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妃:皇上,求你别宠我了》第125章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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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从父亲那儿打听到,他叫铭小雅,是铭正和将军的儿子,年十四。

    人生,就像池塘里的鲫鱼,只能在水底腥臭的泥泞和乱糟糟的烂草里寻觅食物,梦想仿若星空,即便日日在水面仰望,也永盼不来一丝可能。我是被夜客收养的弃儿,他给我栖身之地,却慢慢地鸩杀我的希冀:粗草蓬,破布帘缝的窗,白酒和腥味犹在的烧肉。每日每日,在河上推着粗黑的长橹,顺着水流逡巡而下。

    多少个傍晚,我着魔地靠近水边,破旧的布鞋,颤抖地轻轻踏上铭府在苏合河边修建的河岸。鞋底在白玉阶梯上,溅起湿腻的声响。我看见,我的铭小雅,唇上犹带着温柔幸福的笑,回到府邸。他步态轻盈身姿优美,晚风吹起他的长衣广袖,仿佛下刻,便是登鹤离去。

    空气中弥漫的,是他的薰香。这几乎不可闻的清冽,是铭小雅的味道,是从他软丝长服,从肌肤骨肉里透出来的,承载他身躯每处气息的香。

    多少次,我微仰着头,贪婪地吮吸着,企图把这如烟般淡漠的美丽据为己有,企图用这丝缕甘泉压抑日渐增长的干渴。

    那些淡薄的气息,哪怕丝丝也足以让我疯狂,让我的血液里冲涌着激烈的毒。

    那海市蜃楼的气息,是麻药,是罂粟。我成瘾了,苦苦期盼着,却再也不能得。

    他和那位小姐,陌青鸾,要私奔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所有的记忆都如此朦胧,仿佛苏合水里荡漾的秋色,若有似无。但深入骨髓的剧痛,总在某个夜晚,随着密密寂寂的花雨沐遍全身。第一次看到陌青鸾时,便有了这种痛:陌青鸾,她真的很美,那是一种纯洁而充满生机的绚烂之色,眸色潋滟,面颊如桃。那时节,我昏昏然看向她,发觉,她也正凝视着我。

    没有轻视,没有高傲,没有冷漠,只有那样灿烂的笑容,只有两只手轻轻地交握。

    刹那间,我仿佛被久违的阳光拥住了,温暖柔和,轻盈如羽毛。原来,我只是个被寂寞折磨得饥渴疲惫的旅人,任何一滴友好的甘露,都是希望,都是救赎。我想要的,是被爱,是去爱。我要的,我祈求的,一直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福

    我放弃了,内心咆哮奔腾的痛和恨,化为平静:虽然一直不知道,那份平静是甘拜下风后的落寞,还是得到满足后的释然。

    我喜欢陌青鸾,那个像小仙女一样的女孩,笑起来有两个软软的笑涡,言语甜美却不乏犀利之词。她说稗官野史,也说市井趣闻,说高山远水,也说世外桃源。最终,她说到河对岸,那是她和铭小雅的乌有之乡。他们身无分文,也无一技之长,只是单纯执拗地涂画着,想象着。

    她说,河对岸有芳草萋萋,巨瀑深潭,云山雾岭,迷观仙踪;她说,他和她将游山荡水,吟歌奏乐,攀岩探谷,夫唱妇随。她说得很认真,明眸如露水般晶莹,睫毛轻盈扑闪,唇边含着一丝甜蜜而梦幻的笑意。

    那时节,我忘记了自己的痛苦情意,甚至无法感知自己的存在,只看她端庄窈窕的身姿轻摇浅移,看她一颦一笑如夏花绚烂。她语句轻灵,气色安定,那幼稚的想法,竟也变得如此确切而不容置疑。

    渐渐的,我相信了她,我竟然相信了她的呓语,仿佛自己也置身其中,沉溺而下。肌肤发烧,面颊滚烫,我闭上心底的眼睛,放任激情荡漾,让她口中的仙境一点点,融进自己的血液。

    终于,无法把持自己。眼前两人的面貌愈发模糊,清丽之声也渐渐遥远,我徒劳地睁大双眼,用尽力气呼吸,那空虚却愈发的沉重:我恐惧地发现,初遇铭小雅时那痛彻心扉的痴恋,又回来了。

    云卷舒,碧蓝的穹顶悄悄黯淡着。晚霞在河的尽头越堆越浓,紫金明红层层叠叠地抹出一片阴影。风沿河呼啸而过,留下响彻天空的树叶哗啦声,花叶碎屑席卷上九重天。他们两人,伫立船首轻轻谈笑,青丝飘荡,衣袂簌簌。

    我失神地凝视着,只见橘色夕照落于陌青鸾珍珠般的侧脸,盈盈绽放金色光芒。她笑着,依旧是我们初次见面时,那毫无芥蒂的友好,那种温柔是如此暖人,可依旧掩饰不住她骨子里散发的淡然渺远之气:她不属于世间,不属于凡人,她仿佛星辰,璀璨却无法启及。

    铭小雅,我已不敢再望他一眼。我从未像今天一样明白,我只是地上的污泥,而他甚至比天空云朵更高远。他与陌青鸾相契,身边氤氲着淡然洁净的气息,可他比陌青鸾更加娇美脆弱,更加缺乏生命的实感。从始至终,他都热烈执着地凝视着陌青鸾,如此专注,仿佛对方是他的主宰,他的灵魂,他生存的意义。

    我默默转回到舱内,猫着身,在破木板拼凑的阴暗厨房里,收拾着父亲带回来的下酒菜。地板黑糊糊的,终年潮湿,吱呀作响,头顶遮雨挡漏的陈年毡布冒着霉味,凉风缕缕灌入,却吹不走一身的烟火尘土。木然地切着小鱼,思绪一片黑暗,只想就此深深睡去,永不醒来。

    “朱朱,你出去陪朋友吧,我来做。”养父慢声说。我的养父是低调隐晦之人,面目狰狞,寡言少语。正如这船一般,结实却粗劣。

    我曾偷窥过他沐浴,看他在河中泼水上身,马虎地洗着四肢,可不管他如何搓洗,哪怕用了上好的胰子,身上却永远附着着一层隐约的黏腻腥臭。

    他于我有养育之恩,可是他的存在,却更像是黑铁井盖,虽破烂又遍布青苔铁锈,却无法撼动,死死地堵住我飞向自由的出口。我怕他,却又情不自禁地归顺于他,在他无法抵挡的强势下,恭顺地臣服着。

    我呆滞地走到厅里,空荡荡地坐下了;又呆滞地起身,虚无地漂浮在船里各个房间。

    游荡过厨房门口时,我仿佛被电击中了:养父,悄悄地将一些粉末撒进了三个搪瓷碗,用清水化开,再和绵粥搅拌均匀。他动作迅速,悄无声息,下了药后,又淡定地拾掇着其它菜肴。

    父亲要做什么毒杀他们吗可为什么,连我也要一起呢不过也是呢,铭小雅和陌青鸾,看起来如此富贵娇养,养父想必是动了财心吧。而我,不过是捡来的孩子,今天,为了迷惑目标,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他们,走不了了。

    心底有什么森森笑着,竟然诡异地安定下来。是的,不再痛苦彷徨,绝望地想抓住什么。我想,我做出决定了――铭小雅和陌青鸾,我不会让你们走!

    我知道,若说出养父的计谋,也许能得到更多的关注,感激和亲昵,可我要的不是那些可怜兮兮的施舍!我要的,是你们的全部,你们的身躯灵魂,你们的幸福未来!

    大家,今天都要死:既然不能随你们羽化飞仙,那我便成为顽石,拴着一同堕入地狱。

    我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的我在高声谈笑,猜拳喝酒;而另一半的我如枯木犒灰,惶惶终日。我害怕,但并非于死亡,而是对那浩淼无垠的未知旅程。

    眼看着,他们毫无防备地吃着小菜,他们小小口地饮酒,最后,他们喝下了粥。恍惚间,我就这么被推到了绝望之境:身后黑黝黝悬崖无底,前方云雾蒸腾如虚似幻,而我,再无处可逃。激动狂躁中,我笑了,也端起粥,仰头灌了下去。

    粥里没有不妥的味道,可是我知道,这十四年的河舟生活于我只是一场燥热虚无的梦魇,爱过痛过挣扎过,但依旧无能为力一无所有。我低贱的性命,如低空盘旋挣扎的灰烬,终该缓缓落下了。眼里涨出了泪水,可我此时的笑颜,也如春日桃花一般羞赧绚丽吧

    越来越热,越来越昏沉死神为何不怜悯我,早些将我带走呢体内涌起的不是剧痛恶心,而是**。神啊,我到底吃下了什么

    什么都看不清了,唯一感觉到的,只有身边的铭小雅身上源源而至的融融暖气,这是一个男性的气息,混合着他独有的馨香。我们坐的如此相近,扭头便能瞧见他衣裳上的细针花纹在眼下微微晃动,这是我的铭小雅,我朝思暮想的人

    我疯了,理智倾塌破碎,冲破了最后防线。

    他的初醒的怔忪一瞬间散开,焦灼浮上了眼,我只觉得自己狠狠地被击到边上,接着,便是四肢百骸刺骨的痛。他飞奔进船舱,没了声音。

    我四肢张开,歪在角落里。少女的,本如此让人情难自禁。可我的裸身,却如此幼稚粗劣地摊在一堆箩筐缆绳中。已经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只爬起身,穿好衣裳,扭头看到了自己手臂鲜红的朱砂。

    在船头坐很久很久以后,我吸了口气,钻进舱里。

    铭小雅在客舱里,陌青鸾躺在床上沉眠,她病了。秋意寒凉,我用棉胎和新晒的薄毯子,给她铺了舒服的床,又吊上干净的帐子,点起安神驱虫的薰香。

    她烧得厉害,脸色发青,连梦中低低呓语都带着惊惧和哭音。我拧手帕给她敷了额头,再往脖子后垫上巾子。

    铭小雅换了身素服,在床前守着青鸾,我几乎不敢看他,而他,也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忘记了我们的那一夜。从清晨到夜晚,他就那么坐着,握着爱人的手,压抑地沉默着。送入的饭食饮料,他总先含些哺给对方,直到青鸾挣扎着咽下,自己才肯用饭。

    有时,他会望向我,让我送点粥和小菜。可是他的目光是那么平淡无波,无论我如何寻觅,都不能在那刹那的目光流转中,找出一丝一毫的情意。

    “朱朱。”养父在厨房淡淡地叫:“过来吧。”我进去,抬头直视着他狭长的鹰眼。那眼神我一直厌恶着的,锐利油亮,总带着粗野的冷酷和残暴。不过这次,他的表情却意外地温柔了,带着些诡异的满足,看着我,又好像看着我遥远的身后。

    他给了我药,让我留住他们。我没有问留住的理由,也没有问下药的缘故,只是握着药,痴痴地想着。“去镇上米糕铺子边的李记药行请大夫,抓药时,多取二钱苏叶掩盖药粉的效果,即便将来他们疑心,也无法查出。”

    养父出门了,数周都不会回来。我疲惫地依在门边,看小雅笨拙而仔细地拧着布,给青鸾换巾子。青鸾的烧愈发重,药抓来了,浓浓地炖了一钵,我和铭小雅,每天轮流喂着。如今的她,只是一个破碎的洋娃娃,眉眼依然清丽绝滟,面色也稍透了生气,可是原本周身散发的倔傲凛然之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宁静。

    小雅也瘦了,他的眼里是化不开的哀伤,每日只定定地盯着青鸾的面庞。我想安慰他,可我的话语在他耳中,似乎比喧嚣的风声更加无意义。那天的,亲吻和裸身相拥仿佛是荒唐梦魇,如今醒来了,便没有记住的意义。就这样,死一般的沉默笼罩着我们,直到那天,青鸾张开眼睛。

    她冷冷地看着我,仿佛那天的温柔灿烂只是幻觉。乌黑的眸色几乎吸进了舱里的光线,而她散发的怨怼,像枯藤一样缠绕上来。

    她躺在那儿,死盯着,黑洞一样的眼神,流淌着血腥之味。我浑身冰冷,恐惧中甚至忘了逃离。小雅没在意她的表情,只是惊喜地抱住她,我强忍着惶恐,挤出笑容,倾身按她的额头探温。

    陌青鸾顿时如受惊的黑猫般弹起,推开小雅干呕,挣扎喘息着。此刻的她再无初见时明媚绚丽,只如阴影般晦涩畏缩。我心脏一阵抽搐,呆立一边,小雅则急急地为她擦汗喂水。

    此时的陌青鸾,不再是初见时优雅可爱的仙女,只是一条丝丝吐着信子的蝮蛇,重重咬在我的心上。她知道一切,什么时候起,她就在看着失态的我,看着我**的煎熬,看着我自欺欺人的爱慕,是的,她什么都知道!

    我是多么可悲啊,心底最黑暗最深的隐秘被扒开,被迫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解释哀求。祈求原谅,祈求她手下留情,不要厌恶地看着我,不要揭开我的伤痛,不要踏平我支离破碎的自尊。我爱铭小雅,可我也喜欢你,陌青鸾。奇幻

    所以,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

    几天来,青鸾一直沉眠着,不理睬我,也不和小雅说话。偶尔睁眼,就只是漠然决绝地望着帐顶。我细心熬药,又炖了药材肉汤,给她补养身子。青鸾的脸色悄然恢复着,可热度却时高时低反复不已。铭小雅不安极了,彻夜不眠换巾子,擦身,喂水,在她耳边喃喃细语,又轻轻吻着她的脸。

    悄悄走到厨房,继续把父亲给的粉末放进药中。心还是疼,不过已经麻木了。初恋时激荡满怀,邂逅时锥心之痛,迷幻时甜蜜激烈,梦醒后彷徨凄清。短短时光内,我的人生破碎又重组,却再不是原番模样。如今我再无任何期待,只盼着父亲回来,他强势而不可抗拒,一定,能帮我留住他们。

    苏合水,总是如此清澈,映着高远蓝天。河岸延绵无际,老树昏鸦,远山袤土。我斜靠着船边,细细瞧着天色明暗河水拍打。日子艰难熬着,没有将来,眼下就是涩苦的幸福。铭小雅和陌浅吟,不属于我,他们有自己的世界。

    哪怕如此虚弱痛苦,他们也纠缠伤害着不肯放弃。那天,小雅神色绝望地奔出船舱,跳入河水,接着便是青鸾,想也不想便陪着扑下水去。他们在水花中紧紧拥抱,哭泣倾述,泪水河水覆满了面颊

    我在角落凫水。远远地看,把自己藏进船在河上投下的阴影。

    连痛的力气,也没有了,泪水早已流干,心如死灰后,原来是这样轻松。

    不要离开我。我愿意付出几世生命,换得你瞬间回眸。

    我打开闸门,着自己的**以期得到解脱,但是放纵的后果,却是更深的压抑与孤寂。

    我倾尽力气,赌上一切手段计谋,牺牲所有尊严名誉,只想留住你。终落得可耻可悲,一无所有。

    他们还是消失了,苏合水仅余下鸾波纹。我在船上呼喊叫唤,沿着河行驶寻觅,终无所获。

    只有落日余晖,在河尽头熠熠发光,树梢摇摆轰响着,惊起歇息的白鸟。

    铭小雅,我爱你。

    这句话,今世再无法言说。对你的情和爱,永远地化为沉默。正如你们离开那天,那渐渐低沉的夕阳,那绚丽遍天的光芒,终究无力地消逝在黑夜之里。

    十二月一步一拐地走到华盛宫前的时候,禁不住抬头,对着那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闪烁的金粉大字看了许久。

    “华盛……”他喃喃地念着,想起少时,在同一地点抬起头来看到的另外三个字――“绵绵宫”。

    “你以为,权势地位真的很安全吗安全得,可以拿来做最刀枪不入的面具慕苏言,看来这十几年来,你是愈加天真了。”

    一阵很大的风吹过,将他本就束得松松的发髻完全吹散,他长发荏苒,微眯的眸中闪烁的光芒并不是讽刺的,而只有惋惜和叹然。

    微微一笑,迈开一步想要跨入宫门,却没想到昨夜的酒还未全醒,被风色一吹更是眩晕。他左脚本有残疾,踉跄之下,身躯一歪便要跌倒。

    幸得有宫女及时扶住。

    十二月甩了甩头,稍微清醒一下,微睁眼睛,看向那宫女略垂着的脸。

    “你是谁”他翘着下巴声音模糊地问。

    那宫女本身材娇小,如今十二月高大的身躯几乎整个都挂在她的身上,男人的体温隔着衣裳传递过来更是让她面色如云霞般蒸腾,慌忙想要逃离分开,却又怕十二月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匆忙中只得娇羞低语道:“奴婢贱名半胧。”

    “多谢你相扶。”十二月唇角刚刚弯起一笑,便骤闻宫殿深处传来太后的声音。

    “半胧,哀家对你们的吩咐,难道你忘了么”

    十二月感觉到半胧的身体打了个冷战,嫣红的一张脸迅速转为苍白,接下来他便觉对方用很大的力气推开了他。

    身躯不稳,他只得跌倒在地。

    慕苏言渐渐从宫殿深处的阴影之地走了出来,一直走到十二月的面前。

    她矜持交握着双手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慕苏言年轻时候很美,她十三岁进宫,到二十三岁登上太后之位,是天华国历史上迄今为止最年轻的太后。

    如今也才不过三十五岁的她,依旧保养完美,身体曲线流畅,毫无臃肿发福的迹象。交握双手站在十二月面前威仪十足。

    “半胧,哀家不是吩咐过你们,待十二月一踏进宫门,便自行退下的么”

    她看也不看那匍匐在地,簌簌而抖的可怜少沉的语气令人自然而然就心底生寒。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清秀的宫女怕到极点,只能以额碰地,“砰砰”的声音在封闭的宫殿内沉闷回响着。

    “拖下去,斩手剁脚。”

    轻描淡写的语气,面无表情的脸。

    十二月蹙眉看着慕苏言两三句话就了结掉一个人的一生,他的眸中泛起微苦的光色。

    “太后……”

    他不过才微启唇舌,慕苏言的双眸已经紧盯在他脸上,“你要说什么”

    十二月沉默。

    两人对视片刻,最终他松弛了唇畔的紧张,什么也没有说。

    慕苏言冷哼了一声,静静看着侍卫们将挣扎的宫女从大殿上拖了出去。

    “关门。”

    她只说了一句,随即掉头就走。

    十二月缓慢回头,看到宫门被人从外面一点点紧闭起来。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困难地从地上爬起,跛着脚跟随太后愈来愈远的背影,向宫殿深处走去。

    自他进宫,每天这个时辰,他都要到华盛宫来一趟,因为这是太后的命令。

    作为神医王三平的弟子,十二月的任务,便是照顾那只名叫“琉璃”的小狐狸。

    琉璃本是先皇的狐狸,品种珍稀,颇有灵气。但是自从十二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它失去了主人,似乎也变得呆傻起来,毛色颓落,目光暗沉,对于所有照料它的人,它似乎都怀着一种敌意,很少吃喝,只是咬人。它很烦躁。

    只有面对十二月,它似乎才显得敌意微散。

    十二月站在廊中,看着空荡荡的前方。太后慕苏言如今早已不见人影,这个女人的出现和消失他完全不能把握和预测。这便是她一向的处事风格,他知道。

    好在对这华盛宫在少时便就熟悉得一塌糊涂,虽十多年未回宫,这里的一切陈设却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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