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对他伸出大拇指,“厉害,韫儿这次又可以说上半年了。”
几人虽败却并无颓色,反倒有礼和几人道别。
四更天结束,周围嘈杂一片,席若白拉着甘青司的手就往回走。路上两人不言,可甘青司在他攥紧的手中感受到这人的不安。
回到房间,席若白道,“夙冶,别听他们的话。”
甘青司心中动容,像什么在崩塌,又被席若白一点点拾起来,笑道,“我——,”席若白双手捂住他耳朵,虽是幼稚了些,他还是展开眉心,“听欢,你真不厚道。”把头靠在席若白的肩上,甘青司心叹,这个人知道他的太多,假装一下都不省得。
“夙冶,我说过要照顾你。”
席若白声音平淡如常,却每次让人想起他的认真,甘青司覆上他的手,“好,给你照顾。”
他苦恼地皱眉,“夙冶,那些人——,”
“无妨,最止不住是流言,挡不住的,”甘青司见对方黯下眼眸,又道,“最藏不住是情深。”见对方泛红的耳朵,甘青司又乐呵笑起来。
“你还逗弄我。”
“要不我逗弄谁去?”甘青司坐下环过他的腰,“听欢,让我靠一会儿。”
席若白轻轻应了声。
过了许久,甘青司问,“他们还没回来?”
“嗯。”
“去找找看吧。”
刚到九月天门口,就见江溢他们回来,甘青司没错过他们笑脸前的难看神色。
“无浪兄,怎么了?”
江溢摆手,“没事。晚饭吃什么?”
“无浪兄。”
甘青司还未说完,江溢按住他,道,“兄弟,无事了。”江溢他们知道席若白是想让甘青司尽快离开赛场,所以急着结束比赛。见席若白走后,他们听到许多猜忌,但甘青司为人他很清楚,想也不想就和人杠起来。
而后几人也不着急回九月天,靳谌就一路和他们说起甘青司的过往,莫说席斐灵几个小辈,江溢眼眶都红了圈。每人处境不同,酸楚也只能自己体会,可藏在心里的伤疤被挖出来颠倒是非怎能让人不气愤。回来的路上被人冷眼相待,江溢只觉心寒。
甘青司不见靳谌,忙问道,“靳谌去了何处?”
江溢答,“他说去交代事情,让你莫要去寻,他自会回来。”
甘青司只得应下,午休时,只剩席若白四人在凉亭静坐。
江溢开口,“青司可有说什么?”
席若白淡笑道,“他说最止不住是流言,挡不住的。”
江溢大笑,“倒像他的性子。”
“嗯。”
入夜,树影飒飒,一人悄然落在地上。
“靳谌。”
靳谌回身,甘青司坐在长廊上盯着他,眉间叠满愁思。
“为何不听我的?”他看到远处青面獠牙的鬼魂,赫然是早上和他们冲突的男子。
靳谌见甘青司脸色便猜出大概,“他跟来了?”
“嗯。”甘青司走上前。
“哼,他该死!”
发狂的鬼影猛冲过来想闯入他身体却半分碰不着他,满脸愤恨的指着自己心口血窟窿破口大骂。
甘青司无奈道,“散了吧,你动不了他的。”
那人复杂看向甘青司,最终还是离去。
“靳谌,不可造杀孽,你是道灵人,是要算功德的。”他怕靳谌以后修为受损,若是不能得道,就苦了他修行一生。
“不用担心,我是注定要下地狱的。”靳谌道。
甘青司难抑胸间沉闷,道,“休想,我不会让你如愿。”
靳谌一把抓他手臂,“不准将方才的杀孽落到自己身上,你若是敢胡来,往后谁胡说我杀谁!”
鬼气凝剑,甘青司道,“你要试试吗?你若是再动一人,我也一样,反正地府收不得我,我陪你一场。”
靳谌叹气,“方才是我自己损德,以后不会了。”
甘青司眯眼,“当真?”
靳谌点头。
甘青司扬眉,“不骗我?”
靳谌再点头,“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那你还不放开,我去度化他。”甘青司抽出自己的手,上下动动胳膊。
一个修鬼道的哪会懂这些门道,度化可是净其怨气,甘青司上去只能激发人更深的怨气,靳谌问,“你怎么度化?”
“烧纸钱。”
“……,”先烧了你吧。靳谌转身就走,实在没心思理会他。
夜半,左思蔺听见动静猛地睁眼,提起剑气势腾腾的推窗,一见是甘青司开心道,“这么急着见我?”
“嗯,有急事。”
“做什么?”
“帮我度化亡灵。”
“……,”
刚才谁说的开心?
第三十四章席真:我疯了
南梁四更天结,十三支队伍又在三月后于惊雀进行两场常赛,四更天审判长将会根据前三场比赛情况定出一支队伍直接去往通都终场,大家都在热烈讨论,甚至有人为此开设赌局,各大赌场都是一派好光景,热闹至极。
甘青司和江溢听闻此事也忙不迭跑去下注。
“所以你们最后押了谁?”席子期早就知道江溢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现在加上甘青司,正好一起胡作非为。
江溢手中票券一压上桌,“十两押苏幕里。”
甘青司嘚瑟道,“五两押苏幕里。”
席真见席若白在衣袖翻找着什么,问道,“若白,你也押了?”
哪知席若白点头,正经道,“十两押的是烟万重。”
烟万重也是西越昭溪远古名门,他们首席弟子一共五位,是百家中少数不以血缘为系的仙家门。和大多百家十年比武换届不同,他们首席弟子每五年一换血,由此要求极度严苛,必须是精通身份两者,并通过烟万重生死门才能成为首席。因此从闲散到首席,烟万重弟子都是百里挑一。
席真问,“他们今年如何?”
席若白道,“很稳,池九霄怕是高阶地门修为。”
纪漓和左铭跟随前辈的步伐,押了苏幕里五两。席斐灵为了给自家师兄打气,随着席若白押了五两银。
左思蔺也是票券扔桌上,“二十两压自家。”
苏子矜两指伸出,指间票券上三个大字,烟万重。
“你们啊。”席真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无法管教自家弟子了,有愧于梦岭大弟子之名。
席真还没自责完,就见苏子矜又拿出另一张,“大师兄让我代劳的,烟万重二十两。”苏子矜没理会左思蔺的咆哮,默默收回两张票券。
席真蓦地放宽心,有些后悔自己没押上一注。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箴言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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