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底大震,龙息逼退一只咧着血盆大口的虫子,心里还在想,虫群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明明应该还在冬眠,难道说,他们苏醒的速度远超我们预计??
数量庞大,攻击力极强的虫群的从天而降,让一切都乱套了。原本敌对的双方,在虫子的攻击下居然下意识的站在了一起,并肩战斗。
查尔斯手持着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能源枪,他手臂稳,准头也好,一枪一重,在那虫子身上噗嗤嗤开了好几个血洞,那能源弹一接触到血肉就迅速炸开,把原本一丁点的血洞变成血肉模糊的一片,虫子身上尚且如此,要是在人身上,恐怕会是更加可怖的场景。
正想着,查尔斯忽然把目光投向了我,黑洞洞的枪口仿佛一只可怕的眼睛,在我身上聚焦了。
我绷紧了身体,只等他如何发难,在他开枪的那一刻就飞速闪开,却只听噗嗤一声,我回头一看,那一枪正中我身后一个虫子的头部,血肉飞溅开来,虫子沉重的身躯摔在了地上。
查尔斯已经移开了目光,转向其他目标,我也不知道他刚才那枪到底想打的是我还是那虫子,也无心细想,专心对付眼前的虫群。
虫群出现的突然,难免让人手忙脚乱,难以支拙。
索兰在虫群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他一脸冷酷,金瞳里却带着隐隐的嗜血和兴奋,显然已经杀起了瘾。低阶异兽畏惧高阶是一种本能,虽然虫群还在攻击他,却隐隐有避退之势。
至于我有龙息,虽然活活烧死一只还有些费劲,但让他们疼总能做到。这样掩护着尤里卡几个边退边打,视线的余光瞥见查尔斯和祭司们已经上了悬浮车,升空之际,查尔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便很快消失在了天际。
我咬牙暗恨,在攻击的间隙对尤里卡吼道:“试着启动悬浮车!”
尤里卡的声音有点抖:“那上面有虫子……”
正巧一个虫子后缩后弹簧般急射而出,我身后有尤里卡,情急之下只能双手去抗,抓住虫子两个触角,后脚蹬地,死死抵住了它的冲势。
我向后看了一眼,悬浮车上确实爬上了一只虫子,沉重的身躯把车身压的吱吱作响,加上坏了一个底盘,也不知能不能用。但是……
我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来,对准那里打出一道强烈的龙息,那爬在车上的虫子果然翻滚的扑腾了下去,但同时,与我角力的虫子却猛的一冲,我支持不住,被重重压在了地上。
不知几千斤的重量就这样压了下来,我差点没把内脏都吐出来,眼前全是虫子黑色的铠甲般坚硬的皮肤和绒毛,我顾不得恶心,艰难的伸出双手抵住,还没得及输出龙息,耳边一阵哔哔啵啵的骨肉撕裂声,像是贴着我身上的虫在震动一样,下一秒,四溅的血肉就已经兜头而下,浇了我满头满脸!
一道刺眼的日光,从虫子被撕裂成两半的身体间射下,索兰背光的脸就在我头顶,同样浑身浴血,一把把我拽了起来。
我从虫子的尸体间爬出来,还踩着虫子断裂的脊骨,周围是看不见边际蠕动的虫群,满身都是腥臭的血肉,索兰却一手掌住我后脑,给了我一个染血的轻吻。
那一瞬间的悸动突如其来,完全无法解释,却比任何一次都强烈。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真他妈浪漫。
一吻过后,两人并没有做什么交流,就齐齐奔跑向悬浮车的方向。
踩着虫子的尸体和蛇类一样窜上来攻击的虫子的头顶,几个纵跃,我已经进了悬浮车,索兰则在车旁,阻止虫子的接近。
尤里卡等人已经在车里了,他试了几次,终于狂喜的喊了一声:“好了!”
悬浮车发出要报废一般的咯吱声,却摇摇晃晃的升了起来,有虫子想直起身阻止,被索兰一掌捏爆了头。
悬浮车升上了半空,虫子的身体渐渐变小,我有些着急,对下面杀红了眼的人大喊道:“索兰!”
浑身被鳞片包裹的金发男人抬起头,满脸是血,只有一双竖瞳极亮的注视着我的方向,微微动了动嘴唇。
这个距离根本听不清他的低语,我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在。
第90章 90
索兰张开翅膀飞了起来,转眼间就升到了相同的高度,我打开车门让他进来,总算松了口气,可车里的氛围却沉重起来。索兰的龙压太强,即使没有刻意外放,变身后那股威胁感却怎么也无法忽视。
我已经有些适应了,可几乎能看到前排艾莉卡后脖子上根根直竖的汗毛,便轻声对索兰道:“变回来吧。”
索兰说:“现在,还危险。回去再变。”他凑近我,皱着鼻子嗅了嗅,“你放心,我控制的住。”
我拉起自己衣服闻了闻,说:“你能闻出什么味来?”扑鼻而来的腥臭我自己都觉得刺鼻,索兰却仍旧一副要往上凑的样子。
“有一些。”他伸手把我因拉起而露出腰腹的衣服扯平,“被血的味道掩住了很多。”他眉头皱成一个好看的川字,喉咙里震颤的低声道:“洗澡。”
“好。”
这个字话音刚落,我便感到了一股轻微的震荡,前面开车的尤里卡惊叫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向悬浮车的窗外看去,只看到了一片五彩斑斓的花纹,再一细看,那居然是一只翅膀上的图案——一只巨大的,足有沙虫几倍大的异兽,飞过了我们的窗外。
干净的天空中留下了一道金色的痕迹,很快就消散在云层之中,仿佛一条一闪而过的银河一角。
我紧紧盯着那异兽消失的方向,喃喃道:“‘蝴蝶’。”
“蝴蝶”,是我们给那只进化后的沙虫取的代号,不知道虫群中是只有一个,还是已经陆续除了一群,我们只能寄希望是前者。
可是,为什么它没有攻击我们呢?
是懒得攻击,还是……
正想着,基地已经到了。悬浮车的底盘坏了两个,在距地面两三米高的时候终于撑不住了,摇摇晃晃的栽了下去,尤里卡和艾莉卡从车门滚了出去,其他人也灰头土脸的从悬浮车里爬了出来,只有索兰在车掉下去的时候就用爪子把棚顶掀了下去,抱着我飞到了空中,然后又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尤里卡从雪地上爬起来,阴测测的看了我们一眼,一言不发的进了基地。其他人跟在他身后走了,我和索兰也去了埃尔索那里,处理伤口。
他的翅膀一般都收在身后,现在却像力竭似的耷拉着一半,摇摇晃晃的蹭着墙。他自己没意识,翅膀却刮下了一层白灰,和满身血痕混在一起,脏兮兮的。
我心疼的摸了摸那翅尖,索兰却浑身一激灵,扭头看着我,有些恼怒的样子,眼睛却暗暗的。
他的翅膀动了一下,却没有从我手下移开,只问道:“干什么?”
“疼不疼?”我说,“这样会伤得更厉害的,收回去吧。”
索兰不以为意:“我一翅膀能抽断一个人的腰椎连着腿骨,没那么脆弱。”话是这么说,他却倾身抱住了我,深深吸了口气,翅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回了体内。
他的衣服已经被撑破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只摸到了满手石块似的硬邦邦的肌肉。
“乱摸什么。”索兰声音低低的,忍耐似的,“我可警告你,我变身又打了场仗,受不了撩拨。”
我毫不在意,仰起脸亲了亲他的头发:“辛苦了。”
覆在我身上的身体一僵,抬起眼抿着唇看我,碧绿的眼睛水润透亮。
那眼神看得我当时就脑子一热,真想说在意什么上下,管他什么鬼规定,就是失控了我也不至于脆弱成那样,要做就做个痛快好了……
但是索兰只是恨恨的亲在了我的唇上,一下还不够,轻咬了下我的下巴,我下意识的仰起了头,脖颈酥酥麻麻的,然后却传来了一阵突兀的痛意。
我毫无防备,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喉结颤动不停,却被生生阻隔在了皮肉之下,索兰狠狠咬住了我的喉咙,温热的唇舌舔舐着,仿佛在把玩一只到手的猎物,兴奋而饥饿,却喜欢的不知从哪里下口好。
他刚变回来,身上的龙压还没有褪尽,那种被野兽叼住致命处的危机感让我浑身寒毛直竖,敏感的脖颈却传来了一阵阵快感,一时手按在他肩上,不知要推拒还是要拉进,修长的手骨连着白的透明的指节,颤抖着抓紧了衣服。
“别……咬……呃……!”我话刚一出口,索兰牙齿上的力道就突然加重,我屏住了呼吸,直到脖子上感到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索兰才松开了嘴,冲我露了露他沾血的小虎牙。
“出血了。”
我抬手摸了摸,果然有一圈深陷的齿痕,这一口咬的真够狠的。
索兰又亲了下那伤处,羽毛般的柔软一触即离。
“你是我的,这就是标记。”他轻声道,“别忘了这几天都穿低领的衣服。”
我:“那你也让我咬个?”
索兰从善如流的凑了上来:“行,选个地吧。你就是咬在我脸上也可以。”
我终于憋不住了,摇头笑了出来,推开他凑近的脸,却被抓住指节,又咬了几口。
索兰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我的脸,脸上微微泛红。
“你这改造的到底是什么基因啊?”我低声打趣,“怎么跟……小狗似的?”
“你骂我。”索兰哼了一声,鼻尖却在我掌心蹭了蹭,迷迷糊糊的说,“我心情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一路停停走走,好不容易才到了埃尔索那里,索兰却又把翅膀变了出来。
“用力太大,鳞片都崩开了,伤口在里面。”埃尔索说,“得变回来才好上药。”
索兰说:“先给他上药。”
“我哪都没伤到,等会洗个澡就行了。”我把他按了回去,“乖乖上药吧。”
索兰伸出一双手来,有的鳞片掉了下去,有的却半掉不掉的挂在那里,鳞片是淡红色的,因此竟看不出来,那双手已经称得上血肉模糊了。
埃尔索用镊子挑开鳞片,往里面上药。
我一错不错的看着,心疼得很,脸侧却感到了一阵陌生的触感。
垂眸看去,尖利的爪尖连着翅膀的趾骨,凉凉的,轻轻蹭着我的脸,索兰说:“看什么呢?看伤口还不如看我。”
我无奈道:“别动了,不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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