    “什么!”曹锦瑟大叫起来,“蜻蛉姐你就是太好人了。那个曲荷,走都走了,又弄这么个跛脚丫头来,她想干什么!要不是蜻蛉姐你拦着,我早把她那个小客栈给拆了。现在倒好,人都杀到王府了,你还这么忍让。你再这么让下去,她还不得骑到咱们脖子上啊!”

    鸾的事,其实曹锦瑟与陆蜻蛉早就知晓。陆蜻蛉派人偷偷查过她的底,虽不明白铭幽为何对她特别上心,但也瞧不出她对自己有何威胁。既然不会威胁到自己,也就乐得送铭幽一个人情,于是一直把愤愤不平的曹锦瑟按住,不许她去找曲荷与鸾的麻烦。

    但是昨晚,她因为心绪不宁行至此处,依稀听到鸾与铭幽提到了藏龙剑,想到鸾是铸剑名家之后,脑子里电光闪过,对铭幽执着于青鸾的缘由忽然就明白过来。

    藏龙剑又称天子剑。

    前朝烈帝末年,因为暴政,民不聊生;加之烈帝好大喜功,从即位开始,便不断对外发动战争,战事频繁,百姓苦不堪言,竞相揭竿而起。

    天华太祖皇帝当时正是边关一个小小守备。传说在某日夜里,太祖皇帝忽然梦见一个神仙,对他道:“汝当前往西溪河南二十里处,寻一柄藏龙剑,得之,可得天下。”

    太祖醒来后依言而行,果然在神仙指点的地方挖出一柄身泛红光的藏龙剑,从此拎着这柄宝剑南征北战二十余载,直至荣登大位。

    于是,民间便一直有传言,得藏龙者可得天下。

    然而,在太祖登基后的那年,太祖再次梦见那位神仙,神仙道,太祖的天命已成,所以,他要收回藏龙剑。太祖从梦中惊醒,发现一直不曾离身的藏龙剑果然不见了踪影。从此,藏龙剑便成了传说中的神兵利器。

    铭幽身有痼疾,又一直放浪形骸,即便所有的筹谋最终都成功,但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唯有利用君权神授的借口,藏龙剑便是君权神授的最好体现。想要仿造藏龙剑并非难事,难的是如何让仿剑和传说中一样身泛红光。

    或许,这才是铭幽执着于出身铸剑世家的青鸾的根本原因。陆蜻蛉如是想到。

    “锦瑟,你坐下。”陆蜻蛉淡淡道。

    曹锦瑟愤愤不平的坐了下来。

    “锦瑟,我想应当提醒你,你嫁的是皇族,又是以风、流著称的临淄王,妄想以寻常夫妻那样去要求他,根本就是奢望。到最后,你只会伤了自己。”

    “皇族又怎么样,难道他有你跟我还不够吗”曹锦瑟想不通,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锦瑟,你还是不明白。你看你兄长与你大嫂,他们的感情不好吗可是你兄长不三妻四妾的娶回家吗;再看看当今圣上,当日与皇后娘娘何其恩爱,如今不也专宠一个纪昭仪吗”陆蜻蛉眼神飘忽,似乎想起了旁的什么事,“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可是男人的心呢这世上,最虚幻,最飘渺不定的便是男人的心。或许,到最后你才会发现,自己用尽心力握在手中的不过是场空……”

    比起如此飘忽不定的人心,何不试着去抓住更加实在的东西,譬如权利、地位。

    母亲后半截的话在陆蜻蛉心底响起。

    她一直记得,母亲脸带笑意,对她诉说父亲与自己曾经的恩爱,可是眼里却噙着泪水,那是对人心情爱彻底死心的泪水。她一直教导女儿,不要奢望靠着男人的心过活,那会过得异常辛苦;与其如此,不若抓住更加真实的东西。

    她太早懂得现实的残酷,所以,陆蜻蛉从很早的时候就丧失了爱人的能力;所以,铭幽的左拥右抱,寻花问柳,伤不到她一丝一毫。

    她不知是该为自己骄傲还是悲哀

    看到锦瑟生气勃勃的吃醋、发脾气,她一面觉得那样也很好一面又觉得那是锦瑟的悲哀。她一直犹豫要不要劝劝锦瑟,改改她的脾气,也不要将全副心思都放在铭幽身上,那样只会换来的更大的痛苦。但是,像她一样就不痛苦了吗

    “蜻蛉姐”眼见陆蜻蛉不知神游何处,曹锦瑟唤道。

    被她唤回心神,陆蜻蛉笑道,“没事。我突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之,凡事当有分寸,要是惹得王爷不高兴,你自己不也要吃苦头吗。”

    “他有资格吗。”曹锦瑟哼道。想她也是大家闺秀,肯委屈自己做了他的妾室,他还有什么资格对自己不高兴

    纷扰数月的藩国之乱终于彻底平定。

    最先号召各国起兵叛乱的胶东王据说在进攻营垒时被下属重伤;河间王在营垒战败后带领联军渡过长江逃到丹徒,寻求东越国保护。铭渠想要利用东越的万余士兵,并派人集中联军溃败逃散的士兵,打算卷土重来,却在慰问部队时被副将刺杀,东越国派特使将铭渠的头颅火速送往京城。

    铭渠被杀时,胶东王正躺在榻上等死,据传闻说,当河间王被刺身死的消息传来,胶东王明白自己已是无力回天,反正是死路一条,也不用等了,干脆拔剑自刎。奇怪的是,他死后,头却不翼而飞。

    有传言说,是他死前留有遗言,希望能归葬故里,因此,坊间猜测,是他身边的侍卫想要完成他的遗愿,但是尸身太沉也不好带,只好割下头颅回乡安葬。

    在得到不利消息时便开始后撤的临洮军,本欲退往丹徒与联军会合,却在退逃途中与赶来解围的周行将军遭遇,两军一番激战,临洮被击败。临洮王率残军退回封地,不久便自杀身亡。

    等到这一切全部结束,时间已进入初秋。

    虽然已是立秋,清晨与夜晚也是凉风习习,还需加衣,但白天的日头还是和仲夏一样毒辣。

    一个热气腾腾的下午,鸾与曲荷守在空荡的客栈里摇着扇子数苍蝇,借以打发这没事可做的无聊时间。

    曲荷摆弄着手里的一捧野花,斜眼看着鸾,道:“收心了总算是不闹着出走了。”

    鸾拿扇子扫开桌面的一只苍蝇,瘪嘴道:“还不是你把我看得太紧。”

    也不知是铭幽已给曲荷打过招呼还是旁的什么原因。鸾几次三番想要像上次那样留书出走,以继续自己的复仇大业,但每次都被曲荷迅速找回。

    “你好意思说。”曲荷怒视她道,“你知不知道,你上次留书出走,我有多担心你被你吓一次还不够,你非吓死我才甘心吗”

    心里有几丝暖流涌过,鸾乖乖闭嘴。转眼瞧见她手里的野花,忍不住打趣道:“我走了不是挺好吗,你跟何屠夫没我这个闲人在旁边,不是更自在。”

    “说什么呢”曲荷嗔道。

    鸾笑而不答。

    何屠夫是城内的屠户,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心思倒是细腻得紧。关键是,即便知道曲荷的过去,他也没有丝毫介怀。这个人不善言辞,但每每看到好东西,总是不由自主的买下来送给曲荷;有时去村里收猪,看到路边盛放的野花,也要采回来送给曲荷。

    “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不把你放在心上,恨不得把你天天捧在手心的人,一生中能碰上一个已是造化。”曲荷对鸾如是道,“我还有什么好说呢。”

    “但是,你喜欢他吗”鸾始终觉得何屠夫配不上曲荷。

    “喜欢。”曲荷坚定道。

    与对铭幽的感情不同,何屠夫让她觉得心安,她试着想了想与他相伴到老,发觉自己从心底渴望这样平淡如水的生活;而从前,她跟着铭幽时,也想过与铭幽相伴白头,最后却在不安中否定这样的想法。铭幽可以给她富贵荣华,却实在给不了这样的安定。

    “好热。”人未见,声先闻。

    身穿月白常服的铭幽缓步走入店内,手中折扇轻摇。长风捧着个木盒跟在他身后。

    “这么热的天,王爷怎么想起过来了。”曲荷并未起身相迎。

    鸾瞟了眼长风手里的盒子,大概知道他来此的目的。

    “来找鸾。”转头看向鸾道,“方便说话吗”

    “去后院吧。”

    鸾引着二人往后院行去。

    盒盖打开,里面果然是胶东王的人头。见鸾沉默不语,铭幽示意长风退下,合上盒盖,轻轻将木盒推至鸾跟前,“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这颗人头你可以拿回去祭奠你的父母。我会等你回来。”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离开我。”

    鸾与他对望许久,方收下木盒,找出早就打理好的行囊,将木盒装入,提步欲行,身后传来铭幽的话语,“对了,你的西泠剑也在我手里,等你回来,我会交还给你。”

    鸾愣了愣,“哦”了一声,迈步离去。小说3800

    铭幽摇着扇子,看着她的背影想,应该会回来吧。

    叛乱彻底结束之后,便是朝廷按功行赏的时候,有几位将军在作战中表现勇猛,深得皇帝欣赏,被派往边关方镇担任节度使一职,莫离就在此列,他被朝廷册封为平南节度使,即刻赴任;对衷心支持中央的藩王进行奖赏的同时,朝廷也没忘了继续对其进行削弱。铭?根据大臣们的建议,很快下诏,为表达朝廷对藩王的体恤之意,实行“推恩”政策。

    所谓“推恩”便是规定诸侯王死后,嫡长子继承王位,其他子弟分割王国部分土地为列侯,列侯归郡统辖。允许诸侯王推“私恩”把王国土地的一部分分给子弟为列侯,由皇帝制定这些侯国的名号。

    此令一出,可使各国越分越小,再无能力与中央抗衡。

    “推恩”的同时,还收回各国兵权,所有藩国内的军权统一收归朝廷,改作朝廷派驻藩国的驻军,藩王没有皇命不得调用军队;军权收回,藩国小朝廷也被取消。从此,各藩王不再是被架空而是真正的成为摆设,各王的封邑只剩下供奉封王食禄的作用。

    南书房。

    太后面带微笑,看着手中草拟的诏书,不住点头,看完诏书,含笑对立于阶下的右丞道:“很好。这样一来,朝廷的隐忧算是彻底解决了。只是,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咱们现在虽是乘胜追击,但也得注意分寸,别把剩下的藩国给惹急了。”

    右丞刚要答话,坐在一旁的铭?忽然猛咳不止,咳嗽声在偌大的南书房内回荡不止,听得人心惊胆战。

    “陛下要多保重龙体。”右丞脸带忧虑。

    “是啊。”太后敛去笑,皱眉道,“让太医看过吗,为什么近日总是易染风寒”

    “让母后担心了。”铭?止住咳嗽,喝口茶水润了润喉,“太医来,只说要注意休息,不可过多操劳,旁的也没说什么。”

    太后道:“太医的话,你也得上心。既然让你不要多操劳,你就不要再事无巨细都亲自处理,横竖有这些臣子,那些小事就交由他们去做好了。”

    右丞赶紧道:“太后所言甚是。”

    铭?笑了笑道:“是。皇儿明白。”

    “哀家刚刚进来的时候,听到你们在商量撤藩,要撤哪个藩”太后忽然想起方才隐约听到的事,问道。

    “回禀太后,方才老臣与陛下正是在商量临淄撤藩一事。”

    “临淄”太后沉吟片刻,侧头望向铭?,“陛下的意思呢”

    “临淄地处京畿咽喉之地,的确不该设置藩国,而应该由朝廷直接管辖。”

    虽说这次铭幽支持了朝廷,可谁知道以后他会不会生出什么想法呢。铭?与太后虽然在很多政事上意见不合,但在这一点上倒是意见一致。

    “陛下说得对。”太后点头道,“不过,这次临淄拒敌有功,别国只是推恩,临淄却要撤藩,若贸然行事,哀家担心会发生异变。”

    “所以皇儿与丞相商量,要如何安抚十三弟。”铭?道。

    “可商量出了结果”

    铭?看向右丞:“丞相的办法是将十三弟改封别处。皇儿正在与其商量要将他封于何处。”顿了顿,侧头看向太后,恭敬道,“不知母后可有建议”

    “改封别地,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太后思量片刻,道,“哀家的意思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哀家听说,在陶城被围的时候,临淄王两度犯病。陛下何不给他个恩典,将他召入京城养病,待他病情稳定,再行封赏不迟。”

    铭幽的旧疾众人皆知,却无人见过他犯病。太后曾问过陆蜻蛉,连陆蜻蛉也未曾见过他的病症,太后颇为担心,若他的病早已治好却刻意隐瞒,岂不是心有不轨。

    “母后……”

    “太后英明。”

    铭?并不同意太后的主意,怎奈他刚要出声反对便被声如洪钟的右丞出言盖过。想想,觉得如今也确实不知该将铭幽改封何处,既然无地安置,不如就先让他入京,日后再做安排。

    见两人都未反对自己的提议,太后笑道:“好了,哀家本来只是来瞧瞧陛下,劝他不要太过操劳的,不想竟坐了这么久。想来,你们应该还有国事要谈,哀家就不打扰了。”

    语毕,便起身回宫。

    铭?与右丞赶紧起身恭送。铭?双目视地,心底道,叫朕不要太过操劳,朕不操劳,好让你来操劳吗

    纪绯嫣进入南书房时,铭?正在批阅奏折,不知奏折中写了些什么,铭?的眉头慢慢蹙起,还轻声叹气。

    伺立在旁的李公公想要出声通传,纪绯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立在阶下安静等候。

    铭?一抬眼,正好看见纪绯嫣,忙收了奏折,道:“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也不让他们通传。”

    “臣妾见陛下如此专心,不忍打扰。”即便是关心的话语,从纪绯嫣嘴里说出来,仍旧带着清冷。

    “怎么上这儿来了,有事”

    平日里,除非有事,否则纪绯嫣是极少进入南书房的。

    侧身从身后宫女的托盘里端起错金玉盖碗,缓步上前,将碗放置桌上,才答:“皇后娘娘今日不能亲自来送药,让臣妾替她送来,并且嘱咐臣妾一定要让陛下趁热喝下。”

    铭?斜睨眼玉碗,问道:“启文怎么样,好些了吗”

    太子启文,从生下来便一直病病歪歪,昨日里又是突然高烧不退,皇后干脆将太子接入自己的寝宫亲自照顾,给太子熬药的同时也没忘了继续给铭?熬药。

    “陛下没去看过太子殿下”

    “朝会结束后去看过,之后就一直和丞相讨论朝政,也没得空。”铭?疲倦的揉着眉头。

    纪绯嫣从宫女手中接过另一只芙蓉石盖碗,便向李公公示意带所有宫人离开。因为纪绯嫣的示意向来都是铭?的意思,李公公也未犹豫,直接领着众人退出书房。

    将手中的芙蓉石盖碗与错金玉碗并放在一起,纪绯嫣才道:“太子殿下已经退烧,能吃些东西了。”

    “那就好,那就好。”铭?轻舒口气,点头道,“等朕批阅完这些奏折就去看他。”

    “陛下要喝哪碗”纪绯嫣看着铭?问。

    铭?想也不想,伸手揭开芙蓉石碗盖,瞟着错金玉碗道:“照旧。”

    纪绯嫣端起芙蓉石碗,轻抿一口,又将碗重新放下。

    皇后怎会想到,铭?密令纪绯嫣用同样的药材亲自为自己熬煮汤药,在皇后送来汤药的时候,他会用纪绯嫣送来的汤药偷偷换下皇后的药。

    昔日的相互扶持与信赖在权利的争夺与博弈中,荡然无存。

    淡淡幽香从纪绯嫣身上持续不断的散发出来,铭?喝完药,笑问:“不是说要出汗才会有香气吗,怎么现在,似乎不出汗也会有香气溢出”

    收碗的动作略微停滞,不动声色的边继续先前的动作,边回道:“这不是挺好吗,臣妾就彻底不用熏香了。”

    铭?玩笑道:“也是。宫里的香料在你身上倒能省上一笔。”

    “陛下若没别的事,臣妾就先行告退。”

    铭?点了点头。

    步出书房,李公公带着原本伺候在书房内的宫人重新进入。

    纪绯嫣将两只碗放回宫女手中的托盘,道:“老规矩。”

    语毕,另一名宫女忙上前捧起错金玉碗朝僻静处行去;纪绯嫣则往自己的寝宫行去。

    一路上,纪绯嫣脚步轻缓,铭?的话始终在她耳畔回响,不由得想起当初问过巫鹰的问题,“‘药人’能活多久”

    巫鹰回答说,活得最长的药人活到了三十岁。

    这个答案让纪绯嫣不自觉的握紧拳头。三十岁,她能活得比这更长吗她与铭?,到底谁会死在前头

    想到巫鹰,心里有了一丝愧疚。这个可以为她不顾一切的男人,却注定要被她辜负。如果她不是药人……

    想到这里,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刺目的红,纪绯嫣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幸而身后的宫女眼疾手快迅速扶住了她,方避免了一场尴尬。

    “昭仪,您没事吧”察觉她的心不在焉,宫女狐疑道。

    “没事。”纪绯嫣理了理衣袖,神色如常。

    红色的华服下摆沾染些许灰白,宫女忙蹲身为她整理。

    她是何时爱上这血样的红色的纪绯嫣想到。是了,是从她亲眼瞧见亲人的鲜血喷涌而出,头颅就在她脚边滴溜溜地转动。那是她永远也忘不掉的噩梦,亦是她成为药人的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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