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登云》分卷阅读21

    何畏一时分不出柴原这句否认是出自礼貌还是发源于内心,一时做不出反应,呆站着没动。

    柴原补充道,“我也喜欢同性,这不稀奇。”

    “那你……”

    何畏欲言又止,脑海里闪过不成功便成仁,两人老死不相往来的画面。

    柴原收拢手指,挂绳短了一截,水壶在空气里悠闲地晃动着,夹在胳膊的乐谱被他抽出来,捏在手里。

    他在等何畏把剩下的话说出口,然而何畏什么也没说。

    柴原松开手指,蜷曲的挂绳被下坠的水壶扥直,“……走吧。”

    第22章

    两人穿过鸦雀无声的《罗生门》又穿过嘈杂热闹的《斯德哥尔摩情人》,最后来到《愚公移山》,一推开门,许耀沉沉视线从墨镜上方压在两人身上。

    “你迟到了。”

    柴原在何畏背后推了一把,何畏小步归进队伍,许耀眼底扫来的料峭寒光被柴原波澜不惊地架住。

    许耀定定盯了他几秒,别开视线:“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们我不再参加分组训练,大家加强分组练习。”

    “我们自己排?”

    “没错。”许耀往门口走,肩头和柴原轻轻擦过,柴原偏过身向一侧躲避,不愿和他触碰。

    许耀手握门把,“要唱好一首歌首要前提尊重它,没有人能把歌曲演绎得完美无暇,单凭调子高低划分难易程度,简直……”

    他转过来,目光紧紧咬住柴原:“幼稚之极。”

    何畏偏头看向柴原,只见他嘴唇翕动片刻,无声地说了点什么。

    单看嘴型,好像是句脏话。

    许耀走后,柴原转头看向队员,声音略带沙哑,“下午排练动作,晚上b区练习室集中排练声乐,6点半到11点,大家准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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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医院静悄悄,照料病人的保姆躬身从床底下提出尿壶往外走,一线走廊的灯光在地面贴出多边形。

    她仰面躺在床上,在昏暗的房间里睁着无神的眼睛。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她一把抓起,定定看着屏幕。

    大拇指重重按下接听键。

    “小原,今天休息吗?嗯嗯,妈好多了。”

    屋外明明暗暗的脚步影子在门缝光线里浮动,她压低声音:“你和许耀见面了?”

    手机那头在絮絮说着,她的眉头皱起,“别和他较真……他没你懂事,也没你明事理,说话前不考虑。他心里其……”

    那头的声音扬高了,她被打断也不气恼,静静聆听直到他停下来,她才继续:“你不需要向他证明什么,我还没病到非要他来看我不可……他迟早会来看我,我清楚他的性格。”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把手机贴在凹陷的脸颊半晌缓缓开口。

    “他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当时说他出名不靠实力全靠运气,确实过分了。听妈一句话,你和他道个歉……”

    她呼吸一阻,胸膛忽然剧烈地起伏着,她慌张地在询问中挂断电话,捂嘴咳嗽不止,一张脸忽然变得没了血气。

    她摊开手,痰混合着鲜红的血让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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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原从隔间出来,一抬头就看见穿着单薄衬衣站在夜风里的何畏,他两手捧一壶泡发的胖大海,手机半插在裤兜,神情窘迫地和他对视。

    柴原淡定地迈开步子走,何畏在不知所措的沉默里跟了段路,柴原红着眼睛的模样一直在眼前晃荡。

    刚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柴原脚步不停,直走到寝室也没回头看何畏一眼,何畏手里的胖大海已经不烫,只残留的那一点温也在刚才等待的时间里消逝。

    柴原终于在何畏七上八下的心脏即将爆炸之前转过头,何畏来不及收拾苦脸,抓住机会和他对话。

    “这个给你,就是有点凉了……”

    胖大海递出去,柴原没有接。

    “我希望你为我保密。”

    何畏一怔,“放心。”

    柴原接过胖大海,“谢谢。”

    何畏离开时柴原没关门,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里的一大壶胖大海已经凉透,他在黑暗里沉默伫立那半个钟头,或许何畏已经在外面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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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前的彩排,谢婉方忍冬纷纷出席,许耀被堵在高速路上下不来,堵得《愚公移山》演唱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后台来回踱步。

    许耀在众人跟随下大步流星赶到后台时,距离比赛开始已经不到一小时,彩排早就结束。

    两组人马心急火燎地拉着许耀到大更衣间做简单的彩排,柴原借故走开让何畏带队,何畏明白他心里膈应,主动应下。

    虽然迟到,但彩排却出乎意料的和谐,许耀见柴原不在,也松了口气,给选手鼓完劲儿,出了更衣室,一溜烟往方忍冬的休息室跑。

    相互躲避的两人在逼仄的通道里打了个照面,脚步不约而同地慢下来,轻飘飘的,像互相试探。

    这条路容不下擦身而过,必须要有人侧身退让,眼见着越走越近,柴原和许耀却没有分毫退让的意思。

    “让让。”

    许耀摆手让他退,柴原不咸不淡瞥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两人肩头猛朝一撞,许耀吃不住痛,趔趄后退,及时扶住墙才不至跌倒,他悻悻地朝他投去愤怒的凝视。

    “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柴原转过身,“幼稚的可不是我。”

    许耀慢慢站直身体,“你越这样,我越不想去看她。”

    “她不是我一个人的妈。”

    “她从来就不是我妈。”

    柴原太阳穴跳动着,眼里的灰被吹开,露出灼热的火星,烫得让人心头发慌。

    他迈开步子折回来,一把抓住许耀的领子,后者一掌按在他的胸口,贴在他耳边咬牙,“你要打架?现在?”

    柴原狠狠盯了他几秒,松开衣领子转身就走。许耀忿忿喘气,一手抚平领口,怒意未消,连耳根都还泛着红。他冷冷地看着柴原的背影,追上去想再说点什么,柴原忽然转过头,声音冰冷。

    “她今天吐血了。”

    许耀怔忪站在原地,像是什么也没钻进耳朵。

    柴原用更轻的声音重复一遍,“她今天吐血了。”

    许耀像是听懂了,他低下头又抬起来,脸上是强装的满不在乎。

    “那又怎么样?”

    柴原眼里的火星很快被积灰覆盖,他连失望也吝于对许耀展现,一语不发走回大更衣间。

    何畏在门边探头探脑,见到柴原回来时,视线快速地确认了他的前襟袖口裤腰鞋带,最后落在他的脸上。

    何畏笑起来,“服装通过,颜值通过。”

    何畏的大胆无畏像热刀划开奶油,把柴原冷硬的情绪融开一道口子。他默默叹气,抬起手掌按在何畏脑袋上,何畏想了想没挣脱,温顺地靠着他站着。

    姜火经过更衣室往里瞄了一眼,蓦地看到何畏和柴原的亲昵之姿——柴原的手搁在何畏脑袋上,何畏娇羞又顺从地站着,肩膊贴着柴原胸口,从后面看去就像倚在他怀里。

    敏锐的摄像师扛着相机立马对准两人漂亮的后脑勺。

    姜火重重咳嗽一声,柴何二人神同步地回头看他,又淡定地转过去。

    被撞破奸情,两位当事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反倒是他陷入尴尬,姜火悻悻地抓了抓脑袋,退下了。

    一首歌两种编曲,柴原组选手在更衣室听到谢婉连飙两场高音,焦虑被吊在天花板上落不下来。组内草草练习几遍后赶往后台,恰好赶上裘奇姜火组表演《斯德哥尔摩情人》。

    大家七嘴八舌在讨论姜火“怒发冲冠”的造型时,表演结束的谢婉走到导师休息室,坐在许耀对面的小沙发上。

    她小幅度地落座,侧坐着把腿搭在一起,许耀见状起身取了西装,盖在她腿上。

    谢婉小声道谢,冲抿唇一笑,“我以为你会在第二场演出呢。”

    “哈哈,不敢在婉姐后面唱,只好请方哥帮忙。”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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