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漫话鼠猫》分卷阅读15

    “咳。”白玉堂用折扇将巨阙往外推了推,笑道,“猫儿,君子动口不动手。”

    “耗子动手不动口。”

    “伶牙俐齿猫!”白玉堂瞪他一眼,慢悠悠地起身,回头看一眼展昭,道:“爷有什么好处?”

    一双猫眼霎时溜圆,展昭有些惊讶,若是以前,白玉堂这么说,他也乐得接受,江湖儿女,帮来帮去本是平常,况且最难还得便是人情债。白玉堂有求,他当松口气才是。可是两人除了刚开始有些不对付外,白玉堂哪里说过这么泾渭分明的话。

    心口藏着一股酸涩,展昭闷闷地吐出浊气,再看向白玉堂时,清澈的眼里满是笑意,道:“展某办得到的,白兄尽快来取。”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白玉堂往前走了两步,重又回去,他怀疑这猫儿在他身上中了蛊,那猫儿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都能准确地察觉到,于是回转身……

    展昭猛地停住脚步,不解地看着突然停下来的白玉堂。白玉堂背靠着房门口,门外是初秋的天朗气清,映得那一身白衣有些透明。

    白玉堂忽然抬手,展昭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见那耗子皱起了眉,展昭尴尬地向外走,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啪,”白玉堂一挥袖子,房门就在展昭面前快速地关上了。

    “告诉江兄,我们随后就到。”

    “是,五爷。”

    听那仆人走远了,白玉堂拉着展昭坐下来,又走到内室在梳妆台前翻箱倒柜的。随后,拿了一把牛角梳子走到展昭面前。

    展昭头疼,“白兄,又要做什么?”

    白玉堂解开展昭的头发,表情有些冷,动作却极为温柔,将展昭先前散落的头发全数梳到头顶,取了一条白色的丝缎系好。展昭扯过头发,看清发巾(注1),和白玉堂用的一模一样,微微蹙眉,白玉堂见此,收起桌上的展昭的那条,放到袖子里,微一挑眉。

    展昭淡定地别过脸去,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江上渔庄家大业大,建得十分阔气,向下看有小桥流水,锦绣名花,向上看是小山凉亭,环宇楼阁。

    展昭跟在白玉堂身后穿廊越柱,啧啧两声,白玉堂瞧他,见那猫儿一脸复杂神色,道:“怎么了?”

    “这江家比陷空岛还有钱吗?”

    白玉堂第一个念头是联想到聘礼,眼前迅速闪过江正卿的脸,于是冷笑一声,“金玉其外,对陷空岛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闻言,展昭猛得回神,见白玉堂好笑地看着他,尴尬一闪即逝,随后笑眯了眼睛,“怪不得你如此败家,卢大哥连眼睛都不眨。”

    白玉堂转身,也没反驳,笑着低叹一句“也不看败在谁身上了。”其实展昭好养得狠,只不过因着展昭,白玉堂从狠辣风流的玉面阎罗成了乐善好施的五员外……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耳边是白玉堂轻而磁性的声音,调子无起伏,不急不缓,听来格外舒服。展昭忍不住眯起眼睛,有些犯困。

    白玉堂停下脚步,看着展昭,道:“就是这样,爷和江家所有的事情于你再无隐瞒了。”

    白色的拱桥下有红色的鲤鱼悠闲地游来游去,展昭面上有些红,从和那江正卿见面,他就察觉到白玉堂与江家关系匪浅,怕是比生意伙伴来得深,想了想终是决定问个明白,于是才有房里抽巨阙的一幕,却没想到白玉堂和江家的渊源是再私事不过的……

    “这么说,七年前江家那件遮盖来掩盖去的事,你也知道真相了。”

    就知道这猫儿是个人精,猜出了他在江家的时间。白玉堂有些不快,伸出折扇一点展昭的额头,道:“猫儿,你关心的不该是这个吧?”

    两人身高差不多,倒是白玉堂每每仗着那不足半个指头的差距,点他眉心敲他头。展昭按了按光洁白皙的额头,道:“白兄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吗?倒是你,落水还能落个病根,跑这里将养,惹得江老爷抓胸挠墙地要收为义子。话说,白兄,你会水了吗?”

    这是白玉堂永远无法言说的痛,想他心高气傲、俊美风流,独独和那水过不去。当然,这猫儿也算一个。

    两人老鼠逗猫,猫逗老鼠的你来我往,一会他开心一会他皱眉。站在高处的一人看得清楚。

    翠微小筑是江上渔庄最高的一处观景台,庄上美景尽收眼底。

    白玉堂与展昭正一前一后的上楼来,江兰卿收回目光,纤长玉指挥开袅袅茶香,道,“风景看了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觉得活了起来。”

    江正卿摇头,他和白玉堂称兄道弟这么多年,以前羡慕他的潇洒肆意,此刻白玉堂美人在侧,他几乎要嫉妒了。这么想着,竟盯着跟在白玉堂身后的人愣了神。

    展昭微笑着点点头,却发现那江大少爷对着他发起了呆,微一蹙眉,不动声色地往白玉堂身后挪了挪脚步。这下意识地动作令白玉堂一扫先前的郁闷,拉着展昭在桌前坐下。

    “白兄,这样不好吧。”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做客,主人还没招呼,哪里有客人先入座的道理。

    白玉堂直接将展昭按在座位上,哼道:“等他们来招呼,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江正卿尴尬地咳嗽一声,“江某怠慢,白兄海涵。”

    “海涵到不必,只是别再盯着白爷家的猫儿……”白玉堂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江正卿。江正卿努力忽略那一丝敌意,明知道白玉堂心眼小又毒舌,怎么还是觉得今个有点认真了……

    “白兄说笑了。”江正卿走到桌前坐下,斟酒,举杯,道:“自罚一杯,先干为敬。”手指摩挲着空掉的酒盏,面有难色地开口,“琰公子,江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自己都没想好,那还是不要问了。”

    展昭瞥了白玉堂一眼,这耗子真是噎死人,明明是个套话的机会!白玉堂不理展昭,依旧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地喝酒。

    “噗嗤,五哥多年不见,这噎死人的本领倒是没见退步。”江兰卿挑开帘子,走到三人面前,福了福身,道:“大哥曾在多年前与南侠有过一面之缘,却见琰公子眉目间与展昭略有相似,五哥又唤琰公子为‘猫儿’,因此才想问一问琰公子可识得南侠。”

    “哦?怎么没听你说起过。”白玉堂不答,反问江正卿。

    “严格说起来倒也不是一面之缘,当年杭州府朱雀大街,我因着赶路误入集市,一时来不及勒马,此时只看见一团火焰似的的红从天而降,救人之后又返身帮我,这才平息了骚乱。那人的身影极快,待我想道一声谢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后来得知,那是来杭州府办案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南侠展昭。”

    白玉堂点头,是这猫儿的脾气,“嗯,远房亲戚自然像。”

    耗子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展昭在桌子下踢一脚白玉堂。一抬头,发现江兰卿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微微有些诧异,随后举起酒盏。

    江兰卿忙回神,两人相视一笑,对饮了一杯。放下酒盏,她别开目光,耳朵却是红的。这人还真是温柔,明明是她无礼在先……

    “怎么不见秦兄?”白玉堂话一出口,见江兰卿越发局促,一双凤眸里俱是趣味。江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为人正直颇有些豪爽之气。却也是逃不过“情”字。

    “白兄倒是忘了,每年这个时候莲藕成熟,渔庄上下忙得转圈。倒是今年,有之远在,我也乐得逍遥。”酒,是上好的竹叶青,碧如翠竹,入口香醇。江正卿连饮数杯,又对江兰卿道:“你快去吧,省得之远多等。”

    每日正午,江兰卿都是要去往荷塘,与秦之远一同用膳。想起心上人,江兰卿越发显得温柔。

    在宽大袍袖的遮掩下,展昭戳了戳白玉堂的手臂。

    还真是只猫儿!白玉堂看着江兰卿远去的背影,放下酒盏,道:“兰卿和秦兄,感情甚笃啊。”

    江正卿收回目光,笑容有些意味不明,举起酒盏,道:“感情这回事儿,如人饮水。”说着,看一眼展昭,笑容更盛了。

    展昭听着白玉堂与江正卿有一句没一句的叙旧,偶尔报以微笑或点头回应。

    九月份的天气,有日光时尚能令人心生燥热。三人都不是多话的,精致优美的翠微小筑时不时传来慵懒的笑意,和悠闲的交谈。

    白展二人告辞回去,依着来时的路,倒是多了分闲情逸致。

    “猫儿,你倒是说说?”白玉堂看一眼逗鱼赏花的展昭,按捺不住道。

    展昭从白玉栏杆上直起身,想了半天,道:“竹叶青比陷空岛差了点。”

    没想到展昭答了这么一句,瞧着他认真的神色,白玉堂一时有些意外,但又很快笑起来,满意地点点头,“没白喂。”

    用脚背踹上白玉堂的小腿,展昭白他一眼,道:“你先说。”

    白玉堂一展折扇,道:“爷负责喝酒。”他负责与江正卿喝酒闲聊,展昭负责察言观色与周边环境,两人心照不宣,没道理,让他两头兼顾。

    展昭眨眨眼,谁不知锦毛鼠白玉堂风流潇洒不假,心如玲珑也是真,见四周无人,展昭与白玉堂边向前走,边道:“江小姐和秦之远倒是鹣鲽情深。”

    “咳……”展昭不满地看一眼笑出声的白玉堂,他自然也听出了白玉堂的不以为然。一双猫眼里俱是狡黠,“难道不是?不过忙这两三日,每天都要专程送饭与陪伴。”

    “是这个理。”白玉堂点头称是,但那眉眼间可无一点赞同之意。

    “倒是江公子对此很不以为然,所以,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啊。”

    白玉堂微微挑眉,展昭的这点发现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总觉得这猫儿在感情一事上迟钝得可以。

    “对了,江小姐可千万不能小看。”展昭想起江正卿提到他,被白玉堂堵了回去,江兰卿在这个问题上不但不容人回绝而且问得合情合理。

    那猫儿在席间的一举一动,他白玉堂都看得清楚,知道展昭有所发现,但没想到江兰卿也给他留下了印象。“还真是称职的御猫。”

    听清白玉堂话里的揶揄,展昭加快了步伐,不再理他。等进了院门,白玉堂一扯展昭的衣袖,道:“猫儿,爷想到了。”

    “什么。”展昭回身,白玉堂一手扯着他的袖子,一手拿着折扇垂在身侧,映着九月份的天朗气清,笑得一脸明媚柔和,声音也放缓了调子,带着江南儿女特有的清越,道:“你许的好处,爷现在就要取。今日起,只准叫我玉堂。”

    一时分不清白玉堂是何意,展昭倒是回想了一下,自个一直都是这么叫的啊,不对,似乎是“白兄”多了一些,偶尔还会喊他“五弟”。

    “不是命令,是……”趁着展昭愣神的空档,白玉堂径自向房间走去。

    但展昭听得清楚,白玉堂在他身边说的后半句是“请求”二字。

    院墙里开得正盛的红色海棠仿佛一团火焰,连带着展昭从耳根到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只有那一袭白色衣角,清清凉凉,如六月天里的冰雪冷元子。

    入夜,忙碌喧闹了一天的江上渔庄终于静默下来。唯有檐下的八角琉璃灯照亮一小方天地,从翠微小筑看去,只见远方荷塘两岸点着红绡灯笼,比扇子大的绿色荷叶,层叠精致的白色、粉色荷花,映着红彤彤的烛光,是夜色里温柔优美的江南美景。

    忽然间,一道黑色的影子身轻如风,灵动如猫儿,踩着小桥、荷叶、凉亭,闯入了那如工笔画般精致的荷塘夜色中。在其身后,另有一道白影悠闲得如月下散步,却带着股不似前者柔和的肃杀之气。影子一般落在黑影身后一丈远的距离。

    白玉堂停在展昭身后,颇有些不满,“臭猫。”

    展昭看一眼四周,本来就没打算带这耗子出来,自个跟出来还嫌他不等人。不过,展昭上下打量一番白玉堂。后者被看得发毛,白玉堂才要说什么,就见那猫儿笑弯了一双大眼,“玉堂,又进步了嘛。”

    “那是自然。”但一丈的距离还是有些远,白玉堂暗自摇头,忽听一阵细微的风声由远及近,忙拉了展昭躲进亭子后。

    六角凉亭的柱子只有一人宽,白玉堂背贴柱子,展昭无法只能尽可能地缩在白玉堂怀里。两人都是江湖高手,内力深厚,耳聪目明的。可是,白展二人不觉间皱起眉头,放眼武林,自然有高手能躲过他们其中一人的耳目。但是两人加起来都还感觉不到来者的气息……说世外高人也有可能,不过,白玉堂低头,凑在展昭耳边,笑道:“猫儿,猜是男是女?”

    话一出口,才觉得两人过分亲密了。白玉堂呼出的热气喷在展昭的脖颈间,那股不寻常的灼热似乎又烧到了脸上,展昭轻握一下拳头,抬头道:“我猜是女。”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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