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集中营,才发现其他都是小儿科。不必费言多么残酷多么暗色调,只要知道老兵如他居然必须和这个新兵相扶而过便可见一斑。
毕业时,多少理解,上面动作参谋长不得不为的难过。
这样的兵,是谁都不想放过的,尤其。可是,他们是人,虽然是兵人,可也是人。是人,便有感情。看着这个兵一天天堪称恐怖的变化,谁又能够坐视不理。偏偏最后参谋长破例渠道联络集中营最好的心理医师重点照顾,结果还是一切正常。
这些,都是这次任务之后才连敲带蒙的被他猜到一点儿,却只能烂在肚子里。而某个时刻,某些人某些话某些,是连脑子都不能过的。
三天后。
“姿势不对,往右侧偏一点。”何晨光走过一个士兵跟前边说话便托起他的手,往右侧略微倾斜了一个夹角。后面跟着的一个皮肤白皙带着眼镜的瘦小士兵噼里啪啦一通翻译。
总算靠谱。
八一装狙击镜经过这次危险宵夜后终于正式泡汤,老狐狸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弄来一直推脱的货。想来,这次对方动真,头疼加恐惧的杰作效果不错出口版的大多yange,不过也够使了,狙击手一般不会成批流水线。一脚蹬在后排士兵的小腿肚子上,疼的对方下意识枪丢一边跳脚乱蹦。
“砖块分量有问题。这个,不行。”抢住话头,对被袭击者近乎狠戾的目光视若无睹,何晨光继续巡视。
“枪校的不错。”瞄一眼:“沙漠狙的话,建议你们多准准备……”比了个手势士兵们绷著脸也不敢笑:“很关键,能救命,它的作用可不止装水……”
一个上午就这么匆匆过去,何晨光倒也不嫌麻烦,一个一个搜索漏洞,搞得这帮l国学员们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到最后的战战兢兢。中间的桀骜不驯软硬对抗需要时间才能搞的定,不过,结束时,何晨光眯眼笑。教官么,就那么回事儿,明面上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其他有的是聪明人暗操心,也不差他这么一个火线提干的列兵。
一无所有,才可以无所畏惧。
何晨光,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对。
很热,澡泽地怎会如此炎热?
不,你,很……好。王艳兵,你很好。
唔……我,好么。
好。
有什么逐渐堆积,身体渐渐沉重起来……
阴影,浓重的阴影。
好热……但是……嗯,不想,醒来。
交织的什么已分辨不清……
谁的呼吸……
醒来…………
为什么?
好还需要为什么?
我好,还是她……
艳兵——有一个背影逐渐模糊,语音逐渐迷离,低沉而迷离……渐渐远去……
请不要走……不要……
天!
为什么啊?!
你好,我叫何晨光。
半眯着眼睛,轻轻笑着的人,对他说,好,我不走,我会陪着你,一直……
不行!……
放心,我会……一直……不想么……
不行……
想……干什么……嗯?
唔——
扑哧!
咳咳……咳咳咳!
“催,泪弹我去!谁这么缺德……”
一下子惊醒,有人呼喊,有人坐起来茫然四顾。
“缺你个大头鬼德!这是……跑啊!”明白的意识到不好,鞋都顾不上穿直接向外冲。
“sb!跑……别挤!该死的……”呼啦啦一大群,营房门口惨不忍闻。
“催泪瓦斯!!!靠!快点儿出去否则大家都玩完!”机灵的砸开窗子狼狈的朝外跳。
烟雾弥漫,四周营房一阵兵荒马。王艳兵站在操场上,他是第一个跑出来的。
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向这边靠拢,三分钟过后,已经形成一只难看的队伍着实难看,刚才顾及军容是否整洁那是找死,所以跑出来的人几乎全部衣衫不整。
这会儿,方言国骂满天飞。
“给你们留了窗户就不错了!再多说一个字。”神出鬼没的龚指导员大嗓门堪比跑调男高音:“淘汰。现在,二十公里越野!”
队伍一下子寂静下来,但大家神色都很难看。这样的行头,二十公里?
当场便有人要动。那边教员机枪朝天一阵突突之后瞬间瞄准他们脚下如法炮制,这下全部歇了菜。
“怎么着,难看啊,我看挺好看!”这纯粹火上浇油:“那谁,拎着裤子可以锻炼臂力,还有你,对,别看了就你,光膀子这天头挺好,行,背上三十公斤装备就更爽了是不?啊,王……唔。你,们快点,三十公斤装备那边上肩,二十公里越野开始!别让我再废话,你们这帮菜鸟!”
奔跑的间隙菜鸟们恍惚想起,这次,有死亡名额的。
冷彻骨髓。
这一天的训练量格外的大,王艳兵却格外拼命。直到,不能显示出来的东西被岑岑流泻的汗水一点一点冲刷掉,才拖着疲敝的身心回到营房。
角落里,不出意外遇见龚箭。
这种程度的训练量你还……到这种程度了么。
……
值么。
当然。
哪怕一辈子……
你们不也是?
真是胆儿肥啊你!
我说过,我从来不轻易认输,谁都别想,包括。
命运。
对。
龚箭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点点头,走开。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确定四周再没别人,王艳兵看着自己汗湿后又被冷风吹到半干的迷彩裤,沉默。之后抬头闭上眼睛。
那上面有什么……又……
苦苦一笑。
各种花样,各种方式,各种武器,各种地形。三个月,轮番上阵。
除了文科,一切,都是意想不到的。
另类的紧急集合那是常事儿,地雷阵连环局也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期的麻木不仁。过铁丝网跟火线穿越一般,子弹从只追在屁股后头升级到神出鬼没随时提防都着道……每一天都有人受伤,有人崩溃,有人被淘汰,有人……
一切的一切,全部无限接近战场。
要去的地方,需要这样。而频频超限的王艳兵总会在一次又一次生死瞬间死命挣扎过来,强悍的意志力让所有人甚至范天雷都感到吃惊。只有龚箭隐约清楚,有什么已被这儍兵上升为信念。
他,是一定,经历过比这更残酷的。
那么我便永不言弃。
直到那一天,一切全部改变。
范天雷毫不顾忌的在老上级面前拍着桌子咆哮:“那什么意思?!啊?!一个何晨光还不够?情报怎么做的让那个,那个谁谁谁滚蛋!”
“老范你冷静点。”双鬓斑白的少将深知这位曾经下属的脾气;“不扯别的,就说这事儿,最后谁也没想到,但是,如果是你我,也会那样做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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