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分卷阅读89

    还能如何?

    将军大人哽咽地感激涕零:“甚好,甚好,厉校尉您,您费心了。”

    厉家子太狠,实在太狠!这等听都没听说过的歹毒之药,居然如此狠毒,发作之时如此可怖,直如钢针钻脑,利刃刺骨,他是何等想不开要来招惹这赛阎王啊?!

    只是如今悔之晚矣。

    当日,厉校尉就让郑青郑赤拿了大人的手书,再领了抖得跟筛糠似的李师爷,在将军大人殷切叮嘱下,返回安成县,“抚慰”余下驻守的官兵们,至于壮威将军他老人家,却不过厉校尉的厚爱,多留狄丘观光几天。

    七八天后,朱将军带着十几个甚是眼生的低级军官回了安成的军营,几个偏将和侥幸没死的朱家私卫也一同被放了回来。自此之后,朱将军洗心革面,极为重视军伍,对驻军上下进行了一番大清洗,淘汰老弱,任他们自行谋生,另招新兵日日操训,极为严格

    奇怪的是这一番大动作竟然未激起什么大的动荡,被汰撤的老兵都拿了一笔丰厚的补偿,想另谋生路的大多往狄丘而去,听说那里缺少劳工,待遇也好。听谁说的,这个那个,前啸虎营莫名其妙汰撒了好多老兵,时不时也会回安成转转,据说拉回一个劳力记五工分呢!

    安成县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征兵,驻兵三千之额在半年之内补足,朱将军竟然半个空额也未吃,简直让熟知他性子的人惊掉了下巴,询问起来,朱将军总是有气无力地言必称“保家卫国乃军人之职”!

    新兵分设两营,一曰啸虎,一曰布武,总教官姓郑,郑姓两兄弟领着一班纪律甚严的军官训了半年,将这两营兵初初练成,而后又与当时已威名初显的狄丘黑甲军“友谊”交流,试训一番,彼此又交流了许多中低级军官,选拔了一批听命能干之人。

    渐渐的,不知从何时起,两营的粮饷后勤都开始由狄丘负责,军官选拔任命也由狄丘的仲校官一言决之,朱将军成了厉大人所言的,名副其实的“吉祥物”,最重要的工作便是在任命上盖上自家“壮威将军”的大好印章。

    安成驻军三千,军纪如铁,尽着黑甲。

    在逮到肥猪将军的彼日,厉大人根本没想过暗中吞并这茬,只是见不得老朱如此糟蹋兵卒,浪费劳动力,简直该天谴!

    高高兴兴捉了,呃,引了友军一千回狄丘,未等到地头,各个工地坊主都已将人员瓜分殆尽,有了这一批劳动力,大伙都能稍稍喘上口气,不再如此紧迫了。

    吴油灯和老姚被分开了,他脸上伤势颇重,被归入伤兵之列,老姚则因为满手握锄头握出来的茧子,被一位管事满意地挑了去,据说仍是让他种地。

    身在他人屋檐下,生死捏于人手,老姚也不敢说半个“不”字,欲言又止地望望吴油灯,还是提着裤腰被带走了。

    吴油灯脸上的血已经渐渐止住,伤口虽长,所幸不太深,但铁定是破相了。

    周围七八个刀盾兵懒洋洋地嘻笑着,看管他们这帮伤兵,周围伤病的兄弟们唉唉呻吟,并无人来搭理,吴油灯心里一阵阵发寒,悄悄转过身去,尽力避开刀盾兵们偶尔投来的眼光。

    这些刀盾兵有多强悍狠辣,他是亲眼所见,有几个朱家私卫骑在马上欲逃,就是被这些刀盾兵劈手砍翻,肠子都花花绿绿流了一地,这些凶兵却只懊恼地直呼“亏了亏了”!

    他们这些伤兵被丢在此处,无人肯要,也无人搭理,怕不是,怕不是……要尽数杀了,免得拖累?!

    往日朱将军带兵“剿匪”时,嫌那被砍翻的倒霉商客麻烦,便是一刀了事。

    吴油灯越想越心寒,脑袋一阵阵发懵,咬牙切齿地偷偷打望那几个刀盾兵,不知自己该不该夺刀杀出条活路来?

    只是自己孤身一人,武力又不出众,对上这么多兵卒,怕是只会让自己早见阎王,哪里还有活路可逃?

    “这小子,有点血性。”有位三十许的老卒忽地对上了吴油灯的眼,呲着牙花对他笑道:“老子看到你捅的那枪了,啧!捅马有屁用,敢捅人才对么!”

    刀盾兵们哄笑起来,吴油灯脑海一片空白,眼珠楞怔怔地发直,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哎哟!是医护队,医护队竟亲自来了?!”

    刀盾兵们忽地激动起来,手忙脚乱地喊着:

    “快,快!帮老子看看,这一身利索不?”

    “嗷!血,血,快帮我擦下,青叶姐姐最爱净了。”

    “滚,一把岁数了还喊青叶妹子作姐姐,你要脸不?”

    吴油灯一时反应不过来,如何这些兵卒忽地都变了脸?

    此时天色已暗,一弯月牙都悄悄爬上了天,两辆四**车顶着几盏灯笼,吱呀呀地驰了过来,在伤兵们面前停了下来。

    一位仙子般的女娘从车中探出身来,忧心地望了一眼伤兵们,吴油灯觉得,这一瞬,他竟是连呼吸都不会了。

    那仙子的声音犹如林间清溪,语调略有些古怪,她朗声向那几个刀盾兵看守道:

    “几位大哥,我是医护营的剑衣主管,啸虎营的伤兵可都在此处?烦劳诸位帮我们将重伤员搬上车罢。”

    “好好好,剑衣主管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兄弟们,快动手啊!”

    “嘿嘿,剑衣姐姐,这些不过是敌军,呃,那个猪将军的兵卒,如何敢劳动诸位姐姐连夜操劳?我们把人运去医护营也就是了。”

    剑衣轻轻一笑,微微的灯光之下清丽难言,道:“大人说了,医者有父母心,都是大燕之人,战时彼为敌,如今既然已停战,也应如我狄丘子民一般得到医护。”

    她正说着,车中又爬下十几个女娘来,叽叽喳喳地拎着厉大人令人特制的医护包,将伤兵们分分捡捡,指挥着殷勤的刀盾兵将人都弄上了车。

    吴油灯晕乎乎的,被一个圆脸的小女娘惊呼着扯到车上,不由分说涂了一脸药水,又给缠了半脸麻布,裹成了个粽子脑袋,那药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涂在脸上又清凉又刺痛,虽是不太好受,吴油灯一颗心却渐渐放了下来。

    看着忙碌的女娘们,他一动也不敢乱动,心中悄悄想道:“花这番力气救人,总不会再随便砍了罢?”

    第116章 青霉

    那一夜,趁着夜色, 跳荡兵们英勇地护卫着医护营的大小女娘们, 一道将百十来个伤重的啸虎营兵弄上大车, 满满当当塞了,运回狄丘。伤轻些能走的,便像是赶羊一般捆了跟着大车走。

    吴油灯虽是脸上伤口颇长, 但要害无虞, 四肢也无重伤, 便被当作轻伤跟着大车走。

    淡淡的月光照在脚下的路上, 耳边听得大车辘辘轮声, 不时还有几个女娘轻声在说话,路边的草丛中偶尔传来秋虫长声鸣叫, 若不是脸上一阵阵发麻的抽痛, 吴油灯简直觉得自己如在梦中悠然漫步, 周遭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只是离着大车的灯笼稍远些,眼中便皆是一片昏黑, 啸虎营轻伤的俘虏们大都有些脚步踉跄, 他们多半都是夜瞎子。

    吴油灯也不例外,他紧紧盯着前面的灯笼, 脚步紧跟, 尽力不让自己摔跤。

    “青叶,再多点几盏灯,这些兵卒多有夜盲之症。”

    那位叫剑衣的,仙子般的女娘吩咐道, 几个年轻的女娘们应着喏又点上了几盏灯笼。

    朦朦胧胧的黄光,照得路亮堂了些。

    夜盲症是什么个病症?这脚下的长路怎地又变成了一整块的石头?这便是狄丘?好生豪富……

    吴油灯脑海里乱七八糟地转过各种念头,身上渐渐走得热了,一阵凉风吹来,又忽地一阵发寒,他心知不妙,怕是……还没想明白,眼前一黑,已是晕了过去。

    耳旁隐约听到女娘们的惊呼:“快!这个发烧晕了……”

    吴油灯半昏半醒,只觉得自己脑袋沉得要命,像是肩膀上头抗了个斗大的石块,浑身发烫,偏偏四肢冰冷,神智都有些模糊了,额上似有一只柔软的手,带着清凉的湿意拂去燥热。

    是,是那位圆脸的年轻女娘吧?似乎有人叫她阿娟。

    耳中听她在与旁人说着些什么,吴油灯竭力想听明白,却根本听不清。

    “……灌柴胡汤,先把烧退下来,大人的这道验方极有功效。”

    柳老先生搭着伤兵的脉,转头向医护卫的女娘吩咐:“他这伤利刃所致,创口颇大,就怕‘伤痉’,呃,就是‘赤书’中所言的破伤风,阿娟,你为他清创敷药,注意观察。”

    “赤书”就是《赤脚医生手册》,柳老先生等一众医士得到厉大人允许,抄录研习此宝书之后,当真如巨石坠入深潭,激起了滔天的浪花,其中玄妙之言,譬如“细菌”、“病毒”之说,让人细思极恐,思之若狂。

    一花一世界,一滴水中万千虫。

    也有几个实在受不了这等邪异之说的医士,愤而弃书,辞别而去。

    厉大人也未留难,这医书上的道理虽是古怪离奇,却能自洽自融,那些验方更是疗效显著、立竿见影,虽则还未能做出那甚“显微镜”来一展微生物的世界,但大多数医士还是相当务实地留下来研究——此地有吃有喝有钱拿,更有千金难得一窥、世家珍而藏之的医术妙方,即便有些难解离奇之处,先学了再置疑也不迟,哪里舍得错过这等好机会。

    如此一来,狄丘医院的医学理论和实践水平突飞猛进,若非是此地的人口基数实在太小,能对得上的实例实在太少,且多半是些外伤、风寒、头痛、腹泄的常见病症,医士们怕不是要把书上能实用的案例都做上一遍才干休。

    即便如此,狄丘小小医院的医疗水平也可毫不心虚地自称当今天下最强,没有之一。

    随着这帮医士们一道研习,狄丘医护营女娘们的手段一日更胜一日,不识字的也央了厉大人摸顶赐福,咬着牙学,生生啃下“赤书”,更学会了战场急救与医护,这帮女娘们若放出去,怕也是能称得上医护国手了。

    厉大人又花大积分兑换了“小柴胡汤”、“白药”、“六味地黄丸”等中古史上著名的成方,对于一般常见病和外伤,医护人员已经可以基本按流程迅速解决了。

    然而对于因“细菌”引起的外伤、内伤炎症,中医药汤虽也有疗效,但始终没有钟大仙说的“抗生素”来得粗暴对症。

    “抗生素”这等牛x的东西,厉大人自然也想搞搞,比如青霉素,可惜这玩意的菌种实在太难搞。

    钟大仙说,在地球近代时能找到毒副作用少的特异菌种,不但是花了海量的人力物力,更是撞了天大的运,靠着无数科研实验人员一代又一代地优化菌种,花费了无数的心血才能从实验室走向工厂制备。

    厉大人想搞也成,比之“后”贤们毫无目标的海选菌种,自然是能避开许多弯路。

    先要在特定物品上找到相对合适菌种,然后导异,再精选慢慢培育,大工厂化生产是不用想了,靠厉大人的金手指人工少量制备一点倒是可以,权当秘制“神药”了。

    听了这话,厉大人心气就灭了大半,但想想自家夯货免不得在沙场征战,万一倒霉伤着发炎了——

    嗯,有备无患,果然还是要备上些许“青梅散”——厉大人嫌弃那“霉”字甚是难听,换了个仙气十足的名字。

    培养青霉菌什么烂瓜腐果的都成,当然最合适的某种甜瓜与玉米还在地球对面的大陆上长着,鞭长莫及,厉弦也只得退而求其次,用烂橘皮腐果子来养“霉”,为了弄这点东西又消耗了他小金库里的不少水晶做实验器具,甚为肉痛啊!

    玻璃,这玩意无论如何也得尽快搞出来,自家收藏的珍贵水晶哪里够这般消耗?

    也不知朱九发的刀上沾了什么“毒性”,吴油灯的脸皮红肿起来,发了一夜又一日的高烧,眼看着就要顶不住,厉大人开口了:

    “给他用‘青梅散’。”

    这粗制的初代“青梅散”中青霉“毒性”挺大,药性又不持久,遇到疑难之症,能救人一命之际,厉大人也不吝试上一试。

    只是会不会过敏,是生还是死,得求老天保佑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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