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一代名臣的制作方法》分卷阅读13

    一时之间,范府挂满了白幡。

    第23章 扶棺回乡

    从入冬开始,马氏就受寒病了,而且病情就起起伏伏,请遍了京城的各路名医,大夫也是多次暗示过要准备后事,范景文虽然悲痛,却不得不接受现实。所以,马氏虽然去得急,家里的东西却都是备齐了的。

    只是他们见马氏熬过了严冬,本来都欢欣鼓舞,以为再没事了,却没想到老夫人没能熬过开春的春寒料峭,竟然就这么去了。

    但现在东西齐着,张氏虽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事,也没有太慌了手脚。

    她强忍着悲痛,召集了内外管家和绢芝、红菱、紫竹等人,安排了上上下下的事情,分派了各人的任务,又命令府中所有人不许在此期间触规矩,否则加倍处罚。范景文派人往礼部报了他和范永年的丧假。

    这样,也算是忙中有序,没出大岔子。

    范府从主子到下人,所有人换上了素冠素服,哭声日夜不停。前两日的小殓大殓还好,到了宾客吊祭的时候,宾客络绎不绝,范永年、范景文和范铉超祖孙三代早已脚不沾地地忙了三四天,加之心情悲痛,哭灵不止,就体力上是一个大挑战。更别说现在正是开春,天气还冷得很,风刮在脸上也生疼。

    范景文正是壮年,范铉超也身体强健,即使受些风也无事,可范永年年纪大了,范铉朗又还年幼,都是受不得寒冷的。

    可灵棚设在室外,不管多冷,范永年、范景文和范铉超范铉朗不管年纪大小都要生受着。范景文劝了又劝,这才说服范永年到书房待客。

    他们还是亲人,无论天气如何都应该,可没道理让那些来祭拜的客人也一起捱着。张氏命人加购了炭火,放在灵棚里,四周又盖上厚帘子挡风,这才好多了。

    灵棚中的范景文疲于应付,范铉超和范铉朗也不好过,整整熬了三天,范铉朗原本婴儿肥的小脸蛋都瘦下去了。

    张氏心疼儿子,不好说让范铉超离开,只是禀明了范永年,让范铉朗回后宅休息去了。范永年见小孙子哭肿的眼睛和这短短三天熬得蜡黄的小脸,也心疼不已,让乳母领着回去休息了。

    翟姨娘肚子已经显怀,也不宜长跪哭灵,更不能留在前面陪着一起苦熬,张氏也安排了丫鬟陪她在后院待着,好生安慰她不必因此挂怀,只需好好安胎,就是对马氏最大的恭敬了。

    没多久,宫里的恩赐下来了,除了寻常的博赠之物外,还将马氏的五品宜人诰命身份升到了四品恭人,又多加恩赐了许多东西。听说这是信王殿下听说是范小案首的祖母过世,而特地向圣上求来的。

    听到小黄门这么说,范铉超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信王殿下居然这么看得起他,对他印象这么好。可范铉超这几天又跪又拜,又是哭灵又是待客,脑子里一团浆糊,哪里想得明白。

    其实朱由检哪是看中他,而是看中自己自杀后第一个殉国的范景文,只是借着他的由头而已。

    不只是范铉超疑惑,灵棚里的吊客们也奇怪着,没道理信王殿下一见面就将范铉超记得这么牢,还一记就是这么久。没等他们疑惑完,就听见门房高声报道——

    “英国公致祭!”

    前来祭拜的多是范永年范景文的同乡同科,还有关系好的友人,零星几个范铉超的好友,突然听到这一位来祭拜,不免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不过英国公来祭拜也是正常,毕竟和范家是姻亲关系,所以灵棚里的吊客也只是骚动一番,也就平静了。

    范永年和老英国公是至交好友,张氏又嫁给了范景文,所以张维贤算是范永年的后辈,和范景文是一辈。是以,范景文和范铉超上前迎接。

    张维贤没怎么见过这位马氏,但英国公府老太君常说这位马氏治家有道,范家才能家风严正。张维贤一身青衣,在灵堂上了香,范景文、范铉超出幕拜谢。

    张维贤见到两人俱是两眼血丝,面色蜡黄憔悴,叹息道:“老夫人已逝,大家心中俱是悲痛,可你们也要保重身体,老夫人上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范铉超应下了,张维贤又进去书房拜见范永年,陪着说了好一会话。

    这天吊客云集,直到傍晚才渐渐散去,接着又是连着五天的成服,广召亲宾,大设宴席。富贵人家多做十多天,一般人家也是五六日,范家这样的,也是随了俗礼。

    这几天,男人们在外头接待来祭拜亲友同僚,张氏也在内院里忙着招待来来往往的诰命官眷,她还要准备家中一应琐事,确保不要忙中出错。要不是跟着马氏学了许久,又在这几年管家练出来了,还有绢芝、红菱和紫竹这样的能干的管事丫鬟帮手,张氏还真要手忙脚乱,乱中出错。

    这几天陆陆续续都有人来祭拜,即使是张维贤也不得不赞一句范景文在官场的好人缘。等过了头七,要扶棺回乡,又是一片吊客盈门。范景文作为儿子要守孝三年,范铉超也是一年之内不得科考,范永年是没有这个规矩,头七之后就要回到通州去。而范景文和范铉超扶棺回乡,张氏和范铉朗都留在京城,一个是主持家中大事,而范铉朗也能继续学业。

    这本来是个好决定,但张氏反对道:“你都几十岁的人了,又带着这么多家仆,怎么照顾不好自己呢。超儿正在国子监学业正紧的时候,你却将他带回去了,什么时候才回来?”

    范景文说:“超儿无论如何今年是无法科举了,这个也不急一时。他在京城出生,还没见过老家是如何模样,我带他回去,安置好了就送他回京。”

    范景文老家在河北吴桥,离京城无论如何不算远,张氏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范铉超听说自己可以和父亲一起扶棺回乡,还兴奋了一阵子,穿越过来五年了,范铉超还是第一次离开京城,不免有些心动。

    头七一过,范景文即刻出发,好几辆挂白幡的马车拉着马氏的棺材,范景文坐在马车里,范铉超耐不住车里颠簸无聊,一马当先骑在前头,骑马虽然也颠簸,却风景独好,空气清新,心情也放松一些。

    第24章 吴桥茶寮

    河北。

    刘老伯是路边开茶店的,虽说是茶店,其实就是一个凉棚加上几张桌椅板凳,架起一个炉子烧茶,也只有他和他家闺女刘小妹两人一个招呼客人一个煮茶。刘老伯煮茶一把好手,刘小妹人美嘴甜,又是在大路边上,所以生意一直很好。来来往往的脚夫走贩都会停下来歇歇脚。若是哪天遇到了一队商队,再要些小点心,就算是极大的客户了。

    这日天气还好,微有些风,刘小妹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这几日没什么商队路过,收入也是平平。路边的茶店,座位又少,客人来来去去,少有坐到半个时辰的,刘小妹也不甚在意,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刘老伯说着话,眺望远方。她喜欢听来往客商说些各地的新鲜事,客人来去频繁,反而能听到更多故事。

    远远地,刘小妹就看到官道上一阵尘土飞扬,刘小妹每天在这里卖茶,一看就知道是有车有马的大队伍,回头和刘老爹喊了一句:“有车队来了。”

    别看现在就看到尘土了,刘小妹却算着还有段距离,先把杯子淘出来放好,擦净了桌椅,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只等车队近了,用甜甜的声音问一句:“客官进来喝杯茶,歇歇脚,可好?”

    可……刘小妹渐渐瞪大了眼睛。只见一个骑着白马的翩翩少年郎含笑而来,在她面前勒住马,高大的阴影遮住了太阳,也让刘小妹看不清他的模样,可是那被太阳勾勒出金边的轮廓却深深印在她心底。

    少年郎利落地翻身下马,一手牵着缰绳,笑着问道:“姑娘,可有茶水喝?”

    刘小妹呐呐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眨眨眼,突然意识到自己看他都看得入了迷,嘴巴也微微张开,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

    想到自己可能在这么俊美的少年面前流口水,刘小妹羞得脸都红了,可又不能在他面前擦口水,低下头,小声道:“有,有的,客官请坐。”

    范铉超伸出尔康手,“等——”

    刘小妹太害羞了,也没听见,就一溜烟跑到刘老爹身边,躲在炉子后。

    刘老爹嘿嘿一笑:“小姑娘也知道动春心了?村头李家大郎你都不喜欢,这下知道人家对你是什么心思,受了什么相思苦了吧?”

    刘小妹偷偷一抹嘴角,干的,没流口水。正暗自庆幸,又听到爹这么说,下意识道:“李大哥怎么和他比!”看到刘老爹的戏谑的眼神,刘小妹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轻轻松松就被套出话来了。

    她也害羞,可每日帮忙家里生计的姑娘还是和官宦人家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不一样,终究是要大胆一些的,刘小妹扭扭捏捏地说:“那公子那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知县家的陈小姐都没他好看。”

    “那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身,恐怕还是官家子弟,你这样把他和陈小姐相比,他可是会生气的。”刘老爹笑着说。

    “才不会呢!”刘小妹揉着衣角,半遮半掩地从眼皮底下往那边望,却看见那个被她说比陈小姐还好看的少年公子正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呵!”

    刘小妹惊叫一声,没想到他没在位置上好好坐着,居然跑到炉子边来了,那那那……刚才她和爹说的那些话,那些话……岂不也被他都听到了。刘小妹又慌又羞,想来想去,倒是不怕被他听到自己喜欢他,却是怕他真的生气自己把他和陈小姐相比。

    范铉超仿佛只是才到,并没有听到这对父女的对话,他规规矩矩问道:“老先生——”

    “当不起当不起,”刘老爹连连摆手,“公子也和其他人一样,叫我一声刘老爹吧。”

    “刘老爹,”范铉超从善如流,“我和我家人虽打这儿过,想讨杯茶喝,可我们是扶棺回乡,可能会对你们的生意不吉利,所以只是打几罐茶水就好了。刚才我忘了和您说了。”

    刘老爹这才注意到这少年身上外套着麻布孝服,刚才光注意脸了。如果是平时,刘老爹一定觉得晦气,可是……看看身后到现在还一言不发的女儿,刘老爹扬起笑脸:“不碍事,不碍事,谁家没有红事白事,我不计较这些的。你们只管坐,只管喝茶歇脚就是了。”

    范铉超这一路走来,有不在意白事的店家,更多还是觉得晦气的,遇到刘老爹同意让他们进来休息,不免觉得好运气,谢了刘老爹,又去找马车里范景文说清楚了。

    范景文也觉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介意的,也欣然同意在这里休息一会,也从马车上下来松松腿脚。

    范景文、范铉超和管家范郊做了一桌,其他仆人家丁也坐了两桌,一时间,小小的茶寮就热闹了起来。

    茶水都是备好了的,只等客人是喝热的还是喝凉的。

    刘小妹上了茶,又给范铉超这桌上了一小碟点心,范郊问:“我们没点啊。”

    刘小妹低着头,小声道:“送,送的。”

    范景文看看其他两桌都没有点心送,又看看一无所觉喝茶的范铉超,心中有数,和蔼地说:“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小姑娘了。”

    刘小妹摇摇头不说话,却也不离开,又拿起茶壶给一饮而尽的范铉超续上茶水。

    范景文见此,问道:“小姑娘,这里离吴桥县还有多久啊?”

    “不远了,我走路要小半天,各位官人坐车,大概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吧。”

    范景文点点头,刚想说话,就听到范铉超说:“既然不远了,那我们就早点喝完茶,快些赶路吧。”

    刘小妹难过地低下头,范景文也瞪了他一眼。

    范铉超无辜地回望回去:你瞪我做什么,你可别忘了我是在守丧期,什么都不能做的守丧期。

    范景文继续向刘小妹打听:“我们许久没回吴桥来了,最近吴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刘小妹惊喜地说:“你们也是吴桥人啊!”之后才尽职尽责地掰着手指想了想,说:“吴桥最近事情可多了,不过大多数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看只有一件事官老爷您可能会感兴趣。”

    范郊问道:“什么事?”

    “吴桥县里的盐商老爷们要给魏公公建生祠呢。”

    “建生祠?”

    “哪个魏公公?”

    范铉超和范景文惊呆了,同时叫出来。

    刘小妹本觉得这是个热闹的大消息,却没想到这两位这么惊讶,而且并不是只是好奇,被他们两个吓到了,诺诺地说:“是,是啊,都说了好几个月了,这才要建起来。就在吴桥县旁边,风水先生选了个靠山靠水的宝地。还说卖盐靠水,又有魏公公做靠山,建了这个生祠,日后魏公公定能保佑县里的盐官生意越做越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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