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为知己》分卷阅读18

    最令殷子夜倍感痛苦的,是齐牧总督促他喝药,殷子夜对谁都敢耍赖,唯独在齐牧面前不好过于造次。皱着眉头一口气喝完一碗汤药,又喝一口水漱口,抬眼就见齐牧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侯爷……?”

    齐牧回过神来,“啊?”

    殷子夜有点好笑,“侯爷近来总是盯着我看。子夜脸上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齐牧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一脸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人还是那个人,有些东西却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起呢?

    齐牧回忆起过去两年多时光的点点滴滴,殷子夜一次又一次对他醍醐灌顶的建议,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醉意朦胧、快意言语,一次又一次……让他失了神,出了魂。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和所有英雄一样,都喜好美人。他的妻妾之中,除了正妻李氏长相不太过得去,其余的几位妾侍都是碧玉佳人。那些美,在他眼中,是一瞬的惊艳,令他想多看几眼,可以勾起天性的**,却无法盘桓在他心底最深处。

    而面前这个男子,肌肤白皙,面容清秀,不施粉黛,眉目自然……他怎么会施粉黛呢?他也是一个能够立功名、安社稷的堂堂君子啊。

    可他那双薄唇,那对明眸,那如薄翅一般上下扇动的修长的睫毛,在齐牧眼中,似有千般魅惑,万种风情。

    齐牧有点抓狂。

    这些,殷子夜都没有察觉,他只感到,近来齐牧有些奇怪。

    觉着齐牧奇怪的不止他一人,还有齐牧的枕边鸾凤们……准确地说,是三夫人舒氏。

    正妻李氏也好,其他小妾也罢,都习惯了齐牧的常年冷落,可舒氏不习惯。她当年因一段传奇际遇嫁入齐家后,一直颇有地位,齐牧平日最常去的,便是她的闺房。可现在,她已然记不起上一次与齐牧行夫妻之欢是什么时候了。

    齐牧正值壮年,就算政务再忙,总不至于直接禁欲。舒氏深知,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殷子夜的病好得差不多后,两人谈话的地点便逐渐由殷子夜的住处转到了齐牧的寝屋,有时叙到深夜,也是常有之事,对这一点,齐牧身边的下人与护卫都见怪不怪了。

    这一日,天朗气清,春风拂动,用过午膳后不久,齐牧和殷子夜如往常一般,在房中议事。

    窗外春se无边,看得殷子夜有些心神恍惚。

    “子夜想出去?”齐牧停下话题,问道。

    殷子夜转过脸来,摇了摇头,“没有。”

    这样的季节,果儿最是喜欢吧,曾经,放纸鹞是她每个春天最期待的事情。过几天买个纸鹞去送给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想着想着,殷子夜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却不知,他这一笑,令齐牧有点怔然。

    “如此好天气,不出去走走倒是浪费了。”齐牧努力甩去心中的杂思,站起身来。“子夜陪本侯逛逛?”

    ☆、中秋佳节

    殷子夜也跟着起身,“好。”迈步想与他一同出门时,脚下不小心碰到了堆在地上的书籍,由于数量不少,颇具分量,殷子夜一个踉跄,险些往前扑去。

    齐牧眼疾手快,一个跨步拦到他面前,将他接住。

    “多谢侯爷……”殷子夜在齐牧的搀扶下站直身子,想要退开,竟发觉齐牧扶着他肩膀的手不知觉间就横到了他腰后,稳稳地箍着。

    “侯爷……?”殷子夜略感疑惑,尝试着推开齐牧,不想齐牧搂得更紧,将他锁在怀中,近乎动弹不得。

    齐牧默然不语,微热的呼吸往他脖颈里喷去,愈渐粗重。

    “侯爷,你……”殷子夜开始感到慌张,挣扎得更用力了,恰更适得其反,齐牧犹如受到了什么刺激,低头便吻上他雪白的侧颈。

    “!”殷子夜吓了一跳,猛地想要扭过身子,这下两人都站不稳了,扑通一声,一同倒在了脚下的席子上。

    “侯爷——”殷子夜立即想要起身,无奈齐牧正好压在他身上,欲出言抗议,齐牧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手捏起他下巴,俯脸便不容分说地堵上他的唇。

    “唔——”千言万语,全化在了一腔温热里。

    殷子夜的右手被齐牧另一手钳住压在了地上,左手在齐牧胸前不住推搡,然徒劳无功,他的那点力道,撼动不了齐牧分毫。唇腔里的气息不停地被肆意掠夺着,殷子夜渐觉呼吸有些困难,热气上涌,脸颊滚烫,思绪也越发地不清晰了。

    而齐牧下一个动作,又令他全身一颤。

    齐牧的五指松开他的下巴,往下探去,在他腰腹处停下,猛地将腰带一把扯下。

    “唔……!”殷子夜一惊,但想推推不开,想喊喊不出,只不时溢出一些模糊的shen吟,然后刷地一声,殷子夜清晰地感觉到胸膛一凉,他的衣物竟被齐牧粗鲁地撕开了。

    殷子夜纵未娶妻,对这种事情也不会全然不懂,他当然明白齐牧接下来想做什么。

    正在他六神无主之际,一声呼喊不期而至。

    “侯爷——”

    “……”

    齐牧停下动作,回过头来,看向站在门口的顾决。

    顾决整个人都目瞪口呆了。

    殷子夜正在齐牧身下,衣衫不整,不断地大口喘着气,尴尬地侧过脸去避开顾决的目光。

    再看齐牧的眼神,凌厉得可以杀人。

    顾决没法用自己的生活经验去解释眼前这个画面,但他再怎么迟钝也很明了一个事实——他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一个错误的地点。

    不小心摸到逆鳞了!

    顾决快哭了。他多么希望一切可以重来,或者齐牧当他没来过。

    怪他时运不济,他一直以来都是这般到齐牧房中向他上报消息,平时没少见到殷子夜在这,谁想今天就让他撞头彩了?

    他对主子的私生活一点八卦的兴趣都没有,他只想安安分分做好该做的事而已。至于主子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关他鸟事啊!

    短短的几个瞬间,顾决脑子里各种胡思乱想拥挤飘过,直到齐牧开口,“有话就说!”

    “额……”向来果敢决断的顾决难得地语塞了,快速地想了想,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我稍后再向侯爷禀报!”说罢,头也不回,逃也似地离开了。

    这下殷子夜呆了。唯一一个外人走了,那……这一刻,他没敢去看齐牧,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或应该做些什么……

    让人难受的沉默持续了一会。被顾决这陡然地一打断,齐牧清醒了许多,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么荒唐。趁着自己恢复了一些理智,齐牧赶紧起身,“……抱歉。”

    “……”殷子夜也坐起身来,拉好自己的衣襟,两人之间的氛围,从未像今天这般令人不知所措过,他很想即刻告辞,可是……他这身衣物,若在路上被人碰见,如何解释?

    殷子夜是不在意世人眼光,却非毫无廉耻之心。

    见殷子夜既不动作也不说话,齐牧猛然察觉到这个问题,忙解下自己的外套,递给殷子夜,“这个……你先穿着吧。”

    殷子夜无言地接过。

    两人又这般对峙了半晌,齐牧再度想到什么,“我……我先出去了。你自便。”语毕,步履生风地出门而去。

    再见到齐牧的时候,顾决还如鲠在喉,跟齐牧把该汇报的事都汇报完了,到底憋得难受,还是说出了那句酝酿许久的话,“侯爷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齐牧瞥他一眼,“废话。”

    “我会当什么都没看见过。”

    “……”

    “不是,我就是什么都没看见过。”

    “你说够了没?”齐牧微微皱眉。

    顾决识趣地闭嘴,“说够了。”

    那日之后,近半个月齐牧没敢再单独召殷子夜会面,有时路过他寝屋,也忍住了不进去。发生过的事情终归是发生过了,两人的关系到了一个微妙的境地,与众人一同议事时,齐牧和殷子夜都很正常,唯私下里,殷子夜比之前毕恭毕敬,齐牧比之前客气礼待,彼此都心照不宣般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如此过了数月。天下之势一直未定,多事之秋仍未度过,齐牧乃至麾下众部属,须费的心思只多不少。很多关键的事情,齐牧通常都会询问一下殷子夜的意见,久而久之,两人的相处便仿佛回到了从前。也许是殷子夜淡忘了,也许他足够豁达,没有太放在心上,殷子夜像是忘记了那件事情。齐牧感受到了殷子夜细微的变化,殷子夜不介怀,他是最高兴不过的。总之,两人都很默契地不再提及敏感的往事。

    一个夏季平安无事地消逝了。天热之时,殷子夜的腿疼甚少发作,是以饮酒不多。而入秋后,殷子夜就渐渐念起各色酒酿那醇厚的香味了。

    中秋佳节,沈闻若照例相邀殷子夜到沈府相聚,两个家庭的团聚,其乐融融。

    十六日晚,齐牧用过晚膳,在书房处理了些公务后,便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正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齐牧一边信步闲庭,一边独自赏月,不知为何,原本该直直通往自己寝屋的路线,竟被他不经意地偏了个方向。前方不远,便是殷子夜的所在了。

    齐牧站在原地,略加思索。

    《宅书屋》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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