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贯满盈重生男[直播]》分卷阅读92

    “为何烟青带商队与我同行?”仲校官剑眉微蹙,俊面发黑。

    “我都说了,这后勤方面的事务一向是烟青负责,商队他虽是未走过,但我们也不能一直倚仗舅舅家的管事伙计们,总要学着自己慢慢开辟商路,如今我手下能干人不多,也只能先用这三瓜两枣的,慢慢培养。

    这次走格和勒,商事他为主,整个队伍行止全权都交给你,都听你的,你让他们走就走,你让他们停就停,你才是商队主帅,一队之主啊!”

    “嘴也忒甜,莫不是在旁人面前练多了?”仲校官冷然斜睨。

    “我这全身全心都是你啊,如何还有空惦记什么旁人?!”

    厉弦腹诽不已,嘴上却哄得甜,不过是给烟青说这带队行商之事,烟青又是发誓又是表决心,他随口赞了几句,如此倒霉催地就让这夯货撞见了,这可好,一罐老坛酸醋直熏云天!

    这趟商路本身倒不难走,与郑家有旧的几家豪商便有走这格和勒的,往日不过收些皮毛牛羊马。

    因这先零羌部族众多,七零八碎的精穷,还时不时就互相抢一通打杀一顿,虽是草原上的惯例不杀商队,但这么个搞法,今日这部族没了,明日那部族要报仇,草原上乱糟糟的,带点货去收不到什么毛皮牛羊,说不得还得挨抢!渐渐商队便不愿走这一路了,宁愿走突厥大部族的路子,少赚些,也比搅这浑水好。

    这一年偏生突厥蛮子也发颠,相互厮杀不已,便有那走外路的商队想着再走格和勒,但又担忧商队安全,与郑家接洽后,正与想要一探盐碱湖的狄丘方面一拍即合。

    厉大人借他们的路子趟自己的商路,商队也借狄丘的雄兵来护卫自己的货。

    走商路有这几百黑甲兵护卫,安全应是无虞,但历来人人惊惧胡蛮,什么突厥蛮子、羌蛮子,在百姓口中都是生吃活人的凶兽,厉大人的商队招人就略有些难度。

    好在厉大人在狄丘“群众基层”深厚,众人也深知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在厉大人出了高工资、高工分的待遇之后,商队人员很快还是招满了。

    如今唯一要安抚的,便是领了一半黑甲军,要护着商队去格和勒的醋将军。

    还有什么可说的,君子动口又动手,把那点酸醋榨得干干净净,电得他浑身舒畅,哪里还记得到那许多?

    “万一,遇到什么难事,记得用这‘传讯宝钱’告诉我。”

    有上人们参谋帮忙,怎么地也能有个一招半式解决难题。

    厉大人汗涔涔地搂着自家沉甸甸的将军,吃力地半转过身,摸着他手上红线缚着的“铜钱”低声道,这一番搏斗,实是也耗光了他的精与力。

    “嗯。”

    仲衡全身都又酥又麻,舒坦得不想动一根发丝,微微曲起大脚趾,突地夹住正在他腿上作乱,企图拔下几根黑毛毛来的嫩白脚趾头,他厉声恫吓道:“再敢招惹,必斩你于胯下!”

    厉大人桃花眼一眯,这是几日不战,不知斤两了?冷笑不言,策马收鞭。

    想着要分别旬月,厉大人更是毫不留情,终于将悍将收得服服帖帖。

    “阿弦,记得想我。”相拥入眠之际,仲衡悄声呢喃。

    难得见这夯货如此孩子气,厉弦轻声一笑,在他额间轻轻一吻:“睡罢,夜夜都想你,绝不想旁人。”

    “日里也要想。”

    “啪!”一个巴掌,“忒啰嗦,快睡!

    第119章 宿营

    仲衡骑在马上,转身深深看了一眼厉大人带领的送行诸人, 命令道:“出发!”

    掌旗令立时竖起手中的小红旗, 用力吹响铁哨, 尖利的长音划破天际,黑甲军与商队出发了。

    鞭声与车把式的吆喝声阵阵,一辆辆满载辎重的大车辘辘前行, 几百骑驼兽与马匹载着人和货物跟随车队行进——厉大人十分重视此次的商队出行, 不仅派了一半的黑甲兵与弩兵护卫出行, 更是搜刮了大半空闲的驴子骡马, 装上充足的粮草, 把甲士们变作了骑行的步兵。

    格和勒是羌蛮人话语中“白眼珠”的意思,据说在远古时, 白羊妖想吞吃女神的仙草, 被女神用金簪杀死, 它的眼珠掉在草原上,化作了白色的湖, 它的盘角跌在石上, 化作了横亘大地的山脉,就是这山脉将草原与丰腴的中原分隔开来, 让牧人们不得不游荡在草原上。

    羌人叫这山脉古塔阿尔——妖兽之角, 汉人称之为祁连山。

    “出了折枝关,便不是我们汉人的地盘了。”吴管事指着远方茫茫的草原道。

    这次商队重走格和勒,吴家也是出了血本。

    这一年走北路的倒霉遇上了突厥内乱,俱是血亏, 能逃出命来都算是福气,吴家就折了两支货队在突厥蛮子的地头上,有命逃回中原的不过三成,连大管事都折了条胳膊狼狈而回,那货就更不用说了。

    吴家本来不过中等的商户,只是走熟了境外的蛮路,才在边塞豪商间挣得一席之地,这一遭连失两支商队,当真是元气大伤,不得不重启相对利薄又凶险的羌路。

    郑家这番联络吴商,欲请带狄丘商队同行,他们本不愿拖着这等商路新丁上路,麻烦实多,但掰不过郑阀的大粗腿,又贪图那笔不菲的引路钱,这才捏着鼻子应下。

    听说是有几百军士护卫,但若不是走惯蛮地远路的老手,这等护卫谁知能有几分力?

    及至两队会合,吴家诸人这才惊叹地接收了这意外之喜。

    无它,光看这军伍令行禁止、形容肃整的模样,看那森森然的利刃甲胄,就知道狄丘军训练有素,绝不是什么欺软怕硬、见着马匪就哭爹喊娘的孬货。

    因为车队带着众多辎重,车马又多,行进就有些慢,走了五日才堪堪出关。

    “先零羌故地……”仲衡望着远方的高山低声道。

    “这等蛮族的故地,一向地貌与气候都十分古怪,这边是草原,走不了三里地就是沼泽湖泊,大山连着小山,名字都古里古怪,日里晒得脱皮,夜里却冻得人都发僵,不熟路途的人连气都喘不过来,若不是走外路一趟能顶半年利,哪个愿意来这种鬼地方哟!”

    吴管事戴了顶遮面的纱帽,絮絮叨叨地与仲校官说着这羌地之事,也好让这位一脸威严的将军早熟悉商旅。

    “正是如此,怨不得蛮子们整日觊觎我汉家中原宝地,时不时便来入寇打劫杀人。”

    狄丘的后勤大管事烟青,把自己的脑袋用细麻纱布捂得严实,只露出双大眼睛,生怕烈日晒伤了他的花容月貌,气哼哼地插嘴。

    走出来这几日,他已隐隐有些悔了。

    在狄丘日子虽是忙碌又清苦,可是公子爷从来没亏过身边人的嘴。便是初初那些日子少肉少蛋的,公子爷也弄出了好些方子,让贺七精心烹制,大伙都是吃得滋味十足。到得后来,秋收粮足,越少爷又来了西北管起畜牧司,那更是禽蛋不绝,精面细米,连肥猪壮羊都杀了好几腔来给大伙解馋。

    虽然公子爷不许浪费,大伙也与民众一般一日三顿,三菜一汤,可那汤点都是皇宫里都吃不到的美味,尤其是男狐狸精抽空来府衙时,各种肉菜更是变着花的做,也便宜了他们几个公子爷的贴心人。

    如今倒好,商队出行,荒茫之地又无商家客栈,整日里便是吃行军粮,锅盔、米粉、干饼,吃一碗油茶面都是难得的美食了。

    车马劳顿,没几日就晒脱一层皮,嘴上都起了泡,若不是仲妖精看似严肃,却若有若无的鄙夷眼神,他当真是有些想回头不干了。

    如今么——

    烟青说着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黑脸仲,挺起胸脯以示自己的坚强。

    驴子一催马,跟到烟青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悄声问道:“烟青哥,你渴不渴?喝点水,我泡了些枸杞,甜着呢!”

    烟青哥在平陆时对他和阿爹多有照顾,要不是烟青哥与大人说起,他也不会得大人看重,更是拜了师父这等顶天立地的好汉为师。

    可这不知怎地,烟青哥与师父都是极好的人,偏偏凑在一处时,简直鸡犬不宁,闹得他夹在中间,好生心累。

    “哼!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烟青接过水囊,揭开面纱仰面灌下,这才觉着自己快冒烟的嗓子舒服了些,也懒得再与仲黑脸争锋。

    “啧啧啧!”老根要笑不笑地抽抽眉毛,悄声对愁眉苦脸的驴子道:“小子,日后万万不可太花心,瞅瞅,前车之之之什么来着?!”

    厉大人果然高明,口味花哨不说,还能把这一干莺莺燕燕、猛虎雄狮的都收拾得服服帖帖,不服不行啊!

    红彤彤如巨卵的太阳在草原的尽头缓缓落下,天色一时暗了下来,苍穹如盖,点点星子渐渐浮现。

    车队照例又歇息在一处野外的宿营地。

    能做宿营地的地方,都是趟老了路的商队寻出来的,一般附近会有取水点,平坦开宽,容易发现不利情况——马匪或狼群。

    草原上的狼群来去如风,是商队的大敌之一。

    这些宿营地在去各部族的路上,若不是走惯商路的人,一般也不会知晓,没有老道的商队同行,光是在这渺无人烟的草原戈壁或是山间寻路,就是极可怖的一桩事。

    汉时武帝征战匈奴,出征将士们最大的敌人其实不是蛮子,而是——迷路,最悲催的自然是难封的李广。

    厉大人有超时代的直播室随身,自然不会迷路,但他也不可能事事亲为,狄丘的大本营种种事宜更需要他坐镇,为了解决自家夯货出行格和勒这等陌生蛮地的迷路问题,厉大人做了两件举措,一是找熟路的老商队带引,二么,就是送予仲衡的“护身钱”——同频发生器可以标记位置。

    中古时代的地图钟大仙当然有,但能翻出来的精确些的地图,至少是地球近现代卫星技术出现之后的山川地理图,与大燕在时间纵轴上起码有二千年的差距,不要说人文、部族聚集之地天翻地覆,就连山川大河都变化不少。

    而中古时代记载的地图,说是地图还不如说是写意山水画来得准确些,就算是写意的地图,也大多只有中原地带的,并无蛮地的舆图。

    是以厉大人只得细细描了羌蛮之地的山川地理图,一式两份,一份让自家夯货带在路上比照,一份他在狄丘根据商队的行进位置,标下准确的宿营点、部族分布等人文信息,走通了这一趟,日后就不用愁迷路的问题了。

    宿营地上点起了七八堆篝火,商队众人将车马围成一圈,纷纷歇息,伙夫也开始烤饼做汤。

    黑甲军们按排分列,整整齐齐围成几排坐下,个个端端正正、身姿挺拔,静候开饭。

    轮值的探哨与甲军们,盔甲不卸,警惕地分守四方,黑色的铁甲隐入夜中,微微泛着月光,直如凶神恶鬼,让人望之生寒。

    “啧啧!”吴管事偷眼打量着周围肃整的军士,不住摇头咂舌,悄声与副手伍子道:“厉害厉害!这等军容,怕是连禁军都能比得过了。”

    伍子也偷眼张望了会儿,有些不太服气,缩着脖子悄声道:“吴管事,这狄丘兵瞅着是齐整,您说能比得上禁军也太过了吧?!您老又没瞅过他们打仗,哪门子又瞅过皇帝老爷的禁军来着?!”

    “呸!少他娘嚼舌,爷爷这招子看过的军伍,比你一辈子见过的人都多,还用得着看杀敌打仗?瞅那气势就知道厉害不厉害!”

    吴管事眼一瞪,又不放心地叮嘱一句:“伍子你可别招惹这狄丘兵,去!把咱家的路菜给烟青管事送去,让兵士们尝尝。”

    “咱这路菜都是咸菜疙瘩,盐得发齁,有甚好吃的!看人家吃的那是啥好东西,还稀罕咱这……”

    伍子撇撇嘴,很是羡慕狄丘兵们吃得那叫个香喷喷,也不知是什么好东西。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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