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分卷阅读37

    “这叫驴子倒有把子傻劲。”厉弦撑开车帘往后头望去,见那孩子精神头十足,轻轻松松推着那辆载着他阿爹的独轮车,紧跟在车队之后。

    “天生根基不错,也有韧性能吃苦,还要再磨一磨。”仲二也看了一眼,伸手将帘子拉上,初春寒风刺人,阿弦辛劳苦熬了这几日,小脸都少了一圈肉,可莫要冻到。

    厉弦听了他这话,表情有些古怪,这两个前生的敌手如今竟成了师徒,当真奇妙。

    这差事是仲二自己招揽的,他见着厉弦有心带这孝顺的娃在身边教养,也是见猎心喜,见这小驴天生力大有奇赋,便收了这娃跟随他学习武艺,心中也未必没有与阿弦共同调教徒弟的隐秘喜悦。

    ***

    紧赶慢赶回到京都,离赴任之期只有一个来月了,留在府里的剑衣和入画催着厉安大管事采买各种物事,倒是把行装打点得妥妥当当,装了十来辆大车。愿意跟着公子爷走的下仆们,都已聚在南苑庄子上,本来是只等公子爷回来就能启程。

    奈何公子爷人是回来了,带回来一帮子铁匠木匠并一个大脑瓜少年,又有许许多多奇出古怪的新想法,说是要再装备些物事,将队伍“武装到牙齿”。

    厉弦也不想这么折腾,但是自从帮着流民们在安陆兴修水利后,就有一帮“种田争霸党”兴起,在直播室里呼朋唤友,遍洒金钱,说是要种田养成,那个赏格凶的哟!厉大公子是那种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人物吗?必须不能是啊!

    满眼叮叮当当、金光灿烂的赏分,要不是他还残存了点要准时赴任的念头,早就扑上去把那古古怪怪的任务一窝子全揽下来了。

    在同样财迷老抠的钟大仙帮助下,土著厉经过一番筛选,忍痛弃掉了一些太莫名其妙,一时又无法做到的高赏分任务,什么“a型装甲四驱车”“特种兵队伍训练”“稻麦粮种优改”……

    接下几个赏分不错,短时间能做到,并且有利行程的任务,诸如“加强武器装备”“大车堡垒魔改”等等等等。

    其中有一个任务——“加强版机械神臂弩改”,这东西犯忌讳,但是上人们给的方子实在太妙,“似弓而旋镫,射三百步,能洞重甲”,重要的是,经过上人们加了什么内嵌滑轮组和齿轮结合,这东西竟是宽不满尺,长仅二尺!

    要知道,前世他和仲二倒霉地在那军弩之下携手共赴黄泉,所谓的军弩应是皇帝武库中的秘藏,他也曾见过,宽二尺,长近丈,需“以镫距地,脚踩而张之”,力道虽劲,东西却庞大,要三至四人才能操作。

    哪里像上人们弄的这个,小到能藏在车厢里,一人手持就能发射,这,这这叫他这对军弩心存阴影的人,如何忍得住?无论如何都要弄上几十把,没搞到人手一把已是他克制的结果了。

    因这些东西都需精铁炼制,让厉安买的铁料就有些多了,厉管家忍了又忍,到底隐晦地向相爷提了提。

    “……铁器多了,就怕今上忌讳。”

    “他弄了些什么你可知晓?”

    “公子也是孩儿心性,在十几辆大车板壁上都加了铁板,又开孔洞,也不知是什么玩意。那带来的铁甲倒是个好手,在庄子上给大公子铸了几把利刃,说是护卫防身的,旁的倒不曾见。”

    “无有甲胄长矛或是强弩?”富贵人家弄些刀剑护身不妨,但甲胄强弩和长兵刃是绝大的忌讳,私藏逆罪。

    “公子爷是国子监读过书的,这些倒是未犯。”厉安躬身答道,庄子里热火朝天地打这炼那,倒是没见那些犯忌讳的物事。

    “那便随他去,你看得牢些,不要弄出事来。我向来与军中无涉,又无私兵,圣上明晓。阿弦是个纨绔爱闹的性子,多制些铁器,便是到西北也能重炼作农具、刀兵。他这一去西北……嗯,就这样吧。”厉昭微一恍惚,婉约隐忍的郑氏夫人,抱着牙牙学语的阿弦逗弄的身影似还在眼前,转眼物是人非,孩子也要展翅而飞了。

    他心中微微柔弱了片刻,挥手让管事退下,阿弦既知道什么能做不能做,这一笔就当是他这为父的为他践行罢,自此而后,好自为之。

    厉大公子相当知道,哪些能明着干,哪些得暗着来。

    说实话,这府里上上下下能信得过的,他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贴身的那些,眼下看来是忠心,但站在厉相跟前,到底会忠心谁,还真不好说。

    所以庄子上明面热火朝天为那些大车做“魔改”,让铁甲的两个徒弟打制些护身兵刃,私底下却是由铁甲领着小驴,在仲二和他家女眷的帮手下,做那些秘而不宣的手弩。待得远远离开京都地界,再拿出来让护卫们训练也不迟,那时便是有人想告密,天高皇帝远的,还不是他厉大公子说了算?说不得就遇到什么野兽,让人尸骨无存了。

    再说了,那等尺寸的小弩不过玩意,也够不上“军械”之说。

    二月十六,宜嫁娶、安门、移徙、入宅;忌塞穴、结网、取渔、畋猎。

    西戊校尉厉大人离京赴平陆上任去也,随行一百一十二名奴仆人等,大车二十辆,马车三辆。

    长亭外,一帮狐朋狗友依依惜别。

    “哎!这京都之中无有阿弦,那是要少七分乐趣了。”

    “阿荣随河间王当他的长史肥差去了,阿弦又要去西北喝兵血,只有我等贤人在京都相对,好生郁闷啊!”

    “噫吁嚱!方别好友,再送良朋,呜呼哀哉!”

    “呜呼汝妹!闭嘴啊,你这是送行还是咒我呢?”厉大人被这帮不学无术、胡说八道的家伙气歪了鼻子,一巴掌拍在越胖子后脑勺上。

    越胖子也不恼,一把搂过厉大人的脖子一阵呜呜呜,他是真有些不舍这酒肉丛中混过来的好朋友。闵五在一旁也叹息连连,甚是忧伤,这大金主跑了,日后再蹭谁的油呢?

    厉弢站在一旁有些伤感,却也知趣,只默默敬了大哥一杯水酒,硬着头皮自己灌了下去。

    厉弦看着这几个的样子,冷哼一声,道:“都过来,我有句话要说。”

    越胖子、闵五嘻嘻哈哈地凑过来,厉弢只略动了动脚。

    “滚近些!”

    厉弢忙走到跟前,聆听兄长教诲。

    厉弦眼神在这几张熟悉的脸庞上一一刮过,语重声长道:“这些日子,好生呆在家里,莫要出去浪。切记。”

    他说完转身就走,登上马车,一句“珍重,就此别过。”从缓缓前行的车中传来,瞬息消散。

    这些人,有些在前世此时早已送命,譬如越胖子;有些更有大好前程,也有深坑待踩,譬如他的便宜弟弟;还有些醉生梦死,活着死去也无大的差别,譬如那帮子酒肉朋友们。

    他想做的,不过是提醒一句,各安天命罢。

    第51章 训练

    出了京都一路往西, 车队逶迤连绵, 护卫们护持在两侧, 五六骑斥候打着呼哨交错探路,女人和老弱还有厉大公子这娇弱贵人,都坐在队伍中间的车上,匠人奴仆分坐在前后的大车上。

    仲二既得主子的信用,赤诚相待, 便放开手将护卫甚至众奴仆都当作军队一般来训,呼号而行, 鸣金则回。

    瞧他训得如此认真, 不靠谱的主子听了更不靠谱的上人们的话, 兴致勃勃地让铁甲弄出个铁呼哨,一吹起来,响彻天际, 尖锐刺耳, 简直让人毛发直竖。厉大公子就以此铁哨的短音长音相合,编了几条简令,教给斥候, 远远便能传递“密令”。

    由着主子折腾完的仲大将军,瞧着这个新鲜玩意, 默默地学会, 顺便将厉大公子用来教导他人的,那只沾满口水的铁呼哨顺到了自己袖里。

    远远听到二短一长的呼哨,知晓前方安全, 车队便继续以平稳的节奏缓缓前行。

    前方车辆还是传统的两轮马车牛车,到得中间厉大公子乘坐的,已是魔改版又加避震的四轮转向马车,中后截则是形状各不相同的大小车辆。

    这些魔改的车辆,它们唯一的共同特点,样貌古怪,只因那些车都是上人们的理论实践品,有侧边装机关的,有铁甲内衬的,还有内装“自动连发弩”的……种种不一,各个“奇葩”。

    好在上人们也没白让土著厉折腾,这些车都是各位上人出了大赏分让实验的,为此一帮种田争霸党居然还分裂了几个派系,什么一波流碾压派,什么骑马砍杀赛高,什么五对轮堡垒要塞派,什么暴兵暴粮派……

    看得厉弦脑袋发晕,完全不知其所云,好在上人们的星币都是一样闪闪亮的,看在这赏格份上,只要做得出来,厉弦是一定让上人们玩得开心,不过是费些铁料木料加手工么!

    最后的结果,便是这奇葩集合的车队了。

    上人们在直播室里狂欢,庆祝一场传奇旅途的开启,各个流派暂时握手言欢,还有人激动地发起音频,唱起了荒腔走板的魔改版古老歌曲:

    [我们的小厉子将惩戒全世界,

    从大燕穿过平原直到西北,

    大地上随处都将唱响: 西北,老白干,我们的小厉子巨熊!]

    这位上人虽然扯着嗓子唱得跟狼嚎似的,收获了满屏“臭鸡蛋”“热翔”,最后被主播“友善”地请下音频,但是这样糟糕的唱腔仍然完全不能遮掩那曲调的热血沸腾,让土著厉听得激动不已,唯有几处唱词挺古怪,他这身板像熊吗?老干白又是何物?

    野外的风物渐渐不同,沙蒿、水柏之类以往不太常见的植物出现在视野之中,眼前开阔平坦的平原,再不是故乡的风土与烟尘。

    没等众人惶惶思乡,厉大公子已经把上上下下折腾得鸡飞狗跳,无他,上人们终于嘴炮决出胜负,用重赏砸开了土著厉的口,按着斥候队、虎骑队、护车队、后勤队等等分类,一队队依着上人们的“训练操典”来操练一番,以期达到上人们所谓“雄霸西北之熊”的威名。

    行路枯燥,又带足了行李粮食,边走边训也不妨碍赴任,为了赏分,厉大公子便让仲二配合着实施新型训练,只把奴仆们训得哭爹喊娘,闭着眼睛都能熟练地完成自己的一摊子事。这其中也难免有心生悔意的,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就留在京都安稳度日,现如今可上了公子爷的贼船了!

    倒是几个被厉公子带回来的“新人”,个个练得十分起劲,铁甲与他两个徒弟都是闷声不吭,手下却练得提溜熟,几个幸运被公子看中,也赎买出来的木匠们,身家和一家子的前途都在厉大人身上,如何敢不尽力?

    易家两父子,在如此密集的奇葩训练中,也找到了自己的所长。

    儿子在马术刀兵上极有天赋,只让仲二拎着训了这些日子,从未骑过马的小子竟已能夹着马背在车队前后奔走传令了;易爹也不愿总是将养吃白食,他年轻时家中也学过几本书,识字懂理,厉公子便指派他一个轻省活,跟着石屏烟青一道统筹后勤物资。

    谁知这位中年大叔对于物资数字相当有敏感性,记性又甚好,学了简数之后,更是如虎添翼,一日所领所费的物资,细细条条,脱口就能报出,让厉大公子惊诧之余,也给了他一份文职的报酬。

    易爹死活不肯收,厉公子烦了,瞪眼骂一句:你非我家奴仆,以工换酬,天经地义,直起腰杆让你儿子看看,他老子也能养活他了!

    易爹抹着鼻涕眼泪,当日就用他那点薪酬,为儿子额外“点买”了一只水晶肘子——车队的口粮定量分发,唯有立功受赏者可用报酬自点佳肴,看儿子狼吞虎咽吃得开心,易爹更是痛下决心要好好干活,这把尚有点余力的老骨头便卖给公子爷了。

    男人们要训练、干活,女人们也要训练,上人们法旨:妇女能顶半边天!

    厉弦暗自腹诽,说出这等无法无天之语,莫非在上人们那异世里,人人都怕老婆?话虽如此,女娘们该训的还是要训,倒也不必让她们干什么重活,厉大公子便命自家的贴身丫头剑衣当了领头,带着一帮女娘们在歇息时,分批训练如何听着哨音集中、分散,如何与烟青他们后勤队配合,为“主力部队”输送物资,抬下伤员等等。

    中古的奴仆们如何见过这等“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的异世风俗,一众女娘们居然还要踉踉跄跄、晕头转向地转来转去训练,时不时撞在一处娇呼连声。有公子爷和仲二压着,男人们闷声,不敢轻薄取笑,却不时有人磨磨蹭蹭放慢手中活,在女娘们训练的篝火之旁走来又复走去,噗嗤噗嗤偷笑之声不绝于耳。

    果然这帮老娘们不行,不如我等男子汉啊!

    入画娇怯怯地挥着额头的汗,她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傻楞地走路扛包过,郁闷得不停唠叨:“公子爷莫不是想让我等女娘都上阵杀敌?如何还要训这些?脚底都破皮了!”

    “入画姐,小声些,队长在瞪你呢!”仲枚悄声提醒。

    她家的阿娘和姐妹们都在老老实实地训练,阿娘说了,公子爷的命令总不会错。将门的女子,本就该通晓这些,如今补上这一课也不迟,既然身为奴仆,就要好生忠心主家,更何况主家便是救了一家姓命的公子爷,那更是要听话听训,连二哥都赞许她训练做得好,被评了“今日标兵”呢!

    入画抬眼看看一脸严肃的队长剑衣,喃喃道:“拔了鸡毛当令剑,一点也不照顾姐妹之情……”

    公子严令,姐妹无情,入画也只得无可奈何地托托有些累赘的胸,认命地跑向集合点,捞起装备又往回跑,真是吃饱了撑得啊!

    厉公子让仲二选出相对可靠可塑的三十人,每日清晨找隐秘处集合,将他的秘密武器——手弩,一一分发下去,在车队行进的同时,让这些手弩队的人在林中训练猎杀,到傍晚时收上手弩以及一堆猎物,给大伙加菜。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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