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之舟》分卷阅读5

    任纪斌是任宏的弟弟,准确的说是任宏没有血缘的继弟,从小就跟着任宏屁股后头,跟个牛皮糖一样黏人。任宏刚3岁时父母离婚,他爸爸独自带他到7岁的时候,后妈进门了,后妈也是离异,带着一个男孩,就是任纪斌,任纪斌原名叫纪斌,他妈改嫁过来后,为了体现对第二段婚姻的珍惜,便给纪斌直接在原名前再赋了“任”姓,从此纪斌就成了任纪斌,任宏也就从天而降了一个妈和弟弟。

    任宏的后妈人还算不错,对任宏和任纪斌一视同仁,但对待任宏总透着些小心翼翼。倒是任纪斌,刚到他家时才3岁,矮矮的个头,整个人怯怯的,清秀的小脸总像下一秒就要哭了一样。任宏觉得他就像只小狗,时时刻刻怕被人踢走,看小孩子有些可怜。于是去哪玩总是带着任纪斌,这样一来,任纪斌和任宏的那些朋友也都算熟悉。等到任纪斌上小学后,任宏从天而降替他教训了几次把他堵在校门口调戏他是女孩子的小流氓后,任纪斌就彻底成为任宏的跟班,对任宏比对亲妈还要亲,只不过这亲近的后果……好怕怕啊。

    沈陌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俩人对着眼前的饭碗发愣。沈陌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没觉得小斌有这方面的倾向啊,虽然他长得秀气,我没觉得他有这方面的……”

    任宏有些不耐烦:“你别车轱辘话来回说了,我已经心理建设一个月了。”

    “你会不会搞错了,你那么自恋。”

    任宏冷笑:“嗯,你说得对。他拿着我内裤□□也可能是兄弟情太深厚了!”

    沈陌脑补了一下,发现画面太羞耻,还是不脑补了吧。转头问任宏:“那你有什么打算?”任宏长叹了口气:“我哪知道……”沈陌也跟着叹气,要是换个旁无关系的人,任宏说清楚就行,大不了割袍断义避而不见。可任纪斌不一样。沈陌脑洞一开,盯着任宏:“我说假如啊,假如……你有没有考虑过可能性,你们也不是亲-”任宏一拍桌子:“放屁!你脑子里是进屎了吗!他是我弟!”说完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我是直的,从来没弯过,直的。”

    作者有话要说:  章末副副p小剧场

    天水:“副p看来虐恋情深啊,弟弟好可怜。”

    汤圆:“呵呵。”

    天水:“粑粑粑粑你拿的是治愈系剧本吗?”

    汤圆:“呵呵呵。”

    第9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划掉爆竹声)

    沈陌被任宏带来的惊天大雷打的一晚上都有点失语。想着心事洗完澡正打算睡觉,忽然听到电话响,是肖绎,沈陌接起电话问:“饭局散了?”话筒里肖绎的声音带点慵懒,简单的吐出两个字:“下楼。”就挂掉电话。

    沈陌匆匆在睡裤外套上裤子,披件大衣跑下楼。肖绎没有在楼门口,沈陌出来急,忘记带电话,只能在小区里找,最后在他俩第一次见面时小区花园找到了人。肖绎坐在之前沈陌坐过的长椅上,大长腿放松前伸,两臂搭在椅背上,姿态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找到了人,沈陌松了口气,慢慢在肖绎旁边坐下,扭头问他:“怎么在这坐着?不冷吗?”尽管带着羊绒围巾,肖绎的脸仍然冻得发红,他一双眼睛含水带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沈陌,用水指指天上:“看月亮。”

    ---“看月亮?”

    ---“对,看月亮。”

    月色不错,无风无云,但数九寒天望月实在不知是哪家清雅意趣。沈陌笑了,凑近肖绎的脸,肖绎被月色银辉笼罩,周身半明半暗,整个人越发清冷。沈陌拉近距离,忽又拉开,仍是被木香和浓烈的酒气扑了满鼻。肖绎不满沈陌的移动,自己又凑近一点,右手拉上沈陌的外衣袖子:“看月亮!”沈陌可算见识了肖帅哥醉酒的风格,不由笑道:“韩行今天到底是逼你喝了多少?居然醉了。”肖绎轻笑起来,声音被夜渲染的更加醇厚:“我没醉,就是有点晕。而且我中午刚接了一摊,两顿!很辛苦的!”沈陌有冲动想要抬手摸摸肖绎的头,手刚抬起就被肖绎握住,紧紧攥在手里:“沈陌,我唱歌给你听!”

    说罢,头竟往沈陌肩头一靠,开始唱起来:“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肖绎的声音有磁性,唱歌很好听,这首老歌被他轻声吟唱,调里带着柔情、词里带着感伤,在这个呼气成冰的季节,沈陌静静的听着,眼睛里也染上雾气,他想,自己大概也醉了。

    歌词很短,肖绎唱完后似乎还不尽兴,抬起头,手掌还包着沈陌的手,说道:“讲句日语吧,我想听。”

    沈陌有些无语,这是什么酒后恶趣味,无奈肖绎握的太紧,手根本抽不回来,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拍拍肖绎的手背,对着肖绎慢慢说:“今夜の月は綺麗ですね。”

    可能是因为非母语太久不练就会生疏,沈陌觉得自己吐出的发音都透着僵硬。肖绎看着他没有说话,黑暗隐藏起了表情,这让沈陌莫名有些心慌,他对着一个半醉鬼认真问道:“你听得懂?”肖绎轻轻放开沈陌的手:“听不懂。”沈陌抚上心口开玩笑说:“吓死我了,我以为唯一能打倒你的优势都没了呢。”

    肖绎也跟着笑,半晌才说:“虽然听不懂,但很好听。特别好听。”沈陌说完一句“谢谢夸奖。”俩人不约而同摒弃了言语,就在月色里坐着互相对望,气氛慢慢变得怪异,沈陌觉得心都快跳出嗓子,但身体就像被定住一样一动也不懂。肖绎的身影在沈陌瞳孔里不断放大、放大,沈陌觉得自己脑子里的弦崩的极紧、极紧。不知不觉中,肖绎的脸距沈陌不过十几厘米,俩人呼吸相闻。就在沈陌快要把自己憋死时,听到一句:“不看月亮了,回家。”肖绎居然迅速起身,走人了,沈陌暗自长吐出一口气,跟了上去。

    沈陌回到家,怕任宏已经睡了,没敢开灯,摸黑走到茶几喝水,忽然听到任宏唤他:“沈陌。”

    沈陌端着水杯走到沙发前坐下:“还没睡?”任宏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垂头丧气的说:“睡不着。你干嘛去了?”

    沈陌低着头转动手里的杯子:“肖绎有点工作上的事找。”任宏不以为意,手搭在额头上,跟沈陌念叨,又像是喃喃自语:“这些日子我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以前的事,想这二十来年,想的头都大了。当年阿姨带小斌进门时,我就想着,有后妈了,这不得受气啊,我得对后妈的儿子好些,谁说七岁的小孩没心眼儿啊,心眼儿多着呢。那好里怎么可能不掺杂虚情假意。可后来,小斌是真亲我啊,就跟养了条小狗一样,我也是真喜欢他。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屁孩儿都长大了,我的亲弟弟长大了,现在比我还高,人也帅,可帅了,你还记得吗,那时他还没有桌子高,走路磕磕绊绊的,跟个小姑娘一样……”

    任宏最后对沈陌说:“陌子,你说生活怎么这么乱呢,什么都沿着轨道走不好么?”

    任宏睡着后,沈陌站在阳台发呆,远处楼群笼罩在黑暗里,霓虹灯影都已熄灭,只有天上圆月亮的出奇。沈陌看着自己被月光投射在落地窗上的身形,蓦然想起一个贴切的形容-“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过了小年,转眼就是春节了,任宏终于在家里一个接一个电话的催促中,不情不愿地收拾东西回家去。临走之前,任宏又一次问沈陌:“春节真的不回苏州了?”

    沈陌正替任宏洗苹果,头也不抬地说:“不回。”

    --“要不,你去我家,我爸和那谁你也熟。”

    --“不去不去,吃完苹果赶紧滚。”

    眼见任宏还要拉着沈陌上演十八里相送,沈陌撸起袖子连踢带踹把任宏连着行李箱赶出了门。任宏走了以后,不大的屋子安静中透着落寞。沈陌坐在沙发上,想起前几日妈妈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还说今年小姨一家也会到苏州一起过年。当时沈陌心里一沉,张口就是:“妈,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过年我不回去了,和人约好旅游。”沈家妈妈听了话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和谁啊?”沈陌知道他妈误会了,连忙解释:“别瞎想,和任宏。”他听到电话里瞬间失望地“哦”了一声:“上次你小姨还说好久都没见到你呢,真不回来啊。”

    “不回去了,都定好了的。现在听说小姨他们也去我就放心了。替我问姨妈和小姨一家好。”

    沈家妈妈见沈陌态度坚决,只能悻悻作罢,临了还忍不住追了一句:“陌陌啊,看你姨妈家的孙子会说话了,昨天还叫我奶奶、奶奶的……”沈陌挂了电话,心里堵得厉害,狠狠□□了汤圆一顿才有所缓解。

    以前的年味体现在火红的春联、噼里啪啦的鞭炮,现在的年味体现在一日空甚一日的城市。往常挤到怀疑人生的地铁现在轻轻松松就能找到座位。大年二十九,沈陌上午去单位晃了一圈,家在外地的同事早早归乡了,只留下几个本地的在办公室打哈哈闲聊天,没到中午就一个个闪人了,像沈陌这样留在本地的单身狗绝无仅有,于是奇葩单身狗就成了最后的守门。中午简单到食堂吃了点饭,接了肖绎一个电话后,估摸着没什么突发事件了,沈陌也抄着两手放假回家。

    路过超市采购了一批闲七杂八的食品,到了小区先接上天水,肖绎的姐姐快要生二胎了,他父母陪着女儿不回国,但肖绎过年临时领了命替父母回上海探望故交走访亲朋。票订得太晚,高铁已经坐不上了,把天水的牵绳递到沈陌手里后,肖绎就匆匆去赶飞机。肖绎临上出租时,看着沈陌手里大大小小的食品袋,说道:“本来还想跟你凑一起过个年,你自己做点好吃的,发照片给我。”沈陌笑着替肖绎关上了车门,再次充当送行员,送走又一个朋友。

    沈陌进了家门就把房门一锁,计划过上七天混吃等死的颓废生活。

    三十晚上,沈陌到底不忍心辜负佳节,给汤圆和天水换了新的口粮。做了四菜一汤,可惜没吃多少,又都塞回冰箱。今年依旧禁放,全靠电视里春晚闹闹哄哄,沈陌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好容易撑到午夜12点,也算是履行完过年的使命。期间肖绎来了一个电话,非要沈陌把菜品照片传给他,又幼稚又固执得要命,俩人在电话里说些没营养的话,电波并没有把距离拉得多近,沈陌仍旧觉得寂寞。林亦奇12点时打电话拜年,得知沈陌留在本地,兴奋的打算过年组织个小型出游。沈陌回说到时再说吧,也没放在心上。

    大年初一,沈陌也没有外出拜年需求,家里没客又不用迎来送往,早晨起床洗漱完毕伺候妥当猫大爷,又带着天水出去遛了一圈后,又回家把衣服一脱钻进被窝拿着电子书看。被子里暖融融的,很快就昏昏睡去。不知道过了几点钟,突然听到门铃响,披上衣服打开门一看,任宏站在门口:“色谱挨兹。”

    沈陌一把把人拉进来:“你怎么又滚回来了。”

    任宏一边脱大衣一边说:“别提了,我这几天回家,小斌那眼睛就没离开过我,我一看他,他就装没事。受不了受不了,今天早晨跟我爸和阿姨拜完年我就跑了。我说你自己在北京寂寞,求着我要我陪你。”

    沈陌冷哼一声,道:“我求你?我求你?好啊所有家务你包了,祝你家小斌天天晚上趴你床边盯着你睡觉。”任宏苦笑:“你以为呢,差不多了……”

    于是混吃一族增加到俩个人加一猫一狗。傍晚时沈陌和任宏正你踢我一脚我踹你一下推脱着谁去热剩饭,林亦奇打电话来,听说任宏也在,大呼正好,说:“肖绎明天回来,咱们后天长白山滑雪去。住处我已经订好了,再加个人也住的下,身份证号码报给我,我去买票!”

    没想到林亦奇这么言出必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沈陌和任宏相视一看,走就走。临出门头两天的票经济舱跟平常的头等舱也差不了多少,好在余票尚存,四个冤大头的临时出行计划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章末副副p小剧场

    天水:“粑粑粑粑你真喝醉了?粑粑是真戏精。”

    汤圆:“愚蠢的人类要滚了吗?不送。”

    第10章 走咱就走的旅行

    迅速把猫狗送到宠物店寄存,假装无视天水可怜兮兮的哀怨眼神和汤圆歇斯底里的发飙。大年初三,单身狗一行四人拎着简单的行李飞到了黑山白水间。

    最近几年都是暖冬,北京一个冬天都吝于飘落零星几粒雪花。飞机一落地,一入眼就是天地苍茫、呵气成霜,错觉脚下站的土地都冻得坚实几分。饶是自幼就从生长在北方的林亦奇和任宏也跟撒了欢的疯狗似的,羽绒服拉链都不拉就充着风跑来跑去,沈陌怀疑要不是怕把人吓着他俩得找块雪地打着滚走。

    坐小巴来到度假村,林亦奇收集起四个人的身份证去酒店前台办入住,剩下三个人守着行李无所事事地打量环境。度假村人不少,多是一家子一家子的,还有小型旅游团,也有当地人短,在大厅里操着浓重的东北口口音打电话。不一会儿,林亦奇拿着办理好的房卡跑回来,挨个递给他们:“标间两人一间,差点就没房了。”房间都在同一层,林亦奇和肖绎、沈陌和任宏自然搭配。沈陌和任宏拉着行李进了408房间,沈陌选了靠窗户的床位,房间没什么特色,就是经济标准间,但透过窗户能看到近处地面和远处群山堆积的白雪,被日头反射出莹莹的光。

    沈陌他们安顿下来时接近下午4点,这里四点半左右天就黑了,正式的滑雪活动从明天才能开始,今天几个人决定吃完饭后随便逛逛,早点休息。沈陌以前跟林亦奇接触的少,这次一起出行才发现,别看林亦奇年纪最小,在领队方面却有一套。订住宿、替4个人准备滑雪装备、安排行程、制定攻略一把抓,照顾起人来也面面俱到,是本次旅行名符其实的管家。开始沈陌和任宏还非常不好意思,但看到肖绎的老神在在和林亦奇的乐此不疲,只得慢慢习惯,唯一能做的就是赶上跑腿的活多抢着干点。后来听肖绎说,林亦奇就是个老妈子,从小父母总把他当小孩子,束缚压制得太狠,结果物极必反,形成了林亦奇事事都要操心的二傻性格,高中一毕业就坚决要跑得远远的,在异国一待好几年,恨不得再也不回来。总之,有了林管家婆,这次突如其来的旅行变得格外省心,沈陌他们最终决定顶着白痴脑袋,跟着亦奇有饭吃。

    第一餐在林亦奇选的本地菜馆吃,点了一条冷水鱼、一份农家土鸡蛋、小鸡炖蘑菇、牛肉汤,还有一大盘贴饼子。东北菜基本都不辣,尤其适合肖绎这种怕辣星人。几个人折腾了一天胃口大开,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把点的菜一扫而空,中间犹嫌不够,又加了一份锅包肉,结果妥妥都吃撑了。吃完饭,又热热乎乎地聊了半天,走出菜馆时,冷热交替让几个人不约而同打了冷战。沈陌穿的不多,被肖绎催促回房间取了冲锋衣,又加了厚围巾,复又出来散步消食。

    四个人颜值都不低,并排在度假村外一走还挺显眼,惹来几个小姑娘凑着头边看边交头接耳。沈陌他们都是大小伙子,胆大心不细,漫无目的的专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入夜后的度假村外宁静而不寂寥,感觉心也跟着沉静下来,雪踩在脚下发出吱吱的声音,让人心痒得只想找更厚更干净的地方踩。任宏和沈陌笑说他们宿舍那个广东仔要是看到这一铺盖的雪,不得乐成二傻子。这话被同样南方来的“三傻子”肖绎赠送了一句呵呵。遛了一大圈两两回到旅馆房间,沈陌他们洗了个热水澡,感觉毛孔都暖和地张开了,盖上棉被谁也没心思纯聊天,关了灯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林亦奇早早就把两个屋子的人折腾起来,催促任宏他们带起床气换上厚衣服前往滑雪地点,雪场的人还不算太多。林亦奇和肖绎大学时结伴各国疯玩,滑雪技能相当可以,沈陌和任宏则各自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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