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主教堂》分卷阅读11

    “好像……是个人?”

    丧尸挣扎地眯着他那近视到快瞎的眼睛,“看不清楚。”

    近视眼还有一个巨大的特点,就是钟情于自己吓唬自己。由于人畜不分,所以一切隐藏在稍远处阴影里的东西都能轻易地让我们陷入恐慌。

    两只近视蜗牛慢腾腾地跑着,瞅着,也没看出个名堂。

    不过这次我们看准了,前面还真是个人。

    一个头发后梳的中年男人走在前面的石壁旁边,手里拿着烟,烟雨朦胧中忧郁地打量着河面。

    我们缓慢地奔跑到他的身后,中年男人听见脚步声受到惊吓似的回头。

    “小伙子,这么精神,下雨天还出来跑步。”

    “啊,您,您好。”丧尸傻愣愣地向他点头。

    离近了看,白色路灯的照耀下,他的头发几乎有一半都已经白了,不过穿着笔挺的西装,身材也很匀称,倒是没有显出什么老态。

    “抽烟吗?”他从口袋里拿出烟来,玉溪庄园。烟不错。

    我刚准备伸手。

    “不了不了,谢谢,最近正在戒烟。”丧尸同学弱鸡的声音。

    我伸不出手了,呵呵硬笑了两声,“是啊是啊。”

    “是吗,烟的确是不抽最好。”中年男人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很柔和。是个挺有魅力的男人。

    “诶,是是,那……我们先走了?”小弱鸡抬了抬在冷风中颤抖的鸡爪。

    “行,年轻人,多加油,现在的路已经宽敞多了。”中年男人带着长者的目光目送我们俩跑远……在寒风中颠了两步,我突然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了,卧槽,我和丧尸?到底哪里像有□□的样子啊!这尼玛纯粹是四只近视眼和两只老花眼的故事吧。

    “丧尸,他觉得我们俩有□□……”我不喜欢一个人独享被雷劈的感觉。

    “啊?”

    “你家的窜天猴还有剩吗,全堆下来炸死他好了。”

    “啊?”

    “啊个屁啊,你有多久没有男朋友……算了,床伴了?”

    丧尸卯足了劲想了又想。

    “行了,别他妈跑了,我们还是去花天酒地找床伴吧。”我居然已经堕落到要和丧尸凑一堆过活了,真是,人生艰难,逆水行舟,一退竟然退了十万八千里。

    拉着丧尸,沿着河堤一路向前狂奔。

    河堤两岸昏黄的灯光照着人终于有些温暖的感觉,几乎齐岸的河水缓缓流淌,波光荡漾。另一边是在春雨的滋润下兴冲冲抬头的宽阔的草坪。这条河是在城里原有的河流上开凿的一条人工河,环绕着附近的几个大住宅区流淌,一条有灵气的水倒的确是吸引了不少人入住。

    我抬头看向前方,的确如那个中年男人说的,路,越来越宽敞。我发现心脏好像被什么特别的情绪充满了,整个胸腔里都被注入了轻松的空气,这股空气几乎要把我的身体托起腾空,整个人轻得可以离地起飞。这些温暖的黄色光芒飞舞在半空,灵动的小精灵。

    丧尸沉默地跟着我放开了往前跑,我知道他也能看到我看到的,感受我能感受到的。

    两个疯子在雨里奋力狂奔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终于来到沿着河堤往下能到的这家gay bar。

    ☆、21

    站在门外,我看了一眼我们两人的装备,一身傻得掉渣的运动装,被溅上污泥的白球鞋,淋得贴住脑门的头发。靠!这是来找膈应还是来找□□啊。

    拖着丧尸先溜进了卫生间好好整理了一番,擦干了头上的水,弄干净鞋,看着镜子里人模狗样的帅小伙又出来了。今天穿这身说不定可以冒充一下大学生,拐个小年轻。这家gay bar普遍年龄偏小,基本上都是些学生。不过清吧都这样,其实小年轻没有那么好勾搭,有时候和他们搭话颇得费点心思,放不开,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或者心气太高都是他们的问题,他们还只是在单纯地追求刺激的年纪,没有经过真正的沉淀,总是飘着的。讲真,和小年轻不合拍的感觉这些年已经明显越来越强烈了。不过撞撞运气呗,就算没有合适的,来清吧勾搭老板也是不错的。

    俩自信满满的帅小伙推开厕所的门,踌躇满志地走到吧台坐下。

    “两位喝点什么?”女老板是个很优雅的女人,及肩的卷发,酒红色的毛衣,黑色皮裙。一边伸手接服务员递过来的收据,一边笑着问我们。

    “啤酒就好。”我回以微笑,递给她一张毛爷爷。

    几瓶开好的啤酒放到我们面前,和丧尸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将椅子一转,四处打量。这地方,小帅哥真不少。2点钟方向,咖啡色毛衣牛仔裤的那个,看着感觉不错。我看人就一个习惯,整体感觉对了,再看眼睛,两样都对上了,外貌分在我这儿就9分了。

    “看上了?”丧尸凑到我旁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个男孩。

    “还可以,感觉不错,干净。”

    丧尸对我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所以就你们这些人整天阴阳怪气,自己还是个小年轻的时候成天想着怎么往污水里跳,等到进来了又成天琢磨着在污水里找白莲花,毛病。”

    想反驳,但一时半会还真没找到什么语言来反击。连我自己都几乎要承认这一点了。人人都说这是个堕落的时代,可在堕落的人群里,最后还不是单纯干净的人赢了;人人都说这是个娱乐至死的时代,可在娱乐一切的同时,最后还不是认真的人赢了。所以我们拥有世上最宝贵的东西的时候,成天想的却是怎么去毁了它,等我们真毁了,又在别人身上来找自己没有的东西,丧尸的确没有说错,都是些什么人。

    不过我就是没办法抵抗这种靠近淤泥里的莲花的诱惑,所以当那个小孩注意到我的时候,我友好地冲他笑了笑。

    他走过来拿酒,娴熟地和老板打了个招呼,看来是这里的常客。

    “是本市人吗?”音乐声很嘈杂,他靠近我耳边问我,讲话很好听。

    “不是,不过目前定居在这儿。”

    “哦,在这儿待得习惯吗?”

    “挺好,还挺喜欢这座城市的,平原,开阔。”

    “呵呵,开阔是开阔了,冬天风大得得抱住电线杆才不会被吹走。”

    这小孩,还挺喜欢他讲话的。今晚说不定能碰上个合心意的,要是处得不错,说不定还有下文。

    “哈哈,诶,你朋友好像是在叫你。”我看见和他一桌的另外几个年轻人朝他不停地招手。

    他回头看了一眼,“他们那是在叫我拿酒,”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酒,“我过去拿给他们再过来跟你聊。”

    “好。”

    我转身想跟丧尸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行程,谁知道这傻货正无聊得冒烟,左手拿着烟,噘着嘴往右手的酒杯里吐烟圈,烟雾散到他脸上,整个人像正在被蒸发一样。我噗嗤笑出声来,还是由着他吧,自娱自乐才是我们的终极归宿。

    “你还在上学吧?”

    “嗯,今年大三了。”

    “学什么的?”

    “外语,英语,德语。”

    “德语挺难的吧。”

    “是挺难的,人称变化多,语速快,不过学语言的,都是这样,学习惯了就好。”

    “要考研吗?”

    “不考,没那个准备,你是在哪儿啊?”

    “我啊,原本是有家店的,不过后来被人给烧了,现在无业游民一个。”

    “这么惨?”

    “就是这样。我们走吧?换一个地方聊,这儿太吵了。”

    “行,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他过去跟朋友打招呼,他们望向我这边冲他瞎起哄,我微笑着当做回应。

    刚准备跟丧尸也打声招呼,他倒是半睁着眼睛主动冲我挥了挥手,“再见了,好好玩儿吧你。”

    这么大人了,我拍了他一巴掌,和咖啡毛衣一起走到酒吧门口。这个时候我才尴尬地发现刚才是和丧尸神经病一样一路狂奔过来的,压根没开车。

    咖啡毛衣善解人意地笑笑,“去我家吧,离这儿近,走几分钟就到了。”

    这个地方在市中心,离他的学校也近,他一个人住一室一厅。家里像个年轻人的布置,一面墙是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咖啡毛衣兴趣挺广。另一面墙的架子上放的全是cd,密密麻麻,飘窗上是一整套音响。

    他收拾了一下沙发,从冰箱里给我拿了一瓶啤酒,“听点什么?”

    “好啊。”我还挺期待他的品味。

    抱着笔记本在床上滚了一圈,咖啡毛衣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一样,整个人的毛都顺下来了。我看着有些好笑。

    音响里是暴风雨的声音,the doors的riders in the storm。

    “喜欢迷摇?”

    “嗯,布鲁斯,新古典,后摇,都喜欢,”咖啡毛衣想了想,摇晃着手里的啤酒笑着看我,“不过杀手和啤酒挺般配。”

    我失笑,果然很和我口味。

    “不过最近很喜欢z大,上次去了他的个演,真的很棒,我放现场的录音给你听。”

    zark我怎么又听到他的名字了。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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