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那股火气,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滚。然后,一下子窜上天灵盖,脸上腾地红起来“放了她,送她去医院。”
“这么关心她。”陈菲菲起身,径直走向沉睡中的云习珊,揭开她的眼罩,轻轻的拍打着她伤痕累累的脸颊“起床了,你的林悸来了。”
怒火燃烧着她的心,她的喉咙,她的全身“你放开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伤害她。”林悸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
云习珊恍惚醒来,凝神打量着眼前的景象,脸色惨白,忽见林悸倚在不远处,眼睛瞪圆,唇边渐展笑容。
林悸浑身颤抖着,鼻子一酸,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无奈的对视着。
两只红肿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林悸,你怎么来了?”云习珊有气无力的询问着。
“你放了她,放了她,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伤及无辜,你恨的是我,你可以杀了我,或者你说的一切我都可以答应你,你放了她。”林悸眼睛虎视着,像是要从眼眶里突出来似的。
竖起眉毛,快活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脸上消失了“伤及无辜,什么叫做无辜,当初你妈为了和我爸在一起,狠心的把我妈推下车撞死,怎么没有说不要伤及无辜,我是亲眼目睹我爸妈被撞死,这些都是拜你妈所赐。”陈菲菲气急败坏,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挥舞着双手“说实话,我真的是很佩服你爸爸,我上学和生活的所有费用都是你爸爸主动承担的,居然赡养给他带绿帽子的女儿,真大度。”冷冷的嘲笑着“还一直被你误解,成天忍受着你的冷言冷语,真是很可怜,你知道立度风死了吧,没错,是我去美国告诉他,你是同性恋,是我把你是同性恋的消息扩散出去的,他对你有多好,唉,本来后来想和你演演戏,让你爱上我,然后再狠狠的伤害你,谁知道你对云习珊的爱那么执着。”
林悸呆滞的望向天花板,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绝望,令人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读出他此刻如死水般的灵魂和苍白无力的精神。
“一切都是你妈,是你妈破坏了我们原本幸福且平淡的生活,我也让你体会体会痛不欲生的滋味,我过得生不如死,你却过得那么幸福。”陈菲菲咬牙切齿的怒吼着。
林悸嘴角扬起冷意的微笑,怅然若失的眼睛中略有些失神,眼泪涌出眼眶,沿着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着“我过得幸福,哈哈,我求你放了云习珊,你可以把所有的怨恨全部发泄到我身上,你放了她。”
“不要,陈菲菲你这是犯法的,你已经触犯法律了,你不要再傻下去了。”云习珊泪流满面的劝解着。
全身都在瑟瑟地发抖“我拼命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一天,我不怕死,死才是我的解脱,我为了这一天,我去整容,我什么事情都做了,就是为了报复她。”陈菲菲愤懑的指着林悸。
“你这样是不对的,那是林悸妈妈的错,你不应。”
凶狠的掐住云习珊的脖子“是她妈妈让我失去我的亲人,我眼睁睁看着我的亲人死去,你能体会我这种感受嘛,你知道那种无能为力的感受嘛!”陈菲菲凶神恶煞的吼叫着。
“你放开她,是我的错,就冲我来,你松手。”林悸死命的匍匐前进,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对不起,我求求你,你不要再伤害她,你杀了我,你杀了我。”绝望的咆哮着。
陈菲菲眼里迸射着仇恨的火花,渐渐松开手,恶狠狠的望着林悸“了解到那种无可奈何又绝望的感受了吧,那年我才13岁,我不会先杀了你,我就想让你好好体会体会失去心爱的人的滋味。如果不是你爱她,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狞笑着走了出去。
林悸死死的盯着气咽声丝的云习珊,时间仿佛凝固了,这一刻,只剩下了缄默。她的手不住的颤抖,啪嗒,泪水滴落,她无声地抽泣着。
云习珊脸是那样苍白,无力的眼神,空洞的瞳孔泛着灰色,发白的嘴唇微抿,慢慢漾起微笑“别哭,林悸,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第43章 同恋诛灭季(完)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瑟瑟的风拂动着凌乱的发丝,耳旁再次响起陈菲菲的脚步声,满屋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来临了。
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来,林悸不停地左右张望着“我求求你,你放过她,我求求你,不关她的事,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放过她,我求求你。”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一头急急地但软弱地摇着下垂的尾巴时的狗的表情。
脸上微微透露着一股邪气,陈菲菲将设置好的□□捆在了云习珊身上“哎,这是为你们准备好的礼物,喜欢吗,林悸。”
林悸悲痛的抬头看见了她那张阴险又奸诈的脸,牙齿咬紧了,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我可以死,你放了她,要我怎么死都可以,你放了她。”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瘫软无力的趴在地上。
□□的计时器“嘀嘀”的回荡在耳畔,时间好像停留在那一秒似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着,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你可以把我的脚松开吗?反正我也跑不了了,我想再看看蓝天,可以吗?”云习珊镇定自若的讲着。
陈菲菲面露微笑,目光在房间里扫过一遍,目光中闪射着和善,手迅捷的向云习珊的脚踝伸去“你也很可怜,我确实也很抱歉,可是谁让林悸喜欢你。”悠闲自在的走向窗边,用力的推开生锈的窗子。
云习珊温柔的回头冲着林悸相视一笑,她像雷电一般,急速的向窗台奔去,用力的扑向陈菲菲,霎时她们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厚重的坠楼声后,轰!的一声巨响爆炸的冲击波让云习珊和陈菲菲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样,被拍倒在地上。
林悸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感到像刀劈开了胸膛,满脸泪痕,眼神木讷的盯着破碎的玻璃,突然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空气里弥漫着无法挥去的悲凉,沉重的气氛抑郁的无法喘息。
夜晚,如此寂静,诺大的床上,林悸眉头紧锁,不停地抖动,头不停地晃,却晃不走那令人发慌的画面,眼里充盈着眼泪,脸上密布着细细的汗珠。她伸出了苍白的双手,想要抓着云习珊,她的身影越来越远…… “别走!别走。”
林悸惊恐的睁开眼,呆滞的眼神望着林业的脸“云习珊呢?”她颤抖着声音问着。
林业紧紧的握住林悸的手,故作镇定却依旧无法掩盖双瞳的那一丝悲伤,微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云习珊呢?”林悸黯淡无光的大眼睛锁在了李亦身上,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滚,就在眨眼的一瞬间脱落了下去。
李亦别过脸抬头望望天花板,希望能将快要涌出的泪光倒进瞳孔的后面,他在努力着,不想让悲伤蔓延,却无法压制住心疼的冲击,眼睛的泪水越积越多,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内心已经彻底被悲伤占据,林悸突然低下头,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颤抖的双肩,无声的散发着她的脆弱,小小的呜咽声流露出他无尽的哀伤。
林悸静默的在床上躺了三天,悲伤的气息却从未消散,当闭上眼却总是被噩梦惊醒,浑身冰冷,不受控制的哆嗦,然后茫然的看着床顶,任冷汗混着清微的喘息荡漾在空气中。当睁开眼却总是用一双冰凉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泪水潮湿了被子。
窗外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着,昏暗的灯光拉长树枝晃动的影子,屋内,飘荡着一层厚厚的悲沧。
林业忧心忡忡的坐在了床沿,擦了擦她的眼泪“林悸总得吃点什么东西吧,你不吃不喝不讲话,爸爸真的好心疼。”泪光涌出瞳孔“明天就送云老师走了,生者坚强,逝者才能安息,警察已经来了家里很多次,想要问问你事情的具体细节,我让他们等你情绪稳定了之后再。”
“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云习珊不会死,如果不是我,立度风不会死,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经受这么多年的折磨,都是我的错,我为什么会活下来,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瞬间爆发,林悸的内脏也跟着眼泪抽搐着。
“不是你的错,傻孩子,都不是你的错,这都是每个人的命。”
“明明是我妈出轨,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默默的承担着我的责怪和怨恨,甚至,甚至,对不起,爸爸,对不起,爸爸。”泣不成声的望着林业。
“没关系,我不想让你妈妈的形象在你脑海中被破坏,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曾经太专心于创业,疏于对你们的照顾,事情就不会这样,对不起,是我的错,林悸。”十多年来,仿佛对“爸爸”这个称呼过于陌生,仿佛对“爸爸”这个称呼过于奢望,林业痛哭流涕的将林悸拥入怀里,林悸哭得撕心裂肺的,右手紧紧捂住嘴,浑身都在颤抖。
夜深了,悲悯的气氛暂时消退,慢慢的进入梦乡。
脸色惨白,扇睫颤了颤,林悸缓缓睁开朦胧的眼眸,吃力的够到柜上的手机。
“喂,林悸,吃早饭了吗?好像现在还太早。”李亦努力地将言语调整的更为活泼。
眼中带着好些血丝,头发有些微乱“地点在哪里?云习珊的墓地。”
李亦心不经抽痛着“那,那个,你。”
“地点在哪里?是上午吧!葬礼应。”
“你不要来,好好休息,等过阵子身体调整好了,我再带你去,你知道云老师生前都希望你身体可以很健康。”李亦眼神中流露着关切之情,眉头紧皱着。
林悸缓缓抬眼,悲伤忧郁的双眸死死的盯着窗外“地点在哪里?”
“极乐公墓,地点在。”电话被挂断,李亦再次回拨,却再也无人接听。
收拾好一切,林悸用力的晃动着被锁上的门,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焦急的打量着房间,猛然转身,一跃而起,毫无畏惧的爬上窗台,顺着管道滑了下去。
整个世界突然变暗,风呼呼地刮着,枝丫摇晃,乌鸦不停地盘旋,送行的人围立在云习珊墓穴旁,一张张悲痛万分的脸上堆满泪痕。
随着轰轰的摩托车的马达声,林悸驾驶着摩托车加速冲向墓地,脚踝上的伤口再次被崩裂,那一抹红静静的落下,落在地上绽放出凄美的朵朵红莲。许多往事在朦胧的眼眶一幕幕的演绎开来,云习珊的一切回忆,立度风的一切回忆、、、、、、。
林悸很傻很傻的笑了,后来又很傻很傻的哭了,哭的惨淡愁容,黯然伤神。视线模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沉了,脑子里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似乎要飘起来,一种掉入黑洞般的感觉变化成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一辆大货车飞速驶来,刹那间,一声长长的刹车声让空气瞬间凝固,林悸驾驶的摩托车砰的一声,摔落在了地上。路人惊声的叫喊着,恐慌的拨着电话。
林悸脸色苍白的的躺在地上,鲜红的血以后脑勺为中心,向四周,慢慢地散开。痛苦的睁开眼,却被血液模糊了视线。
突然,林悸苍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轻柔的笑容,云习珊从前方珊珊走来,紧身拖曳的裙子在随风摇摆,步履是那样轻盈,露出了一个很温馨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充满关爱的眼神,让人无法移开。
林悸的泪水挂在脸上,但又绽放出幸福的笑容,深情对视着,吃力的眨了眨眼,立度风神色慌张的从不远处跑来,泪水划过脸颊,刺得伤口生疼。
唇片上最后的血色已经褪尽,林悸眼前漆黑得什么都不再能够看得见,那只流着血的手,无力地向着他们来的方向挥动着,慢慢地,林悸闭上了眼睛,静静的躺在了血泊之中,去到了曾向往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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